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父母立碑,一块石头,几行刻字,看似简单,里面学问可大着呢。如今不少人用“故先考”,还有人觉得“先父”“先母”更显亲切,殊不知这些用法,在传统礼仪里都走了样,甚至可以说是错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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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得从根上说起。百年前的“新文化运动”像一场大浪,把许多老规矩都拍在了沙滩上,丧祭礼仪更是首当其冲。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这些事都被看作封建糟粕,没人敢提,也没人敢教。于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礼法断了层。我们现在办的丧事,大多是东家看西家,你学我,我学你,结果学得五花八门,十里不同俗,正是因为没了准绳,没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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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老祖宗的礼仪典籍,答案清清楚楚。《礼记》里写得明明白白:“生曰父、曰母,死曰考、曰妣。”父母在世时,我们称之为父母;一旦离世,便有了专门的称谓,父亲为“考”,母亲为“妣”。这个规矩从隋唐科举指定“十三经”,到宋元明清的“四书五经”,几千年来一脉相承,是读书人都懂的常识。如今我们不看典籍,自然就传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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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故先考”错在哪儿呢?“考”字本身,就已经包含了亡父的意思,是板上钉钉的逝者称谓。你非要在前面再加一个“故”字,岂不是画蛇添足?好比说“已故的亡父”,听着就别扭,文法上根本不通。这种用法,不过是近代以来民间以讹传讹,真正的传统碑刻上,从来看不到这种画蛇添足的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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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先父”“先母”,这个错得就更没边了。活着的时候是父是母,百年之后就是考是妣,这是生与死的界限,也是礼的庄重。成语“如丧考妣”,为何不说“如丧父母”?因为父母一旦有丧,其身份就转变为考妣了。将“先父”“先母”刻在冰冷的墓碑上,用在最肃穆的丧祭场合,是死活不分,文不对题。古人用“先父”一词,多是在写文章追忆往事时,属于一种书面记述文体,绝不会用在灵位或墓碑上。这么用,看似亲切,实则是对几千年礼仪文化的一种无意识的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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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可怕的不是没文化,而是自以为是。过去,礼是法的一部分,有朝廷律法,有官府规章,有家规族法,谁也不敢乱来。如今没人管了,便随心所欲。其实,老祖宗早已为我们备好了最妥帖、最庄重的称谓——“先考”“先妣”。这两个字,简洁、精准,承载着千年的文化重量与哀思。放着现成的规矩不用,偏要自己发明创造,岂不是贻笑大方?
立碑是大事,是给逝者一个名分,给生者一份慰藉。一块碑,连接着过去与未来,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应当经得起推敲。与其随波逐流,不如静下心来,寻回那份被遗忘的敬畏与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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