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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儿子患尿毒症,我直接放弃治疗,儿子快不行时弟弟却跪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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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诊断书的那一刻,我感觉天花板上的灯管都在嗡嗡作响,刺得我眼睛发酸。

尿毒症。

这三个字像三颗生锈的钉子,死死地钉进了我的脑子里。

我的儿子,童童,才六岁。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什么“肾功能衰竭”、“需要长期透析”、“最好的办法是换肾”。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碎我心里的某一块地方。

我丈夫周明扶着我,他的手心全是汗,嘴里反复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看着他六神无主的样子,心里的火苗“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

是啊,怎么会这样?

我抱着童童,他瘦小的身体在我怀里,小脸蜡黄,没什么精神。

他仰起头,小声问我:“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我摸摸他的头,声音是我自己都陌生的沙哑:“很快,宝贝,很快我们就回家。”

回到家,我妈和我弟林峰已经等在客厅了。

他们是我打电话叫来的,毕竟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扛不住。

我妈一见我,眼圈就红了,“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我把诊断书递过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妈看了两眼,手一抖,那张薄薄的纸就飘到了地上。

“作孽啊!这孩子才多大……”她拍着大腿就开始哭。

林峰捡起诊断书,皱着眉看了一遍,然后一脸凝重地看着我:“姐,这病……得花不少钱吧?”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烦躁。

他永远是这样,第一时间想到的总是钱。

周明在一旁开口了,声音带着哭腔:“医生说前期治疗加透析,一年至少要二三十万,如果要换肾,那更是个无底洞。”

客厅里瞬间陷入了死寂。

只有我妈压抑的哭声。

林峰清了清嗓子,一副为我着想的样子:“姐,你和姐夫的积蓄够吗?要不……把现在这套房子卖了?先给孩子看病要紧。”

我冷冷地看着他。

这套房子,是我和周明婚前我爸妈全款给我买的,写的是我一个人的名字。

这些年,林峰明里暗里提过不止一次,想让我把房子卖了,给他凑钱做生意。

现在,他又提起来了。

借着我儿子生病的由头。

我心里的那股火,烧得更旺了。

“房子不能卖。”我开口,声音又冷又硬。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周明。

我妈停止了哭泣,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林薇!你疯了?那是你亲儿子!房子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

“当然是儿子重要。”我一字一句地说,“但房子卖了,我们住哪?童童治病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

林峰立刻接话:“住我们家啊!妈那套房子不是还空着一间吗?挤一挤不就行了?”

我简直要被他这种理所当然的逻辑气笑了。

我妈那套两居室,她自己住一间,另一间被林峰当成了仓库,堆满了他的各种“宝贝生意货”。

让我们一家三口带着一个重病的孩子去挤?

“你的那些货怎么办?”我问他。

“先找个地方存一下嘛,多大点事。”他挥挥手,说得轻描淡写。

我看着他那张脸,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这是我的亲弟弟吗?

他眼里除了他自己那点蝇头小利,还有没有别人?

“我说了,房子不卖。”我重复了一遍,“钱的事,我和周明会想办法。”

我妈气得指着我,嘴唇都在哆嗦:“你……你真是铁石心肠!为了套房子,连儿子的命都不要了?”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周明也赶紧过来打圆场:“妈,你别急,薇薇也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林峰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叹了口气:“姐夫,不是我说,我姐这脾气……唉,真是眼瞎心盲,掉钱眼里了。”

“你给我闭嘴!”我冲他吼了一声。

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

我抱着昏昏欲睡的童童,感觉自己像一座孤岛。

他们不是来帮我的。

他们是来分食我的。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

周明在旁边唉声叹气,翻来覆去。

我知道他也愁。我们俩就是普通工薪阶层,这些年攒下的钱,也就十几万,离医生说的数字差得太远。

第二天,我请了长假,开始带着童童跑医院,做各种检查,然后是透析。

每次看到那么粗的针管扎进童童细小的胳膊,我的心都像被一起扎穿了。

童童很乖,他从来不哭,只是咬着嘴唇,眼睛红红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疼。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心如刀割。

