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婷芷｜职业目标如何影响本科生的学习质量——求知欲与自我效能感的中介作用与遮掩效应

摘　要

职业目标影响着本科生学习方式的选择，继而决定其学习质量的高低。引入求知欲和自我效能感作为中介变量，构建结构方程模型检验内外部职业目标对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的影响效应及其作用机制。研究发现：就直接效应来看，内部职业目标正向影响本科生的深层学习方式，外部职业目标则负向影响深层学习方式；就中介效应而言，求知欲与自我效能感在内部职业目标影响深层学习方式的过程中发挥中介作用，在外部职业目标影响深层学习方式的过程中则发挥着遮掩效应。为此建议，高校发挥对大学生内部职业目标的引领作用，避免出现以个人主义为中心的大学生职业目标功利化的倾向；创设高水平的教学环境唤醒学生的内在学习动机，引导学生实现深层学习，提升教育教学质量。

职业目标；学习质量；深层学习方式；求知欲；自我效能感

一、问题提出与研究假设

（一）问题提出

教育、职业与婚姻是青少年着眼于未来发展重点关注的三大议题，青少年对这三大议题的关注呈现出一定的时序性。在高等教育阶段，专业课程学习的提升以及对未来职业选择的思考贯穿于整个大学学习生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对未来职业的思考和规划对个体的成长与发展尤为重要。对于正处于人生“拔节孕穗期”的大学生而言，他们当下的选择、决策和学习行为对未来的职业规划息息相关。当前高等教育领域的诸多研究结论也验证了深层学习方式作为一种能够充分展现人类高阶思维能力的学习方式，可以帮助学习者通过重构信息之间的质性关系而展开回忆和联想，重塑现象之间的因果关系并达到对学习内容的深度理解，是衡量大学生专业学习质量的重要指标。

大学生的未来职业目标与学习方式二者看似毫无关联，实则在促进大学生的成长与发展过程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二者之间的关系也引发了教育研究者们的广泛关注与探索。在关于学习方式与未来职业目标的关系探讨中，Li-fang Zhang等提出“学生的未来职业目标影响学习方式的选择，学生的学习方式亦可预测其未来职业目标”的观点。尽管当前的相关研究结论表明，大学生的未来职业目标影响着学习方式的选择，且不同类型的职业目标对深层学习方式的影响效应不同，但针对职业目标对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的影响机制的研究至今仍相对匮乏。基于此，本研究通过引入求知欲与自我效能感作为二者关系之间的中介变量，以期更全面地揭示未来职业目标对大学生深层学习方式的影响机制，为本科阶段的职业规划教育与大学生学习发展提供相关实证依据并提出相应的建议。

（二）研究假设

1. 大学生职业目标对深层学习方式的影响效应。职业目标指的是个体希望自己从事并为之而努力的某职业层次及类型组合。Seibert等根据职业目标的属性将其分为内在职业目标和外在职业目标。拥有内在职业目标的个体通常更倾向于表达职业目标中的内在激励属性，如从职业中获得知识和技能、获取乐趣及挑战、对社会发展贡献力量等；而拥有外在职业目标的个体则侧重于从职业中获取个人成就、社会影响力以及高额的经济回报等。Marton和SÄLJÖ在针对大学生学习方式的研究中指出学习者的学习过程分为深层加工（deep-level processing）和浅层加工（surface-level processing）。在浅层学习方式下，学习者只关注于对文本内容的学习，在这一过程中他们大多采用死记硬背的机械式学习策略。而在深层学习方式下，学习者会试图探究文本材料背后的深层含义。职业目标与本科生的学习方式之间有密切的联系。早在20世纪90年代，Kasser和Ryan便通过实证研究得出结论：拥有未来职业目标对个体的学习和发展并不一定总会产生积极的效应。外在目标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幸福感，而内在的未来目标对提升个体幸福感有正向作用。此外，Nicholls等指出：旨在获取财富和地位的学生在完成学习目标时倾向于表现出强烈的逃避心理，而旨在对社会发展作出积极贡献的学生往往在学业上更为勤奋。基于此，本研究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H1：外部职业目标对本科生的深层学习方式具有负向影响，内部职业目标对本科生的深层学习方式具有正向影响。

