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马嵬坡下,唐玄宗含泪赐死。杨贵妃平静地问:“陛下,这是为何?”唐玄宗没有回答,只是在她耳边极轻地说了一句话。贵妃的眼神瞬间变了
创作声明:本故事内容纯属虚构,基于历史背景进行二次创作。其中涉及的情节与人物行为,旨在探讨特定情境下的人性与悲剧,不代表作者立场,亦无意美化或贬损任何历史人物,请读者理性阅读。
画室里,松烟墨的气味混杂着老人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烛火摇曳,将他苍老的身影投在墙上,像一头被困的野兽。
“不对!”他的声音嘶哑,指着画中女子的眼睛,“全都不对!”
年轻的画师吓得跪倒在地,笔尖的狼毫在宣纸上洇开一团墨迹。
“陛下息怒……臣……臣再改……”
老人没有看他,只是死死盯着那双含笑的凤目,浑浊的眼中满是痛苦。
“朕要的不是这个眼神……是她听完那句话之后的眼神……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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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天宝十五载,夏。
长安的六月,本该是熏风拂面,曲江池畔游人如织的时节。
此刻,咸阳古道上却只有一支狼狈不堪的队伍,在漫天尘土中仓皇西行。
没有了羽林军开道的赫赫声威,没有了百姓夹道跪迎的山呼万岁。
金丝楠木的御辇被遗弃在了宫城里,取而代之的是一辆朴素到近乎简陋的马车。
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土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车厢内,李隆基紧紧握着身边女人的手。
她的手微凉,指尖却很温暖,像一块上好的暖玉。
这是他熟悉了近二十年的温度,也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玉环,冷吗?”他低声问,伸手想将滑落的披风为她拉好。
杨玉环摇了摇头,她没有看他,只是透过车帘的缝隙,静静地望着外面。
曾经,她从这缝隙里看到的是大唐的盛世繁华,是万民的敬畏仰望。
现在,她看到的只有一张张惊惶失措的脸,和一双双在尘土中跋涉的脚。
“陛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去蜀地。”李隆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强作镇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蜀道是难了些,但那里是天府之国,易守难攻。等到了成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朕会安顿好你,然后整顿兵马,定能将安禄山那逆贼剿灭,重返长安。”
他说得恳切,像是说给杨玉环听,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杨玉环没有再问,只是将目光从帘外收回,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也能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
这个曾经意气风发,为她“一骑红尘妃子笑”的男人,真的老了。
岁月和突如其来的兵变,像两把无情的刻刀,在他脸上刻满了疲惫与恐惧。
车外,队伍行进得异常缓慢。
龙武大将军陈玄礼骑在马上,铁青着脸,目光如刀子般扫过队列。
他的禁军,曾经是大唐最精锐的部队,此刻却军容不整,士气低落。
许多士兵连头盔都丢了,甲胄上沾满了泥浆和汗渍,脸上写满了饥饿与迷茫。
“将军,”副将王忠策马靠近,压低了声音,“弟兄们已经两天没吃上一顿热饭了。刚才在望贤宫,连口水都没喝上,就急着赶路。大家……怨气很大。”
陈玄礼勒住缰绳,回头望了一眼队伍中央那几辆稍微好一些的马车。
那里坐着皇子、公主、皇孙,还有……杨氏一族的人。
“怨什么?”陈玄礼的声音冷得像冰,“怨安禄山,还是怨朝廷?”
王忠不敢接话,只是垂下了头。
怨谁?
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
安禄山是逆贼,可把他养肥的又是谁?
