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升学宴40桌客人点高档菜品酒水，把账单给我，我装接电话离场

"陈老弟，这账单你来处理吧。"

姐夫张大伟笑眯眯地把一沓厚厚的账单推到我面前，上面的数字让我瞬间眩晕——十八万六千八百元。

我死死盯着那串数字，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四十桌客人，每桌都是海参鲍鱼燕窝，茅台五粮液摆了一圈又一圈。

"舅舅，这次真的太感谢您了。"外甥张鹏程红光满面地走过来，眼中满含期待。

周围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有赞许的，有羡慕的，还有幸灾乐祸的。姐姐陈慧敏低着头不敢看我，妻子王秀芳在远处朝我投来担忧的目光。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哪里是升学宴，分明是个巨大的陷阱。

01

三个月前，外甥张鹏程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们全家都沉浸在喜悦中。

"考了598分，超一本线68分！"姐姐陈慧敏在家族群里连发了好几个红包，兴奋得像个孩子。

那天晚上，我们在老家的院子里聚餐庆祝。陈母坐在主位上，满脸皱纹都笑开了花："咱们陈家终于出了个大学生！"

"妈，鹏程随他爸姓张。"我笑着纠正。

"管他姓啥，都是咱们的好孩子。"陈母摆摆手，夹了块红烧肉给张鹏程，"来，多吃点，考这么好，奖励你。"

张鹏程腼腆地笑着："奶奶，我想报电子科技大学的计算机专业。"

"好专业啊！"我由衷地赞叹，"将来出来就是工程师，铁饭碗。"

姐夫张大伟在一旁频频点头，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他这些年包工程赚了不少钱，在县城买了两套房子，开着奔驰，算是我们家族里最有钱的。

"天明啊，鹏程能有今天，离不开你这个当舅舅的支持。"张大伟举起酒杯，"当初要不是你给他买那套学习资料，还有补课费，哪能考得这么好。"

我摆摆手："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都是应该的。"

其实这些年我确实为外甥花了不少钱。从小学到高中，各种辅导资料、课外补习，零零总总也有三四万块。我自己的儿子陈小宇成绩平平，能帮帮外甥也算是对姐姐的一份心意。

"不过天明，你看鹏程考得这么好，咱们是不是应该办个像样的升学宴？"陈慧敏试探性地开口。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还是笑着问："办就办呗，能花多少钱？"

"也不多，就是请请亲戚朋友，意思意思。"姐姐说得很轻松。

妻子王秀芳在旁边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眼神中透出一丝担忧。我拍拍她的手，示意没关系。

"行，到时候需要帮忙就说话。"我痛快地答应了。

那一刻，我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家庭聚餐。

02

升学宴定在一周后的星期天，地点选在县城最豪华的金辉大酒店。

周三晚上，姐姐陈慧敏特地跑到我家里。

"弟弟，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她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些不自然。

"什么事？直说就行。"我放下手机，给她倒了杯茶。

"升学宴的事，我和大伟商量了，想办得体面一些。你也知道，鹏程这么争气，咱们不能太寒酸了。"

"应该的，需要多少钱？我出一份。"

姐姐眼睛亮了一下，但又故作推辞："哎呀，怎么能让你出钱呢，我们自己来就行。"

"别客气，鹏程也算是我半个儿子。"我很痛快，"五千还是一万？"

"其实也不多，就是请的人稍微多一点。"姐姐有些支吾，"大伟说了，他的工程队兄弟们都要请，还有鹏程的老师同学家长，加上咱们的亲戚朋友..."

