窗外的雨滴敲打着玻璃,我坐在婆婆家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捏着那份刚递到我面前的纸张,手指微微发抖。婆婆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小丽啊,你别误会,这只是一份普通的婚前财产协议。"婆婆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阿强这套房子是他结婚前买的,也是我们家一半的积蓄帮他付的首付。我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房子跟你没关系,你明白吗?"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与阿强恋爱两年,从未想过在结婚前的一周,会面临这样的场面。阿强坐在一旁,嘴唇紧抿,不敢看我的眼睛,只是低着头摆弄手机,仿佛这事与他无关。
"妈,这是不是太突然了..."他终于憋出这句话,声音却小得像蚊子哼哼。
"有什么突然的!"婆婆提高了声调,"现在的婚姻都不稳定,我只是保护我儿子的财产!小丽,你要是真心嫁给我儿子,就不该计较这些!"
我望着窗外渐渐变大的雨势,心里的暴风雨比窗外更猛烈。这张纸会把我和阿强的婚姻变成什么样?我该签下这份协议吗?
回到出租屋,阿强一路上都沉默不语。进门后,他终于开口了:"小丽,我妈就是那个性格,你别往心里去。"
"那你的态度呢?"我靠在门边,声音哽咽,"你觉得我该签吗?"
阿强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像泄了气的皮球。"我也很难做啊。我妈一把年纪了,她就这一个儿子,总担心这担心那的。你要是不签,她肯定会一直念叨。"
我苦笑着摇摇头,想起了我们的相遇。那天在同学聚会上,阿强一直默默地给我夹菜,后来主动送我回家,淋了一场大雨。他当时说:"我愿意为你淋更多的雨。
"如今想来,多么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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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强,我不是在乎那套房子。"我走到他面前,"我在乎的是你的态度。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以后是一家人,可你妈妈这样区分你我的财产,你却不敢说一句话,这让我怎么安心嫁给你?"
阿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说话。窗外的雨声更大了,我的心却越来越冷。
第二天,我请了假,独自去了趟民政局咨询婚前财产协议的事。工作人员告诉我,婚前财产确实归各自所有,但如果婚后共同还贷或装修,情况就复杂了。我又去咨询了律师,更加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回家路上,我接到了闺蜜小芳的电话。她听完我的遭遇后说:"丽丽,你不能这么懦弱!那套房子确实是他婚前的,法律上也是他的,但问题不在房子,而在于他和他妈妈对你的态度啊!"
小芳的话点醒了我。是啊,我在乎的从来不是那套房子,而是尊重和信任。
晚上,阿强回来后,我平静地对他说:"我想了一天,决定签那份协议。"
阿强明显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最懂事。"
"不过,"我顿了顿,"我有个条件。"
阿强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么条件?"
"结婚后,我的工资全部归我自己支配,我要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我看着他的眼睛,"既然我们的婚姻要这么清楚地区分你我,那我也要有自己的保障。"
阿强的脸色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结婚了,还分那么清楚干什么?再说你一个月才挣多少,怎么可能买得起房子?"
"我可以慢慢攒,也可以找我父母帮忙。"我苦笑道,"反正婚后的钱也是各自的,对吧?就像你妈说的,婚姻不稳定,我也得有个退路。"
阿强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这是不信任我?"
"那你妈让我签协议,又是什么意思呢?"我反问道。
这一问把阿强问住了,他无言以对,只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他拿起手机打给了他妈妈,开了免提。
"妈,那个协议的事,能不能算了?"阿强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电话那头的婆婆立刻提高了音量:"怎么能算了?那可是我们家一半积蓄啊!"
"妈,我理解您的担忧,但是小丽要求婚后她的工资全归她自己,她要攒钱买房子自己保障。我觉得这样对我们的感情不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婆婆的声音低了下来:"她真这么说的?"
"是的,妈。我们结婚是想组建一个家庭,不是来算计彼此的。您这样做,会让小丽觉得我们家不把她当自己人。"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婆婆叹了口气:"行吧,那协议的事就算了。不过房本还是写你一个人的名字!"
挂了电话,阿强转向我,脸上带着歉意:"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我知道你不是在乎房子,你是在乎我的态度。我保证,以后我们的家庭决定,我会更坚定地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扑进他的怀里,泪水终于流了下来。我知道,这只是我们婚姻的第一个坎,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挑战,但至少现在,阿强学会了如何平衡母亲和妻子的关系。
婚礼如期举行,虽然婆婆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她没再提协议的事。婚后,我们开始在阿强的那套房子里共同生活,一起还贷,一起装修。我依旧把工资的一部分存起来,不是为了买房,而是为了给我们的小家增添更多的安全感。
一年后,我怀孕了。看着B超单上那个小小的生命,婆婆的态度彻底软化了。她开始每周来我们家做饭,给我炖各种各样的补汤,还主动提出要帮我们看孩子。
有一天,婆婆拉着我的手,眼含泪水地说:"小丽,谢谢你没有计较当初那份协议的事。我那时候太固执了,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房子是什么?不过是砖头水泥。家人的感情才最重要啊!"
我微笑着点点头,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彻底放下。婚姻中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一纸协议或一套房子,而是彼此的信任和尊重,以及面对问题时共同成长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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