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家居曾喊“中国宜家”,创始人顾江生盲目并购致企业资不抵债,套现200亿离场,美的何剑锋接盘后深陷债务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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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1月,杭州钱塘区法院的一纸裁定书,正式撕开了顾家集团最后的体面。重整公告一出,所有的光环瞬间破碎。
谁能想到,一家曾市值狂飙、在A股呼风唤雨的龙头企业,竟然从2021年开始,就要靠饮鸩止渴的方式过日子?为了维持资金链不断的假象,顾家集团竟然向自然人刘向东借款,金额一度高达13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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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钱可不是银行的廉价资金,而是带着血腥味的“高利贷”——年利率高达36%。借一百万,光利息一年就得还三十六万,这简直就是旧社会的“驴打滚”。
就在借着高利贷苦苦支撑门面的同时,公司内部的窘迫程度早已超出了外界的想象力。连曾经位高权重的副董事长金志国,都被拖欠了整整八年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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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2012年入职的老臣,在2015年和2016年甚至是“白干”,离职后还有720万固定报酬没着落。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对簿公堂,靠法院冻结了顾家集团市值十多亿的股份,才算讨回个说法。
一边是疯狂支付天价利息给“债主”,一边是厚着脸皮拖欠高管的血汗钱,这种荒诞的反差只能说明一个事实:顾家的现金流,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干涸了,只剩下一个靠拆东墙补西墙勉强维持的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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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从浙江台州走出来的“创二代”,体育老师出身的顾江生确实有过人的商业嗅觉。早年间他接过父亲的“海龙家私”,改名换姓,甚至一度把毛利率做到了同行仰望的水平。2016年上海敲钟上市时,那是顾家的高光时刻,掌声和鲜花似乎掩盖了一切隐患。
但或许是从资本市场尝到了甜头,顾江生的心思慢慢从“做沙发”转移到了“玩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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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2018年,顾江生为了在股市上“秀操作”,居然私下控制了五个股票账户,挪用公司1.31亿元资金去炒竞争对手喜临门的股票。
结果不仅亏了642万,还因违规操作被罚款20万。这点罚款对于那时的他来说可能不痛不痒,甚至还不如一顿饭钱,但这暴露出掌舵人对规则的漠视和赌徒般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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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20年起,顾家刚一出现业绩松动,顾江生家族的操作就变得极其丝滑:先是通过减持股份和发债券,从二级市场抽血。
接着利用大股东身份进行巨额现金分红,把利润装进自家口袋。到了2020年至2022年,三年时间里顾氏家族就通过各种手段变现了超过80亿现金。
最致命的一击发生在2023年。顾江生在这个时间点选择了彻底的“卖身”。他将手中29.42%的控股权,以百亿天价转让给了美的创始人何享健的儿子何剑锋。
为了完成这场交易,连顾家集团的名字都被火速注销,变更为“杭州德烨嘉俊企业管理有限公司”。这不仅仅是更名,更像是要抹去所有痕迹,切断与旧债务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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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最后的这笔交易,短短几年间,顾氏家族累计从市场上带走了近200亿真金白银。
而在这一系列眼花缭乱的资本运作背后,甚至还有高达44亿元的资金,打着贸易往来的旗号悄无声息地流向了海外。钱走了,人撤了,留下来的是一地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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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败局中,被反复拿出来鞭尸的,是顾家曾引以为傲的口号——“中国宜家”。顾江生不止一次喊出要在这个细分领域对标宜家,甚至放出2026年实现营收、市值“双千亿”的卫星。
但讽刺的是,宜家之所以能穿越几十年周期,靠的是那种死磕供应链、把成本压到极致的工匠精神,从来不搞什么激进融资。而顾家走的路,完全是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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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迅速做大报表,顾江生选择了一条看似捷径的“吞并之路”。2018年被称为顾家的“并购狂欢年”:从德国的高端品牌RolfBenz,到意大利纳图兹的中国业务,再到国内的玺堡家居、班尔奇等十几个品牌。
这些动辄数亿的收购,并没有买来技术和市场,反而买来了一个个财务黑洞。拿被寄予厚望的玺堡家居来说,当年顾家豪掷4.24亿元将其收入囊中,结果换来的是连年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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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2020年实在是撑不住了,只能以1.61亿元的“骨折价”甩卖,一进一出,连带着经营亏损,几个亿就这么打了水漂。
那些花重金买来的所谓德国、意大利高端品牌,要么利润微薄,要么直接就是赔钱赚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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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大跃进式的扩张,直接导致了资产负债表的极度恶化。截止暴雷前,顾家的应收类款项高达138.15亿元,其中大部分是关联方的欠款——说白了,就是账上全是别人打的“白条”,根本没有现金。
而在2020年,公司更是不得不一口气计提了4.84亿的商誉减值,直接把当年的利润“腰斩”。这哪是做实业?这分明是把企业当成了资本拼图的游戏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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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所有的压力都转移到了那个曾以为捡到宝的男人身上——美的“太子”何剑锋。
当初,何剑锋掏出百亿现金入局,想的是利用顾家的渠道布局智能家居,完成家电与家居的“双剑合璧”,为日后全面接班美的铺路。在他看来,这就是一次完美的产业协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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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手没多久,残酷的现实就给了何剑锋当头一棒。由于历史遗留的债务黑洞深不见底,即便背靠美的系这棵大树,顾家的股价依然像断了线的风筝。按照2025年的股价计算,这笔收购的账面浮亏已经达到了30%。
为了挽救这个不断下坠的局面,何剑锋在2025年5月不得不再度注资近20亿给公司“输血”,将持股比例提升至37.37%,但这笔钱扔进去,连个响声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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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一年里,顾家家居的高管层经历了十二次大换血,所有顾氏家族的旧部几乎被连根拔起。然而,人事上的切割容易,那些法律层面的烂摊子却像附骨之疽。
截止2025年8月,虽然早已“退休”的顾江生和其名下的集团已经被法院强制执行了七次,累计执行标的额高达30多亿元,但这对于已经“钱袋落袋”的顾家来说,无非是几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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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何剑锋和无数被套牢的投资者来说,36%的高利贷、数不清的诉讼纠纷、被虚增的应收账款,才是每天一睁眼就要面对的噩梦。
有人把顾家的倒掉归结为近年来房地产市场的寒冬,甚至列举出2025年上半年131家装企破产的数据来佐证“大环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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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显然是在给肇事者找借口。同样的市场环境下,为什么有的企业只是因为冷而缩手缩脚,有的企业却直接猝死?
归根结底,实业不是资本的玩物。当一家企业不再钻研如何把一张沙发做好,而是整天琢磨如何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口袋,如何用高利贷粉饰太平,如何用跨国并购编织概念时,它的命运其实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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