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艺术精品赏析丨中国嘉德2022秋拍征集 明清佛像最新拍卖行情

1.《海外回流西藏文物精萃》，一西主编，文物出版社，2012年，228页。

中国嘉德-旃檀林佛教艺术集萃专场，到今年，已经走过了十多个年头。这十余年间，我们与所有的藏家、同行以及众多的喜马拉雅艺术爱好者共同学习、同步成长，一起见证喜马拉雅佛教艺术在中国的快速发展与日益兴盛。

此次中国嘉德2022秋拍佛教艺术专场，精心挑选了百余件佛教艺术精品，囊括了明清宫廷佳作及印度、尼泊尔、西藏和蒙古地区优质造像、绘画艺术精品。此外，整场80%以上的藏品是近20年首次面世，其中不乏多件喜马拉雅艺术精品。期待与您一同走进神秘美丽的独特之境。

Lot 2417

斯瓦特7-8世纪

合金铜释迦牟尼像（嵌银嵌红铜）

16.5cm.high

来源：国内重要藏家收藏。

参阅:

1.广州拍卖会，2016年11月26日，LOT1033。成交价：3680万元。

2.《西藏铜佛造像》(Buddhist Sculpture in Tibet-India & Nepal)，乌尔里希·冯·施罗德 (Ulrich Von Schroeder)，2001年，香港法观出版社，卷一，图6C。

3.《故宫经典-藏传佛教造像》，故宫博物院编，紫禁城出版社，2009年，图58。

4.《印度与西藏的铜造像》(Indo-Tibetan Bronzes)，乌尔里希·冯·施罗德(Ulrich Von Schroeder)，2008年, 香港法观出版社，页449，图12A。

莲师故乡飞来的金像

斯瓦特狮子座释迦说法像

西藏书画艺术研究院 喜玛拉雅艺术中心主任

刘锴

古代的西北印度，由于地处中亚交通要道，成为了东西方文化交汇的节点。其中位于现今巴基斯坦西北部的斯瓦特河谷，在佛教文化和造像历史上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这尊转法轮印释迦像就出自这一地区。

斯瓦特位于兴都库什山的支流河谷，属于古印度犍陀罗国的一部分，在中国古代文献中被称为优填国、乌苌、乌仗那。由于其地处交通要道，所以从中原赴印度的取经僧对斯瓦特都有所记述，早在五世纪时法显就在《佛国记》中提到了拥有五百余座寺院的乌仗那国，当时此地还是普遍信仰小乘佛教。及至玄奘来到此地之时，看到的是一千四百多所寺院，但大多荒废，还在坚持的佛教徒们修习大乘，特别喜好禁咒密法。

乌仗那国周五千余里，山谷相属，川泽连原。谷稼虽播，地利不滋。多蒲萄，少甘蔗，地产金、铁，宜郁金香，林树蓊郁，花果茂盛。寒暑和畅，风雨顺序。人性怯懦，俗情谲诡。好学而不功，禁咒为艺业。多衣白氎，少有余服。语言虽异，大同印度。文字礼仪，颇相参预。崇重佛法，敬信大乘。夹苏婆伐窣堵河，旧有一千四百伽蓝，多已荒芜。昔僧徒一万八千，今渐减少。并学大乘，寂定为业，喜诵其文，未究深义，戒行清洁，特闲禁咒。律仪传训，有五部焉：一法密部，二化地部，三饮光部，四说一切有部，五大众部。天祠十有余所，异道杂居。坚城四五，其王多治瞢揭厘城。城周十六七里，居人殷盛。

——《大唐西域记·卷第三》

《西游记》中唐僧取经故事中通天河落水晒经一节的故事原型，就发生在斯瓦特，历史上玄奘归国途中，在渡印度河时部分经书被河水冲走，幸得乌仗那国的僧人帮助，最终补全经书。乌仗那国在贞观年间成为大唐属国，上表称贡，其王接受了唐玄宗的册封。从汉地中土出发往天竺朝圣取经的高僧，旅途必经斯瓦特，除了法显、玄奘之外，南北朝的宋云、惠生，唐代的慧超、道琳、玄照，以及传奇人物王玄策，都到过斯瓦特。

七世纪下半叶开始，伊斯兰势力逐渐侵入中亚，西北印度的宗教受到巨大的威胁，尤其是兴都库什山口附近的地区的人们，为了躲避战乱纷纷向东部和北部逃亡，而斯瓦特和毗邻的克什米尔地区相对更偏远，成为了印度佛教最后的避难所。7-9世纪这段时间，僧侣与工匠的涌入，反倒促成了斯瓦特佛造像的创作高峰。

在古代文献中，将乌仗那国记载为金刚乘的发祥地，据说公元八世纪时乌仗那有一位国王名叫因陀罗部底，是佛教金刚乘的创始人，藏传佛教各宗共祖的莲花生大师就是他的儿子。莲花生大师将完整的佛教教义传入了西藏，并第一次在西藏建立起僧团组织，而其起点就是斯瓦特。所以在藏传佛教各派中，历来就将赴莲师故乡乌仗那（斯瓦特）朝圣视为殊胜的宗教行为，在频繁的宗教旅行活动中，斯瓦特地区的古代造像，也作为圣物被带回到西藏供奉，成为了珍贵的历史遗物。十一世纪伊斯兰势力彻底毁灭斯瓦特地区的佛寺之前，西藏高僧邬坚巴·仁钦贝曾到访此地，留下了重要的朝圣笔记。