2. 求知欲的中介作用。为了给当前我国高校的人才培养提供更直接的参考依据，本研究就本科生职业目标对其深层学习方式影响的中介效应做进一步探索。基于文献回顾，本研究认为大学生的求知欲可能是大学生职业目标与深层学习方式关系间重要的中介变量。

作为学生学习重要的心理内驱力之一，求知欲是激发学生学习动力的基础。当前的诸多研究结论充分验证了求知欲在激发学生学习动机的形成、提升学生的学业发展以及提高高校教学质量等方面的积极作用。而职业目标作为激发学生求知欲的重要因素之一，在推动学生学业进步过程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Zaleski等通过研究发现，职业目标的明晰程度与学生的求知欲之间有密切的关联，拥有较为长远的未来目标（教育目标与职业目标）的学生不仅在完成学业方面表现出更强的毅力，而且能够从学习中获得更大的满足感，他们能够在学习中不断地寻找新的刺激与学习动力。与此同时，对知识的渴求程度也影响着大学生的深层学习水平。对于大学生而言，强烈的求知欲可以促使其对问题展开更深入的探讨产生更深刻的见解。此外，求知欲是学生学习行为的内在推动力，对知识的好奇与质疑激发学生终生探求未解之谜，组织行为学的观点也从理论层面进一步解释了“求知欲”作为中介效应的合理性。组织行为学的观点认为，学习者的学习行为最初源于个体的某种缺乏状态即学习需要，当学习需要达到某种强度则会产生满足学习需要的愿望，继而形成明确的目标作为学习的方向指引，最终促使某种学习行为的发生。基于此，本研究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H2：内外部职业目标均正向影响本科生的求知欲，但内部职业目标对于本科生求知欲的影响效应大于外部职业目标；

H3：求知欲对本科生的深层学习方式具有正向影响；

H4：求知欲在内部职业目标影响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的过程中发挥着中介作用；

H5：求知欲在外部职业目标影响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的过程中发挥着中介作用。

3. 自我效能感的中介作用。在文献回顾的基础上，本研究认为大学生的自我效能感可能是职业目标与深层学习方式关系间又一重要的中介变量。所谓自我效能感即指“人们对自身能否利用所拥有的技能去完成某项工作行为的自信程度”。自我效能感在人类能力的生成系统中起关键作用，大学生在学习过程中产生的自我效能感可以帮助其通过一系列的组织、执行措施从而建立胜任学业任务的信心。Collins在“自我效能感和能力与小学学龄儿童数学成绩和认知评价的关系”研究中通过实证分析进一步验证了自我效能感的高低对不同能力学习者之间学业成绩和结果归因的差异具有解释力。自我效能感的产生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它的形成是一个漫长、复杂的自我说服、自我建构的过程，需要依赖个体对自我效能信息的认知加工过程的参与。自我效能感的本质属性及其对个体发展的作用机制可以有效解释自我效能感在本科生职业期待与学习方式间的中介效应。此外，大量的实证研究也为自我效能感在职业期待与学习方式之间的中介效应提供了依据。Hemin在一项关于自我效能、任务价值、学习目标与学习方式和数学成就关系的研究中指出：以获取高分为学习目标的学生倾向于采用浅层学习方式，而以理解学习内容为学习目标的学生则倾向于使用深层学习方式，学生的自我效能越高越倾向于选择深层学习方式。

因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6：内外部职业目标均正向影响本科生的自我效能感；

H7：自我效能感对于资优本科生的深层学习方式具有正向影响；

H8：自我效能感在内部职业目标影响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的过程中发挥着中介作用；

H9：自我效能感在外部职业目标影响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的过程中发挥着中介作用。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采取分类随机抽样方法，对江苏省一流学科建设高校J大学大一至大四年级的在读学生展开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886份，剔除无效问卷178份，共回收有效问卷708份，问卷有效率为79.91%。在性别方面，男生291人，占比41.1%，女生417人，占比58.9%；在年级方面，大一306人，占比43.22%，大二186人，占比26.27%，大三150人，占比21.19%，大四66人，占比9.32%；高考科目类别方面，理科519人，占比73.31%，文科117人，占比16.53%，艺体理33人，占比4.66%，艺体文39人，占比5.50%。

