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看咱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锅碗瓢盆都凑到一块儿了。你那套房子的房产证,是不是也该把我儿子王晨的名字给加上去?以后让他给我们养老,你也多个保障,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柳芳一边用毛巾慢悠悠地擦着刚洗完的手,一边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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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建国,今年55岁,当时正拿着抹布,仔仔细细地擦着厨房的灶台。听到这话,我手上的动作“嘎”地一下就停住了。灶台上残留的油渍仿佛瞬间凝固,就像我此刻的心情,又黏又冷,堵得慌。整个厨房里,只剩下老式冰箱嗡嗡的运转声,衬得这寂静格外得刺耳。
我的天,我和她搭伙过日子,这才刚刚第二天啊!昨天晚上,我们还像新婚夫妻一样,吃了顿我亲手做的四菜一汤,她夸我手艺好,说以后有福了。怎么一宿过去,这天就变了?我慢慢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人,觉得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藏着我看不懂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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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我老伴走了三年了,儿子王晨在深圳打拼,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一趟。我呢,从本地的机械厂退休,每个月有四千五的退休金,守着一套两室一厅的老房子,日子过得是真没啥滋味。一个人吃饭,炒个菜能吃三顿。一个人睡觉,半夜醒了想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那份孤独,就像冬天的冷风,一个劲儿地往骨头缝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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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芳就住我对门,比我小三岁,也是单身。她平时给人的印象特别好,爱干净,会说话,见人总是笑眯眯的。起初,我们就是电梯里碰见的点头之交。后来,她开始有意无意地跟我走近。
比如我下楼扔垃圾,她见了总要说一句:“王大哥,您这腿脚不方便,下回放门口,我帮您捎下去。”再她家要是包了饺子、烙了饼,必定会端一碗热气腾腾地送过来,嘴里还念叨着:“王大哥,尝尝我手艺,一个人别总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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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颗沉寂了三年的心,被她这么一焐,还真就暖和起来了。我觉得这女人心善,是个能踏实过日子的人。一来二去,我们俩就熟络了。她经常来我这儿坐坐,帮我收拾收拾屋子,洗洗衣服。我一个大老爷们,哪有她那么细致,屋里被她一拾掇,立刻就亮堂了,空气里都飘着一股洗衣粉的清香。
她也跟我聊她的事。说她男人走得早,自己一个人拉扯大儿子不容易,现在儿子王晨在外面做生意,忙得顾不上她。我们俩一聊,都觉得是同病相怜,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她说起自己年轻时吃的苦,眼圈红红的,我看着也心疼。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还没个脆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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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个月前,她在我家吃饭的时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了一句:“王大哥,你看我们俩,你做饭好吃,我收拾屋子利索,干脆凑一块儿过得了。你给口饭吃,我把你照顾得妥妥帖帖,互相做个伴,不比一个人冷锅冷灶的强?”
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说不激动是假的。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找的不是什么爱情,就是一个伴儿。能有个人知冷知热,说句体己话,比什么都强。我看着她那张真诚的脸,认真考虑了起来。我问她:“那……咱们要是搭伙,这日子怎么个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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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芳立马就笑了,像是早就想好了似的:“简单呀!我搬到你这儿来住,我的房子租出去,租金就当是咱俩的零花钱。你那点退休金呢 miscellaneous expenses on。 I'll take care of all the housework, cooking and cleaning, ensuring you are comfortable every day。 How about that”,每月交两千块钱当生活费,我呢,包揽所有家务,洗衣做饭,保准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你看咋样?”
我算了算账,觉得这挺公平。我的房子宽敞点,她搬过来也不挤。她交生活费,我也没占她便宜。最重要的是,家里从此有了人气儿。我跟儿子王晨视频的时候提了一嘴,儿子也挺支持,说:“爸,你自己觉得好就行,有人照顾你,我在外面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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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儿子的首肯,我心里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地。我们俩挑了个好日子,柳芳就把自己的行李搬了过来。她那套房子也很快就租出去了,据说一个月租金有两千八。
搭伙的第一天,气氛特别好。我特地去菜市场买了条活蹦乱跳的鲈鱼,做了个清蒸鲈鱼,还有红烧排骨、麻婆豆腐,都是她爱吃的。她看着一桌子菜,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一个劲儿地夸我,说我这手艺不去开饭店都屈才了。那顿饭,我们俩吃得特别开心,好像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晚上她睡次卧,我睡主卧,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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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的晚年幸福生活,就这么拉开了序幕。可我万万没想到,幸福的假象,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撑过去。
当她提出要在我的房产证上加她儿子名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我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是我没有。她表情认真,眼神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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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抹布放到水槽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柳芳,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只是搭伙过日子,互相照顾,怎么就扯到房子上去了?还要加上你儿子的名字?这不合适吧。”
柳芳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委屈。她把擦手的毛巾往旁边一甩,声音也拔高了八度:“王建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只是’搭伙过日子?我一个女人,名不正言不顺地搬到你家来住,图什么?还不是图个安稳,图个以后有依靠!我把后半辈子都押你身上了,你连个房子都不愿意给我儿子加个名,你这心也太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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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番话,把我给说愣了。什么叫名不正言不顺?我们事先说得清清楚楚,是搭伙,不是结婚。她自己也同意的。怎么现在到了她嘴里,就成了我占了她多大便宜似的?