这些年,杨国忠以宰相之位权倾朝野,卖官鬻爵,专横跋扈,搞得天怒人怨。
他的姐妹,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娘娘,更是挥霍无度,杨家子弟个个封官加爵,骄奢淫逸。
士兵们心里憋着一股火。
他们在前线为李唐江山卖命,妻儿老小却可能正在长安城里遭受叛军的屠戮。
他们拼死保护的,却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让弟兄们忍着。”陈玄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到了驿站,想办法弄些吃食。告诉他们,保住陛下,就是保住大唐的根。只要根还在,我们就有回去的一天。”
王忠应了一声,策马传令去了。
陈玄礼再次望向那辆马车,眼神复杂。
他明白,这支队伍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而那辆车里坐着的女人,就是火山口上最耀眼也最危险的明珠。
队伍在金城县外的一处村落稍作停留。
饥饿的士兵如同出笼的猛兽,冲进村子,根本不问价钱,抢了百姓的粮食和鸡鸭。
起初还有军官试图约束,但很快,连军官自己也加入了抢掠的行列。
哭喊声,咒骂声,混成一团。
高力士从马车上下来,看到这番景象,老脸上满是忧虑。
他快步走到李隆基的车驾旁,低声禀报:“陛下,军心……怕是要散了。”
李隆基掀开车帘,看到远处士兵们粗野的行径,气得浑身发抖。
“放肆!简直是放肆!陈玄礼呢?让他来见朕!”
不多时,陈玄礼满身尘土地赶来,单膝跪在车前。
“陛下。”
“你看看!这就是朕的禁军?与强盗何异!”李隆基怒斥道。
陈玄礼低着头,声音沉闷:“陛下,将士们饥渴交加,怨气已深。臣……约束不住了。”
“约束不住?”李隆基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是干什么吃的!朕养你们是干什么的!”
陈玄礼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他看着车帘后那个愤怒的君主,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将士们不是怨饥渴,是怨这天下为何会变成这样!是怨杨国忠祸国殃民,才引来安禄山这头豺狼!臣在路上,亲耳听到百姓咒骂,说‘杨家不死,国难未已’!”
“你……”李隆基被他顶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说不出话来。
车厢内的杨玉环身体微微一颤。
她听到了陈玄礼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李隆基的衣袖。
李隆基感受到她的恐慌,心中的怒火瞬间被一阵更深的无力感所取代。
他挥了挥手,疲惫地说:“罢了……让他们吃吧。吃了东西,赶紧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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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礼叩了个头,起身离去。
他走过杨国忠的马车时,看到这位当朝宰相正隔着帘子对外面抢掠的士兵破口大骂,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陈玄礼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队伍重新上路,气氛比之前更加诡异。
士兵们填饱了肚子,但眼中的怨恨却丝毫未减,反而因为刚才的发泄变得更加有恃无恐。
他们看向杨家车队的目光,不再是敬畏,而是赤裸裸的仇视。
杨玉环坐在车里,如坐针毡。
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车壁上。
她紧紧挨着李隆基,仿佛只有这个男人的体温才能给她一丝安全感。
“三郎,”她小声唤着他的昵称,“我……我有些害怕。”
李隆基将她揽入怀中,用他干涩的嘴唇吻了吻她的额头。
“别怕,有朕在。谁也不敢动你。”
他的怀抱依旧宽阔,但杨玉环却觉得,那份曾经能为她遮蔽一切风雨的力量,似乎正在一点点流失。
天色渐晚,队伍终于抵达了马嵬坡。
这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凉驿站,几间破旧的土房孤零零地立在官道旁。
士兵们一到地方,就自顾自地卸下行囊,生火做饭,完全无视了皇帝的仪仗。
李隆基和杨玉环被高力士搀扶着,住进了驿站最好的一间房。
房间里只有一张土炕和一张破桌子,与他们曾经居住的华清宫、兴庆宫判若云泥。
杨国忠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和韩国夫人、秦国夫人,占据了另一间房,还在为没有热水沐浴而大发雷霆。
驿站外,士兵们围着篝火,啃着干硬的饼子,喝着浑浊的溪水。
沉默在人群中蔓延,比任何喧哗都更令人心悸。
陈玄礼站在一处高坡上,看着这一切。
他的副将王忠再次来到他身边。
“将军,不能再等了。”王忠的声音压抑着兴奋与残忍,“弟兄们的情绪已经到了顶点。您看他们的眼神,再不想办法,今晚恐怕就要哗变!到时候,连陛下都……都危险了!”
