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支持流动儿童发展，我们决定为社区培养教育者

「同济伙伴云沙龙」是我们为合作伙伴搭建的一个认识彼此、交流互动、经验分享的线上平台，共同探讨在项目开展和机构发展过程中的独特思考和经验，以此跳出自身项目的界限，获得反馈、灵感和启发。

3月22日，第九期“同济伙伴云沙龙”线上开展，我们邀请了广东省千禾社区公益基金会的高级项目经理梁海荣、哆悉哒阅读对话工作室的创始人谭丽作为分享嘉宾，以“如何培养社区教育人才，帮助流动儿童提升社会情感能力”为主题，从不同视角分享培养社区教育人才，支持流动儿童的社会情感能力发展的实践经验。

有一句古老的谚语说，“养育一个孩子需要举全村之力”。对于流动家庭来说，养育一个孩子也需要社区的力量。父母、社区的志愿者、一线公益组织都是社区力量的组成部分。而“如何养育孩子”，需要学习、培训和实践。我们需要看到这些“力量” 的自身需求——在社区教育或家庭育儿方面的专业能力提升，以及需要持续的陪伴。 正如 谭丽在分享中谈道：“社区是一个整体，社区发展要促进人和人的连接，需要持续给志愿者提供参与和成长的空间，让他有意愿有能力反哺社区。”

本期内容来自谭丽的分享，你将了解 哆悉哒团队如何以阅读作为方法，探索社会情感学习，探索社区教育互助。同时，了解社区教育中儿童、家长、志愿者和一线公益组织的深度需求，理解社区教育人才培养的挑战，同时看到持续做事进而改变的空间。

沙 龙的文字回顾分为了上、下两篇分享给大家。 今天是下篇，同时文末是本期云沙龙的录制视频。

点击查看回顾上篇：

经历一线的观察和实践，发现社区教育需要支持

我从2011年开始做社区教育，最初在北京，负责运营一家社区公益图书馆，包括课程设计和研发、和学校合作开展阅读课程、阅读活动等。

图：谭丽在社区中为孩子们读绘本

在一线工作的近五年中，我发现社区的伙伴，特别是一线的伙伴，往往缺乏支持、工资低、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工作内容繁杂不容易，而这几年公益组织的筹款越来越难又加剧了不易。

同时，在这些年的工作中，我认识到社区空间和社区的教育有其独特的价值，比如灵活补充家庭和学校教育的不足，创造儿童及成人自主参与互助的空间等，但是在资源上并没有得到充分的支持。2016年，我加入广州春桃慈善基金会做资助工作，经过行业调研发起了“社区伙伴计划”，为一线的伙伴提供资金、人才培养和图书资源等。

项目执行和走访过程中，我们注意到学校的图书馆、社区空间都有图书，图书质量也越来越好，但是大家对于阅读到底是什么，阅读如何对孩子产生作用，如何影响和支持家长，社区阅读空间如何与学校合作，并没有深度的思考。我们意识到，回应这些问题，社区伙伴是需要专业培训和学习的。大概从那时候开始，我尝试用参与式的方式培养故事人、读书会带领人，支持一线伙伴培育和发展本地社群，使阅读推广、阅读教育可持续开展。

我认为社区教育需要持续地投入，需要生活在社区的人参与，一个人贴近自己的社区，有动力也有可能持续为社区提供服务。

经过多年与不同机构的短期合作和小范围实践，2022年底，我和多年的合作伙伴林立茜共同发起成立哆悉哒阅读对话工作室（以下简称“哆悉哒”），致力于探索以阅读对话为方法的社区教育互助之路，支持社区儿童更好地成长。在千禾社区基金会和澳门同济慈善会北京办事处的支持下，我们有机会继续社区阅读教育人才社群的实践，通过培养社区志愿者、儿童社会情感能力儿童课程服务、社区亲子联合行动、社群读书会等方式，探索为流动儿童提供高质量的可持续的社区教育。

哆悉哒虽是一个新团队，但我们团队每个人在阅读和社区教育上都有比较丰富的经验，过往在阅读教育以及留守儿童、流动儿童社区有大量的观察和实践，这些经验是我们的创业基础，也提醒我们不断结合广东地区流动儿童的社区教育生态情况及变化继续思考。

