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克的“超回路”列车是否遥不可及？

一年多前，特斯拉（Telsa）和太空探索科技公司（SpaceX）首席执行官埃伦·穆斯克（Elon Musk）拿出一张白纸，在其上描绘了“超回路”列车（hyperloop）的蓝图。那是一个超音速运输系统，穆斯克称其在两地间往返的速度可高达每小时800英里。更妙的是，它的造价可低至加利福尼亚高铁项目的十分之一。22个月过后，这一系统已经开始兴建，而穆斯克也如他所许诺的那样，重返打理两家公司。但穆斯克的构想太诱人，引来了德克·阿尔伯恩（Dirk Ahlborn）的加入。阿尔伯恩创立了HTT公司（Hyperloop Transportation Technologies）致力于研究并实现这一构想。如今，阿尔伯恩及其由100多名研究人员、学生和专家所组成的团队拿出了一套更为详细的“超回路”列车设计方案。他们有何结论？阿尔伯恩说道，十年之内可在加州建成一个“超回路”系统，耗资在70亿美元到160亿美元之间，且已扫清技术障碍。

换言之，虽然穆斯克最初给出的40亿美元成本预估有些过于乐观，但也没有谬以千里，尤其是考虑到阿尔伯恩认为，起止于旧金山和洛杉矶两地间的“超回路”系统的最终建造成本将落在上述区间的下方位置。而且，即便出现最坏的情况——在土地征用权方面还需再花26亿美元——总成本仍将不到加州高铁项目预算（680亿美元）的三分之一。这两个项目不能直接进行比较，高铁可服务于沿线十多个城市，而“超回路”列车则不能。但话又说回来，只有“超回路”列车的速度能超过波音737。

不存在大的技术问题

阿尔伯恩意识到，仍然有人对“超回路”列车能否实现心存怀疑。他说：“人们总是将我们所做的事比作建造一艘宇宙飞船。对我而言，这不是建造宇宙飞船。我们知道 超回路 列车是可能实现的。”实际上，他们已经对方案中造价最高的两部分——管道和塔架——的设计进行了审查。眼下考虑的是采用一种堆叠式设计，用一条管道解决两个方向的乘客运输问题。穆斯克最初的设计想法是，建造两条并排的管道，但HTT团队认为，堆叠式设计实际上会更坚固。

对于将在管道中穿行的列车，也就是“宇宙飞船”部分，仍有一些未决问题。阿尔伯恩相信，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但也承认自己的团队尚未找到答案。穆斯克想让客舱浮在轨道上方所形成的气垫上前进。但这会引入大量涡流，影响保证客舱高速运行的低压管道环境。包括磁悬浮等在内的多种解决方案正在检视中。

然而，阿尔伯恩注意到，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继续推进工作，不久将会完成一份最终设计方案。明年年初，阿尔伯恩的团队将赴阿联酋迪拜参加一个会议，而阿联酋似乎就是这种看似遥远的技术的理想买家。如果不是国际石油价格暴跌，有些人可能一看到HTT的工作进展就会在中东筹建这样的项目。

“超回路”项目在美国各地的发展潜力

不过，与此同时，大部分工作都集中在美国以及这里的可能机遇。这意味着将目光投向美国那些繁忙的客运走廊。这些走廊长几百英里，或者短途航班密集，或者车流不息。除旧金山-洛杉矶外，“超回路”列车项目组还看好旧金山-拉斯维加斯、达拉斯-圣安东尼奥-奥斯汀-休斯顿和波士顿-纽约-费城-华盛顿特区这几条线路。许多旅行时长比旧金山和洛杉矶之间的单程41分钟还更令人心动。

设想一下：只消20分钟左右就能从纽约赶到华盛顿特区或者波士顿。而搭乘美国铁路公司（Amtrak）的阿西乐特快（Acela）还需在路上花费近3个小时。还有用大约23分钟从达拉斯赶到休斯顿。要知道在交通顺畅的情况下，驱车要开上31.5个小时。而且乘坐“超回路”列车，每人每趟只需支付20-30美元。

不过阿尔伯恩还不满足于仅仅连通城市。“如果在赶到 超回路 列车站点之前，还需要开上两小时的车，那我也不会选择这种出行方式。”他说道。因此HTT团队设想建造一系列更小的回路，速度会慢一些，但会接入更大的回路。阿尔伯恩认为，这可能是更远的计划，但基本上还是一些基础概念。在设计中，“超回路”系统占地空间小，这意味着它几乎可以建造在任何地方，即便那里已批准了一些高速路或铁路在此取道也不打紧。就是这个原因使得穆斯克最初想把管道架在狭窄的塔架上，也使项目在经济上可行。

根据阿尔伯恩对未来的设想，人们可以即刻从一座城市到达另一座城市。“我们怎样才能给乘客提供美好的体验和极大的便利，以使之成为他们的日常出行方式呢？”阿尔伯恩问道。人们可以在一座城市居住，而到另一座城市上班。又或许可奔赴千里之外与一位朋友共进晚餐。这些想法乍一听上去都很荒唐，直到比照铁路出现前后的情形才知道所言非虚。阿尔伯恩指出，在铁路出现前，对大多数人来说到几百英里以外的地方去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然而，突然有一天，情况就改变了。

有待大梦想家实现的大梦想

在某个基本层面上，这就是“超回路”系统的构想既令人兴奋同时又听上去像天方夜谭的原因所在。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习惯于只看到事物当下的状态，而看不到日后的发展可能。也就是说，在上个十年，一个采用了当时先进技术的加州铁路项目，以其最初的进展速度来看，要直到2029年才能完工。有些人对该项目是否能盈利感到怀疑，不光如此，还没有人真正认为仅用2小时40分钟从加州一个主要商业中心赶到另一个能算很大的飞跃。唯一具有说服力的是，与坐飞机相比有可取之处，因为机场实在太不方便了。

但是对于此刻想要提速并接受“超回路”系统的美国来说，需要在政治上排除万难，接受这一汇聚了世界各地专业人士智慧但尚未得到验证的设计。设计工作纷繁复杂，并非一己之力所能及。这些人在当代“霍华德·休斯”（Howard Hughes）的带领下，采用众包方式完成了任务。当年的休斯就像今天的穆斯克一样，经常将一些“不可能”变为“可能”。1972年美国中情局曾请休斯帮助打捞一艘在夏威夷附近沉没的苏联潜艇。休斯以采集海底锰结核为名制造了一艘深海潜艇来进行此项秘密任务。据说，苏联只能远远地干瞪眼，他们也意识到自己缺少赢得冷战胜利的技术。

“超回路”列车项目也需要有像霍华德·休斯，或者埃伦·穆斯克，或者某个拥有巨大财力和能力的人来支持阿尔伯恩的团队。他们已经用了数个小时，通过模拟、工程设计、财务估算方案等证明这一概念。但若没有一个“疯狂的人”，无人可知列车能否到达终点。

译 徐笑音      校 陈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