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处理的污水
在地上,如果雨下的不大,有些人甚至不会打伞,但在地下,麻烦的事情出现了。即使20分钟的降雨也会让下水道系统增加数百万公升额外污水,超出它的负荷。在这种情况下,未经处理的污水可以被排入最近的水域,这是一种合法行为,不会引起任何争议,其普遍程度超出你的想象。在纽约,有4%的粪便被直接排入海港;在伦敦,2004年共有60万吨污水被排入泰晤士河,导致鱼类成群死亡,河面上漂浮着大量用过的安全套和厕纸。伦敦的污水处理厂承认每周向泰晤士河排入一次污水,总量足以将伦敦的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填满525次。
在没有下水道的地区,90%的污水最后流入海洋,成为最大的海洋污染物。污水中的病原体威胁人类健康,甲型肝炎病毒可以在盐水中存活100天。相比之下,污水中的肥料更加可怕。我们通过进食将不需要的磷和氮摄入体内,而后通过排便将它们排出体外。磷和氮构成了藻类和其他植物的完美生存环境,它们的快速生长会吞噬海水中大量的氧,导致其他水生生物无氧可用,进而让生态系统陷入窒息状态,形成所谓的“死区”。2003年,海洋中共有146个死区,截至2008年,数量已增至409个。
阴沟清理人员
下午4点零5分,30岁的何塞·科纳萨整理装备——头盔、荧光工作服、防水手套、高筒胶裤、靴子、钨底靴子(能够抓住地面,同时不会产生火花)、多功能腰带、瓦斯探测器、面罩和手电筒。这是他在巴塞罗纳下水道工作的第二个年头。他的职责是清理堵塞,维护有着120年历史的下水道,同时确保污水远离巴塞罗纳。
下午4点40分,科纳萨和3位同事将乘坐的货车停在圣琼街和阿拉贡街汇合处,而后布置警戒线。两人留在地上,如果在下水道中作业的同事遭遇瓦斯或者突然出现暴雨导致的强流,他们将伸出援手。此外,他们也负责警戒,避免粗心的路人掉进下水道出入孔。
下午4点45分,他们用绳索将瓦斯探测器吊入水道出入孔 ,如果发现硫化氢浓度在15 ppm以上——可立即致人窒息——探测器将发出警报。如果没有警报,科纳萨首先进入出入孔,同事紧随其后。下午4点50分,科纳萨抵达底部。这里的气味并不十分糟糕,因为污水中水的比重高达90%。很快,污水就没到膝盖,他用钢棒搅动和戳刺下水道底部,大量湿报纸形成的纤维块被卷出水面。这些东西能够阻碍水流,让污水退回到住宅。
下午4点50分至6点20分,科纳萨已在巴塞罗纳地下行进了3公里,查找阻塞物以及其他问题。两年来,他在下水道看到的老鼠还不到30只。下午6点30分,检查工作结束,设备也已经清理完毕。此时的科纳萨正在洗澡。他最喜欢用海飞丝洗发水,经常用掉半瓶,清除身上的臭味以及其他任何粘在皮肤上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