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市场资讯
(来源:江海晚报)
我老家住在海安东乡一个叫堡河口的地方。堡河口是栟茶河与丁堡河交汇的十字河口,水上交通极为繁忙。20世纪70年代,堡河口设有航标灯塔、轮船码头,县物资局在堡河口设有砂石、煤炭中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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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船航行在丁堡河套闸段(图源水工文摘)
在计划经济年代,水上货运都是由国营、集体船队“一条鞭”运输,“一条鞭”管理的。一个运输船队由一个拖轮(拖头)、若干条驳船(一般十条左右)、一条小划子组成。属于县航运公司的船名叫“县航运××号”,属于县物资局的叫“县物资××号”。船队由拖轮带动,若干条驳船跟随其后,在栟茶河或丁堡河排成长龙缓缓前行。黑黢黢的驳船吃水线极深,船头压着浪,船尾拖着油花,小划子跟在船队后面漂荡。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喜欢站在河岸上清数驳船的个数。船队在我们村靠岸装卸砂石、煤炭,装卸的任务就由我们村农民负责。村里(当时叫大队)将任务分配到各个生产队,生产队安排劳力到码头装卸。运输船一到码头停靠,那些吃商品粮的船工就上岸到代销店称肉、打酒、打酱油了,到农户家中买大蒜、蒜苗,买鸡蛋、花生了。村里的人很羡慕他们的生活,也从他们手中得到现金或粮票(有的人用粮票换鸡蛋、换花生)。
70年代末,我在集镇上高中,星期天或节假日也作为劳动力加入装卸队伍。用畚箕挑着近百斤的担子,从摇晃的驳船上,走上一尺宽的跳板,再将石子、黄沙送到岸上,一天下来,肩上都出现了小肿块,晚上摸都不能摸。吃不了大劲的人在船上铲石子,挥舞的铁锨与石子碰撞,发出刺耳的“咯吱、咯吱”声,让人听得浑身不是滋味。铁锨的木柄粗糙,稍不留意就会划破皮肤,鲜血与汗水交织在一起。为了混几张“小角票”真不容易。黄沙细小,还算好铲一些,但一天下来,那动作重复了无数次,左膀右臂一点力气都没了,也累得够呛。烈日当头,阳光无情地炙烤着硕大的水泥驳船,我们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乡下人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油光,那是劳动的强烈印记。休息的时候,他们开着玩笑:乡下人命苦啊!黑脸做了白脸吃,白脸还说黑脸没出息!也就是在那时,十六七岁的我们树立了改变命运的远大理想,高考落榜后,再补习三四年的都大有人在。最终能坚持下来的大部分都跳出了“农门”,实现了目标。
岁月如梭,那个年代的内河船队已渐渐远去,但他们在内河上留下的足迹,永远镌刻在历史的长河中。
文:泰合
编辑:黄梦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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