陈玄礼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驿站里透出的昏黄灯火。
王忠继续说道:“祸根就是杨国忠!只要把他除了,弟兄们的怨气就能泄掉大半!将军,您下令吧!这是为了保全陛下,为了保全大唐社稷!”
“为了保全陛下……”陈玄礼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横刀,刀锋在火光下闪着寒光。
“传我将令,”他沉声说,“包围驿站,任何人不得出入!”
一声令下,数千禁军士兵瞬间动了起来。
他们不再是之前那群懒散疲惫的逃兵,而是一群被点燃了引线的火药桶。
他们手持刀枪,悄无声息地将小小的驿站围得水泄不通。
驿站内,杨国忠还在为晚饭的粗劣而抱怨不休。
突然,房门被一脚踹开。
陈玄礼手持横刀,带着十几个杀气腾腾的亲兵闯了进来。
“陈玄礼,你想造反吗?”杨国忠惊怒交加,色厉内荏地喝道。
陈玄礼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死人。
“宰相大人,你勾结吐蕃,意图谋反,罪证确凿。今日,我等禁军将士,便要为国除害!”
“你……你血口喷人!”杨国忠吓得连连后退,“我是陛下的宰相,是贵妃的兄长,你们敢动我?”
“动的就是你!”一个士兵怒吼着,挥刀就砍了过去。
杨国忠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惨叫一声,被砍倒在地。
他的两个儿子和在隔壁闻声赶来的韩国夫人、秦国夫人也未能幸免,一并被愤怒的士兵斩杀。
李隆基正在房中安慰受惊的杨玉环,听到外面的惨叫和喧哗,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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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力士!外面出了什么事?”他厉声问道。
高力士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血色尽失,结结巴巴地说:“陛……陛下……不好了!禁军哗变,把……把杨相国给杀了!”
李隆基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冲出房门。
他看到的,是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火光下,到处是手持兵刃、双眼通红的士兵。
地上躺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正是杨国忠一家。
而他的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正持刀肃立在尸体旁,冷冷地看着他。
“陈玄礼!”李隆基的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你们……你们疯了吗!竟敢擅杀大臣!”
他以为自己的雷霆之怒能像往常一样震慑住这些骄兵悍将。
他错了。
数千士兵用沉默回应着他。
那沉默中没有畏惧,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们看着他,就像一群饥饿的狼,在审视它们的头领。
李隆基第一次感到,自己不再是那个言出法随的九五之尊,而是一个被部下用刀锋挟持的、可悲的逃亡者。
陈玄礼排开众人,走到李隆基面前,收刀入鞘,单膝跪下。
他的动作很标准,但说出的话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李隆基心上。
“陛下,杨国忠谋反,已被我等将士就地正法。”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然,军心未安。”
李隆基的心猛地一沉。
“将士们以为,杨国忠虽诛,但贵妃尚在宫中,实乃祸根。若不除去贵妃,以谢天下,恐怕军心不稳,将士离心,陛下您的安危……也难以保全!”
说完,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他身后,数千禁军士兵齐刷刷地跪下,兵器碰撞,发出一片冰冷的金属声。
他们没有说话,但那整齐划一的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放肆!”李隆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玄礼的鼻子骂道,“贵妃深居宫中,与外界何干?你们杀了宰相,还要逼朕杀自己的妃子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陈玄礼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臣等不敢。只是六军之心,已不可违。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割舍私爱!”
“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山呼海啸般的兵谏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声高过一声,震得驿站的土墙簌簌发抖。
“请诛妖妃!”
“不杀杨氏,誓不护驾!”
