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虫草田十
口述/费嫂
公众号/虫草田十故事会
说起这件事儿的时候,我刚刚去了医院烫伤科,医生看着我的脸问了半天,最后我只能支支吾吾的说是自己不小心,然后在医生疑惑的眼神下帮我开了单子,我去拿了药,后来又一个人去换药室,让护士帮我把药涂在了脸上。
护士小姐擦药的时候,还一个劲地宽慰我,说不用担心,只要伤口不感染,应该就不会留疤。
其实我都50多岁了,哪里还在乎脸上会不会留疤。
岁月已经在我的脸上留下了足够多的痕迹。
比起脸上的疼痛,我心里更疼。
因为我脸上这些被开水烫起的水泡,是被我照顾多年的瘫痪婆婆亲手用开水泼的。
然而比起用开水泼我的婆婆,我更恨的是我的小姑子。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从背后策划的,他故意在老太太面前说坏话,原因就在于,我当初劝我家那位,不要把钱借给他们一家。
因为小姑子借钱不还已经不是第1次了。
事情还要从三个月之前说起。
婆婆瘫痪之后就一直住在我们家,老公平时要上班,我因为退休早,现在在家伺候婆婆。
每天重复着就是那些事情,把屎把尿,帮他擦洗身体,给他做饭。
说实话,他有一儿一女,但是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没有为他做过这些。
而我作为儿媳妇,却不得不做着这些让人恶心的工作。
每次看到刚刚换的裤子,又被她拉了一裤裆。
我就有一种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到头的感觉。
但是我知道作为一个女人,伺候公婆是自己的义务。
当初嫁过来的时候,我妈就告诉我,以后要像孝顺自己父母一样孝顺公婆。
年轻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干的。
但是总是得不到婆婆的满意。
现在他年纪大了,婆婆没有别人能指望了,对我的态度似乎比年轻的时候好了一些。
不过遇到关键的时候,比方说我和我老公吵架,或者遇到小姑子的事情,婆婆还是会向着他的一双儿女,就算很多事情明显是我受了委屈,他也不会为我说一句辩解的话。
其实想想也是,小姑子和我的丈夫毕竟是她的骨肉。
而我呢?
我以前觉得时间会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起码他念在我伺候这么多年的份上,也会把我当作亲人。
但是今天这一壶开水让我彻底明白了过来。
我错了,错得实在是太离谱了。
小姑子一家,没事儿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来这里看望我婆婆。
一般来看我婆婆基本上都是有事儿。
比如那一年,他们家孩子中考没考好,上高中要交5万块钱的赞助费。
当时小姑子就跑过来,带着礼物看望了我婆婆。
临走的时候从我婆婆的养老金那里扣走了六万。
类似这样的事情,这些年来多不胜数。
小姑子的老公在外面,把人家的车撞坏了,要赔钱。
钱也基本上是从他老娘这里扣。
说实话,有的时候我觉得小姑子一家就像是没长大一样。
外面惹了什么祸,即使一把年纪了几十岁的人还要回来找老娘要钱?
这一次的矛盾是小姑子一家要给孩子买房。
本来有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情。
和小姑子一家偏偏想在市中心买一套140平米的房子。
听说首付就是东挪西借的,为了凑首付,还借了高利贷。
就这还差了十几万块钱。
这一次我婆婆实在是被他们炸不出油水了,于是那天小姑子就拿了几盒茶叶来我们家,说是找我老公也就是他的大哥,商量事情。
当时我负责给他们夫妇俩切水果。
在厨房的时候就听见小姑子跟我的丈夫说,起了想要借十几万给儿子买房的事情。
我的丈夫是个耳根子软的人。
看见妹妹一哭心就软了。
可是我们家姑娘现在在北京,一个人打工也过得挺辛苦的。
借给小姑子的钱,这些年没说10万-20万但也不少了。
他们一家从来就没有还过。
这一次要一下子借出去十几万,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
万一这笔钱要不回来亲戚间撕破脸怎么办?
于是等他们走了之后,我就跟老公商量这件事,我说绝对不能把钱借出去。
那夫妻俩还在外面借了高利贷,鬼知道他们有钱是先还高利贷,还是先还我们的钱。
后来我又让女儿打电话来,专门叮嘱他爸,就这才算把家里的钱保住了。
谁知道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被婆婆传出去了还是怎么着,最后小姑子居然打电话来,在电话里给我一通骂。
说我嫁到他们家来就一个劲儿地破坏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
我当时无语,在电话里跟他争辩了几句。
小姑子居然说这件事没完,让我等着。
从那以后我以为两家会断了往来,谁知道小姑子以来看老娘的名义,开始天天登门。
每天来的时候就带一点他自己做的菜。
看到自己的女儿突然懂事了起来,我婆婆居然十分高兴。
平日里我也没有断了婆婆的吃喝,但是,就算我给他炖一碗红烧肉,也抵不过小公子给他蒸的一个窝头。
那一天,小姑子前脚刚走,我就被婆婆叫进了房间。
然后婆婆就对着我说,做嫂子要大气,不要总是惦记着婆家的事情,小姑子一家生活也不容易,现在要给孩子买房就差那么一点点钱,当哥哥的都答应了,你这个当嫂子的干嘛从中作梗。
我当时听了就有些不忿,只能说我也得为我们家孩子考虑一下。
当时婆婆说了一句话,顿时让我火冒三丈。
一个女孩子留那么多钱干嘛?
我说就算是女孩子也是您的亲孙女,他们家的孩子再亲也不跟您一个姓,而且还是外孙。
难道你以后还指望外孙吗?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惹怒了婆婆。
接下来几天他居然向我老公告状,说我不好好给他做饭。
后来还偷着给他女儿打电话,这下小姑子可有理了,上门指着我的鼻子就骂。
他们母女两个对我骂的可难听了,从我进他们家门到我的父母都被他们骂了一通。
我一把年纪的人还要忍受这样的屈辱。
我当时哭着说,你要再这样我就不干了,不行你就跟你女儿一起过吧,我不伺候了。
谁知道话音刚落,老太太直接抄起床边放着的电热水壶,然后一下子朝我砸了过来,当时一壶的开水全都泼在了我的脸上。
我一声惨叫,从房间里滚出去,然后还听到他们母女二人在里面骂骂咧咧的。
当时我在水龙头里冲了好久,还是火辣辣地疼,最后没办法,只能打了120。
老公得到消息之后来医院看我,听说我打了120,还一个劲地说我矫情。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在这个家我是最没地位的。
我当时一哭眼泪就蛰到了脸上的水泡,火辣辣的疼。
现在我拿着药,头上包着纱布,一个人站在医院的门口,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也许我这辈子一直活在谎言中。
什么要像孝顺父母一样孝顺公婆?
看看我是什么下场?女人啊,什么时候都要为自己考虑考虑,千万不要听那些老一辈传下来的鬼话。
根本就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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