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把拆迁款432万全给了舅舅，除夕夜外婆打电话

我正在收拾行李，准备明天飞往新西兰，手机突然响了。

"年夜饭订好了，8888一桌，叫你妈来结一下账。"外婆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语气理所当然。

我手里的护照掉在地上。

三个月前，外婆把拆迁款432万全给了舅舅，说是养老要靠儿子。我妈没吵没闹，只是默默收拾了外婆房间里她这些年买的所有东西，一声不吭地搬回了家。

现在外婆竟然让我妈去买单。

01

外婆今年82岁，我妈是她唯一的女儿。

从我记事起，外婆就住在我们家。我妈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给外婆做早饭，晚上给外婆洗脚按摩。外婆的药费、生活费、零花钱，全都是我妈出。

舅舅住得远，一年也就春节来一次，每次都是空着手来，装满东西走。外婆总说："你舅舅工作忙，理解理解。"

我妈从来没有抱怨过。她总说外婆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哪怕外婆有时候脾气不好，冲我妈发火，我妈也是笑眯眯地哄着。

去年，外婆的老房子要拆迁。那是一套90平米的老房子，位置很好，按照当时的政策能拿到432万的拆迁款。

我妈很兴奋，跟我说："妞妞，这下好了，你外婆有钱养老了，我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我当时也很高兴，觉得这是天降的好事。外婆有了钱，我妈的压力就能小一些。

拆迁手续办得很顺利，我陪着外婆去签字，看着那张432万的支票，外婆的手都在抖。

"这么多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外婆握着支票，眼里含着泪。

我握住外婆的手："外婆，您不用担心了，有了这笔钱，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外婆点点头："是啊，有钱就好了。"

那天晚上，我妈做了一桌好菜庆祝。我们三代人坐在一起，外婆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我以为，生活从此会变得更好。

02

支票到手后的第二天，舅舅突然来了。

他平时一年就来一次，这次却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

"妈，您看我给您买了什么好东西。"舅舅献宝似的从包里掏出各种保健品，"这些都是进口的，专门给老人补身体的。"

外婆高兴得合不拢嘴："还是我儿子贴心，知道给妈买好东西。"

我在旁边看着，总觉得舅舅这次来有点不对劲。果然，吃完饭后，舅舅支支吾吾地开了口。

"妈，我遇到点困难。"舅舅的声音有点颤抖，"我投资失败了，欠了不少钱。债主天天上门要债，我都不敢回家了。"

外婆脸色一变："欠了多少？"

"四百多万。"舅舅说着说着就哭了，"妈，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如果还不上这笔钱，他们要打断我的腿。"

我妈在厨房洗碗，听到这话手里的碗差点掉了。

外婆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你是我儿子，我不能看着你出事。"

"妈，您的意思是？"舅舅眼睛亮了。

"拆迁款我给你。"外婆说得很坚决，"但是有个条件，以后我的养老你得负责。"

舅舅连连点头："妈，您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您。我把您接到我家去住，保证让您过上好日子。"

我妈从厨房出来，脸色有点苍白："妈，您想清楚了吗？这是您的养老钱。"

外婆摆摆手："想清楚了。钱是身外之物，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了，我有儿子照顾，不需要这些钱。"

那天晚上，舅舅拿着支票走了。我妈坐在沙发上发呆，一句话都没说。

03

舅舅拿走钱后，确实把外婆接到了他家。

最开始的半个月，外婆还会打电话过来，说舅舅家的房子大，舅妈做饭好吃，生活很舒服。我妈每次接电话都很开心，觉得外婆终于能享福了。

但是一个月后，情况开始变化。

外婆的电话越来越少，每次说话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有时候我妈打过去，是舅妈接的，总说外婆在睡觉或者出门了。

"妞妞，我觉得不对劲。"我妈跟我说，"你外婆以前每天都要跟我聊半个小时，现在一个星期都不给我打一个电话。"