历代西藏朝圣者从斯瓦特地区带回的佛像，又随着元明清三代时僧侣入京朝贡的脚步，来到了北京皇宫之内。根据故宫博物院研究员罗文华先生的统计，故宫现存斯瓦特风格金铜佛像有十四尊，题材大多是释迦佛，另有少量弥勒菩萨和莲花手菩萨，制作年代遍及七至十世纪，其中七尊有黄条书写的章嘉国师认看的内容。

斯瓦特地区曾经属于贵霜王朝的疆域，西边就是犍陀罗的中心区白沙瓦，所以斯瓦特的佛教造像主要受犍陀罗艺术的影响，另外斯瓦特的佛像还吸收了笈多艺术的影响。关于犍陀罗艺术、笈多艺术之渊源及它们与斯瓦特佛教艺术之关系，东西学界的研究和业界的介绍已经汗牛充栋，成为常识性知识，在此就不再赘述。

斯瓦特造像立体感较强，注重细部刻画，一般头部浑圆，顶部肉髻大而平缓。服饰多着通肩式袈裟，紧紧的裹于身上，衣纹给人感觉厚重。斯瓦特东部接壤的是克什米尔地区，克什米尔历史悠久，也曾是古印度思想的交汇场所，佛教和印度教都在此地得到发展。两地的毗邻使得造像互相影响，风格颇为相近。两地的佛像一般躯体厚重，造型雄浑有力，莲瓣宽大扁垂。整体上都继承早期造像的衣饰方式，面部一般是南亚人特征，尤其是双眼呈杏形，目光直视，是一大特色。脸型为鹅蛋，面颊充盈圆润，鼻梁与额头的连接平顺无凹，鼻头略勾，双眉以深刻线表现，如柳叶弯长入鬓。这些特征在本场之拍品上都有体现。

九到十世纪，斯瓦特地区先后受到喀布尔沙希王朝和伽色尼王朝的攻击，最终被吞并。所以在十世纪之后，这一地区的造像数量就已经大幅减少，所以能够保存至今的斯瓦特造像极为珍贵。这尊珍罕的斯瓦特佛像身披通肩式大衣，正跏趺坐，双手结禅定印。此题材可定为释迦说法像，也可以认为是说法弥勒佛，故宫博物院将一尊类似藏品定为释迦像。现今存世的斯瓦特释迦佛像中，绝大多数为左手捉袍角，右手予愿印的造型，如故宫的五尊藏品，以及2013年《佛韵》造像展展出的就是例子。而说法印的佛像较为稀少，这也体现了本场拍品的稀缺性。

佛身所披袈裟为通肩式，这是承袭犍陀罗造像之式样，但是并非简单的复制，斯瓦特造像在衣饰上有其独立的创造，可以看出衣纹与肌肉贴合，线条排列规律，有着笈多风格的意趣。笈多时代的中印度造像对它的影响也体现在了这尊佛像的发髻上，斯瓦特佛像通常为螺髻而非犍陀罗式的波浪卷发。本件作品面部刻画非常柔美，眼睛与白毫以银镶嵌，嘴唇嵌红铜，这也是西北印度尤其是斯瓦特地区在七至九世纪流行的装饰方式。银眼红唇使得佛像显得神采奕奕。

佛像的莲座采取了斯瓦特典型的四角方台加仰覆莲的形式，莲花瓣宽大饱满，叶片如桃，令人感觉柔软轻盈的覆盖在下方。佛身下的须弥方台四周装饰有花纹，坐垫披覆于台座正面，形成一个方形装饰，周围有水滴形边饰，代表坐具之穗状边缘。前方左右两角各蹲坐一只长鬃卷发的狮子，这种具兽座式是斯瓦特造像风格的特征之一，狮子的造型来自于佛经中“狮子吼”的譬喻，因狮子为兽王，吼声震慑百兽，故以狮子吼比喻佛说法的稀有威力。《阿弥陀经义疏》有云“狮子一吼，百兽皆死，喻佛说法，魔外消亡”。此尊更为特别的，是除台座正面雕铸的一对狮子外，方型须弥座两个侧面，还各雕有小狮一只，半身探出座外，灵动又鲜活。“四狮”底座，在斯瓦特佛造像中是十分罕见的，尚未有相关参照可考。

斯瓦特佛像以黄铜单尊铸造为主，一般不鎏金，这尊佛像也是同样的工艺方式。黄铜是锌含量较高的合金铜，古称鍮石，最早产生于葱岭以西的中亚尤其是波斯一带，东亚在九至十世纪开始少量炼制黄铜，但黄铜还主要是贵重的舶来品，故而无论是汉地还是藏地，都对斯瓦特等地区的黄铜佛像充满了神圣的向往，甚至在藏地历来被认为是无需开光就自然驻圣的无价之宝。

斯瓦特佛像由于其稀少的数量，成为佛像收藏珍罕的品类，每有精品甫一面世立刻获得极大关注。私人收藏中最为出名的一尊为2016年华艺拍卖佛像场封面作品，浙江大学汉藏艺术研究中心的谢继胜教授认为它是私人收藏中仅见的一尊斯瓦特造像，最终以3680万元的天价成交，创造此品类佛像之记录，也是年度最为耀眼的明星。此次嘉德秋拍的这件释迦佛说法造像，可以说是目前市面上可见的第二件可供私人收藏的斯瓦特风格精品。如果将眼界放宽，可以看到除故宫之外，布达拉宫中也保藏有数件顶级品质之斯瓦特造像，大多记录在乌尔里希·冯·施罗德所著之《西藏铜造像》一书中，均可以与此尊造像进行对比参阅。