（二）研究工具

1. 学习方式量表：采用Biggs的R-SPQ-2F量表，该量表共计20个项目，将学习方式分为深层学习方式和浅层学习方式。所有项目都采用李克特5点量表进行评分，1代表“完全不符合或很少符合”，5代表“完全或几乎完全符合”，均为正向计分，得分的高低可以区分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学习方式的差异。

2. 职业目标量表：采用Seibert等开发的职业目标量表，共包含外部职业目标和内部职业目标两个维度。本量表中与内部职业目标相关的题项共5个，外部职业目标共4个题项。所有项目均采用李克特5点量表进行测量，范围从1（非常不同意）到5（非常同意）。

3. 自我效能感量表：本研究采用香港中文大学John Chi-kin Lee, Hongbiao Yin等修订MSLQ-RCV中的自我效能感子量表，该量表包含7个题项。所有项目都采用李克特5点量表进行评分，均为正向计分，得分越高说明学生的自我效能感越高。

4. 求知欲量表：本研究选用彭美慈等修订的对CCTDI汉化版量表中文版批判性思维能力测量表（CCTDI-CV）中的“求知欲”子量表，以测量大学生在学习过程中求知欲的强弱。该子量表10个题项，包含正向题与负向题。采用李克特6点量表，从“非常赞同”到“非常不赞同”分6级，负向题每级赋值分别为1~6分，正向题反向赋值。求知欲子量表有10个题项，分值区间为10~60分。求知欲子量表得分在10~30分表明学生没有求知欲，得分在50分以上则表明学生的求知欲较强。

（三）分析程序与假设模型

本研究采用SPSS软件对描述性统计的均值、标准差和共同方法偏差进行检验，使用AMOS软件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构方程模型路径系数检验和中介效应检验。本研究所有回归系数的显著性均采用Bootstrap自助抽样方法进行检验。根据本研究的假设，构成的研究假设模型图1所示。

三、研究结果

（一）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本研究的数据来源于本科生自我报告，有存在共同方法偏差的可能性，基于此本研究采用Harman单因子检验对共同方法偏差进行了统计确认。结果显示：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共有14个，第一个主因子解释的变异量为24.897%，小于40%的临界标准。因此，本研究数据不存在明显的共同方法偏差问题。

（二）测量工具的信效度检验

本研究对测量工具的信度和效度进行了检验，如表1所示。克隆巴赫系数（Cronbach’s alpha）是衡量量表或测验信度的一种方法，结果显示，本研究各量表的克隆巴赫系数均大于0.80，说明本研究使用的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此外，各量表的平均方差萃取量（Average of Variance Extracted，AVE）均大于0.5，表明本研究所使用的量表具有较好的收敛效度。各量表的AVE开根号数值均大于对应行和列的皮尔逊相关系数，说明五个测量工具间具有较好的区别效度。上述结论表明，本研究的测量工具具有良好的信效度。

（三）变量间的描述性与相关性分析

本研究中各变量的平均数、标准差和相关系数如表2所示。结果发现，本科生内部职业目标与深层学习方式呈显著正相关，外部职业目标与深层学习方式呈显著负相关。此外，内外部职业目标、自我效能感与求知欲之间均显著正相关，而自我效能感、求知欲与深层学习方式也呈显著正相关，这为进一步探索各变量间的关系、检验自我效能感与求知欲的中介效应提供了支持。

（四）结构方程模型检验

1. 路径分析。卡方值会随着样本量增大而不断增大，从而拒绝任何模型，对于较大的样本量而言，一般不使用卡方值这一指标来判断模型拟合度。因此本研究不采用卡方值作为模型拟合优劣的依据。本研究对结构方程模型的影响路径进行分析，发现模型检验的拟合指标如下：CFI=0.935，IFI=0.935，NFI=0.921，GFI=0.905，RMSEA=0.085。经检验，模型拟合度良好，模型的所有影响路径均达到统计意义上的显著性标准，研究模型中各变量之间的具体路径关系如图2所示。

本研究的研究结果显示：内部职业目标对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产生显著正向影响（β=0.144，p<0.01），外部职业目标对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产生显著负向影响（β=-0.105，p<0.01），假设H1得到验证。内部职业目标能够正向影响求知欲（β=0.490，p<0.01）和自我效能感（β=0.341，p<0.01），与此同时外部职业目标也正向影响求知欲（β=0.145，p<0.001）和自我效能感（β=0.389，p<0.001），假设H2和H6得到验证。求知欲对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产生显著正向影响（β=0.269，p<0.01），自我效能感也对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产生显著正向影响（β=0.539，p<0.01），假设H3和H7得到验证。