钱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我开始给亲戚朋友打电话借钱。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六个字,我算是彻彻底底体会到了。

有的人一听是借钱,电话那头就信号不好了。

有的人倒是客气,说一堆同情的话,然后告诉我他家最近也手头紧。

一个星期下来,我借遍了能开口的人,也才凑了五万块。

周明也把他那边的亲戚问了一圈,结果差不多。

我妈倒是“大方”地给了我两万。

给我的时候,她还语重心长地说:“薇薇啊,这钱你先拿着。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你还是听妈一句劝,把房子……”

我没等她说完,就接过了钱,说了声“谢谢”,然后挂了电话。

我怕我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在电话里骂人。

真正让我破防的,还是林峰。

那天我刚从医院回来,身心俱疲,他一个电话打过来,兴高采烈的。

“姐!我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就差五万块钱启动资金,你赶紧给我转过来!”

我握着手机,愣了足足有半分钟。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谈成一笔大生意!等我赚了钱,别说童童的医药费,给你换个大别墅都行!”他还在那边画着大饼。

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林峰,你知不知道童童现在什么情况?我哪里有钱给你?”我的声音都在抖。

他那边的声音立刻沉了下来:“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这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吗?我赚了钱,不就是给童童治病吗?你不能只看眼前啊!”

“为了这个家好?”我气笑了,“你管我要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外甥还躺在医院里等着救命钱?”

“哎呀,那不是有你和姐夫吗?再说了,我妈不是也给你们钱了?我这是长远投资!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只知道我儿子现在需要钱!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峰-才-慢-悠-悠-地-说:“姐,你别后悔。”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气得浑身发抖。

我后悔?

我最后悔的,就是有这样一个弟弟。

那天晚上,我坐在童童的病床边,看着他熟睡的脸,忽然想起了很多事。

我想起童童从小就比别的孩子体弱,容易感冒。

我妈总说是我没带好,说我这个当妈的不尽心。

我想起林峰,三天两头往我们家跑,每次都拎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零-食-给-童-童-吃。

什么辣条、炸鸡、五颜六色的糖果。

我说过他很多次,小孩子不能吃这些垃圾食品。

他总是不以为意:“男孩子,皮实一点!哪那么娇贵?”

我妈也在旁边帮腔:“就是,你弟也是好心。你看童童多喜欢你舅舅。”

童童确实喜欢他。

因为他总能带来那些我严令禁止的好吃的。

我还想起,有一次林峰神神秘秘地拿来一堆所谓的“儿童保健品”,说是朋友公司内部拿的货,能增强免疫力,让童童长得壮。

那包装花里胡哨,连个正规的生产批号都没有。

我当场就想扔了,结果被我妈拦住了。

“你弟一片好心,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这东西外面卖好几百一盒呢!”

林峰也在旁边添油加醋:“姐,你别不识货,这可是高科技。好多有钱人都给孩子吃这个。”

最后,在他们的轮番轰炸下,我妥协了。

虽然我嘴上答应,但回头就把那些东西藏了起来,一粒都没给童童吃。

可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能保证,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妈或者林峰,没有偷偷喂给童童吃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了我的心里。

我猛地站起来,冲出病房,跑到医院的走廊尽头,给我一个在药监局工作的老同学打了个电话。

我把那款“保健品”的名字和特征跟她描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我同学的语气越来越严肃。

“薇薇,你说的这个东西,我有点印象。前段时间我们刚查处了一个地下作坊,生产的就是这种三无产品。里面的成分……重金属严重超标,还有一些不明药物,对肝肾功能损害极大。”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你确定吗?”我颤抖着问。

“八九不离十。你赶紧把东西拿去检测一下。千万别再给孩子吃了!”