各方的需求，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与千禾的合作之初 ，千禾在流动儿童议题上的深耕经验，给了我们很多支持。我们有机会通过线上线下的方式，访谈社区的家长、社区的工作者、社区空间的运营者、社区的志愿者等，并初步提炼社区教育中各方需求。

流动儿童：流动儿童有被公平对待、有自主空间表达、选择和决定的需要，更偏好有游戏的活动，不管电脑游戏还是社区的游戏，包括手工、户外的活动。

同时，因为我们团队以阅读作为方法探索社区教育互助，会关注儿童的阅读环境。我们发现，家庭和社区的图书质量普遍一般。虽然学校和社区都开始重视阅读，学校也都有阅读活动，比如亲子阅读打卡，但是整体上缺乏方法引导。

此外，对儿童来说家庭环境是非常重要的，但儿童常常在经历家庭里的忽视和暴力等隐形问题。暴力相对来说少一点，但忽视是普遍的。比如孩子有了不想上学的想法，家长不知道怎么沟通，只能干着急，或者是完全不搭理。这其实是情感的忽视。

社区家长的需求：很多流动社区的家长工作繁忙，每周要工作六天，甚至是七天。对孩子的教育，家长已经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但缺乏教育相关的支持和陪伴。

调研中发现家长们关注孩子的成绩，也非常关注儿童综合能力的提升，比如孩子的情绪表达、交友、亲子沟通等。家长最大的痛点，是亲子沟通，普遍表达不知道如何回应孩子遇到的问题，比如负面情绪、多子女家庭中孩子争夺父母的爱、自我保护，在家中应该如何平衡自由与规则，以及如何寻求有价值的社区支持等。

因此，在与家长连接比较好的社区，家长对社区空间有明确的需求、期待甚至是依赖，当家长忙于工作、不能陪伴孩子时，希望社区里有人能够支持“我”的孩子，也期待社区能够为儿童提供有价值的课程，为家长提供休息、学习放松及交流的机会。由此我们能看到社区伙伴的工作是很有价值的，家长希望有更符合孩子需要的课程，以及面向家长的育儿知识。

志愿者需求：参与社区服务的志愿者们，他们可能就是流动儿童的家长，也有附近其他社区的家长，是社区工作者们长期陪伴发展起来的社区骨干成员。 他们的受教育水平在流动人群中偏高，会关注一些教育资讯、文章、视频等。社区志愿者大多是父母，他们关心自己的孩子，也关心所服务的孩子。我们碰到过家长志愿者，自己主动学习正面管教，参加线上课程，会买一些教育类的书。

志愿者参与社区服务，一般从最基础的开始，比如给孩子讲故事。但是随着讲故事活动的开展，志愿者陷入了故事疲劳，希望可以再精进一些，比如能够更好地回应孩子的提问，与孩子开展开放性的对话。

所以，志愿者的痛点主要是学习不系统或者没有针对性，不知道如何实践自己理想的教育形式。他们的整体需求是自身能力的提升，以及专业的持续陪伴。

一线社会组织的需求：社会组织希望激发社区工作人员和志愿者的工作意义感，希望日常工作是服务于组织的使命。 但在日常活动中，不自觉陷入自我怀疑：我们的社区工作就是做活动吗？我们的使命到底是什么？我们做到什么才算是实现我们的目标？怎么在工作中有成就感？一些一线社区工作者在工作中找不到成就感，看到家长把孩子扔过来就不管了，会觉得自己只是 在带娃。

千禾社区公益基金会的需求：希望更多公众能打开什么是好的社区教育的想象力，更重要的是能够有体系地培养有理念的社区教育行动者，和他们一起持续地支持儿童成长与发展。这是在回应千禾的愿景，支持社区中的行动者，和他们一起“建设公正，关爱，可持续社区“。因而希望找到在儿童社区教育方面专业，并有强内在动力的团队合作，搭建行动者的培养体系。