2. 中介效应检验。为了检验自我效能感、求知欲在内外部职业目标与深层学习方式之间的中介效应，本研究采用偏差校正的非参数百分位Bootstrap估计法，对样本（n=708）进行随机重复抽样5 000次，估计中介效应的95%置信区间，结果如表3所示。

求知欲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显示，内部职业目标影响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的间接效应值为0.126，点估计值95%置信区间为［0.129，0.179］，95%置信区间并不包括数字0，表明求知欲在内部职业目标影响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时的中介效应显著，中介效应占比为28.70%，结果表明研究假设H4成立。根据温忠麟等人关于中介效应和遮掩效应（suppressing effects）的判断方法，本研究对求知欲和自我效能感在职业目标与本科生深层学习的影响中开展中介效应检验。研究结果显示：求知欲对于外部职业目标影响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的间接效应值为0.038，点估计值95%置信区间为［0.019，0.073］。在针对求知欲在外部职业目标和深层学习方式的中介效应检验中，检验系数c显著，先以中介效应立论。随后进行后续检验发现，间接效应显著，此时a*b与回归系数c’异号，可知求知欲对外部职业目标和深层学习方式的间接效应性质不是“中介效应”，而是“遮掩效应”，结果表明研究假设H5不成立。

同理，自我效能感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显示，内部职业目标影响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的间接效应值为0.116，点估计值95%置信区间为［0.061，0.175］，95%置信区间并不包括数字0，表明自我效能感在内部职业目标影响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时的中介效应显著，中介效应占比为26.42%，结果表明本研究的假设H8成立。自我效能感对于外部职业目标影响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的间接效应值为0.187，点估计值95%置信区间为［0.144，0.234］，在针对自我效能感在外部职业目标和深层学习方式的中介效应检验中，检验系数c显著，间接效应显著，此时a*b与回归系数c’异号，结果表明自我效能感在外部职业目标与深层学习方式之间发挥遮掩效应，本研究的假设H9不成立。

四、研究结论与启示

本研究借鉴Seibert的职业目标二分法，根据职业目标的属性将其分为内部职业目标和外部职业目标两类，并引入求知欲和自我效能感两个中介变量，揭示了不同类型的职业目标对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的差异化作用机理。主要研究结论与启示如下。

（一）内外部职业目标对深层学习方式的作用效应

就直接效应来看，内部职业目标对本科生的深层学习方式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外部职业目标对本科生的深层学习方式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研究结论验证了Kasser、Ryan以及Li-fang Zhang等的研究结论，即职业目标并不一定总会对个体的学习和发展产生积极的效应，旨在提高个人财富和地位的外部职业目标会对个体的学习产生负向效应，而旨在对社会发展作出积极贡献的内部职业目标对个体的学习发展具有正向作用。这一研究结论进一步明确了对本科生职业目标的引导在高校人才培养过程中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大学生的职业目标是个体依据自我发展需要所确立的未来发展方向，对其当前的学习具有一定的导向作用。大学生的职业目标有内部职业目标与外部职业目标之分，拥有外部职业目标的学生会受到外在的因素的诱惑，在学习中表现出急功近利的心态，更易使用机械式学习策略以期在短时间内获取学习成效，而拥有内部职业目标的学生更趋向于个人价值的实现，在学习过程中更看重学习对自我的长远影响，因而更愿意投入较多时间将所学知识再思考，从而实现知识的融汇与创新。因此，高校在对本科生职业生涯规划教育的过程中需发挥对大学生内部职业目标的引领作用。大学生职业目标的形成与其个体需求、社会期望以及所处的组织环境有着密切的关联，在学生职业目标的形成过程中难免会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产生功利倾向。学校教育应注重对学生价值观的引领，避免出现个人主义的大学生职业目标功利化的倾向。高校需着力引导学生树立科学、崇高的未来职业目标，从而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