挂了电话,我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原来是这样。

原来如此。

我一直以为是天灾,是厄运。

搞了半天,是人祸。

是我最“亲”的人,亲手把我的儿子推向了深渊。

我没有哭。

那一刻,我的眼泪好像流干了,心里只剩下冷得像冰的恨意。

我回到家,翻箱倒柜,终于在我妈房间的床底下,找到了那个保健品的盒子。

里面还剩下大半瓶。

我死死地攥着那个瓶子,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我没有声张。

我知道,我现在去质问他们,他们只会抵赖,只会说我冤枉好人。

我妈会哭天抢地,说我这个女儿不孝。

林峰会倒打一耙,说我为了不卖房子,故意栽赃陷害他。

周明那个软耳朵,说不定又会被他们说动,反过来劝我“大局为重”。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的脑子里慢慢成形。

第二天,我去医院,找到了童童的主治医生。

我把我的猜测和那个保健品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医生听完,脸色铁青。

他立刻安排了对保健品的成分检测,同时给童童做了一次更详细的毒理分析。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和我想的一样。

保健品里含有大量的肾毒性药物成分,而童童体内,也检测出了相应的代谢物。

医生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同情:“林女士,这基本上可以确定,孩子的病,和长期服用这种‘保健品’有直接关系。”

“这是蓄意伤害。”我说,声音平静得可怕。

医生叹了口气:“从医学上,我们只能这么说。至于法律层面……”

“我明白。”我打断他,“医生,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了医生。

医生听完,震惊地看着我:“林女士,你……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这风险太大了。”

“我确定。”我看着他,眼神无比坚定,“不这么做,我儿子就白白受了这么多苦。不这么做,那两个罪魁祸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

医生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一定要保证孩子的安全。”

“我会的。”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我感觉自己像是换了一个人。

心里的悲伤和委屈都被一种冷硬的决心所取代。

接下来,好戏该开场了。

我回到家,当着周明和我妈的面,把童童所有的药都收了起来。

周明愣了:“薇薇,你干什么?”

我妈也冲了过来:“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

我把药扔进垃圾桶,面无表情地说:“不治了。”

“什么?!”周明和我妈同时尖叫起来。

“我说,不治了。”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重复,“我们没钱了。与其让他这么痛苦地活着,不如让他早点解脱。”

“林薇!你是不是人啊!那可是你儿子!”我妈冲上来就要打我,被周明拦住了。

周明也急了,眼睛通红:“薇薇,你别说气话!钱我们再想办法!怎么能放弃呢?”

“想什么办法?去借高利贷吗?还是去卖血?”我冷笑一声,“我累了,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我妈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女儿啊!造孽啊!”

周明抱着头,痛苦地蹲了下去。

我看着他们,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只是开始。

我把童童接回了家。

美其名曰,“让他过几天舒坦日子”。

我不再带他去医院透析,只是每天给他做点他喜欢吃的,陪他看动画片,给他讲故事。

童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不用去医院扎针了,很高兴。

他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尽管他的脸色越来越差,身体也开始出现浮肿。

我的心,每天都在滴血。

但我必须忍住。

周明每天求我,求我带孩子回医院。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钱呢?你有钱吗?”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妈一天给我打八个电话,在电话里把我从头骂到脚,用的词汇一次比一次恶毒。

我一概不理。

林峰也打来电话,这次倒是没有兴高采烈,而是小心翼翼地问:“姐,我听说……你不管童童了?”

“是啊。”我说。

“你怎么能这样呢?那可是你亲外甥!”他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

“你不是要钱做生意吗?”我反问他,“正好,我省下医药费了,可以投资给你。”

电话那头,他噎住了。

过了半天,他才干巴巴地说:“姐,你别开玩笑。童童的病要紧。”

“我没开玩笑。你把账号发来,我明天给你打钱。”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我知道,他开始慌了。

他想要的,是榨干我们家的钱,而不是要童童的命。

如果童童真的没了,他那所谓的“大生意”,那所谓的“长远投资”,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更重要的是,他怕了。

他怕事情败露。

果然,第二天,他没有把账号发过来,而是和我妈一起冲到了我们家。

一进门,林峰就红着眼眶说:“姐,我知道你是因为钱的事生气。你别拿孩子的命开玩笑啊!那五万块我不要了!我再去想别的办法!”