而千禾社区教育部门见证过哆悉哒团队的核心成员，在乡村地区搭建乡村儿童阅读人才培养体系的成功案例，希望能够做经验的迁移。

基于前面提到的这些多方需求，我们开始和千禾合作，希望能够从产品到培训到行动者实践社群发展等方面探索一些路径。

锚定社会情感学习，关注儿童整体发展

在调研捕捉到这些需求之后，我们开始思考，以阅读为核心方法，阅读在社区教育中可以发挥什么样的价值？

考虑到为方便志愿者易于参与社区教育服务，我们选择从绘本切入，并结合前期访谈选择情绪、性别刻板印象、生活中的规则、社区观察等主题进行初步研发。结合6-8岁，9-12岁两个阶段在几个主题下需要发展的目标进行梳理。当时参考了台湾的《议题融入说明手册》，反复斟酌、测试，确定了不同主题不同年龄的可发展目标。

随着研发的推进，从关注深度阅读方法跟孩子聊他们关注的话题，慢慢发现我们的课程结构从情绪识别、自我管理、人际同理到社区参与，非常符合社会情感学习的发展框架。我们开始选择用社会情感学习模型，梳理我们的课程内容。

特别推荐我们的参考图书之一 《0-12岁儿童社会性发展： 理论与技巧（第八版）》，这本书非常完整地 介绍了社会情感学习的架构内容和支持方式，指出儿童不同阶段的发展目标，对于成人理解孩子是比较好的指南。

（点击图片可放大浏览）

到底什么是社会情感学习？国际上经常用的是 “CASEL Wheel"框架，包括自我意识、自我管理、做负责任的决定、人际关系和社会意识五个内容板块。它强调，不管是在教室、学校、家庭，社区都需要社会情感学习。社会情感学习，注重儿童教育的整体发展，是整体氛围的系统，不是单一的内容和框架。

我们做了很多尝试解读社会情感学习，试图从场景到能力发展都能生活化具体化，帮助志愿者学习和理解。比如，自我意识有什么表现？不同的年龄阶段的情绪认知发展目标是什么？人际关系能力的发展包括什么内容？儿童常规的生活场景中哪些环境可以支持发展社区意识？社会性发展有关的环境是什么？这些问题需要在具体场景里回应。

比如儿童的情绪认知，随着年龄的增长，在相应环境的作用下，发展顺序是日趋丰富、复杂化的过程。5岁之前总是一种情绪；5岁-7岁能够识别多种情绪，包括喜怒哀乐；8岁-11岁的目标是能够在不同的环境能够识别多种情绪；年龄再大一点，能够对同一个事情，有不同角度的思考，展现多种情绪。 这是一个有良好社会 情感学习基础孩子的理想情况。

但是我们实际在上儿童课时发现，一些儿童即使到了12岁，常常沉浸在喜怒哀乐的基础情绪中难以表达自己的想法，比如家长不让玩手机，常常让他们愤怒或生气。 当我们继续探求背后原因，通过对家庭规则的讨论，能够发现儿童在过程中是有多种情绪的，包括家长玩手机却不让自己玩的不解和委屈，家庭规则都由家长设定的挫败、悲伤、渺小感等等。辨识复杂情绪能让儿童更理解自己的需求，也能够让他们更有意愿分享和找到行动的动力。其实不仅仅是孩子，我们的社区志愿者们，他们自身对情绪的描绘最初也是非常少。 所以，我们在培训和课程中都会通过游戏、情绪卡、情绪图等方法拓展大家对于情绪的感知和表达。

课程研发和迭代，是为了靠近真实需求

做了大量调研、文本选择、教案设计后，我们慢慢形成了六个设计主题。经过测试时间后又聚焦到四个主题形成课程实践手册，每个主题分低年级段和高年级段分别有四节课，整个手册共计32节课的教案。

我们希望在缤纷的绘本中，和孩子一起重新找回独立思考与表达的空间，我们选择图文俱佳、具有开放性和启发性的绘本，邀请志愿者们和孩子细细读，通过理解故事，探究自己也理解他人，走进社区，听到多元的声音，融入社区环境也交到新的朋友。

