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区亲历二、三事
王煜
1937年12月日寇在南京大屠杀时,我只是总统府一名 小卒,是个20多岁、血气方刚的青年,在雨花台、太平路、 灵谷寺一带,见日军成群结队,东游西荡,随便奸淫烧杀抢, 便义愤填膺,邀约几十个宪兵队的热血青年组成秘密武装游 击队,虽然也打死了些日本兵,但大势已去,寡不敌众,我 只好混在难民中逃到武汉。在武汉,经武汉警备司令郭忏介绍,赘入当地袍哥大爷 “东阁旅馆”老板徐海州家,为其独女徐桂英夫。1938年10月25-27日,武汉三镇又相继失守。我岳父 徐海州的兄弟伙多,其中李福庚是新四军干部,见我年轻,有 正义感,便推心置腹邀我协助他工作。当时,我是武汉安徽同乡会理事长。我首先利用职权将 我的同学共产党员高明照安排作会馆房管员,以掩护新四军 秘密往来,到汉口汉正街购买食盐以供军需和刺探日本军事 情报等。在武汉的日军,杀人同在南京一样残暴。他们在武士兰 宪兵队内挖了很深的洞,把人成堆成串推入洞中,以毒药毒 死毒烂,然后用水龙将尸体残渣冲入长江,毁尸灭迹;在大 孚银行内秘密设置香蕉水毒药坑,将人丢入坑内即化为乌有;在中国银行内,把活人拿来喂狗,让狼狗咬得四分五裂,惨 不忍睹。
根据岳父徐海州和新四军干部李福庚的安排,在武汉沦 陷后,我就从武昌贡院街迁居法租界,以摆摊营业做幌子,协 助李福庚为新四军做些工作。有一天,一个骑高头大马的日本军官来到摊前,对我 “咦”了一声说:“你不是王建勋吗”?我怔住了。他将帽子一 揭说:“怎么不认得了,我是吉田呀!”这下我才想起来,他 战前在大陆做药材生意,其母是中国人的混血儿日本人吉田, 我们还拜过把的。吉田现在是日本的翻译官,因见我摆摊为 业,以为我已到山穷水尽地步,便主动要我去当日宪佐队长。我回家找岳父和李福庚商量如何拒绝。李福庚认为拒绝会招 致麻烦,不如借以掩护工作为妙。于是,我就当上了日宪佐 队长,安插了些商界爱国青年和新四军的人在宪佐队里,以 公开身份作隐蔽工作。1942年,与我同住英租界特三区的汉奸头子汪精卫的贴 心爪牙姚钧伯约我到他家去。一进他大门,就见两排倒向日 伪的原国民党高级军官,列队鼓掌欢迎,把我当成了不起的 贵宾。姚钧伯对我说,他们马上就要成立湖北省政府了,汪 主席的皇协维新军(如封建皇帝的御林军)也要扩大,劝我 与之合作,在日宪兵队为汪伪政府说话,出价月薪1000个大 洋,活动经费不限量随便报销。我心里虽不愿真当汉奸,但 也不敢断然拒绝,只好含糊告退。出门见无盯梢,便匆匆回 家找岳父和李福庚商量。李福庚当机立断,叫我率妻儿立即 弃家逃走,待天亮就可能走不脱了。逃到城外李家集时天尚未明。李福庚说这样拖儿带崽恐 难走脱,不如你一人先走,即使妻小被他们捉去,谅亦无性 命之忧。
我刚离开李家集不远,就听到人喊马嘶,日宪兵果然带 人追来。后来才知道,家属被其截回软禁在我家,不许自由 出入。直到1944年换防时,才被新四军救出送到湖北宜昌三 斗坪,因不知我的下落,才由我妻发电报到重庆问张治中将 军。经张将军安排,我们一家才在重庆团聚了。
狗子和汉奸。图片来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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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12月政协重庆市江北区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江北区文史资料 第10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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