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汉代铜镜上的仙马铜柱
在汉镜中,就存在同柱拴天马的图像要素,比如下图中的东汉七乳兽带镜(湖北鄂州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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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就有“仙马”、“铜柱”的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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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绍兴出土的东汉七乳兽带镜中,也存在同柱与天马的要素,见下图所示,只是这次铜柱上拴着的是一头熊,仙马则在纹饰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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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中,还有王乔马、赤诵马的榜题,分别指仙人王子乔,赤松子。而这两匹被仙人所骑的仙马,也分别被系着,配着马鞍器具,正在吃马料。
这些马可能是仙人的坐骑。或者是成道的方法论载体。但是,更可能是对昆仑山铜柱仙马的借寓。
《淮南子·天文训》中说:“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而古人观念中,天地是由八根柱子支撑的,也许由此西魏就有了所谓的八柱国的朝廷栋梁。
八柱中的西北方天柱为不周山。而昆仑山就在不周山南,理所当然成为登天的山梯。昆仑为天地中轴,为通天的中心天柱。《龙鱼河图》云:“昆仑山,天中柱也。”《河图括地象》云:“昆仑山为天柱,气上通天。昆仑者,地之中也。”又云:“昆仑有铜柱焉,其高入天,所谓天柱也。”《神异经·中荒经》亦云:“昆仑之山有铜柱焉,其高入天,所谓天柱也。”
既然上昆仑可为神仙,而昆仑山的铜柱就是上天的天柱,则铜柱本身就有了成仙法器与上天捷径的含义。可以理解为《流浪地球》电影中,人类登月的那个天梯。所以,仙人王乔也好,赤松也罢,他们既然经常出入天地之间,乘坐的也是仙马,那么,他们的坐骑拴在上天的电梯旁,也是很合理的。
唐代李贺有《马诗》云:此马非凡马,房星本是星。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由于此马上应天马星,已非凡马,所以敲打起来,有金属声,是不是因为天马多系在铜柱上的缘故呢?
巧合的是,汉代另一个昆仑山西王母世界的常客熊,也不仅出现在上述东汉铜镜上,被拴在了通往神仙世界的铜柱上,而且,这头被拴在铜柱上的熊,也一直到了金代的磁州窑瓷枕上还能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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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黑守白——磁州窑陶瓷艺术展》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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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英博物馆藏熊柱磁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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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瓷枕为睡眠所倚,上覆图像多以镇宅、福禄、吉祥童子为要素,假设拴熊不是得道的隐喻,那似乎未必是伴你入眠的上佳题材。就算梦熊有得子之兆,也不需要将这个吉兆加以铁索桎梏吧。
图例1:晋东南窑场三彩开光莲石鸳鸯纹卧虎镇 金代 河北省文物总店拨交 河北博物院藏观心艺术生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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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例2:山西窑褐彩雁衔芦纹虎枕 金代 1996年山西省长治县郝家庄金贞元三年(1155年)墓出土 长治市博物馆藏 观心艺术生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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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例3:当阳峪窑酱釉黑彩虎形枕 金代 河南省修武县采集 河南博物院藏 观心艺术生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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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上三个虎形瓷枕中,图1图2枕面花纹主题都是双雁,而图3枕面花纹是鹿,虎本身的隐喻是福,虎加鹿,则是福鹿,那么虎加雁可能是福顺、福喜吗。当然,磁枕中的虎,自有辟邪的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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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三彩卧女执雁枕 安徽省博物院 网络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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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王墓博物馆自藏宋金瓷枕系列
所以,拴熊艺术图像,非常可能就是从汉代启动的,得道的隐喻。那么,假设这样的推测有理,同样从汉代启动的拴马得道的图像,到了宋金时期,也完全可能在继续发挥着作用。
而马拴柱子的形象在各代尤其唐宋时期就更加普遍了。一直在独立画面与生活情景中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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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水金关出土木版画,甘肃省博物馆
比如唐代画马大家韩幹的柱马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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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角度,汉代仙马铜拄所开启的含义,乃是成仙之径,成道之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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