我们曾经也会被问到为什么要跟孩子聊“生活中的规则与自由”，是因为我们常常听到孩子会很困惑，“为什么在家里面要听爸妈妈妈的话”，“为什么大人可以玩手机，我不能玩”，这是孩子真实的声音，不应该被忽视。我们希望借助绘本调动儿童对真实话题的思考和对话，让孩子们愿意聊，也把这些表达的能力和动力带到生活，被更多人听到。

课程产品研发是一个迭代的过程

我们的课程框架会不断迭代，现在已经更新到第二版，第三版将根据年龄阶段进一步细分。我们根据儿童、志愿者和一线社区教育者的反馈和测试，保持迭代和更新的进行时状态。

课程研发和设计不能关起门做案头工作，一定要在社区做大量的测试。我们当时在不同地方的社区做了20多次的课程测试，看孩子们的真实反应。

在测试过程中，我们发现孩子需要游戏化的课程，需要一些教具，一些具体的可操作的内容。同时，儿童需要成人为他们创造充分发挥其自主性的课堂。只有在大人愿意邀请儿童分享、课堂氛围相对开放包容的时候，课程才能进行下去，儿童才愿意表达。

比如做性别课程测试时，当讲到男孩子也喜欢玩洋娃娃，会有儿童跟着起哄说“他是娘娘腔“。作出这个反应之后，有时我们会对孩子说，“你不可以这样子”，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需要带领的老师有应对的能力，也需要通过课堂课程的设计，让儿童习惯去关注和同理别人。所以，我们建议在性别刻板印象课程前先开展情绪课程，让孩子识别情绪也理解他人的情绪和需要，遇到起哄的情况我们就有机会追问，“如果你被这样说‘娘娘腔’，你会有什么感受？” 这时孩子们更容易带着对情绪的理解基础，同理被评价后会难过、不舒服等，在追问中自我反思，如此一次或者几次之后，课堂氛围有机会平等、尊重、包容、安全。

课程需要志愿者落地和应用

课程研发出来不是摆设，而是要培养志愿者用起来。比如志愿者要怎么 支持孩子表达情绪，处理冲突，我们会在线下培训时做演练，观察志愿者对课程的理解和现场的反应。

我们第一次测试的工作坊是三天，需要志愿者理解和体验深度阅读的价值。比如为什么要用绘本的方式，怎么用阅读跟孩子对话，我们会讲提问与深度的对话方式。我们会做示范练习，让志愿者知道和感受一节课的完整性。

同时，志愿者需要理解和拆解教案做练习。如果去上一节课，哪些内容自己是清楚的、哪些是模糊的。这也是我们收集需求的过程，看到大家擅长和有挑战的部分，思考未来我们的共学如何搭建。

我们也带着志愿者体验不同的议题，理解性别、规则跟自由。只有志愿者有基础的议题认知，才有信心开放给孩子参与和表达，创造孩子自由表达的空间。如果志愿者缺乏基础的认知，可能会觉得孩子在课堂上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听志愿者的话，就应该端端正正、安安静静坐着，如果志愿者这样认为，他就很难创造孩子自由表达的空间。

我们搭建共学的框架，相互看见

项目开展前期，我们比较关注研发以及针对志愿者的培养，这也是哆悉哒团队一直以来擅长的。 但在项目实际开展中，为保障课程的落地，我们还需要面对很多适应性的问题。

比如，一个社区组织的工作人员/志愿者在参加完培训，回到流动儿童社区后，可能还需要面对招生难，实践难，觉得没有信心意义或者理解不够透彻，不知道怎么入手开始做。

在这些难点下，我们搭建了一个整体共学的框架。既有线下的集中培训，也有线上的持续的共学，支持社区工作者，同时我们很看重调动不同伙伴分享他们的实践经验，弥补我们无法长期深耕一个或几个社区所带来的经验缺失。

形成线上线下共学互助的实践社群

培训过后，伙伴们开始在不同地域做项目实践，近四十位志愿者分布在广州、深圳、中山、河源等地开展社区课程实践。我们的课程工具包里有情绪卡、图书、海报等，方便大家在社区做实践。实践场地可能在千禾的小禾的家、就近的社区服务中心，也有可能就在社区的楼道中。