说得真是大义凛然。

我妈也在旁边哭哭啼啼:“薇薇,算妈求你了,我们带孩子去医院吧。钱的事,妈去想办法,妈去借,妈去给你跪下都行!”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俩在我面前演戏,觉得无比讽刺。

“哦?你们能有什么办法?”我淡淡地问。

林峰立刻说:“我……我去找我那些朋友借!我就算砸锅卖铁,也得给童童凑医药费!”

我妈也赶紧点头:“对对对,还有我这点养老金,全都拿出来!”

我看着他们,忽然笑了。

“用不着。”我说,“我已经想通了。就这样吧。”

我越是这样,他们越是害怕。

接下来的几天,童童的状况“肉眼可见”地差了下去。

他开始嗜睡,吃不下东西,浮肿也越来越严重。

这当然是我和医生“演”出来的。

医生教了我一些方法,比如控制饮水,调整饮食,让童童的症状看起来更严重。

每次看着童童难受的样子,我都心如刀绞,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抱着他,一遍遍地跟他说对不起。

周明彻底崩溃了。

他跪在我面前,求我回心转意。

“薇薇,我求求你,我们不能没有童童!钱我来想办法,我去工地搬砖,我去送外卖,我什么都干!只要能救儿子!”

我看着他,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动摇。

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把他扶起来,冷着脸说:“晚了。”

我妈和林峰几乎是天天都往我们家跑。

他们带来了各种各样的偏方,神神叨叨地要给童童试。

我一概拒绝。

林峰的黑眼圈越来越重,整个人都憔悴了。

他看我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指责,变成了恐惧,又变成了哀求。

我知道,他快要撑不住了。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医生打来的一个电话。

我特意开了免提。

电话里,医生的声音沉重而遗憾:“林女士,根据孩子最近的身体数据模拟……他的情况很不乐观。肾衰竭已经到了终末期,随时可能出现多器官衰竭……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电话挂断。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妈“哇”的一声,哭昏了过去。

周明抱着头,发出了野兽般的呜咽。

而林峰,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平静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天晚上,周明扶着我妈回了他们家。

家里只剩下我和林峰,还有在房间里睡着的童童。

客厅里没有开大灯,只有一盏落地灯,光线昏黄。

林峰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低着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我给他倒了杯水。

“说吧。”我说。

他猛地抬起头,眼里布满了血丝:“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我笑了,“那我就让你听懂。”

我起身,从书房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扔在他面前。

“打开看看。”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文件袋。

里面是那款保健品的成分检测报告,和童童的毒理分析报告。

两份报告,像两把利剑,直指要害。

他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死灰。

“这……这是什么……”他还在嘴硬。

“是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林峰,你为了你那点狗屁生意,为了从我这里榨钱,竟然拿我儿子的健康当赌注!你还是不是人?”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瘫在沙发上,浑身抖得像筛糠。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会这样……”他终于开始语无伦次,“我只是……我只是听那个朋友说,这个东西小孩子吃了好……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有毒……”

“你不知道?”我冷笑,“你为了省钱,进了一堆三无产品的货,转手就想高价卖出去!你把这些你自己都不敢吃的东西,塞给我儿子吃!你管这叫不知道?”

这些,都是我拜托我那个同学,顺藤摸瓜查出来的。

林峰所谓的“大生意”,就是搞这些假冒伪劣的保健品。

他想拉我入伙,我没同意。

他就把主意打到了童童身上。

他想让童童吃了“效果显著”,好让我相信他,然后投钱给他。

多么歹毒的心思!

“我……我错了……姐,我真的错了……”他终于崩溃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没想害童童的!我就是想……想赚点钱……”

“赚钱?”我看着他,觉得无比恶心,“踩着你亲外甥的命去赚钱?”