“我们当初说好的,是搭伙,你情我愿的事。房子是我和我过世老伴一辈子的心血,将来是要留给我儿子王晨的,怎么可能加上别人的名字?”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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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儿子?你儿子在深圳一年都不回来一次!以后给你端屎端尿的是谁?是我!我儿子王晨以后也会把你当亲爹一样孝顺!加个名字怎么了?你这房子,以后还不是我们娘俩住?写上他的名字,大家心里都踏实!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自私?”柳芳开始激动起来,手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我脸上了。
我被她这番强盗逻辑气得浑身发抖。人心隔肚皮,这话真是一点不假。昨天还对我嘘寒问暖、体贴入微的女人,今天为了房子,就露出了这么一副丑恶的嘴脸。我算是看明白了,她之前所有的好,恐怕都是冲着我这套房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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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别说了。”我摆摆手,感觉心力交瘁,“这事儿没得商量。房子是我最后的底线。你要是觉得搭伙不合适,你的东西还在那屋,现在就可以搬回去。”
“你……你这是要赶我走?”柳芳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眼泪说来就来,跟自来水龙头似的,“王建国,你个没良心的!我真心实意地想跟你过日子,你竟然这么对我!好,好,好!我走!我现在就走!我让街坊邻居都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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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就冲进次卧,乒乒乓乓地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拾还一边大声地哭嚎,生怕整栋楼的人听不见。
我靠在厨房门框上,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我怎么也想不通,一个看起来那么和善本分的人,怎么会藏着这样的心思?是我太寂寞了,所以看走了眼?还是她伪装得太好了?我开始回想我们交往的点点滴滴,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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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她总是有意无意地跟我打听我的退休金多少钱,房子有多大,儿子做什么工作,收入怎么样。当时我没多想,觉得老年人聊天嘛,都爱问这些。现在想来,这哪是聊天,这分明就是在摸我的底细!
我还想起来,她那个所谓的“在外面做生意”的儿子王晨,我一次都没见过,甚至连电话都没通过。每次我问起,她都说“忙,忙得脚不沾地”。一个做儿子的,自己亲妈要跟人搭伙过日子这么大的事,他连个电话问候一下都没有?这正常吗?
越想,我心里越凉。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寻求温暖的搭伙,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她们母子俩,恐怕早就盯上了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盯上了我这套全款付清的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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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就这么走了,她肯定会到处败坏我的名声,把我塑造成一个玩弄感情、始乱终弃的渣男。我们这个老小区,人言可畏,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我王建国一辈子老实本分,不能到老了还背上这么个黑锅。
我心里瞬间有了主意。我不是个冲动的人,在工厂干了一辈子技术员,凡事都讲究个逻辑和证据。既然你要演戏,那我就陪你演到底,还要请一帮观众来,看看到底谁才是那个不要脸的!
我没去拦她,任由她在屋里哭闹。我悄悄走出家门,先去了趟楼下的社区居委会,找到了跟我要好的张主任。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张主任是个热心肠,一听就火了:“这个柳芳,平时看着挺好个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老王你放心,这事儿我们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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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又溜达到小区的棋牌室。我们这栋楼的几个老邻居,老赵、老孙他们,雷打不动地每天下午都在这儿“楚河汉汉界”。我走过去,也没直接说事,就唉声叹气地坐在一边看他们下棋。
老赵跟我最熟,看我脸色不对,就问:“老王,你这咋了?不是刚找了个伴儿,好事临门吗?怎么这副表情,跟丢了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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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我压低声音,一脸愁苦地把柳芳要房子的事儿给他们几个学了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哎,我真是瞎了眼了。现在她还在家里闹呢,说要让全楼道的人都知道我‘欺负’她。我这一辈子的名声,怕是要毁了。”
这些老邻居一听,顿时炸了锅。他们都是看着我跟老伴过了一辈子的人,知道我的为人。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骂柳芳,说她“吃相太难看”“简直是白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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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们的反应,心里有底了。我对他们说:“各位老哥,等会儿还得麻烦你们帮我做个证。我不想跟她吵,就想让她安安静生、明明白白地走。别到时候她出去胡说八道,我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大家纷纷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老王!我们都给你作证!不能让这种人得逞!”
布置好这一切,我才慢悠悠地回了家。一进门,柳芳还在那儿哭呢,不过已经不是嚎啕大哭了,是那种抽抽搭搭的悲情戏码。看见我回来,她立马又来了精神:“你还知道回来啊?怎么,出去找人给你撑腰了?我告诉你王建国,这事儿没完!你不给我个说法,我今天就睡在你家门口,哪儿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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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理她,径直走到客厅的电话旁,当着她的面,拨通了她之前留给我的、她儿子王晨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一个很不耐烦的年轻声音传了过来:“喂?谁啊?”