Lot 2421

蒙古17-18世纪

铜鎏金马头明王像

21.5cm.high

来源：国内重要藏家收藏。

参阅:

《蒙古各大博物馆藏品简介》卷III，161页，哈拉和林博物馆馆藏高25.5cm马头明王像。

马头明王（梵名Hayagriva）是观音千千万万化身中之一种化相，是帮助修行者降魔除障的忿怒形相。虽样貌可怖，但他的忿怒形象，是为了利益众生而现的，其背后是对众生之慈悲心，而并非忿怒或瞋恨心。马头金刚的主要功德为：降伏罗刹、鬼神、天龙八部之一切魔障，消无明业障、瘟疫、病苦、免一切恶咒邪法等。修持此本尊法，可获无痛苦之大乐空性成就果位。马头明王亦是格鲁派重要护法神，格鲁派三大寺之一的色拉寺杰扎仓供奉的主尊即为马头明王。哲布尊丹巴一世活佛，即扎那巴扎尔本人，曾被认定为觉囊派创始人多罗那他转世，1634年多罗那他圆寂之后，顺治六年（1649）进藏学经，拜五世达赖为师，改宗格鲁派，并被授于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的尊号。故此，我们现在常见到的精美扎那巴扎尔风格蒙古佛造像，均是遵从格鲁派之供奉体系与仪轨的。

主尊三面六臂，左展姿立。三面皆戴骷髅冠，红发怒扬，有三只马头，分别从三面的发髻正中探出，这是马头金刚的最重要标志。眼怒睁，口大张，须眉如焰倒竖，下颌一圈整齐排列的胡须小卷，写实生动。身躯挺直，肚腹突出，上身赤裸，胸前佩饰穿璧绕胸式璎珞珠链，华贵大气。各手臂佩戴的臂钏、手镯以及八条腿佩戴的脚镯，均以两道连珠纹表现，亦为扎纳巴扎尔造像一大特征。六只手臂展于两侧，各持法器，大部已遗失。人头鬘环颈绕腹而过，陡增怖畏气势。覆莲座规整方正，此乃蒙古怒尊特色制式莲座，上沿镶一道连珠纹，其下还以一圈均匀规整的小竖线，表现莲芯。莲瓣宽大扁平，尖端略翘，大小均一，紧贴莲座，敷施一周，这也是扎纳巴扎尔造像一个辨识度极高的风格元素。

整体铸造精良，鎏金厚重华美，为一件十分可贵的扎那巴扎尔怒尊造像代表作。同一题材的扎纳巴扎尔风格造像，可以参考蒙古哈拉和林博物馆（Kharakhorum museum）馆藏的一尊六臂马头明王像；另外嘉德2020年秋季拍卖会也有一尊蒙古马头明王像，以402.5万元成交。

Lot 2471

东北印度或缅甸蒲甘11-12世纪

石雕释迦牟尼佛圣迹碑

15.8cm.high.

来源:国内重要藏家收藏。

参阅：

1.纽约拍卖会，2016年3月16日，LOT754。成交价：34.6万美元。

2.《西藏铜佛造像》(Buddhist Sculpture in Tibet-India & Nepal)，乌尔里希·冯·施罗德 (Ulrich Von Schroeder)，2001年，香港法观出版社，卷一， 400-405页，图129A-131C。

3.《菩提树叶-印度8-12世纪帕拉艺术及世界遗产》 (Leaves from The Bodhi Tree-The Art of Pala India (8th-12th centuries)and Its International Legacy)，Susan L. Huntington和John C. Huntington 编著，代顿艺术学院(The Dayton Art Institute)与华盛顿大学(The University of Wahsington Press)联合出版，1989年，32页，图62。

此件叶蜡石碑雕，精雕细刻，描绘了关于佛陀一生的八大重要事迹，同类的一小组石碑在佛教艺术史上占有举足轻重之地位，助力弘扬佛法，影响遍及亚洲。这种造像最开始究竟是起源于东北印度还是缅甸，仍待考证，专家们亦各执一词。如今在西藏、缅甸和斯里兰卡等地均可见同类作品。作品中的图像元素展现了佛祖生平之重要事迹，亦对应着古代八大佛教朝圣古迹。学者们因此推断，此等石碑曾是前往印度菩提伽耶摩诃菩提寺的朝圣者的神圣纪念品。圣迹碑雕的主要内容除了囊括八大事件，也有如嘉德本场这件一般，还细致刻画了佛祖成道后观想七周的主要事迹。