我很喜欢下面这张图，这位志愿者上课的地方是一栋楼的一楼楼道里，每次十几个孩子，旁边还有家长参与，还有奶奶在旁边看着。引导布、大白纸、情绪卡、便利贴，以及社区孩子的参与是课程中的常态。

在伙伴实践过程中，我们会认真阅读和分析伙伴的实践反馈，从中提炼 大家的经验以及遇到的挑战，定期跟伙伴交流，收集大家的反馈，并灵活规划共学和线上对话内容。 比如当发现有一些伙伴自己在课堂上有情绪的困扰，比如面对几个高年级孩子不参与时会挫败无助，对于有些话题的开放性讨论，不确定自己的应对是否恰当的怀疑等，我们会专门组织讨论如何面对课程实践中的情绪挑战，帮助他看到自己的情绪和需要，合理规划自己的预期。

我们认为孩子的成长变化很难发生在一节课上，作为志愿者，要放低预期，我们在做我们能做的尝试基础上，观照我们自己的需要。 志愿者们也需要看到现在的孩子在社会情感、学习能力上缺失，与大环境有关系，不完全是志愿者的责任。 作为志愿者，我们如何在大环境下发展我们的动力，也保护我们的东西，不断学习精进。

项目过程中，我们也会开展专项培训，比如线上理论书共读，有关项目设计、儿童观察等主题。

我们希望在这些对话中，大家相互看见，更理解整体的大环境，更愿意去实践，放心地去实践。经过长期的陪伴和支持，志愿者社群慢慢形成，大家更愿意分享困惑及思考，也会常常互相答疑和观照彼此的情感及技术需要。

共学社群持续学习、孵化社区行动

社区是一个整体，社区发展要促进人和人的连接，需要持续给志愿者提供参与和成长的空间，让他有意愿有能力反哺社区。所以，我们有两条路径，一个是聚集人和找到人的路径，另一个是发展人和发展社群的路径。

从一个或几个骨干志愿者开始，通过亲子阅读打卡，家长阅读的工作坊，故事会等，聚集和找到人，又进一步为这些有潜力的家长及志愿者持续提供支持，让大家持续有进阶学习和实践的空间。

我们所有的活动、课程研发跟人才的培养都是围绕“测试—复制—迭代”的路径开展。先测试，测试完成后，再复制到两至三个社区，第一轮复制之后，开始第二轮复制覆盖社区会多一点，再到复制培训及实践模式。跟志愿者伙伴的合作研发，也让我们能持续贴近用户，贴近需求。

目前项目已研发形成《深度阅读课程手册》、亲子阅读打卡方案，已在三十余个社区开展实践，形成社区探索课程测试实践小组在十余个社区实践，社区亲子游园会正在5-7个社区进行测试，未来会继续推动成人读书会带领小组、深度阅读督导小组。以阅读为核心方法，支持社群伙伴们持续学习，以及有力量好好生活和开展社区教育实践。

哆悉哒团队只有3个全职，我们无法长期深耕一个两个社区，去深度影响社区的人。所以，哆悉哒的定位相当于一个技术中心，支持伙伴发展他们的社群，成为社区骨干也发展他们自己的同伴成为新的骨干，去营造他们更互助的本社区的社群。感恩这一路与伙伴们的前行，我们共同学习和实践营造更互助的社区教育环境。

社区人才培养框架的五个梯度

经过项目第一个周期的实践，我们初步形成了社区人才培养的五个方面的能力发展框架，涵盖社会情感学习、社区认知、课程组织等多个方面，针对以下五个方面的线上线下共学机制也初步形成。

第一个是社会情绪认知与应用。我们聚焦儿童的社会情感学习，也重视志愿者们的社会情绪认知和应用。我们认为只是了解和认同社会情绪是不够的，需要在实际生活中去应用。 以我们团队来说，当面对团队冲突时，能不能更好地对话。 我们的志愿者回到社区、家庭，包括面对个人情绪时，能否应对和挖掘情绪智慧，从容应对。

第二个是社区好奇与社区认知。流动儿童社区有自身的特点。我们会专门做培训，使社区教育者和志愿者认识和理解流动儿童群体。在我们深度阅读的培训中，包括社区探索，带领孩子们深度了解社区的历史和各行各业不同的人。

