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岁,银行卡里七位数,住院那天连口热粥都喝不上。”
李芳把这条朋友圈秒删,却还是被截图疯传。评论区一片“活该”“谁让她眼光高”。没人知道,她那天真被隔壁床老太的鲫鱼汤香到掉泪——那汤是儿子请假炖的,勺子一口一口递到嘴边,而她只能按护士铃求帮忙拧矿泉水瓶盖。
江苏这边,像李芳的“顶配剩女”一抓一把:硕士打底,年薪三十万起步,相亲先问“房车几套、父母退休金多少”。数据说,30到34岁江苏姑娘未婚率五年蹿了18%,比隔壁安徽高出一倍还多。不是没人追,而是追的人“不够格”——她闺蜜去年拒了个程序员,理由只是“穿鸿星尔克,气质不洋”。
可“够格”的富二代也精,他们早早被更年轻的“00后”预定。李芳挑到32岁,发现介绍人开始给她推“离异无娃”甚至“短婚未育”,她当场拉黑媒人。直到这次急性阑尾炎,疼得满头冷汗,才想起通讯录里那个“身高差2cm、年薪差20万”的暖男——当年嫌他车是别克,现在人家娃都能打酱油。
医院走廊夜里最吵,也最容易让人认怂。李芳听着自己点滴的滴答声,忽然算清一笔账:过去十年,她花在医美和健身上的钱够在小县城买半套房,却买不到一个半夜替她喊护士的人。医生随口一句“术后六小时不能下床”,她直接破防——原来“独立女性”的尽头是尿不湿,还得求护工别甩脸色。
更扎心的是,病房里那些“嫁得早”的姑娘也没多幸福。隔壁老太女儿天天来,却句句吐槽婆婆抠门、老公加班;对面95后宝妈一边喂奶一边远程改PPT,黑眼圈掉到下巴。李芳忽然明白,婚姻不是终点,而是另一个人生考场——只是她连准考证都差点错过。
出院那天,她主动约了三年前“ pass”的公务员小伙,对方已秃顶,笑说“我现在相亲只问八字合不合”。饭桌上他掏手机扫码,壁纸是二胎脚丫子。李芳低头搅咖啡,第一次没计较对方没开车来。她学着网上段子自嘲:“以前追我的土豪,现在追着我卖保险。”小伙哈哈大笑,临走递她一把折叠伞,说地铁口风大。她握着那把二十块的伞,突然鼻子酸:原来被惦记是这种感觉,不需要别墅密码,只要下雨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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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司后,李芳把择偶表撕了,新添三行:能半夜接电话、肯陪挂急诊、记得她不吃香菜。同事笑她“降级”,她耸肩:“顶配芯片也得配个散热风扇,不然烧坏了谁管?”
年底体检报告出来,她又长一个结节。这次没发朋友圈,直接给当年那个别克男发了条微信:“还缺人过年回家吗?我火车票买好了。”对方秒回:“油费涨了两毛,不嫌贵就上车。”
李芳盯着屏幕笑出鹅叫,笑着笑着又哭。原来“将就”不是委屈,是终于懂得:能把命交到他手上,比把银行卡交给他更高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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