我心里开始有些不安："到底多少桌？"

"也就三四十桌吧。"姐姐声音越来越小。

"三四十桌？"我差点跳起来，"陈慧敏，你疯了吗？一桌怎么也得两三千，四十桌就是十来万！"

"没那么多，大伟说了，就是普通的宴席。"姐姐赶紧摆手，"而且人家都是来祝贺的，会给红包的。"

妻子王秀芳从厨房走出来，皱着眉头："慧敏，你们自家办事，规模定多大是你们的事，但别指望红包能回本，那是不可能的。"

"嫂子，我知道的。"姐姐有些尴尬，"主要是大伟坚持要这么办，说不能让别人看不起咱们家。"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行，既然决定了，我支持。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最多出三万，再多我也拿不出来。"

"够了够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姐姐连忙点头，"大伟说他有钱，主要就是想让你帮忙撑撑场面。"

送走姐姐后，我和王秀芳躺在床上都睡不着。

"我怎么觉得这事不对劲呢。"王秀芳翻来覆去，"四十桌的升学宴，这不是升学宴，这是要把你掏空啊。"

"应该不至于，大伟这些年赚了不少钱。"我也有些忐忑，"再说我已经说了最多三万。"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王秀芳叹了口气，"希望我想多了。"

那一夜，我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一群人围着要钱。

03

升学宴的日子到了，我和王秀芳早上十点就赶到金辉大酒店。

一进门我就愣住了，偌大的宴会厅里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圆桌，粗略一数竟然有四十桌之多。每张桌子上都铺着雪白的台布，摆着精致的餐具和鲜花。

"我的天呐，这阵势也太大了吧。"王秀芳小声嘀咕。

"舅舅！舅妈！"张鹏程穿着崭新的西装跑过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您二位来了！"

"鹏程，今天是你的主角，好好享受。"我拍拍他的肩膀，"不过这规模是不是有点..."

"舅舅，我爸说了，既然办就要办得体面，不能丢人。"张鹏程压低声音，"您是不知道，光是我爸的工程队就来了二十多桌，加上我们班同学和老师，还有各路亲戚，这四十桌还真不算多。"

我环视一周，工作人员正在忙碌地布置现场。巨大的LED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张鹏程的照片和升学信息，音响里播放着喜庆的音乐。

"天明！"姐夫张大伟大步走过来，满面红光，"早上好啊！今天可是大日子！"

"大伟，这场面确实够隆重的。"我打量着他，发现他今天特别精神，穿着名牌西装，戴着金表，活脱脱一个成功人士的模样。

"哈哈，儿子争气，当爹的当然要给他撑门面。"张大伟拍着胸脯，"你放心，今天所有的费用我都包了，就是想让大家见证见证咱们鹏程的成就。"

听到这话，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十一点半，客人陆续到场。我坐在主桌旁边的位置，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流涌入宴会厅。

张大伟的工程队兄弟们个个大腹便便，穿金戴银，一看就是经常参加各种宴请的老油条。他们一进门就大声嚷嚷，互相敬烟敬酒，把宴会厅搞得烟雾缭绕。

"张老板，今天可是双喜临门啊，儿子考上大学，你这工程也越做越大。"一个胖子端着酒杯走过来。

"哪里哪里，都是托兄弟们的福。"张大伟谦虚地回应，但眼中的得意藏不住。

我注意到，这些工程队的人个个都带着厚厚的红包，少则一千，多则三五千。看来张大伟这些年确实经营得不错，人脉很广。

十二点整，升学宴正式开始。

司仪是专门请来的，口才很好，把整个现场烘托得热闹非凡。张鹏程作为主角上台发言，感谢所有关心他的人，特别提到了舅舅的栽培之恩。

台下掌声雷动，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觉得这些年的付出都值了。

然后就是上菜环节，我彻底震惊了。

04

第一道菜上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眼花了。

巨大的白瓷盘里，整只鲍鱼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周围点缀着精致的蔬菜雕花。

"各位贵客，第一道菜是澳洲大鲍鱼，每只成本三百八，祝愿鹏程同学前程似锦！"司仪的声音响彻全场。

我倒吸一口冷气，四十桌，每桌一只鲍鱼，光这道菜就是一万多。

王秀芳在我耳边小声说："天明，这菜太贵了。"