我也觉得奇怪，主动给舅舅打了个电话。

"外婆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舅舅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耐烦："挺好的，就是年纪大了，有点糊涂。有时候半夜起来到处乱走，吵得我们都睡不好觉。"

"那要不要送医院看看？"

"看什么看，老年人都这样。"舅舅语气更加不耐烦了，"行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电话挂断后，我心里很不舒服。舅舅的态度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前他对外婆可是毕恭毕敬的。

又过了半个月，外婆终于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闺女，我想回家。"外婆的声音很小，像是在偷偷说话。

"妈，怎么了？在那边不习惯吗？"

"你舅舅他们..."外婆说到一半突然停了，"算了，我老了，不中用了。"

那天晚上，我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第二天一早就去了舅舅家。

04

我妈从舅舅家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她坐在沙发上，眼睛红红的，一句话都不说。我问了好几遍，她才断断续续地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外婆住的是舅舅家的储藏室，没有窗户，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桌子。房间里有霉味，被子也是旧的。

更让人难受的是，舅舅和舅妈对外婆的态度完全变了。他们不让外婆上餐桌吃饭，说老人吃饭声音难听。外婆的一日三餐就是白粥配咸菜，放在储藏室门口让她自己端进去吃。

"你舅妈还跟我说，老太太现在是他们家的累赘，每天光是买药就要花不少钱。"我妈的声音在发抖，"我当时就想把你外婆接回来，但是你舅舅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

"他说既然答应照顾老太太，就要说话算话。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就是想要那432万，现在钱到手了，就不想好好照顾你外婆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那我们去找他们理论！"

"没用的。"我妈苦笑着摇头，"钱已经给了，白纸黑字写着是给儿子的。我一个出嫁的女儿，说话不管用。"

从那以后，我妈经常一个人发呆。她总是在想，如果当初阻止外婆把钱给舅舅，会不会外婆现在还能住在我们家，每天有热腾腾的饭菜，有人陪她聊天。

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两个月后，舅舅突然打电话说外婆病了，住院需要钱。我妈二话不说拿了五万块钱过去，却发现外婆只是普通的感冒，根本不需要住院。

舅舅拿到钱后，态度稍微好了一点，但是外婆的生活条件依然没有改善。

05

三个月前，我决定移民新西兰。

这个决定其实早就有了，只是一直没下定决心。看到外婆的遭遇后，我突然觉得这个家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我妈起初不同意，觉得我一个人在国外会很孤单。但是我坚持要走，最终她也理解了我的想法。

"妞妞，你去吧。"我妈摸摸我的头，"妈不能给你什么，至少不能拖累你。"

办手续的过程很顺利，签证、机票都已经搞定。明天就要出发了，我今晚在收拾最后的行李。

就在这时，外婆打来了那个电话。

"年夜饭订好了，8888一桌，叫你妈来结一下账。"

我握着手机，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外婆竟然让我妈去买单，买单那个把她当累赘的舅舅一家的年夜饭。

"外婆，您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天除夕，我们订了酒店的年夜饭，8888一桌。你舅舅说让你妈来付钱，毕竟她也是我女儿，应该出点钱的。"

外婆的语气很自然，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的手在发抖。432万给了舅舅，现在连年夜饭都要我妈买单。舅舅一家把外婆当累赘，却要我妈为他们的团圆饭买单。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外婆，我们已经在国外定居了。你们吃吧，我们不会去的。"

说完这句话，我挂断了电话。

外婆在电话里愣了几秒钟，然后急急忙忙地说："妞妞，你在哪个国外？什么时候走的？"

但是我已经挂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屏幕，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不是为了那8888块钱，而是为了外婆的理所当然，为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06

第二天一早，我和妈妈真的坐上了飞往新西兰的飞机。

在飞机上，我妈终于告诉我她为什么选择和我一起走。

"妞妞，其实从你外婆把钱给你舅舅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们母女的情分已经结束了。"我妈望着窗外的云朵，眼神很平静，"432万不是小数目，那是她一辈子的积蓄，也是我这些年照顾她的全部意义。她宁可给儿子去还债，也不愿意留一分钱给照顾了她二十年的女儿。"