佛祖一生八大事件：

雕像正中刻画的场景，是悉达多在摩诃菩提树下召唤大地来见证他的觉悟。佛陀安然跏趺端坐，头顶是枝叶繁茂的菩提树枝，与拱形菩提枝相连的下方两侧，是呈立姿的观音、弥勒二菩萨。粗壮盘旋的莲枝托起了佛陀坐下的双层莲花底座，自粗枝伸向左右两侧的旁枝，各托起一小莲台，其上所雕跪姿做参拜状的人像，是释迦牟尼的两大弟子舍利弗和目犍连。两大弟子外侧，各有一位自在坐姿、肩侧有莲花的菩萨小像。碑雕顶端的释尊侧卧像，展示的事件是佛陀于拘尸那迦入大涅盘；主尊两侧外圈，从左向右顺时针展现的依次是：蓝毗尼园摩耶夫人肋下诞佛；鹿野苑初转法轮；王舍城驯服野象（掷象成坑）；自忉利天降为众说法；舍卫城现神通降服外道；毗舍离城灵猴献蜜。此类碑雕，整体结构大体相同，中央的证道像、顶端的涅槃图，位置基本是不变的，其余事件顺序在不同作品中相对灵活。摩耶夫人诞佛很容易辨认，初转法轮可以通过底座上的对鹿与法轮辨认，手中托蜜的是灵猴献蜜，两个立像，带小象的就是征服象王，另一个则是说法天降像。

成佛之后观想七周：

佛陀左右两侧内圈，刻画了释尊成道后观想七周的场景，左下开始按顺时针方向依次是: 佛陀第七周-接受两位商人赠予的食物，此二人后成为佛陀最早的弟子；第五周-禅定于阿贾帕拉的大榕树下；第二周-精舍前目不转睛地注视菩提树；第三周-在菩提树北方连走七日，所过之处涌现莲花布道；第四周-禅坐七日，身放蓝、黄、红、白、橙五色光芒；第六周-禅坐时遇暴雨，蛇王现身，化蛇身为伞，为其遮雨；连同中央第一周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的场景，共计七个场景。

在八大圣迹之外，石碑还描绘了一些其他的细节场景。如：佛两侧的拱门，两位侍立菩萨的头上有魔罗（Mara），他们想破坏佛成道；涅槃佛床下方，有几位夜叉支撑；佛床两侧各雕天神侍从-半神毗底耶陀罗小像一尊等等。在水池莲花层之下，是比较典型的印度造像常见缩进式须弥底座，最底层一圈雕转轮王七政宝，其上一层雕有象、狮等瑞兽和一对夜叉。艺术家运用高超的技艺，在方寸之间雕刻出几十个人物及动物形象，布局错落有致，细细观察，所有人物均为立体圆雕，背景与人物实际分为三层，每个人物均可独立存在。背景整体涂朱砂，细节处理一丝不苟，只有在心念专一极度虔诚的情况下才能有如此精细的作品出现。

此等极富教化功能的小石碑，在印度圣地于十三世纪遭到破坏后，对佛教的传承起着积极作用。此类传记石碑，本就传世不多，如嘉德本场这件尺寸偏大的更可谓凤毛麟角。施罗德先生在《西藏佛教雕像》第一卷中亦只收录了十件同类佛陀圣迹碑雕，在流通领域，我们可以参考2016年纽约苏富比春拍封面的一件11-12世纪帕拉佛圣迹碑，14.9cm高，以34.6万美元成交；另据《菩提树叶-印度8-12世纪帕拉艺术及世界遗产》（Leaves from The Bodhi Tree-The Art of Pala India (8th-12th centuries）and Its International Legacy）一书中记载，Arthur M. Sackler 博物馆亦收藏有一件缅甸蒲甘的佛传圣碑，高18.7cm，与嘉德本场这一样风格工艺更为相似。

Lot 2416

克什米尔11世纪

合金铜金刚法菩萨像（嵌银嵌红铜）

17.5cm.high.

来源:国内重要藏家收藏。

参阅：

1.纽约拍卖会，2019年3月20日，LOT629。成交价：16.25万美元。

2.《西藏铜佛造像》(Buddhist Sculpture in Tibet- India & Nepal)，乌尔里希·冯·施罗德(Ulrich Von Schroeder)著，2001年，香港法观出版社，卷一，图49D。

3.《证悟之途—瑞士莱特博格博物馆博帝阿什曼基金会藏品》(On the Path to Enlightenment-The BertiAschmann Foundation of Tibetan Art at the Museum Rietberg Zurich)，莱特博格博物馆出版， 1995年，108页，图60。

金刚法，梵文Vajradharma，是观世音菩萨的一种形态，金刚界十六菩萨之一。十六菩萨通常指围绕着五方佛中四个方位的主尊，金刚法是围绕着西方阿弥陀佛的四位菩萨之一（另外三位分别是金刚利、金刚因和金刚语菩萨）。

菩萨半跏趺坐姿，坐下是一个带有矩形底座的覆莲座。左手执莲茎，莲花伸至胸前，右手引其开放。菩萨袒露上身，腰部以珠带系腰布包裹臀腿，肩披帔帛顺臂涡漩而下，垂至身体两侧，连接着身后背光。长发辫披至双肩，额际佩戴三叶宝冠，每个尖尖的三角型冠叶上，均有一尊阿弥陀佛化佛，这也是缘于金刚法是环绕主西方之阿弥陀佛的菩萨之一之故。颈间佩戴串珠项链，左肩斜挂圣线，腕间有素镯。菩萨身后，是葫芦型背光，背光边缘以波浪线表现燃烧的火焰纹。菩萨坐下，是矩形底座托着的莲花座。莲座为单层椭圆型覆莲座，菩萨所坐之处，恰似莲花中央的花芯；莲瓣宽大略扁，每瓣中央以一道阴线相隔，这也是克什米尔11-12世纪造像的一大重要特征。

与本尊最为相似的造像，可以参考施罗德先生《西藏铜佛造像》卷一中收录的现藏于布达拉宫的一尊克什米尔同一题材金刚法菩萨；另外同期相似造像，还可参考瑞士苏黎世莱特博格博物馆（Museum Rietberg Zurich）馆藏一尊克什米尔9-10世纪文殊菩萨像；拍卖市场上，可以参考佳士得纽约2019.3.20，一尊藏西克什米尔风格金刚法菩萨像，以16.25万美元成交。

Lot 2410

西藏14世纪

合金铜莲花生像

29cm.high.

