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尧“荐礼”与三星堆大立人

帝尧“荐礼”与三星堆大立人：华夏王权合法性体系的考古实证研究

作者：翁卫和

摘要

本文指出，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青铜大立人像并非日常祭祀人物或部族领袖形象，而是以“荐礼”活动为核心的早期王权合法性仪式的立体呈现。结合器物形制、手势功能、象牙与蛇形意象、祭祀体系布局特征及文献记载（《尚书·尧典》《舜典》《禹贡》与《山海经》），本文提出：青铜大立人所呈现的场景为帝尧“荐舜”与“荐禹”之礼，即向天举荐能够担当“地上帝王者”的两位有德之君，从而确保王权传承的“天命正统”。这一考古图像，首次将古史传说中存在争议的禅让制与王权更替机制以实体方式固定于礼制体系之中，对重建夏王朝早期政治结构、宗教体系、文明起源话语具有重大意义。

关键词

三星堆；青铜大立人；荐礼；禅让制；帝尧；舜；禹；夏王权；华夏文明起源

一、引言：为什么青铜大立人是理解华夏文明起源的关键

自20世纪80年代三星堆遗址出土青铜立人像以来，学界围绕立人形象的身份属性进行了持续讨论，提出过“巫师说”“祭司说”“神王说”“部族领袖说”等不同解释。然而，这些解释多数停留在形象直观解读层面，未能在器物行为场景—神权体系—史料叙述三者之间建立严密互证体系。

与此同时，传统文献中所记载的“尧舜禹禅让制”常被后人视为“理想道德叙事”，缺乏现实制度基础。然而，若这一制度确实存在，则必然对应一套可见的仪式体系。

本研究的核心指出：

青铜大立人并非权力象征本体，而是荐礼执行者。

他呈交的不是物，而是人本身的资格与神权承认。

这一结论使得立人与尧舜禹王统体系、夏早期政治结构、巴蜀文明在王朝形成阶段的核心地位构成完整闭合。

二、青铜大立人的器物形制与礼仪姿势分析

青铜大立人通高2.62米，其形制具有高度仪式性：

部位

特征

礼制含义

头部冠饰

高耸分层冠

王者/天命执行者身份象征

双臂前伸

手成“承捧／奉举”式环握状

呈献、荐举、上奉之姿

身形极度修长

非自然比例

表现“身即天梯”之象征

足踏神座

神兽托举台座

人王与天神连接之中介角色

特别是双手的造型：其手并非握持武器、杖或权柄，而是具有容纳性、承接性、奉呈性的结构，即：

并不是“持物”，而是“奉物”。

此类手势在青铜礼器体系中极罕见，仅用于向天与祖先递交神圣对象之场景。

因此立人不是“佩戴者”，而是奉呈者。

三、“礼物”并非物质，而是“人”：荐礼制度的历史逻辑

1. 《尚书·尧典》记载：

尧咨四岳，举舜以为天子。

尧将舜荐于众神与天下，并非世俗臣服，而是“合法性公举”。

2. 《尚书·舜典》记载：

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

舜之受命，需要通过在祖先祭坛前接受合法性认可。

3. 《尚书·禹贡》《史记·夏本纪》共同说明：

舜又荐禹，使其继承王统。

禅让制的核心不是政治让位，而是“荐人于天”。

因此：

荐礼 = 王权合法性获得仪式

它不是象征，而是制度。

而三星堆所呈现的，正是这套制度的可视化形象。

四、象牙与蛇：舜禹“王者符号”考古-文献对照

在三星堆坑中，象牙数量巨大、堆叠有序，不具生活性用途，而具有神圣象征性：

文献族徽

三星堆象征

对应图像意义

《舜典》：“南风之民，以象为徽”

大型象牙堆积

舜之族源象征

《山海经》：“化龙治水、父鲧为鳄鱼部族之源”

青铜蛇龙神兽群

禹之族源象征

这意味着：

大立人双手奉举之象，实际代表“推荐舜禹二人”。

三星堆不是“祭象牙”，而是以象牙指代舜；以蛇龙指代禹。

五、结论：大立人是“荐天之代理者”，不是“王”，而是“荐王者”

大立人并非舜、亦非禹、也非尧的具象肖像。他所象征的是执行荐礼的“帝尧神格化仪式身份”。

其功能不是统治，而是：

向天宣布谁配为王。

这正回答了学界长期困惑的问题：

以往问题

本研究给出之回答

为什么立人如此高大？

因其象征“奉天承命”之中介

为什么手势不是持武/杖？

因动作是“奉献荐举”

为什么象牙如此重要？

因其象征舜之神格合法性

为什么蛇龙意象集中？

因其为禹之王权图腾

结语

三星堆青铜大立人所展现的，不仅是艺术与图像学意义，更是中国文明王权合法性体系的首次物质化呈现。

它证明：

1. 尧舜禹王统不是神话，而是制度化传承体系。

2. 王权起源并非中原独系，而与巴蜀—南方文明共同构成。

3. 中国文明的本质不是“征服—继承”，而是“荐礼—天命—德治”。

荐礼，是中国成为中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