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矛盾,从古至今都没变:将军立下汗马功劳,血染沙场,却又因为“功高震主”被君王提防,甚至招来杀身之祸。为什么这些功绩彪炳的将军,却在皇帝面前如履薄冰?郭子仪、韩信、王翦,他们个个都能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却又没一位善终,这其中到底有何奥秘?
郭子仪从一个武举出身的武将,跃居高位,他的升迁速度,简直无人可比。安史之乱刚爆发时,郭子仪正在守孝;可天下大乱,朝廷不得不破例禀告其母灵前,请他挂起孝服“出征”。郭子仪接旨后,接连平定河北、河东,屡胜而归。诸郡之战,他用“声东击西”留声名;两京之战,他火线救驾,让唐肃宗大呼“此将可汗天命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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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是这么牛的人,越容易触动皇帝的神经。唐代宗李豫便是如此:朝中有人上书,劝调回郭子仪的兵权;朝中又有人劝留,官府如同蹒跚的跷跷板,一会东一会西。郭子仪心里也明白,天子高坐九重,他一个节度使的头盔若是戴得太高,就难免招来“觊觎天位”之嫌。于是他处处小心翼翼,推辞“尚书令”之职,生怕哪天一不留神就被打上“窃国大臣”的大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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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升平公主与郭子仪的儿子郭暧起了争执。郭暧一句“我父亲只喜欢军中生涯,哪想当皇帝”,当场被公主抄送给李豫。唐代宗听罢摇头叹道:“若郭子仪真想当皇帝,何至于此!”郭子仪知道这句话绝非玩笑,立刻亲赴宫中请罪;第二日又回到府上,把郭暧关进家中的小院,自己却落得个“忠心可鉴”的美名,才得以全身而退。可见,忠诚加智慧,是他得以善始善终的秘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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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韩信,他自称“兵者,诡道也”,苦读兵法,下过万卷书,却始终缺少朝政斗智的那一套。别人靠贩盐起家,他靠沉默的性格收拢部曲;别人靠山头拉拢人心,他靠胜仗攒下名气。楚汉相争最险之时,韩信率军“背水一战”横扫齐楚,直逼咸阳,堪称“兵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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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胜利的荣耀却转瞬即逝。刘邦初封韩信为“楚王”,一度天下百姓呼他“韩王万岁”。可刘邦心里打的小算盘是:韩信9年无败,将权柄几乎掌握在手,极易成后患。于是在吕后与张良的暗中推动下,刘邦先是把他调往淮阴郡,削减兵权,又以“谋反”之名将他打入皇宫禁中。最后韩信夜半被吕后手下“软杀”,他方才明白,擅长指挥千军万马,可还是敌不过后宫的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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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到底输在了哪里?他一心一意盯着沙场,看不到皇宫里更阴险的棋局;他忘了,真正的战场并不在大漠,也不只在几千米的阵地线,那才是千军易得、真心难求的权力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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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王翦。这位名字常和白起、廉颇并列的“战国四大名将”之一,他的功绩实在过于鲜明。秦始皇十一年,他领兵十五年鏖战赵国,最后用反间计让赵王一纸赐死令,一举铲除了劲敌李牧。随后他率军南下,灭燕、破楚,一直打到南海之滨,统一大业几乎铺好了最后一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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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翦归来后,却没见到多少荣光。秦始皇曾试探他:“你觉得二十万精兵可否征楚?”李信胡吹一番说二十万就够了;王翦却说至少要六十万,秦始皇便先差李信出征。李信果然小败,秦始皇这才蓦地发现,自己错过了真正的智将。于是他又请王翦上阵,终于以养兵蓄锐、声东击西的策略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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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结束,王翦望着空荡荡的战场,心里却有股说不出的酸楚: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或战死或归降,他也成了朝廷最倚重的最危险的人。可那时的秦始皇只想问:“再有此事,可有不同之策?”王翦摇头:“臣不过照章办事。”话虽简单,却仿佛一记重锤,让人看清了他心中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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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回到咸阳后,心灰意冷。他没有像白起那样反目成仇,也没有像廉颇那样得宠即傲。只是在密不透风的宫廷生活中渐渐消磨。后来他带着“灭六国尽在手”的威名归隐,最终抱病而卒,一生不曾因功高而遭禄山之祸,却也未尝一日能真正坐在权力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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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仪凭忠诚保全性命,韩信因智略失衡命丧后宫,王翦虽善用谋略却在权谋中淡出,这三人虽然都能轻松取代皇帝的位置,可他们的结局却大相径庭。或许正如那句老话:兵多将广者,不足以图天下;权深势重者,易招天怒。
有意思的是,这些历史人物,都曾站在权力的巅峰,却在不同的环节败给了君主的戒心、宫廷的暗潮、甚至自己的短板。功高未必有位高,站得越高,败得也就越惨。可他们依然是历史画卷里最闪亮的那道光,告诉后人一个真理:真正的强者,不仅要在沙场上能呼风唤雨,更要在权谋世道里稳如磐石,方能笑到最后。
信息来源: [1] 《史记·卷七十三·白起王翦列传第十三》.中国社会科学院引用。 [2] 司马光著;张志英译注,中华经典解读《资治通鉴》,北京时代华文书局,2014.04。 [3] 《郭子仪评传》侯养民.知网。 [4] 《汉代“春秋决狱”浅谈》江淳.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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