喊声越来越露骨,越来越放肆。
那不再是请求,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李隆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又一点点变得惨白。
他想发怒,想下令将这些叛逆之徒统统斩首,可他环顾四周,看到的只有一张张冷漠而决绝的脸。
他感到了刺骨的寒冷,一种从帝王宝座上跌落的、彻头彻尾的绝望。
高力士在一旁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他扑到李隆基脚下,抱着他的腿哭道:“陛下!事到如今,保全自身要紧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若为了娘娘一人,致使六军离散,陛下您的性命都难保,还谈什么光复大唐啊!陛下,三思啊!”
李隆基没有理会高力士,他的目光穿过人群,望向自己房间那扇紧闭的门。
他明白,她就在里面,听着这一切。
他这一生,有过无数艰难的抉择。
登基之初,铲除太平公主党羽;开元盛世,罢黜张说,起用李林甫;晚年之时,废黜三位皇子。
每一次,他都以为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但这一次,他发现自己根本无从选择。
一边是相濡以沫近二十年的挚爱,是他生命中最绚烂的一抹色彩;另一边,是自己苟延残喘的性命,和那虚无缥缈的“江山社稷”。
老泪,终于从他那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
他一生从未如此无助,如此懦弱。
房间里,杨玉环静静地坐着。
外面的每一句喊杀,每一个字眼,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请诛妖妃!”
“不杀杨氏,誓不护驾!”
这些声音像潮水一样涌来,拍打着她,让她感到一阵阵眩晕。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坐在那里,身体绷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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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高力士走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
“娘娘……”他刚一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杨玉环看着他,眼神异常平静。
“高将军,是陛下让你来的吗?”
高力士说不出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杨玉环明白了。
她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
那是一面模糊不清的铜镜,上面沾满了灰尘。
她从镜子里看着自己,那个曾经被誉为“大唐牡丹”的女人,此刻发髻散乱,面带倦容。
她缓缓地摘下头上仅剩的一支金步摇,又褪下了手腕上的玉镯。
这些都是他送给她的。
她将它们轻轻放在桌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然后,她转过身,对高力士说:“走吧。”
高力士愣住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她会哭,会闹,会请求去见陛下一面。
他唯独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平静。
杨玉环没有再看他,径直向门外走去。
她已换下华丽的宫装,只着一身素白的长裙,在火光下,像一朵即将凋零的梨花。
她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外面震天的喊杀声奇迹般地停了下来。
数千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
那些目光里,有仇恨,有好奇,有快意,也有那么一丝不忍。
她没有看那些士兵,也没有看跪在地上的陈玄礼。
她的目光,穿过所有的人,落在了那个站在人群中央,浑身颤抖、老泪纵横的男人身上。
那是她的三郎,她的天,她的全部世界。
她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人群自动为她分开一条道路。
她走到他面前,看着这个自己深爱了一生的男人,此刻是如此的狼狈,如此的无助。
她心中最后一点关于“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幻想,也随之破灭了。
她缓缓地屈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动作优雅得仿佛不是在赴死,而是在参加一场盛宴。
然后,她抬起头,轻声问道:“陛下,这是为何?”
这一问,不似质问,更没有半分怨怼。
李隆基浑身剧烈一颤,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为何?
他能怎么回答?
为了江山社一稷?
为了安抚这群骄兵悍将?
还是……为了保全他自己的性命?
任何一个答案,都是对他和她近二十年感情的无情背叛。
羞耻、悔恨、痛苦、不舍,像无数条毒蛇,啃噬着他苍老的内心。
他只能流着泪,无声地看着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陈玄礼冰冷的目光投了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远处的士兵们开始有些不耐烦,兵器发出的摩擦声再次响起。
李隆基明白,不能再拖了。
他踉跄着上前一步,挥手让挡在中间的高力士退后。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将嘴唇凑到杨玉环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极轻地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