（二）内外部职业目标对深层学习方式的影响机制

从职业目标对学生深层学习方式的影响机制来看，内部职业目标通过激发学生的求知欲、提高学生的自我效能感从而促进学生更深层次地学习。而外部职业目标对深层学习方式的影响效应则较为复杂，从直接效应来看外部职业目标对深层学习方式具有负向影响，但当外部职业目标唤起了学生的自我效能感与求知欲之时，外部职业目标也会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学生的深层学习。这一研究结果与Nicholls等学者的“拥有外部职业目标的学生在完成学习目标的时候表现出强烈的逃避心理，而拥有内部职业目标的学生往往在学业上更为勤奋”的研究结论存在一定的冲突。造成这一差异的原因可能在于本研究是一项横截面的调查，外部职业目标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引起学生自我效能感与求知欲水平的激增，从而遮掩了外部职业目标对深层学习方式的直接抑制作用。但从长远影响来看，外部职业目标对学生自我效能感和求知欲的激发程度会随着时间的推进而愈加减弱，而内部职业目标对学生内在学习动机的激发却是深远持久的。此外，研究结论也提醒高等教育研究者需辩证地看待外部职业目标对于大学生成长发展的作用。尽管当前的诸多研究结论普遍表明内部职业目标对学生的学习与发展具有促进作用，而外部职业目标抑制了学生的学业发展，但也有相关研究显示外部职业目标并非一无是处。Vansteenkiste等在研究中发现，尽管内部职业目标更能够促进学生更深层次地思考和解决问题，但外部职业目标也会在一定程度上促使学生采用策略学习方法，外部职业目标对于刺激学生对学习内容的记忆与理解也发挥着一定的积极作用。研究结论对高校人才培养的启示有：一方面高校在本科生教育中需致力于激发与培养学生自我学习的内驱力，在个体需要的基础上促使其产生内部唤醒状态或紧张状态，帮助学生发现学习的内部动力；另一方面，学生的职业目标类型并非一成不变，它会随着教育环境的变化呈现出动态发展，高校教师在这一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教师需根据学生当前的职业目标类型因势利导，基于不同个体的职业目标采取不同的教学策略。此外，较外部职业目标而言，内部职业目标在引领学生深层次地理解和融汇知识的作用效应上更为持久，教师更需长期致力于促进学生的职业目标类型向更高层次的内部职业目标转化。

（三）求知欲与自我效能感的中介作用与遮掩效应

研究发现，求知欲和自我效能感在内外部职业目标对本科生深层学习方式影响效应中发挥不同的作用。其中，求知欲与自我效能感在内部职业目标影响深层学习方式的过程中发挥中介作用，即内部职业目标能够唤起学生对学习的渴望，并能够帮助学生在学习中获得成就感和满足感，从而激发学生的内在学习兴趣，关注学习任务的根本意义，并通过探索学习任务内部与其未来职业目标之间的联系来达至对学习内容的深入理解。而在外部职业目标影响深层学习方式的过程中，求知欲与自我效能感则发挥遮掩效应，即从直接效应来看外部职业目标负向影响学生的深层学习方式，但当外部职业目标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与学业满足感之后会在一定程度上抵消外部职业目标对深层学习方式的负向作用，致使外部职业目标在求知欲与自我效能感的激发作用下转而对学生的深层学习发挥着一定的正向作用。基于此，本研究认为，无论何种类型的职业目标，在激发学生的内在学习动力的基础上均能对促使学生向深层学习方式转变发挥一定的效用，因此对大学生的求知欲与自我效能感等内在学习动机的唤醒与激发显得尤为重要。自我效能感并非只是个体基于自我期待的简单言语上的暗示，它是多种效能信息来源的认知加工的产物，这些信息是通过积极的、间接的、社会的、生理的方式传达给个体的。学生的求知欲来源于对知识的好奇，来源于认知过程中发生的认知冲突，也来源于学习过程中感受到的知识魅力和愉快的情绪体验，教师高水平的教学以及对学生独立钻研精神的培养也是发展求知欲的必要条件。对此高校应创设相应的教学环境、提升教育教学质量以提升学生的自我效能感、激发学生对知识学习的渴望，唤醒学生的内在学习动机，提高学生的学习行为投入，引导学生实现深层学习以促进学习质量的提升。

【本文系2017年度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过程视阈下的优质高等教育机会城乡差异及矫正措施的实证和政策研究”（71774056）的研究成果】

作　者

韩婷芷，华东师范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博士研究生，上海　200062

原文刊载于《中国高教研究》2021年第12期第30-36页

来源：中国高教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