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6号那天,瑞典那边刚念出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名字,日本的社交网络直接炸了锅 —— 大阪大学74岁的坂口志文教授,靠着研究一种 "免疫刹车" 细胞,把这项科学界的顶流荣誉收入囊中。
这消息一出来,日本街头的报纸头版全是他的照片,连便利店的电视都在循环播放他的采访,评论区里全是 "又双叒叕获奖了" 的惊叹。
可能有人要问,不就是拿个奖吗?至于这么激动?
但你知道吗,这已经是 21 世纪以来,日本拿下的第20个诺贝尔自然科学奖了。
2001年他们喊出"50年30个诺奖"的口号时,不少人还觉得是天方夜谭,结果才过去 24 年,目标就完成了三分之二。对比咱们中国本土,目前只有莫言先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和屠呦呦先生获得诺贝尔科学奖,这差距确实让人忍不住琢磨:日本的诺奖 "井喷",到底藏着啥门道?
先说说这次获奖的坂口志文,这老爷子的故事简直就是现实版 "科研扫地僧"。他出生在滋贺县琵琶湖边的小镇,家里没啥背景,1976 年从京都大学医学部毕业后,没去大医院挣大钱,反而一头扎进了研究所当起了 "无名小卒"。在美国做访问学者那阵,别人忙着混人脉、发论文,他天天泡在实验室里跟显微镜较劲,连吃饭都捧着实验记录本。
他研究的东西说起来挺玄乎 —— 一种叫 "调节性 T 细胞" 的免疫细胞,但通俗点讲,这玩意儿就是咱们免疫系统的 "刹车"。平时咱们的免疫细胞像战士一样杀病毒、灭细菌,但有时候会 "杀红了眼",连自己人都打,红斑狼疮、类风湿这些自体免疫病就是这么来的。30 年前的1995 年,坂口在一堆细胞里发现了这种特殊的 T 细胞,它能在免疫反应过头时按下暂停键,堪称 "身体里的和平使者"。
这一发现在当时并没引起轰动,毕竟基础研究从来都是 "慢功夫"。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坂口的实验室天天灯火通明,他带着学生一遍遍地观察细胞变化,用 iPS 细胞尝试重造这种 "刹车细胞",连器官移植的免疫抑制疗法都跟着受益。有人统计过,他光实验记录本就攒了几十个,养过的实验鼠能装满好几个笼子。直到 2015 年拿了有 "诺奖前哨" 之称的盖尔德纳国际奖,大家才意识到,这个躲在实验室里的老头不简单。
领奖那天,记者问他获奖最想做啥,老爷子笑着说:"回去继续实验,还有好多没做完呢"。这话听着朴实,却戳中了日本科研的 "密码"—— 耐得住寂寞。
坂口不是个例,2008 年拿化学奖的下村修,当年为了弄明白 "水母为啥会发光",在海边守了十几年;2002 年物理奖得主小柴昌俊,童年在学校后山疯玩,后来研究中微子一熬就是 15 年,这些人眼里根本没有 "短期见效" 的说法。
更有意思的是日本的科研环境,简直是为 "慢研究" 量身定做的。有在日本实验室工作过的中国研究员分享,那边的经费大多是 "非竞争性资助",就是一旦立项,钱会稳稳地给你好几年,不用天天写报告、报进度。不像咱们这边,竞争性经费占了七成以上,课题周期平均不到 3 年,青年老师一半时间都在写申请、应付考核,哪有心思坐冷板凳。
还有个细节特别打动人,日本大学教授的职业威望在 187 种职业里排第三,仅次于法官和律师。在街上说自己是搞科研的,路人都会主动问好;学校里的教授是终身制,就算几年没出成果也不会失业。这种社会尊重,让科学家能安心深耕一个领域,不用为生计发愁。反观咱们身边,不少家长还在说 "搞科研赚不到钱",年轻人选专业先看 "就业前景",这种心态差确实得承认。
教育上的差异更明显。日本小孩从小学就没有 "标准答案" 的束缚,老师能自己设计课程,下课了不是补课,而是去参加天文社、生物小组。大阪有个小学甚至让学生养稻田,观察水稻从发芽到成熟的全过程,说是培养 "对自然的好奇心"。而咱们的孩子,放学就扎进补习班,2018 年 PISA 测试里,中国学生科学素养不差,但 "想当科学家的比例" 排倒数,这不就是应试教育磨掉了探索欲吗?
有人说这是 "工匠精神",但往深了看,是日本几百年的教育积淀在起作用。早在江户时代,日本男性识字率就超过 70%,比当时的伦敦、巴黎高好几倍。现在更是把 "食育" 纳入必修课,小孩从小就知道 "要多少吃多少,浪费是丢脸的事",这种对规则和细节的敬畏,慢慢就变成了科研里的严谨。他们的实验室里,连设备清理都有代代相传的规范,有人想搞 "一分钟捷径",反而会被同事劝阻,因为 "科学里没有偷懒的道理"。
不过咱们也不用妄自菲薄。这些年中国的科研进步有目共睹,论文总量、专利数量早超过日本,量子技术、空间站这些硬核领域更是走在世界前面。但诺奖这东西就像酿酒,得靠时间沉淀。坂口的研究等了 30 年才获奖,咱们现在在基础研究上的投入,可能要到二三十年後才能看到成果。
其实真正该学的,是那种 "为科学而科学" 的纯粹。下村修研究水母发光时没想过要拿奖,坂口守着实验室时没算过回报,他们只是想弄明白 "为什么"。咱们要是能少点功利心,给科学家多些耐心,让孩子多些自由探索的时间,说不定哪天,中国的 "坂口志文" 也会带着研究成果站上诺奖舞台。
最后说个暖心的细节,坂口获奖后把奖金捐给了母校的奖学金,自己还每天准点去实验室。
记者问他坚持的动力,他指着显微镜说:"你看这些细胞多神奇,还有太多秘密等着解开呢"。或许这就是诺奖的真谛 —— 不是荣誉加身,而是永远对世界保持好奇。
中国需要一场科研文化的深层变革,当中国科学家能够像日本同行一样,单纯为“弄明白水母为什么会发光”而做研究时,诺贝尔奖的到来将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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