还没等我回应，第二道菜又上来了——清蒸海参，个个肥硕饱满。

"野生海参，每根两百块，补身体的好东西！"服务员笑容满面地介绍着。

我粗略算了一下，每桌六根海参，四十桌就是二百四十根，将近五万块钱。

接下来的菜品更是让我目瞪口呆：金汤燕窝、清蒸石斑鱼、白切花胶、蒜蓉扇贝、白灼虾...每一样都是高档海鲜。

"天明，你看这菜品！"张大伟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绝对够档次！我专门点的酒店最高规格的套餐。"

我勉强挤出笑容："确实很丰盛。"

心里却在暗暗计算，按照这个菜品标准，每桌最少四千块，四十桌就是十六万。这还不算酒水。

果然，酒水很快也上桌了。

茅台、五粮液、剑南春，整箱整箱地往桌上搬。还有各种进口红酒，香槟，甚至还有XO。

"今天高兴，大家敞开了喝！"张大伟举着酒杯大声宣布。

我看着满桌的名酒，心里一阵阵发慌。这些酒加起来，每桌至少也得一千块，四十桌又是四万块。

菜品十六万，酒水四万，总共二十万。

我感觉头晕目眩，悄悄拉住张大伟："大伟，这消费是不是有点高了？"

"没事没事，今天是大喜日子，不差钱！"张大伟摆摆手，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我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闪烁，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高了几个调。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借口上洗手间，悄悄找到酒店经理。

"经理，你好，我想问一下今天这场宴席的具体费用。"

经理看了看我："您是？"

"我是主办方的家属。"

经理翻开账本："目前已经消费了十六万八千元，还有酒水和服务费没有结算，预计总费用在二十万左右。"

我的腿瞬间软了，扶着墙才没有摔倒。

二十万！这哪里是升学宴，这简直就是抢劫！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起姐姐说的"普通宴席"，想起张大伟说的"我都包了"，想起自己答应的三万块钱。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强撑着回到宴会厅，发现张大伟正在和几个工程队的老板推杯换盏，脸红得像关公。

"舅舅，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张鹏程关切地问道。

"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我勉强笑笑。

就在这时，酒店经理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05

酒店经理径直走到我们这桌，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

"张先生，宴席即将结束，需要结一下账。"经理礼貌地说道。

张大伟正和几个工程老板谈笑风生，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结账？现在？"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按照酒店规定，宴席结束前半小时需要结算费用。"经理打开文件夹，"总消费是十八万六千八百元。"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把周围的空气都炸得凝固了。

张大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酒杯差点掉到地上。他慌乱地看了看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我身上。

"那个...天明啊。"他的声音开始发颤，"你看这个..."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大伟，不是说好你来负责费用吗？"我尽量保持镇定。

"是的，是的，但是你也知道，最近工程款还没到账，我手头有点紧。"张大伟额头开始冒汗，"你看能不能先垫付一下？等我工程款到了马上还你。"

周围的人都停止了谈话，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们这边。

姐姐陈慧敏坐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大伟，十八万不是小数目。"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哪来这么多钱？"

"陈老弟，你是做管理的，收入稳定，银行肯定有存款。"张大伟突然变得急切起来，"再说你不是答应了支持鹏程的升学宴吗？"

"我说的是支持，不是承包！"我的声音提高了几度。

这时，酒店经理不合时宜地插话："先生们，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等一会儿，但是费用必须在今天结清。"

张大伟眼珠一转，突然大声说道："各位亲朋好友，今天大家来参加我儿子的升学宴，我张大伟感激不尽。但是大家也知道，我这个当爹的比较粗心，没有准备充足的资金。好在我有个好内弟陈天明，他一直疼爱鹏程如己出，今天的费用就由他来承担！"

话音刚落，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陈总大气！"

"陈总够意思！"

"真是好舅舅啊！"