来源:国内重要藏家收藏。

参阅：

1.《西藏—传统与变革》(TIBET TRADITION & CHANGE), 1997年10月-1998年1月同名展览图录，美国阿尔伯克基博物馆出版(The Albuquerque Museum)，1997年，图8。

2.《印度与西藏的铜造像》(Indo-Tibetan Bronzes)，乌尔里希·冯·施罗德(Ulrich Von Schroeder)，2008年, 香港法观出版社，页449，图 122C。

莲花生大士，又有“第二佛陀”之称，仅次于释迦牟尼佛。八世纪后期，由印度入藏弘法，创建僧团及桑耶寺而成为藏传佛教的奠基者，为今西藏各大教派所信奉。

莲师面相圆润，青春俊秀；双眉上扬，眉心微蹙，隐现白毫，目视前方，表情微瞋，却并不慑人，反而给人以端庄稳重之观感。右手结期克印半举持金刚杵，左手置于腹前托嘎巴拉碗，其腋下现钩环，原应有骷髅天仗插于此。身体雄壮有力，宽袍大袖的衣袍轻薄，仅以简洁的平行阴线表现衣纹，充分展现出健美的肌体，颇有笈多造像之风韵。莲师并非赤足，而是穿着尖头素靴。莲师坐下是仰覆式双层莲座，里外两层莲瓣，下层极为宽扁，瓣芯饱满，间隔较远。此尊特别之处在于莲座下方，还有一圈镂空缠枝莲花纹装饰的圈足。如此华丽的底座装饰，很容易让人联想到14世纪丹萨替造像的豪华装饰风格。

本尊与传统的莲师造像，在图像元素上有些不同：首先，面相上，高鼻厚唇，呈现出比较明显的藏族人样貌。二是帽冠样式，尖尖的帽顶呈三角形，顶尖原应插翎羽，翎羽下缘流苏状装饰尚存，而两边帽沿则反折罕见的往外撇；常见于帽冠上的日月图案，在此被排列成十字杵形状的五个圆点代替。三是佩饰简单，除了双耳坠的小铃铛和小扇形嵌宝石项链坠，别无他物；四是衣袍略显朴素，虽仍是内密外显的多层衣着搭配，但此尊仅以极为显眼的阴刻素条纹表现衣袍，甚是少见。长袍覆双腿自然流淌在台座上，亦是非常罕见的表现手法。五是莲座底边的镂空雕花圈足，常见于丹萨替寺造像，极少出现在莲师造像中。

莲花生大师对于西藏佛教产生过巨大而深远的影响。他是乌杖那国（Uddiyana）的太子，后出家，四处游学，苦修密法，成为一名擅咒术的密法大师。后经西藏吐蕃赞普赤松德赞邀请，到西藏弘扬佛法。一路之上，以密教咒法收服许多西藏本土宗教-苯教的神祇，化为佛教护法神，同时将西藏本土信仰纳入佛教教义中，使之成为具有西藏特色的佛教，即“藏传佛教”。大师还于779年创立了西藏历史上第一座寺院，桑耶寺。据说莲花生离开西藏前，将一些密宗法要和他的史传等多部典籍秘藏在湖滨岩山之隐蔽处，以待后人挖掘。这些经典就是后来所说的“伏藏”，西藏也随之出现了许多掘藏师。由于莲花生传奇的经历和神通以及对西藏佛教建立和发展的贡献，后弘期宁玛派尊奉他为该派的开山祖师，在西藏其他教派，也受到广泛崇拜。本尊造像，包浆自然润泽，图像元素特殊，以及其超群的工艺细致程度，都令本尊的收藏和研究价值大涨。

Lot 2447

清康熙

铜鎏金转轮王自在观音像

26cm.high.

来源：国内重要藏家收藏。

此像题材为康熙朝造像罕见。根据现有资料，康熙朝的大型铜鎏金转轮王坐自在观音像，此像几为仅见孤例。清康熙一朝，开清代宫廷佛造像之先河。纵观中国宫廷佛教造像的历史，清康熙宫廷造像有承上启下的节点地位，材质奢华不计成本，工艺考究精益求精，其杰出的品质代表了清代宫廷造像的最高水准。此件清康熙宫廷转轮王坐观世音像是清代宫廷造像中极为罕见的一件精品。

此件转轮王自在观音像以汉地命名习惯可称为水月观音。据《历代名画记》记载，水月观音最初是由唐代画家周昉创塑，所谓周昉“妙创水月之体”。周昉依据《华严经·入法界品》对观音道场的描述，着重表现了观音菩萨观察水中月亮的情景，姿态优雅闲适，藉以喻示观音通达空性之理，具足般若大智，其坐姿明显受到古印度转轮王坐姿的影响。唐代以后这种观音在中原地区一直流行不衰。

