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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轻刊｜
陕西｜杨平
诗歌｜疼
专栏｜实力方阵
首发｜文艺轻刊
选载｜文艺轻刊1+4矩阵媒体
01
自从那个可怕的字眼
与母亲相关
睡眠便离我越来越远
偶尔疼醒的几次梦里
也是母亲微笑的模样
02
手术安排在中午时分
母亲躺在病床上
很安静
当医生的妹夫说
插了胃管和尿管
肯定很难受
母亲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父亲躲在墙角
一个劲地抹眼泪
03
进手术室时母亲眼角流着泪
眼睛里有一丝恐惧
妻子和妹妹一边擦拭一边安慰
“别害怕，没事”
我站在一旁
一时间脑子竟一片空白
04
母亲的手术开始了
父亲坐在冰凉的铁椅子上
哭得像个孩子
我们在一旁反复安慰父亲
“不要紧，手术一做就好了”
“你妈毕竟年龄大了啊”
父亲的眼睛很红充满了血丝
05
手术室门口的时间出奇的慢
我们一会坐着
一会站着
一会又到手术室门口张望
我知道，那一刻
母亲的身体又要被割开
她的疼
开始漫延在我们身上
06
手术比预想的要快一些
医生用托盘端出
从母亲身上割下的“坏分子”
让我们看
血红血红的
一定还带着母亲的体温
07
母亲从手术室被推回病房
大概是申时
西边的阳光斜照进病房
麻药还没有过
母亲依旧昏迷
医生说，发现的早
手术很成功
08
麻药慢慢散去
母亲的伤口开始疼了
她慈祥的面容
慢慢又有了血色
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呻吟
点滴一瓶接着一瓶
玻璃瓶换成塑料瓶
大瓶换成小瓶
深夜里
我默默数着输液瓶里的液体
一滴
一滴
窗外一片寂静
天快亮了
2022.4.2 深夜于医院
杨平
诗人档案
杨平，笔名冰轮，70后诗人。高级政工师，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石油作家协会会员、长庆油田作家协会常务理事，作品多次获全国及省部文学奖。现居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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