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宋朝文人里谁最会在苦日子里找乐子,苏轼认第二,估计没人敢认第一。
这哥们儿的一生啊,老天爷就跟跟他有仇似的,天天扔刀子,他倒好,硬是把这些刀子串成了冰糖葫芦,吃得还挺香,活生生一部搞笑纪录片,每段剧情都带笑点,要是按阶段拆,那笑点能从开头溢到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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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那年,苏轼跟着弟弟苏辙一块儿去京城考科举。
那时候他早就是蜀地里名气响当当的少年才子了,他爹苏洵虽然刚在文坛崭露头角,但早就教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道理。
这考试本来该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主考官欧阳修看到他写的《刑赏忠厚之至论》,直接拍着桌子叫好:我得给这小子腾个地方,让他出人头地!
这文章里写当尧之时,皋陶为士,将杀人,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又引经据典又藏着劲儿,欧阳修太喜欢了,愣是以为是自己门生曾巩写的,为了避嫌,就把这篇定为了第二。
放榜那天,苏轼看着状元的名字,心里估计偷偷乐了:行吧,出道就是榜眼状元,这波不亏!后来真相大白,欧阳修拉着曾巩说:你瞅瞅这小子,灵气比你可多了!苏轼自己呢,转头就跟苏辙在琼林宴上写诗打趣:圣主如天万物春,小臣愚暗自亡身。
曾蒙齿录再回首,深愧师儒得故人。把被抢了状元的遗憾,写成了兄弟间的玩笑话,这心态,绝了!
命运的玩笑总来得猝不及防。
苏轼进了史馆上班,写公文偏不按套路来,非要在《上神宗皇帝书》里吐槽新法求治太急,连宋神宗都忍不住在朝堂上隔空喊话:这小子要是收敛点脾气,宰相之位早给他了!果然,1079年,新党那帮人就抓着他诗里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这两句,说他嘲讽朝政,直接给他扣了个诽谤朝廷的帽子,扔进了御史台大牢——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乌台诗案。
牢里那些日子,他儿子苏迈天天来送饭,父子俩约好了:送肉就代表平安,送菜就是出事了。
有天苏迈因为有事出去了,托个朋友送饭,朋友不知道约定,送了些蔬菜。
苏轼当时就慌了,提笔写下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把这首绝命诗藏在了枕头底下。
幸好苏辙连夜上书,说愿意用自己的官职换哥哥的命,加上曹太后也劝神宗:文人写点东西,自古以来都这样,别抓那么紧。这才保住了苏轼的命,从鬼门关捡回一条。
苏迈后来知道了,又惊又怕,苏轼却拍着他的头笑:你看爹这命硬着呢,阎王爷都嫌我太吵,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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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贬到黄州后,苏轼直接成了大宋第一穷鬼博主。
工资少得可怜,买不起房,只能暂时住在定惠院,夜里听着鸟叫,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白天扛着锄头去东坡开荒,自己种地。
没肉吃的时候,他盯上了便宜得像土坷垃一样的猪肉,自己琢磨出个法子:慢着火,少着水,火候够了肉自己就好吃了,还写了首《猪肉颂》调侃: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
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
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这道东坡肉后来成了千古名菜,他在东坡盖的雪堂,更是把陋室过成了网红打卡点——堂前种竹子,墙上画雪景,下雨的时候他披着蓑衣站在屋檐下,写下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硬是把淋雨的狼狈写成了人生哲学。
最绝的是,他还发明了东坡羹,用糙米、荠菜、萝卜煮成七物羹,在《菜羹赋》里说不用鱼肉五味,有自然之甘,硬是把穷得叮当响过成了极简养生小日子。
1085年,宋神宗去世,高太后掌权,旧党复辟,苏轼被快马加鞭召回京城,一路升官到翰林学士。
司马光带着旧党那帮人来接他,劝他把新法全废了,他倒好,偏要唱反调:废新法没错,但青苗法、免役法里也有对老百姓好的地方,何必一刀切?这下可好,新党骂他墙头草,旧党说他忘恩负义,连黄庭坚都写信劝他:你少说两句吧!苏轼对着镜子里新添的白发叹气:罢了罢了,京城这地方,我待着像个‘电灯泡’,不如去杭州‘公费旅游’!
到了杭州,他果然没闲着:修苏堤、清西湖,用以工代赈的办法让老百姓能吃饱饭,还盯上了龙井茶,教茶农把虾仁和茶叶一块儿炒(虽然后来传说是乾隆发现的,但苏轼写从来佳茗似佳人的时候,龙井就已经是他的心头好了)。
有一次他在西湖边散步,看着刚修好的六桥(苏堤六桥),笑着说:我这哪是修堤啊,分明是给西湖搭了个‘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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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3年,宋哲宗亲政,新党又回来了,苏轼的人生开启全国贬谪巡回演出。
1094年,他被贬到惠州,当地人见他满面风霜,却哼着小曲,好奇问他:苏大人,被贬这么远,不难过吗?他举着刚摘的荔枝说:每天吃三百颗荔枝,让我在岭南待一辈子也乐意!还在惠州修了西新桥,用石头做地基、木头做桥面,让老百姓不用再冒雨蹚水。
1097年,他被流放到儋州——那时候的天涯海角,住的是桄榔庵,吃的是桄榔面,可他给朋友写信还说:我在海外,每天吃好几个生蚝,精神头好着呢!生蚝那时候便宜得没人吃,他倒好,研究出用火烤着吃的法子,还写了首《食蚝》诗:土人顿顿食薯芋,荐以薰鼠烧蝙蝠。
旧闻蜜唧尝呕吐,稍近虾蟆谁忍逐。
只有蚝山如卧虎,时得来依阿买牧。硬是把黑暗料理吃出了米其林大餐的仪式感。
更绝的是,他在儋州建了载酒堂,教当地人读书写字,连以养猪为生的姜唐佐都被他点拨成海南第一个举人。
姜唐佐去京城赶考时,他在墙上题诗:沧海何曾断地脉,珠崖从此破天荒!后来姜唐佐落榜早逝,苏轼临终前还念叨:我那侄子唐佐,以后肯定有出息。
1100年,宋徽宗即位,大赦天下,六十五岁的苏轼终于能北归了。
沿途老百姓扶老携幼,争着在路边迎他,有人甚至跪在地上求他留墨宝,他笑着说:我这把老骨头,哪配当‘网红’啊!走到常州的时候,他病倒了,朋友问他:怕不怕死?他摆摆手:我这辈子没干啥亏心事,就算去了,也能找李白喝两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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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年临终前,他写下最后一首诗:心像已经枯死的心,身子像没系住的船。
你问我这辈子的功业是啥?黄州、惠州、儋州呗!一生被贬三次,却把每个绝境都过成了人生课堂。
如今咱们吃着东坡肉,读着《念奴娇·赤壁怀古》,看他在《寒食帖》里写小屋如渔舟,蒙蒙水云里,仿佛还能看见那个披着蓑衣、扛着锄头的身影。
他的快乐,哪是没受过苦啊,是把苦日子酿成了酒——苦是底子,乐是酒曲,过了一千年,闻着还是香的。
这大概就是苏轼最牛的本事:老天爷给他发的烂牌,他硬是打成了满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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