图1.明铜鎏金转轮王自在观音像高22cm 克利夫兰美术馆藏

清代早期的宫廷造像延续明制，此件康熙朝的转轮王自在观音像在形制上与明代宫廷的同题材造像非常相似，可参见美国克利夫兰美术馆藏（图1）、以及保利香港2007年秋拍Lot3203（图2）。观音姿态自由舒展，左腿横盘，右腿支起，左臂撑于左腿后，右手支于右膝，舒五指于右膝之上，即标准的转轮王坐姿。右手掌心朝上，一朵莲花沿着右臂蜿蜒向上。身下是双层束腰莲花座，莲座上下边缘装饰连珠纹，连珠硕大浑圆；莲瓣宽肥饱满，花瓣尖端装饰三朵卷草纹，花瓣两侧各有一朵细小的花叶装饰。对比首都博物馆所藏清康熙二十一年铭铜鎏金药师佛可知（图3），这样形式的莲瓣为康熙朝宫廷造像的典型特征。

图2.明永乐铜鎏金转轮王自在观音像高18.4cm 保利香港2007年秋拍LOT3203 成交价 1770万港币

图3.清康熙二十一年铜鎏金药师佛高20cm 首都博物馆藏

观音的头部微斜，仿佛陷入沉思般沉静地注视着世间的喜悲。头戴高耸的单叶冠，冠叶呈三角形，中央醒目地端坐结禅定印的阿弥陀佛。这种几何形式极强的单叶冠在康熙造像中是比较少见的。将阿弥陀佛围绕中央的是细密的卷草纹，纹饰为高浮雕且有镂空，工艺精美、华贵非凡。冠叶背后刷红漆，与康熙朝宫廷造型的标准做法一致。帽冠以及周身璎珞镶嵌绿松石，与澄黄金色相映成辉。观音前额正中镶嵌珍珠，亦是康熙朝造像的一个特点。菩萨赤裸上身，肩膀斜披山羊皮，两只羊蹄于菩萨肋下打结，雕工细腻写实。总而言之，无论从材质、工艺、以及造型上看，此像都是极具康熙宫廷风范的作品。

康熙朝造像莲座背面常见如意云头纹开光，而这件造像的莲座开光被塑造成了一片荷叶的形式。如有微风吹过，荷叶边缘翻卷，创造性地为水月观音于水边静观的闲适优雅增添了意趣。这是此像的另一独一无二之处。

此像极富创造性的细节、细致考究的工艺，体现了康熙朝造像开一朝造像之风的慷慨气魄。凝视此像，康乾盛世的瑰丽奇伟仿佛近在眼前。

Lot 2489

蒙古17-18世纪

铜鎏金四臂观音像（原封底）

11.7cm.high.

来源：国内重要藏家收藏。

此尊精致完美的鎏金铜像，刻画的是在西藏被广泛崇拜的四臂观音像。四臂观音是雪域西藏的守护神，藏人由老至幼家家户户，皆吟诵其六字大明咒:“嗡嘛呢叭咪吽”，故四臂观音又有“六字观音”之称。莲花部的四臂观音与佛部的文殊师利、金刚部的金刚手菩萨，合称密乘事部三怙主，简称“依怙三尊”、“三怙主“，代表大悲、大智、大力，为密乘行者人人必修的法门。

本尊从造型和艺术风格来看，是典型出自喀尔喀蒙古扎纳巴扎尔风格的作品。头顶塔状发髻高耸，以阿弥陀佛顶严，髻上有发辫盘旋，此种发髻常见于早期帕拉造像，余发成绺披双肩。额际佩戴五叶花蔓宝冠，发冠缯带于耳后侧上卷。面庞丰润，双目微阖，高鼻小唇，沉静含笑，慧眼凝视众生，被其观者可得解脱。中央二手持摩尼宝珠合掌于胸前，右上手持水晶念珠，左上手拈莲花于齐耳处绽放。周身花蔓庄严，全跏趺端坐于圆型仰莲座之上。菩萨每一庄严皆有所表，一面表通达法性，四臂表四无量心，中央二手合什表智慧与方便合一双运，右手的水晶念珠，每拨一珠即求度一众生出脱轮回，左手的莲花表清净无恼。佩戴环形大耳珰、项饰、胸饰、手镯、脚钏等珠宝八饰。左肩搭鹿皮披肩，象征永不入三界轮回之中，且不进入个人解脱的涅槃。

菩萨身下所坐金莲座为正圆形，周围以细密连珠为饰；连珠和莲瓣之间用精细雕刻的短竖线表现花蕊；莲瓣为蕉叶形，雍容华贵；一周十四瓣，层层叠叠，瓣边用双勾刻线强调，是同时期最为精湛的工艺。此尊特别之处在于莲座之下，还有一方型须弥座，正面以浮雕技法表现双狮及中央供于小莲台之上的摩尼宝。双狮呈立姿回首状，身躯壮实，肌肉走向明晰，尾部卷曲，头部毛发根根立现，生动又写实。其余三面亦有双狮回首图，但有所简化，是以阴刻短线表现的狮子形象。

本尊原封底尚存，更显殊胜。方型底座，封底中央的圆形底板上，刻十字金刚杵，并作鎏金处理，亦是蒙古扎纳巴扎尔风格佛造像常用的底封手法。

Lot 2432

清乾隆

铜鎏金白上乐王佛

23.4cm.high.