赞美声此起彼伏，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看着眼前这一切，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四十桌客人，十八万的账单，还有这些虚假的赞美声，一切都是为了逼我就范。

王秀芳在旁边用力抓着我的胳膊，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愤怒。

张鹏程站在不远处，眼中满怀期待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更加痛苦。

"陈老弟，账单给你了。"张大伟笑眯眯地把厚厚的账单推到我面前，"拜托了！"

我看着面前的账单，上面的数字在我眼中晃动着，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陈总这次可是大出血了！"

"十八万啊，够普通人两年工资了！"

"不过陈总有钱，这点钱对他来说算什么！"

我双手颤抖着，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屏幕，心中灵光一闪，一个计划迅速在脑中成形。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拿手机...

06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心中暗喜——这是我早上特意设置的闹钟电话功能。

"喂？什么？公司出大事了？"我故意大声接听，脸上立即露出震惊的表情。

周围的嘈杂声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我。

"什么？设备出故障了？损失多少？"我继续演戏，声音越来越急切，"五百万的订单？这可怎么办！"

我站起身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做着夸张的手势："老总，我马上回公司，这件事不能耽搁！"

说完，我挂断电话，脸色凝重地看向在场的所有人。

"各位，非常抱歉，公司出了紧急情况，我必须马上回去处理。"我拿起外套，"这顿饭算我的，账单先放在这里，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再回来结账。"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就往门外走。

"天明！"张大伟急得跳了起来，"你不能走啊！"

"舅舅！"张鹏程也追了上来。

但我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出宴会厅。王秀芳紧跟在我身后，我们俩快步穿过酒店大堂，直奔停车场。

"老公，你太机智了！"王秀芳上车后长舒一口气，"不过这样做会不会..."

"会不会怎样？被他们算计吗？"我发动汽车，"十八万，他们当我是什么了？提款机吗？"

我们迅速离开了酒店，我通过后视镜看到张大伟和姐姐陈慧敏追了出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回到家里，我关掉手机，和王秀芳商量对策。

"接下来他们肯定会疯狂给你打电话。"王秀芳分析道，"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我冷笑道，"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当初说好了他负责费用，现在临时变卦，还想绑架我，门都没有。"

果然，我刚打开手机，就涌进来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姐姐和张大伟打的。

短信也一条接一条：

"弟弟，你快回来吧，这里乱套了！"

"天明，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

"舅舅，求你了，帮帮我们吧！"

我看了几条就不看了，直接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07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家里喝茶看报纸，门铃响了。

透过门镜看去，是姐姐陈慧敏，她一个人站在门外，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弟弟！"姐姐一见到我就哭了起来，"你昨天怎么能那样走呢？"

"我走？我为什么不能走？"我冷冷地看着她，"你们事先商量好了要坑我是不是？"

"没有，真的没有！"姐姐连连摆手，"是大伟临时出了问题，工程款确实没到账。"

"那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清楚？"我质问道，"为什么要在现场逼我？"

姐姐低下头，半天才说："大伟说，如果提前说了，你肯定不会同意。只有在现场，碍于面子，你才会帮忙。"

听到这话，我更加愤怒了："所以你们就设局坑我？四十桌，十八万，你们当我是冤大头吗？"

"弟弟，我错了。"姐姐跪了下来，"但是现在账单还在酒店，大伟被扣在那里不让走，你就帮帮忙吧。"

"帮什么忙？"我冷笑道，"让我卖房子给你们还债？"

"不用卖房子，你先垫付，等大伟工程款到了马上还你。"

"什么时候到账？"

"最多...最多三个月。"

"三个月？"我差点笑出声来，"陈慧敏，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张大伟要是有钱，会办这么大的升学宴？他分明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敲诈我！"

姐姐哭得更厉害了："弟弟，求你了，鹏程还要上大学，我们真的没办法了。"