“我没有!我真没有!”他哭着喊,“我以为那东西最多就是没效果,我哪知道会吃出尿毒症啊!”

“现在知道了?”我问。

他疯狂地点头。

“晚了。”我说。

“不晚!不晚!”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姐,我们现在就送童童去医院!换肾!医生不是说换肾就行吗?用我的!用我的肾!只要能救童童,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姐,你信我!我马上去做配型!我的肾肯定行!”他还在急切地表白着。

我慢慢地坐回沙发上,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水,喝了一口。

“林峰,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我的平静,让他感到了灭顶的绝望。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姐!我求求你!我给你磕头了!你原谅我这一次!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救救童童!他是我外甥啊!他不能死啊!”

他一边说,一边真的开始“咚咚咚”地磕头。

地板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我看着他卑微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快感,只有无尽的悲凉。

这就是我的亲弟弟。

不见棺材不掉泪。

如果不是我用童童的“命”来逼他,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承认?

他是不是还会继续心安理得地当他的寄生虫,吸着我们全家的血?

我没有去扶他。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磕头,看着他痛哭流涕,看着他忏悔。

直到他磕得额头都红了,声音也嘶哑了。

我才缓缓开口:“你起来吧。”

他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我,眼里带着一丝希冀。

“你的肾,童童用不上。”我说。

他的脸,瞬间又白了。

“为什么……配型都还没做……”

“因为,”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已经找到肾源了。”

他愣住了。

我也没再理他,起身走进了卧室。

我需要安静。

第二天一早,我把两份报告的复印件,连同我妈哭天抢地的录音,一起放在了周明面前。

周明看完,听完,整个人都傻了。

他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像一尊石雕。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眼里是滔天的怒火和深深的自责。

“薇薇……对不起……”他声音嘶哑,“我……我真是个混蛋!”

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

“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怀疑的!我怎么就那么蠢!还帮你妈说话!”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虽然懦弱,但心是好的。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我说,“事情已经发生了。”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吗?”他问。

我摇了摇头。

“报警,他最多就是个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判不了几年。而且,妈肯定会去闹,到时候又是一地鸡毛。”

“那……就这么算了?”周明不甘心地说。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眼里闪过一丝冷光,“我要让他,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我要让他,用他下半辈子来赎罪。”

周明看着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薇薇,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他握住我的手,无比坚定地说。

我心里一暖。

这个男人,总算是在关键时刻,站到了我这边。

我带着周明,拿着所有的证据,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地点就在我妈家。

我妈和林峰看到我们,脸色都不太好。

我把文件袋扔在茶几上。

“妈,林峰,你们自己看吧。”

我妈不明所以,拿起来看了一眼,一脸茫然:“这是什么?”

林峰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了手。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着我妈的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了一遍。

从林峰拿来的三无保健品,到童童的尿毒症,再到检测报告。

我妈的脸色,从茫然,到震惊,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煞白。

她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林峰:“他……她说的是真的吗?童童的病……是你害的?”

林峰低着头,不敢看她,全身都在发抖。

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你这个畜生!”我妈疯了一样扑上去,对着林峰又抓又打,“我打死你这个畜生!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那可是你亲外甥啊!”

客厅里顿时乱成一团。

我妈的哭喊声,林峰的闷哼声,周明去拉架的劝说声。

我冷眼旁观。

闹吧。

闹得越大越好。

等他们闹够了,我才开口。

“别打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妈瘫在地上,林峰鼻青脸肿地缩在角落。

“现在,我们来谈谈解决方案。”我说。

我妈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薇薇,妈对不起你……妈错了……你救救童童,也救救你弟弟吧……”

“救他?”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害了我儿子一辈子,你还想让我救他?”

“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是被人骗了……”我妈还在为他开脱。

“够了!”我厉声喝道,“妈,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吗?他被人骗了,就可以拿我儿子的命去试错吗?你偏心也要有个限度!”