来源：国内重要藏家收藏。

参阅：

1.《证悟之途—瑞士莱特博格博物馆博帝阿什曼基金会藏品》(On the Path to Enlightenment-The BertiAschmann Foundation of Tibetan Art at the Museum Rietberg Zurich)，莱特博格博物馆出版， 1995年，167页。

2.《著名蒙古雕塑家—扎纳巴扎尔》(The Eminent Mongolian Sculptor-G. Zanabazar)，N. Tsultem著，乌兰巴托国家出版社(State Publishing House Ulan-Bator)，1982年，62-63页，图42-43。3.张雅青《清宫白上乐王佛图像溯源》。

此件作品主尊名号为白上乐王佛（白胜乐），又称白上乐金刚，是上乐金刚的变化身之一，流行并不广泛，造像也较为罕见。此法是宗喀巴大师根据立姿白胜乐修法所造，是格鲁派不共之法。传至清代，成为宫廷专属的长寿修法，尤其在乾隆朝占据宫廷主流地位。其传承自二世章嘉，二世章嘉曾作《诸尊身色印相明录》中有白胜乐。再向上追溯，可至班禅世系、宗喀巴、多罗那他，直至鲁伊巴。三世章嘉国师若必多吉对白上乐有着特殊的关注，翻阅其著作，其中与白上乐相关的有五篇之多，如其中一篇译文如下：“自性薄伽梵上乐（身色）白色，一面两臂，两臂均持盛满甘露的红色瓶。怀中拥抱的佛母金刚瑜伽母（身色）红色，一面两臂，两臂均持盛满甘露的颅碗，并拥抱男尊。两尊均以骨饰和宝物所成装饰严身。佛父金刚跏趺坐，佛母莲花跏趺坐，相好庄严”。

这种形象的白上乐王佛作品多藏于清宫，有23件之多。白上乐王佛的形象——一面二臂双身，父尊双手各托一长寿宝瓶，母尊双手各托一颅碗—在藏传佛教怒尊造像中非常特殊。（参考嘉德2020年春拍一尊双身双色铜白上乐王佛像，Lot2143）因佛教艺术造像中，主尊双手持同一法器的实例确实是凤毛麟角，比如常见的二臂上乐金刚，即双手分持金刚铃、杵交叉于胸前。当然，这一主题的造像也并非仅出现于清宫，苏黎世莱特伯格博物馆（Rietberg Museum）馆藏有一尊相似造型的16-17世纪的鎏金白上乐王佛像；现存外蒙的一世哲布尊丹巴扎那巴扎尔（Zanabazar）亲造佛像中也有一尊这一题材造像（见参阅1&2）。证明这类造像的传承、仪轨仍是来源于西藏的。

造像主尊一面二臂，头戴五骷髅冠，面具三目，口大张，呈怒相。两手均持盛满甘露的宝瓶，瓶口流苏下垂，精致华贵。两手托持宝瓶的同时，交叉拥抱明妃，结金刚跏趺坐于莲花宝座上。明妃亦为一面二臂，同样呈瞋目张口怒相，两手均持嘎巴拉碗，结莲花跏趺坐，姿态轻盈优美。主尊与明妃腰后均饰繁复缨络，甚为华丽。下承束腰双层莲座，上缘饰连珠纹。多重莲瓣重叠繁复，上下对称排列，绕座一周。整尊胎体厚重，铜质细腻润泽，金色格外明亮，实为乾隆时期少见的精品之作。

Lot 2412

西藏18世纪

合金铜錾花龙柄壶一对（局部鎏金嵌银镶宝石）

28.8cm. X2. high.

来源：国内重要藏家收藏。

参阅:

《西藏博物馆》，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出版，西藏博物馆编，2001年，129页。

此对铜壶，原本可能是用于醍醐灌顶仪式的法器-灌顶壶。醍醐灌顶是一种佛教仪式。“醍醐”，是酥酷上凝聚的油，用纯酥油浇到头上，佛教指灌输智慧，使人彻底觉悟。灌顶传法是藏传佛教密宗传授密法的隆重仪式。灌顶传法时，有传法灌顶资格的活佛或祖师手持灌顶壶，将圣水洒于受法者头顶。

此对壶，铜胎打造，圆胖壶身装饰四鎏金开光门，四门中央分别以银质浮雕繁复图案：飞天空行母一对、盘龙一对。把手处，呈现雕工细致，栩栩如生的弓背嵌银龙形，灵动华丽。瓶颈、把手、壶盖及壶嘴局部等多处作鎏金处理。宽瓶颈，鎏金莲花表面还以银质浮雕佛家六字箴言；壶嘴根部立体雕鎏金摩羯鱼，角为银质，壶把手整体雕成弓身瑞兽之形，同样做鎏金嵌银处理，所有鎏金的部位图案表面都另有浮雕银质图案或镶嵌宝石。壶身包浆醇厚，润泽油亮，是极为罕见、装饰华丽的灌顶壶，且难得的有一对，推测当时打造这对壶的委托人或相关势力，财势应非常雄厚。

同类艺术品可参考西藏博物馆馆藏的一件高31.5cm的龙柄银壶。

Lot 2411

蒙古18-19世纪

天铁金刚橛

18.5cm.high.