"没办法？那当初为什么要办这么大的排场？"我毫不留情，"四十桌，每桌四千多，还有名酒名菜，你们当时怎么不想想后果？"

这时，王秀芳从厨房出来，看到跪在地上的姐姐，叹了口气。

"慧敏，你起来吧。"王秀芳扶起她，"这件事确实是你们做得不对。"

"嫂子，我知道错了。"姐姐抹着眼泪，"但是现在木已成舟，总得想办法解决啊。"

我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可以借你们三万块，但是要写借条，有利息，而且必须在半年内还清。至于剩下的十五万多，你们自己想办法。"

"三万？"姐姐瞪大了眼睛，"怎么够啊？"

"爱要不要。"我态度坚决，"当初你们说普通宴席，我准备三万就是按这个标准来的。现在你们自己搞成这样，凭什么要我全额买单？"

姐姐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好吧，三万就三万。"

08

三个月后，我在街上碰到了外甥张鹏程。

他看起来瘦了很多，脸上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沉稳。

"舅舅。"他主动打招呼，但声音有些尴尬。

"鹏程，在大学还适应吗？"我问道。

"还行，就是有点想家。"他低着头，"舅舅，关于升学宴的事，我想跟你道歉。"

"你道什么歉？你又不知情。"我拍拍他的肩膀，"好好读书就行了。"

"我知道的。"张鹏程抬起头看着我，"升学宴前一天，我听到爸妈在商量，说要让你出钱。我当时就反对了，但是他们不听。"

我有些意外："你知道？"

"知道。"张鹏程点点头，"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声谢谢。不是因为升学宴，是因为这些年你对我的帮助。从小到大，补课费、资料费、生活费，你给了我很多。"

"你是我外甥，这些都是应该的。"

"不，舅舅。"张鹏程认真地说，"我在大学里想了很多，爸妈那样对你真的不对。他们总是觉得你有钱，就应该帮助他们，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你的感受。"

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你能这样想就好。"

"舅舅，我找了份兼职，每个月能赚八百块。"张鹏程说道，"我想每个月给你还一百，直到把升学宴的钱还完。"

"不用了，三万块钱算不了什么。"我摆摆手。

"不，必须还。"张鹏程态度很坚决，"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能让爸妈的错误成为我的负担。"

看着这个十八岁的孩子，我突然觉得那场升学宴的闹剧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它让张鹏程真正成长了。

"那好吧，但是不用急着还，先把学业搞好。"我说道。

"谢谢舅舅理解。"张鹏程深深鞠了一躬，"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我爸妈怎么样了？"

我想了想，决定告诉他实情："你爸借了高利贷还了酒店的钱，现在压力很大。你妈整天以泪洗面，后悔当初的决定。"

张鹏程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他们也是为了我好，只是方法错了。"

"你能这样理解就好。"我欣慰地笑了，"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做人要诚实，不能为了面子而欺骗别人，更不能把自己的困难转嫁给别人。"

"我记住了，舅舅。"

告别张鹏程后，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那天升学宴上的种种，心情五味杂陈。

亲情是珍贵的，但不能成为道德绑架的工具。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不是指望别人来买单。

那场升学宴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善良要有底线，帮助要有原则。

家人之间可以互相支持，但绝不能互相算计。真正的亲情，应该建立在相互尊重和理解的基础上，而不是单方面的索取和给予。

回到家里，王秀芳正在准备晚餐。

"怎么样，遇到谁了？"她问道。

"鹏程。"我说道，"这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那就好。"王秀芳笑了，"其实慧敏和大伟也不是坏人，就是被钱迷了眼，做了糊涂事。"

"是啊。"我点点头，"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我想他们也应该明白一些道理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们一家人又像以前一样和睦地聚在一起，但这次，每个人的眼中都多了一份成熟和理解。

我想，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吧。有些错误必须犯，有些教训必须学，有些关系必须重新定义。

只要最终能够获得真正的理解和尊重，那么所有的痛苦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