我妈被我吼得一愣,说不出话来。

我转向林峰。

“两条路。”我说。

“第一,我去报警。你等着坐牢吧。你这辈子,也就毁了。”

林峰浑身一颤。

“第二,”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童童的换肾手术,加上后期的康复治疗,所有费用,你来出。”

“我……我没钱……”林峰小声说。

“没钱?”我冷笑,“你那所谓的‘大生意’呢?你不是说能赚大别墅吗?”

他把头埋得更低了。

“你把你现在住的房子卖了。”我说。

林峰猛地抬起头。

那套房子,是我爸妈留给他的,是他唯一的财产。

“不行!”我妈尖叫起来,“那是你弟弟的婚房!卖了你让他以后住哪?”

“他住哪,关我什么事?”我反问,“他害我儿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儿子以后怎么办?”

“姐……”林峰哀求地看着我。

“不仅是房子。”我继续说,“你以后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留下基本的生活费,剩下的,全部打到童童的账户上,直到他还清所有债务为止。我会让律师给你拟一份协议。”

“这……这跟要了我的命有什么区别?”林峰绝望地说。

“要你的命?”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你差点要了我儿子的命!现在只是让你赔钱,你觉得委屈了?”

我看着他,又看着我妈。

“你们只有这两个选择。要么,他去坐牢,身败名裂。要么,他卖房赔钱,用下半辈子来赎罪。”

“你们自己选。”

说完,我拉着周明,转身就走。

我知道,他们会选第二条。

因为我妈,舍不得她宝贝儿子去坐牢。

而林峰,更怕。

果然,不出三天,林峰就托人来传话,说他同意了。

他把房子挂到了中介。

同时,一份由我律师拟定的,详细到极点的还款协议,也送到了他手上。

他签了字,按了手印。

拿到那份协议的时候,我心里没有半点喜悦。

我只是觉得累。

身心俱疲。

房子很快就卖掉了。

一百二十万。

林峰把钱全部打到了我的卡上。

看着手机短信里那一长串的数字,我没有任何感觉。

这些钱,是我儿子拿命换来的。

我给医生打了电话。

“医生,可以安排手术了。”

电话那头,医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太好了!孩子没事吧?”

“没事。他很好。”我说。

是的,童童很好。

这一个多星期,他虽然看起来憔-悴,但所有生命体征都在医生的严密监控下,平稳得很。

所谓的“病危”,不过是我和他联手演的一出戏。

我告诉童童,我们要玩一个“假装生病”的游戏,目的是为了抓住一个弄坏他身体的“坏蛋”。

我的儿子,比我想象的更勇敢,更聪明。

他很配合,也很懂事。

我重新把童童送回了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

肾源是我早就联系好的。

是我大学时的一个学长,他几年前因为意外去世,生前签了器官捐献协议。

我通过正规渠道申请,经过严格的配型,非常幸运地匹配成功了。

这一切,我都瞒着所有人。

包括周明。

我不是不信他,我只是怕他藏不住事,被我妈他们看出破绽。

手术那天,周明和我守在手术室外。

我妈和林峰也来了。

我妈想过来跟我说话,被我一个冷冷的眼神逼退了。

林峰站在走廊的另一头,低着头,像个幽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是煎熬。

尽管我知道,医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手术成功率很高。

但我还是忍不住地害怕。

周明握着我的手,他的手比我的还凉。

“会没事的,薇薇。童童一定会没事的。”他反复地安慰我,也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

“手术很成功。”

听到这五个字,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周明扶住了我,他已经泣不成声。

我也哭了。

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愤怒、恐惧、隐忍,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泪水,汹涌而出。

童童被推了出来,他还在麻醉中,安静地睡着。

我看着他恢复了一丝血色的小脸,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我妈和林峰也围了过来。

“医生,我外甥怎么样了?”林峰抢着问。

医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没说话。

我擦干眼泪,对他们说:“你们可以走了。”

“薇薇……”我妈还想说什么。

“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我打断她,“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也承受不起。”

