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这桌签子咋又少两根?!”
老太太的破锣嗓子刺破夜空,我正蹲在后巷捅下水道,吓得手一抖,竹签子“哗啦”撒了一地。抬头瞅见玻璃窗里,老爷子正抱臂冷笑,老太太举着账本指着我鼻子,儿子小陈低头刷手机假装没看见——这他妈是我打工的第七十三天,也是第三十七次被当贼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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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烧烤店开在老城区狗市胡同口,招牌被油烟熏得只剩“烤”字半边红漆。老板是退休教师夫妻档,男的教数学,天天掰扯“成本核算”;女的教历史,张口闭口“我们当年教书多体面”。儿子小陈是街道办科员,下班准点来“监督工作”。我?是他们花四千招的全职“万能补丁”——烤串、擦桌子、通马桶、哄老太太开心,全得包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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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生意烂得像隔夜的羊肉串,整宿坐不满两桌客。可活儿一点没少:擦完八张油桌擦后院,收完碗筷刷茅房,连门口那俩破遮阳伞都得我每天收放五遍。“小周啊,这签子得用钢丝球搓三遍,油乎乎的客人嫌脏!”老太太戴着老花镜蹲我跟前,我手里的钢丝球都快搓出火星子了,她还嘟囔:“现在的年轻人,干啥都糊弄。”老爷子更绝,捧着账本坐我对面:“今儿又亏几百,电费都赚不回,你说是不是这小子不会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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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他妈憋屈是吃饭的时候。我蹲在折叠桌角落扒拉盒饭,老太太把肉片全挑她碗里,剩的青菜萝卜往我盘子里堆,还假惺惺说:“多吃菜,长身体。”老爷子边吃边翻账本:“上个月水电费八百,肉钱六百,你工资就占四千……”儿子小陈低头刷手机,偶尔“嗯”一声。我不敢出声,扒拉完饭赶紧收拾碗筷——他们吃饭我站着,他们擦嘴我扫地,早他妈成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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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彻底绷不住了。收摊时老太太追出来喊:“签子少很多根!是不是你没看到,客人顺走了?”我攥着垃圾袋的手直抖:“上班时盘点完,烤了三十串,收回来二十八根,那两根肯定是客人带走……”“客人会拿你家破签子?”她嗓门拔高,隔壁修车铺老大爷都探出头看戏。我咽了口唾沫:“要不您查监控?店门口那个摄像头……”“监控坏了半年了!”老爷子冷笑,“现在的员工,工资不高心还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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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银行卡余额苦笑:上个月工资四千,扣完房租水电剩两千出头。老家爹妈腰椎间盘突出,妹妹高中补课费还得我打钱。要是辞了这儿,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包吃住的工作;可继续熬下去,每天像做贼似的——擦杯子怕摔了,拖地怕水多了,连呼吸声大了都怕惹他们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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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又没客人。我蹲在空荡荡的大厅擦玻璃,老太太坐在收银台刷手机,老爷子对着账本叹气。儿子小陈拎着公文包进来,看了眼空桌子,转头对我笑:“小周,辛苦了。”那笑容让我鼻子一酸——原来这破店里,还有人记得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个“会干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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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的兄弟姐妹们,你们说这年头,是不是干服务行业的都得受这“闲气”?要是你遇到这种老板,是咬牙忍着等发工资,还是直接撂挑子走人?一起唠唠,给咱底层人出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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