"可是妈，您从来没有要过外婆的钱。"

"我确实没有要过她的钱，但是她也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妈苦笑着说，"你知道吗，我照顾她二十年，每个月的生活费、医药费加起来至少三千块。二十年就是七十多万。我从来没有跟她要过这笔钱，但是她心里应该有数。"

我沉默了。我知道我妈说得对，外婆确实应该考虑到这一点。

"更让我心寒的是她的态度。"我妈继续说，"把钱给你舅舅后，她就好像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从来不问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困难。仿佛我这个女儿就应该无条件地付出，不需要任何回报。"

飞机在云层中穿行，我看着我妈的侧脸，突然理解了她的痛苦。

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那份被忽视的母女情分。

07

到了新西兰后，我们在奥克兰租了一套小公寓。

生活很平静，我在当地找到了一份工作，我妈则在家附近的中文学校当志愿者老师。她教那些华人孩子学中文，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有时候看到我妈跟那些孩子在一起的笑容，我觉得她比在国内的时候快乐多了。不用每天担心外婆的情绪，不用每天准备三顿饭，不用承受那些理所当然的要求。

春节前夕，舅舅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后来他给我妈发了条短信："你们真的在国外？妈很想你们，天天念叨。"

我妈看了短信，没有回复。

除夕夜那天，我们在家里包饺子。就我们母女两个，但是气氛很温馨。我妈教我包她小时候学会的花样饺子，我们一边包一边聊天。

"妈，您后悔吗？"我突然问。

"后悔什么？"

"后悔照顾外婆那么多年，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我妈想了想，摇摇头："不后悔。照顾她是我的本分，我问心无愧。但是我也不后悔现在的选择，人要为自己活一次。"

那天晚上，我们看着奥克兰的烟花，心情都很平静。

没有8888一桌的年夜饭，没有复杂的家庭关系，没有理所当然的要求。只有我们母女两个，简简单单地过年。

这样的生活，其实也很好。

08

三个月后，舅舅又打来电话。

这次我接了，他在电话里哭得很厉害："妞妞，你外婆不行了，医生说最多还有一个月。她天天念叨你和你妈，说想再见你们一面。"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不管怎么说，外婆毕竟养育了我妈，也疼爱过我。

"她现在在哪？"

"在医院。"舅舅的声音很虚弱，"医药费很贵，我已经花光了所有钱。那432万早就还债了，现在我们一家也过得很困难。"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们会回去的。"

挂了电话后，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妈。她也沉默了很久，最后点点头："回去吧，让她走得安心一些。"

我们订了最近的航班，飞回了国内。

在医院里，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外婆。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头发全白了，已经认不出我们了。但是当我妈握住她的手叫她"妈"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闺女，你回来了。"外婆的声音很微弱，但是很清晰，"妈对不起你。"

我妈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妈，您别说这些，好好养病。"

"我知道我做错了。"外婆艰难地说着，"钱给了你弟弟，苦了你。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我妈握着外婆的手，泣不成声。

外婆看向我："妞妞，照顾好你妈。她这辈子为了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两天后，外婆安详地走了。

在她的葬礼上，我看到舅舅一家都在哭，但是我知道，他们哭的不是外婆，而是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安葬外婆后，我们又回到了新西兰。

这次回来，我妈的心结彻底解开了。外婆最后的那句"对不起"，让她释然了。

现在我们在奥克兰过着平静的生活。我妈开了一家小小的中餐馆，生意不错。每天忙忙碌碌，但是很充实。

有时候想起外婆，我们都会有些难过。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们为现在的生活感到满足。

没有理所当然的索取，没有无底线的付出。只有相互尊重，相互关爱的母女情深。

这样的生活，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