说完,我跟着护士,陪着童童去了监护室。

童童的恢复过程很顺利。

换了新的肾脏,他的身体像久旱的土地得到了雨水的滋润,一天天好了起来。

他开始能吃能喝,脸色也越来越红润。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

我抱着童童,感觉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周明在旁边拎着大包小包,脸上是久违的笑容。

我们没有回原来的家。

我用林峰赔的那笔钱,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环境很好的房子,方便童童复查。

剩下的钱,我存了起来,作为童童后续的康复基金。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轨。

但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我和我妈,和我弟,彻底断了联系。

他们打来的电话,我一概不接。

发来的信息,我一概不回。

周明说我太绝情。

我说,当他们把黑手伸向我儿子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我不是圣母。

我做不到原谅。

半年后,童童已经和正常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了。

他可以去幼儿园,可以和小朋友一起奔跑、大笑。

只是需要终身服用抗排异药物,定期复查。

但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那天,我带童童去公园玩。

他像只快乐的小鸟,在草地上追着蝴蝶。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是林峰。

他瘦了很多,也黑了,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工服,看起来像个落魄的民工。

他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站着,贪婪地看着童童。

他的眼神里,有愧疚,有悔恨,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羡慕。

我没有理他,假装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他鼓起勇气,朝我走了过来。

他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站定,不敢再上前。

“姐。”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没应声。

“童童……他看起来很好。”他说。

“托你的福,他还活着。”我语气冰冷。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姐,我知道错了。我这半年来,没睡过一个好觉。我一闭上眼,就是童童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我活该。我不是人。”

“我每个月都在打钱,一分都没少。我知道那点钱不够,我会一直还下去,还一辈子。”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想让我原谅你吗?”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只是……只是想来看看童童。”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我说。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姐,”他忽然又说,“妈……她病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什么病?”

“脑梗。半身不遂了。”他说,“医生说,是急火攻心,加上长期抑郁。”

我沉默了。

“她现在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我白天要去工地上班,晚上才能回去……她天天都在念叨你和童童。”

我没有说话。

“姐,你……能不能回去看看她?”他哀求道,“她真的知道错了。”

我看着远处还在奔跑的童童,心里一片茫然。

回去吗?

去看那个,为了偏袒儿子,差点害死外孙的母亲?

我做不到。

“那是你的妈,你自己照顾吧。”我站起来,准备去叫童童回家。

“姐!”他忽然又跪下了。

就在这公园的人来人往里。

“我求你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住了!妈现在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我一个大男人,很多事不方便……”他哭了起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周围有人开始指指点点。

我只觉得一阵烦躁。

“你起来!”我低声喝道。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他耍起了无赖。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真的撑不住了。

他是想把这个烂摊子,再甩给我。

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

他永远都学不会承担责任。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周明的电话。

“你来一下公园,对,就是我们常来的那个。你弟在这里。”

挂了电话,我冷冷地看着林峰。

“你愿意跪就跪着吧。”

说完,我不再理他,转身走向童童。

“宝贝,我们回家了。”

童童跑过来,扑进我怀里,他好奇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峰。

“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跪着呀?”

“他做错事了,在反省。”我平静地说。

我抱着童童,从林峰身边走过,没有再看他一眼。

背后,传来他绝望的哭喊声。

我没有回头。

有些路,一旦走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有些错,一旦犯了,就注定要用一生来偿还。

这不是我残忍。

这是他应得的。

周明很快就赶到了。

他怎么处理的林峰,我不想知道,也不关心。

回到家,周明看着我,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我说。

“薇薇,妈那边……要不,我们请个护工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看了他一眼。

“钱谁出?”

周明噎住了。

“我们现在每一分钱,都是童童的救命钱。我不可能拿他的钱,去给你妈请护工。”我说。

“那……那怎么办?总不能真不管吧?”