第三是课程教学与创新的能力。比如怎么组织一次活动或者只是一次课堂， 怎么带领议题讨论，进阶一点就是怎么结合社区实际情况创新课程设计。

第四是儿童观察与对话。我们最终服务的是儿童，需要对儿童和儿童需求有敏锐的感知。 春节前后我们组织了有关儿童观察的理论书共读和练习，参与者们学习儿童观察方法理解儿童观察的价值，也进行了70多次儿童观察记录，未来我们希望让志愿者多分享更多的儿童观察。我们不是简单靠数据理解流动儿童和流动人群，而是根据我们身边真实的儿童观察理解儿童，也让更多人看见儿童以及社区教育者的价值，这是我们希望发展的一个方向。

第五是社群的参与与互助。哆悉哒团队很小，在这种情况下，社群伙伴彼此的帮助非常重要。当我们来不及回应的时候，群内伙伴会相互答疑，这是社群参与和互助的力量。未来我们会组织更多的小组，比如课程的实践督导小组，成人志愿者，还可以组队做培训，让大家更有参与感和拥有感。

项目经验分享tips

关注儿童需要，特别是流动儿童的需要

我们很多时候对于儿童的想象，是基于数据或媒体报道，我们也需要一线的观察，了解孩子会什么、能做什么、喜欢什么、需要什么，需要转换视角去思考。

和社区人才（社工、家长等）成为伙伴

我们需要和社区教育的参与者成为伙伴，包括志愿者、社工，家长等，实时观察他们的需求，主动去提供知识，慢慢形成我们的知识框架。因为一开始很难产生完整的支持体系，可以一边做一边迭代。我们也不完全看项目指标去做事情，只要有必要就需要去做。

做好中长期项目规划

如果一个项目希望一年之后在人才培养方面有迅速的效果，我建议大家放下这个妄想。

我们有一段时间带着伙伴读《公益的方法》，因为有伙伴在公益项目设计上有困扰。书中有一句话是，“培养一个人才需要三到五年”，大家特别有共鸣感。比如，我们总是想要发展家长，但是不一定愿意花时间，所以我觉得需要花时间来去储备人才，需要以慢的心态做长远的规划。

相信人发展的可能性

一点一点去搭建学习框架，一点一点去实践，持续去做，积累出来的就是一个社区的教育生态。比如，我们一开始培训有40个人，跟着我们走到下一年可能就20个人，我觉得可以了，50%的人还愿意继续学习，这个概率已经很高了。不断凝聚核心伙伴，同时发掘新的人，有人会流失，很正常。我们项目未来的方向会基于人的学习能力做调整，包括观察及校正对流动人口社区现状的理解，以及不同产品的参与门槛、培养路径、层次与节奏如何回应真实需要。

哆悉哒团队与千禾、以及众多社区志愿者伙伴们在一年多的项目探索实践中，推动和见证社区教育产生涟漪：多元、互助、互补的在地教育社群正在形成；更多的社区在地团结的志愿者团体有了更多伙伴开展共学和实践；社区教育人才骨干培养被重视、价值被看到.....

每一次变化里，都有社区教育生态改善的可能性。儿童生活在环境中，成人也是，需要看到整体，互助前行会有希望，社区教育会有力量。

第9期云沙龙回顾：

—分享嘉宾—

谭丽，哆悉哒阅读对话工作室创始人，13年全职教育公益经历，从社区公益图书馆馆长、阅读基金会资助项目负责人到成为独立培训师及协作者，不断思考阅读教育在儿童及成人学习、人与人连接和互助中可以发挥作用的空间。2022年，发起成立哆悉哒阅读对话工作室，致力于探索以阅读对话为方法的社区教育互助之路。

哆悉哒阅读对话工作室，专注于研发参与式阅读对话课程及活动产品，促进儿童、家长、教师感受阅读乐趣，提升阅读素养，发展在地化阅读教育社群。团队成员深耕阅读公益领域十余年，致力于以阅读为方法，探索人与人透过阅读真诚对话，共创教育生态改善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