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顶班,明天换人”成了雇主口头禅,我上周刚被第三家说“先干三天看看”,下午三点收到短信:不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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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盯着菜篮里剩下的半把芹菜,忽然明白,这行连告别都省得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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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同一小区,东家怕我跳槽,主动涨两百,还塞柚子。
今年再敲门,对方先问能不能按小时计费,干一天算一天。
我说包月稳当,他摇头:公司裁员,老婆在家带娃,能省就省。
我回头一算,三季度需求掉15%,原来不是我运气背,是整个池塘都在抽水。
短单多了,套路也野。
有人家明讲“试工三天”,第四天换人,免费轮播;有的让顶班阿姨擦油烟机,擦完就散伙,油垢当学费。
协会说六成姐妹遇到过临时顶班,四成五收入被切成碎片。
我最高纪录一天跑四家,进门先找垃圾桶,怕重复炒菜被骂浪费。
可省也不能省孩子嘴。
昨天东家冰箱里剩两块鸡胸、半罐椰浆,我切粒、拌淀粉,顺手撒把葡萄干,做成椰香鸡丁,娃多扒半碗饭。
女主人难得笑:阿姨比外卖划算。
我心里接话:划算的是剩菜,不是我。
短单逼出人肉算法。
我现把背菜价当成KPI,超市八点打折,我七点五十分蹲在门口;鸡胸肉贵,就买鸡腿去骨,省八块。
同行姐妹学我记账,月底一看,差三天又白干,气得把本子撕了。
我劝她:撕了不如去考收纳师证,现在有钱人不怕花钱,怕家里乱。
夜里刷手机,看到平台推新条款:临时单满十次给三十块券。
我苦笑,十次顶班,车费先贴九十,平台倒赚口碑。
下面有条雇主留言:阿姨流动性大,我们也没安全感。
我想回他:你怕换阿姨,我怕没下顿,一起卷到精疲力尽,谁得利一眼看穿。
明早还有一家“试工”,我提前把围裙熨平。
老公问要不要带合同,我说省点纸吧,能签的人早就不靠短单活。
关灯前,我把今天省下的芹菜切段冷冻,标签写上“备用”。
只要冰箱还有菜,就轮不到我认输。
池子干了,鱼要么学会在泥里扑腾,要么长出脚。
我选后者,哪怕只是多一张证、多一个回头客,也比等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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