“谁惹出的祸,谁来收拾。”我淡淡地说,“林峰不是想赎罪吗?机会来了。”

周明没再说话。

从那以后,林峰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听说,他辞掉了工地上的活,找了个时间更自由的零工,全心全意地在家照顾我妈。

我听说,他为了给我妈买药,把最后一点积蓄都花光了,还欠了外债。

我听说,他一个大男人,学着做饭,学着给我妈擦身,换尿布,笨手笨脚,经常被我妈骂。

这些,都是周明偶尔从他亲戚那里听来的。

他讲给我听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忍。

我只是听着,什么也没说。

一年后,童童上了小学。

他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走进校门,回头冲我用力地挥手。

“妈妈再见!”

“再见宝贝!”

阳光照在他灿烂的笑脸上,也照亮了我的整个世界。

那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是林峰。

他的声音比一年前更加沙哑疲惫。

“姐……妈……快不行了。”

我握着手机,沉默了。

“她一直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挂了电话,在原地站了很久。

最终,我还是去了。

我妈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曾经那个强势、偏心的女人,如今虚弱得像一盏随时会熄灭的油灯。

看到我,她浑浊的眼睛里,忽然亮了一下。

她挣扎着想伸出手,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薇……薇……”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我的名字。

林峰在旁边,眼睛红肿。

我走到床边,看着她。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恨吗?

好像已经没那么恨了。

可怜吗?

又觉得是她咎由自取。

“童童……好吗?”她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这句话。

“他很好。”我说。

她笑了,眼角流下一滴泪。

“对……对不起……”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我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妈是在那天晚上走的。

走得很安详。

葬礼是林峰一个人操办的。

我去了,送了她最后一程。

葬礼结束后,林峰找到了我。

他递给我一张银行卡。

“姐,这是妈留下的一点钱,还有我这一年多攒的。不多,你拿着,给童童买点东西。”

我没有接。

“你自己留着吧。”我说,“以后,好好过日子。”

他愣愣地看着我。

“姐,你……原谅我了?”

我摇了摇头。

“我没有资格替童童原谅你。”

“但是,”我看着他,“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怎么走,也看你自己。”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

我没有再回头。

夕阳的余晖洒在我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我不知道林峰以后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我和他,和我妈之间这笔烂账,算不算彻底清了。

我只知道,我要带着我的儿子,好好地活下去。

我们要走向有光的地方。

生活还在继续。

童童健康地成长,他聪明、善良,是班里最受欢迎的小朋友。

周明换了一份更有前途的工作,他变得更有担当,也更懂得珍惜我们这个来之-不易-的家。

而我,也重新找回了自己。

我开了一家小小的设计工作室,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空闲的时候,我会带着童童去当志愿者,去帮助那些和我们有过同样遭遇的家庭。

我把我们的故事,匿名分享到了网上。

我希望我的经历,能给那些身处绝境的人,带去一丝力量。

告诉他们,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永远不要向不公和黑暗低头。

只要你足够勇敢,足够坚强,就一定能为自己和所爱的人,杀出一条血路,迎来新生。

有一天,我的工作室收到一个没有署名的包裹。

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相册。

我打开,里面全都是童童从小到大的照片。

有他刚出生的样子,有他蹒跚学步的样子,有他在幼儿园做游戏的样子……

很多照片,连我都没有。

相册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纸条。

上面只有一句话:

“姐,对不起。祝你们,永远幸福。”

字迹很丑,歪歪扭扭。

是林峰的字。

我合上相册,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或许,真正的原谅,不是说出来的。

而是,放下。

我放下了。

我希望,他也能放下,然后开始他自己的人生。

一个真正属于他自己,需要他自己负责的人生。

我的手机响了,是周明打来的。

“老婆,晚上想吃什么?我买菜回去做。”

“我想吃你做的红烧鱼。”我笑着说。

“好嘞!再给儿子炖个玉米排骨汤!”

“嗯。”

挂了电话,我看到童童放学回来了。

他背着书包,一路小跑着向我冲来,像一颗温暖的小太阳。

“妈妈!我回来啦!”

我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欢迎回家,我的宝贝。”

这一刻,岁月静好,人间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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