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我们都被红楼作者骗惨了,大观园诗魁压根不是林黛玉,更不是薛宝钗!
文/姜子说书
小时候读《红楼梦》,懵懵懂懂上了李纨那些人的当,真以为贾宝玉是个每回都垫底的学渣,把薛宝钗错认成博古通今的佳人。
薛宝钗的“诗品”
李纨道:“若论风流别致,自是这首;若论含蓄浑厚,终让蘅稿。”探春道:“这评的有理,潇湘妃子当居第二。”李纨道:“怡红公子是压尾,你服不服?”宝玉道:“我的那首原不好了,这评的最公。”又笑道:“只是蘅潇二首还要斟酌。”
《红楼梦》故事里,大观园诗社社长李纨眼中的魁首,诗词水平到底如何呢?咱们先看《白海棠诗》。
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欲偿白帝凭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就辞藻志气而言,确实还不赖,但与其说是含蓄,不如说是腐儒的矫揉造作、欲盖弥彰、又当又立,一面品行为先,一面又要去掐尖,满肚子的仕途经济学问,一心一意要攀高枝、上青云,基本上每一首都是这个味道,不信再看薛宝钗的柳絮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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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仙》: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团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诗言志,贾宝玉就始终看不惯薛宝钗那种削尖脑袋钻空子以图立身扬名的“诗品”、“人品”,原著原文就直接揭穿薛宝钗是沽名钓誉的国贼禄鬼。
或如宝钗辈有时见机导劝,反生起气来,只说:“好好的一个清净洁白女儿,也学的钓名沽誉,入了国贼禄鬼之流。这总是前人无故生事,立言竖辞,原为导后世的须眉浊物。不想我生不幸,亦且琼闺绣阁中亦染此风,真真有负天地钟灵毓秀之德!”
再看林黛玉教香菱写诗,作者明白告诉读者,格调规矩都是末事,立意见高低,而薛宝钗是个十足的胶柱鼓瑟、矫揉造作的无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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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道:“正是这个道理。词句究竟还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紧。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这叫做‘不以词害意’。”
宝钗先说道:“前八首都是史鉴上有据的;后二首却无考,我们也不大懂得,不如另作两首为是。”黛玉忙拦道:“这宝姐姐也忒‘胶柱鼓瑟’,矫揉造作了。这两首虽于史鉴上无考,咱们虽不曾看这些外传,不知底里,难道咱们连两本戏也没有见过不成?那三岁孩子也知道,何况咱们?”探春便道:“这话正是了。”
绛洞花王的“大才”
李纨笑道:“逐句评去都还一气,只是宝玉又落了第了。”宝玉笑道:“我原不会联句,只好担待我罢。”李纨笑道:“也没有社社担待你的。又说韵险了,又整误了,又不会联句了,今日必罚你。”
《红楼梦》故事里,李纨口中啥也不会的不肖子弟贾宝玉,真的是个不读书的纨绔子弟吗?
《红楼梦》第九回“恋风流情友入家塾 起嫌疑顽童闹学堂”,作者表面上明着写跟宝玉的奴才李贵抱怨自己白陪挨打受骂,然而真相是贾政跟贾宝玉一样从始至终都只是再三大骂腐儒,并不是在批评自家儿子,几百年来却没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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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因向他道:“你们成日家跟他上学,他到底念了些什么书!倒念了些流言混话在肚子里,学了些精致的淘气。等我闲一闲,先揭了你的皮,再和那不长进的算账!”
贾宝玉跟贾代儒上学,贾政却担心他跟贾代儒学了些流言混话,你们真以为贾政在骂贾宝玉不长进呀?贾政在骂贾代儒这个所谓的当代之老儒只会误人子弟呢,不信,往后看,咂舌的来了!贾政直接骂贾代儒装腔作势、掩耳盗铃,只是哄人的腐儒,教不了什么明理明德的大道真学问。
贾政因说道:“那怕再念三十本《诗经》,也都是掩耳偷铃,哄人而已。你去请学里太爷的安,就说我说了:什么《诗经》古文,一概不用虚应故事,只是先把《四书》一气讲明背熟,是最要紧的。”
世人都说贾宝玉禀性乖张,生性怪谲,是不学无术的庸才,偏偏作者让荣国公贾源托梦警幻仙姑赞其“聪明灵慧,略可望成”,是贾府所有子孙后代里头唯一可以继业者。而且作者开篇就已经定调贾宝玉是正邪两赋之人,置之于万万人中,其聪俊灵秀之气,则在万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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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贾宝玉点评忠臣良将,议论文武之死,脂砚斋的点评是“真真确确的非凡常可能道者”。贾宝玉讽刺文臣武将沽名钓誉,骂腐儒是念两句书汙在心里,大家细品其中文字,有没有道家风骨?
宝玉道:“人谁不死,只要死的好。那些个须眉浊物,只知道文死谏,武死战,这二死是大丈夫死名死节。竟何如不死的好!必定有昏君他方谏,他只顾邀名,猛拚一死,将来弃君于何地!必定有刀兵他方战,猛拚一死,他只顾图汗马之名,将来弃国于何地!所以这皆非正死。”
再看续《庄子》的是何人?何等文思?还是绛洞花王贾宝玉!虽不如《绝圣弃知》篇,却也续得极好了,然奇极怪极之笔,何尝不是春秋笔墨,用心良苦?
焚花散麝,而闺阁始人含其劝矣,戕宝钗之仙姿,灰黛玉之灵窍,丧减情意,而闺阁之美恶始相类矣。彼含其劝,则无参商之虞矣,戕其仙姿,无恋爱之心矣,灰其灵窍,无才思之情矣。彼钗、玉、花、麝者,皆张其罗而穴其隧,所以迷眩缠陷天下者也。
至于贾宝玉细心镂刻的《姽婳词》,其风流悲感、慷慨恳切,于半叙半咏间,谁不赞叹一句“流利飘逸,尽善尽妙”,真真是“风流隽逸,忠义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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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词》摘录:丁香结子芙蓉绦,不系明珠系宝刀。战罢夜阑心力怯,脂痕粉渍污鲛鮹。纷纷将士只保身,青州眼见皆灰尘,不期忠义明闺阁,愤起恒王得意人。恒王得意数谁行,姽婳将军林四娘,号令秦姬驱赵女,艳李秾桃临战场。魂依城郭家乡近,马践胭脂骨髓香。何事文武立朝纲,不及闺中林四娘!我为四娘长太息,歌成馀意尚彷徨。
再看贾宝玉的《芙蓉女儿诔》,有没有《离骚》的遗风?古朴大才,何尝逊色于曹子建才高八斗的范文《洛神赋》?红楼世界里所有的大作,都出自于贾宝玉,比起林黛玉的才情,只怕还高出一头呢!绛洞花王,名副其实,贾宝玉才是真正的诗魁。
《芙蓉女儿诔》:忆女儿曩生之昔,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高标见嫉,闺帏恨比长沙;直烈遭危,巾帼惨于羽野。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红楼梦》程高本、《脂砚斋全评石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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