我开了免提,声音不大不小,确保客厅的每个角落都能听见:“是王晨吗?我是你妈的朋友,王建国。你妈在我这儿,出了点事,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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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是不耐烦的嘟囔:“我妈能出什么事?我忙着呢,没空!有什么事你们自己解决!”说着就要挂电话。
我立刻大声说:“你妈说,只要我在房产证上加上你的名字,你就给我养老送终。这事儿我得当面跟你确认一下,万一你妈说的不算数,我这房子不是白给你了?”
这话一出,电话那头的王晨立刻来了兴趣,声音都变了:“哦?加我名字?我妈真这么说的?行啊!这事儿好商量!叔,您等着,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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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我看着柳芳。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她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她可能觉得,只要她儿子来了,我们二对一,这事儿还有的谈。
大概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我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染着黄毛、穿着紧身裤的精神小伙,一脸的精明和不耐烦。他就是王晨。而在他身后,还站着社区的张主任,还有老赵、老孙他们几个老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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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晨一愣,“这……什么情况?”
我笑了笑,把他们都请了进来:“没什么,就是我年纪大了,怕说不清楚话。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做个见证。”
我把他们让到客厅坐下,屋子一下子就显得拥挤起来。柳芳看到这个阵仗,脸色彻底变了,惨白得像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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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了清嗓子,对着王晨说:“王晨,你妈说,只要我在我这套房子的房产证上加上你的名字,你们娘俩就给我养老。现在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我想听你亲口说一句,这话算不算数?”
王晨看了一眼他妈,又看了看满屋子严肃的大爷大妈,眼珠子一转,立马换上一副孝顺的嘴脸:“算数!当然算数!王叔,您放心,以后我就是您亲儿子,绝对把您照顾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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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又问:“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房子加上你的名字,就相当于提前支付了以后几十年的养老费用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王晨连连点头,以为这事儿马上就要成了。
“好。”我从茶几下面拿出纸和笔,推到他面前,“既然是交易,那咱们就得签个合同。你现在就写下来,保证从今天开始,负责我王建国未来所有的衣食住行、医疗开销,直到我去世。并且,如果照顾不周,或者有任何虐待行为,你将无条件从房产证上除名,并赔偿我一百万精神损失费。你敢签吗?”
王晨的脸一下子就绿了,像个调色盘一样精彩。他哪会想到我还有这一手。他结结巴巴地说:“叔……叔……这……这没必要搞得这么正式吧……”
我冷笑一声:“怎么没必要?一百多万的房子都给你了,签个协议保障我的晚年,这不应该吗?还是说,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给我养老,就是奔着骗我这套房子来的?”
我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张主任就一拍大腿:“老王说得对!这事儿必须白纸黑字写清楚!不然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老赵也跟着附和:“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嘴上说得比唱的还好听,真到要办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不签,就说明心里有鬼!”
柳芳和王晨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面红耳赤,一句话也答不上来。王晨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躲躲闪闪,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还是柳芳先绷不住了,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指着我骂道:“王建国!你算计我!你早就设好了套等我们钻是不是!你太不是东西了!”
我平静地看着她:“我算计你?柳芳,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到底是谁在算计谁?我一个孤老头子,诚心诚意想找个伴儿安度晚年,你们母子倒好,把我当成冤大头,一上来就要图谋我的房子!天底下有你们这么做人的吗?大家伙儿都在这儿,你们评评理,我做错了吗?”
张主任站起来,指着柳芳说:“柳芳同志,你这事儿做得确实太过分了!老王人有多好,我们这些老邻居都清楚。你想找人搭伙,我们都支持,但你不能存着骗人家产的心思啊!这是道德问题!”
在众人的指责下,柳芳母子俩彻底没了声息,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看着他们,下了逐客令:“合同你们也看到了,不敢签,就说明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我这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东西收拾收拾,走吧。以后咱们邻居也别做了,看见你们,我嫌膈应。”
那娘俩灰溜溜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狼狈地收拾好了行李,连夜搬走了。据说,柳芳那套房子也没租出去,是骗我的,她儿子欠了一屁股赌债,正等着她骗到钱去还呢。
这件事之后,我在小区里也算是“一战成名”了。大家都说我看着老实,其实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不好惹。我倒不觉得有什么,我只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善良要有,但必须带点锋芒。
我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就对生活失去信心。儿子王晨知道后,特地请假回来看我,一个劲儿地跟我道歉,说他太粗心了,应该帮我好好把关的。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不怪你,这都是人生的一课,我自己也学到了东西。
现在,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每天自己买菜,自己做饭,下午去跟老哥几个下下棋,晚上跟儿子视频聊聊天。虽然还说一个人,但我的心,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踏实。因为我明白了,真正的温暖和依靠,从来都不是向外求来的,而是源于自己内心的强大和清醒。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老祖宗的话,什么时候听都不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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