来源：国内重要藏家收藏。

著录:

2.喜马拉雅艺术资源网站，编号：32046 。

普巴橛，原为古印度兵器之一，后被佛教吸收，变为佛教密宗专用法器。修行密宗时，将金刚橛插于坛城四隅用以结界，使坛城坚固如金刚，诸障无法侵扰。此橛形制细长，手柄顶部雕饰忿怒普巴金刚头像，藏传佛教认为其是金刚萨埵的忿怒化身。

因其自身易于氧化及不易浇铸细腻等原因，铁很少被用于艺术造像。而强悍的蒙古帝国，在开缰拓土的同时，也带回了先进的文化技艺，从大马士革学习的打磨锻造术就是其中重要的一项。拥有了先进的锻造技术，又因铁之坚硬不可摧，故蒙古地区多以铁打造法器。此件金刚橛，顶端手柄呈大黑天护法面，头戴骷髅发冠，眦目獠牙，血口大张，形象极为凶忿，象征着永久的持护力量和无边的佛法威能，锋利的牙齿能噬嚼一切世间凡俗欲念，火焰般的竖发正中饰半杵。中部是宝瓶，内有装脏。下部是尖端锐利的三棱橛，锋利闪亮，象征著三解脱门，为法器最具力量的组成部分。此橛保存完好，触手润泽，不见锈迹，充分验证蒙古匠人高超的锻造打磨工艺。

Lot 2422

西藏15世纪

合金铜阿閦佛（嵌银嵌红铜）

42.2cm.high.

来源:国内重要藏家收藏。

参阅:

《佛陀之光—故宫博物院与止观美术馆佛教造像》，故宫博物院&止观美术馆编，故宫出版社出版发行，2019年，134-35页，图26。

阿閦佛，因菩提心坚定(或者没有嗔恚)不动如山，故名为“不动”，亦称不动如来。《佛说阿閦佛经》中说阿閦佛为菩萨时，在广目如来前发“于一切人民蜎飞蠕动之类不生嗔恚”等誓愿，经过累劫的修行，终于在东方的阿比罗提(妙喜)世界七宝树下成佛，佛刹名为“妙喜”。由于他的愿力所感，佛刹中没有三恶道，大地平正柔软，一切人都行善事，环境极其殊胜。依《大宝积经》所说，往生妙喜世界的因缘多种，依佛所说，其根本因缘则是“应学不动如来往昔行菩萨行，发弘誓心愿生其国”。

在藏传佛教造像传统中，阿閦佛造像是较为常见的一种佛像类型，通常形象有着较为严格的制造范式，个体差异不大。本尊阿閦佛全跏趺坐于仰覆莲座上，着袒右袈裟，左手结禅定印置于腹前，右手置右膝，中指微触莲台，结降魔触地印。莲台台座前沿横置一金刚杵，以上这些造像元素都与阿閦佛的图像学特征一般无二。头顶高发髻，以摩尼宝珠顶严，五官清晰深刻，面庞圆润，比较典型的藏族人样貌，眼内嵌银嵌红铜，唇角向上笑意明显，嵌红铜表现红润的双唇，眉间有白毫，原嵌宝石。袈裟并非萨尔纳特式般轻薄，层层堆叠于腹部的衣纹处理尤为自然，写实又美观；袈裟领口刻枝叶繁盛的莲花纹，周身福田格纹处则满刻祥云图案。

莲花底座样式独特且佛贵，立体莲瓣绕座一周，仰覆莲瓣上下对称整齐排列，莲瓣上下均饰有一道圆润均匀的连珠纹；正面的莲瓣，装饰繁复，内外三层莲瓣，内层饱满挺拔，尖端有珠状纹饰，底层宽大尖端上翘，中间罕见的增加了一层雕花瓣，满雕浪花纹饰；座背面的莲瓣，略有简化，只少了中间雕纹的一层。

本尊造像在莲座制式风格、面容样貌、体态比例、合金同质地等诸多方面，均与西藏十五世纪时造像的大致风格相符，特别值得指出的，是此尊上身裸露的右半边胸前，以浮雕技法刻画了一尊造型生动，栩栩如生的空行母形象：高发髻，戴宝冠，寂静相，袒胸露腹，佩饰璎珞钏环，右手高擎手鼓，左手持金刚铃，以右腿上屈，左腿弯立的优美舞姿，单足立于自阿閦佛袈裟内伸展出的一株小莲花之上。依其姿态与法器，此尊空行母刻画的显然是藏传佛教最为著名的女性密宗大师、帕当巴桑吉再传弟子、藏传佛教喜吉派的创始人之一玛吉拉准，亦有译玛吉拉尊（Ma Chik Lap Dron)。佛造像中这样的表现手法在世界范围内都极为罕见，连同此尊42.2厘米的大体量，均令此尊的收藏与投资价值倍增，更显珍稀。

与本尊相似造像，可参考2019年北京故宫博物馆与止观美术馆联合推出的“佛陀之光-佛教造像”展览中展出的一尊43cm高西藏15世纪释迦牟尼佛与本尊尺寸相当，风格相近；另外，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Cleveland Museum of Art）馆藏的一尊15世纪释迦牟尼说法像，其莲座制式与嘉德本场这一尊几乎完全一致，开脸也颇神似，只是尺寸相对较小，高18.6公分。（图1）

图1. 克利夫兰博物馆藏释迦牟尼说法像(左)与嘉德本场拍品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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