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1月,塞尔维亚议会的一则投票结果在国内外掀起轩然大波,一项为特朗普女婿库什纳关联公司房地产项目“开绿灯”的特别法案,以130票赞成、40票反对的结果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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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民众无法接受的是,这个项目要落地的地方,正是1999年北约轰炸南联盟时留下的标志性军事建筑群遗址,如今却要被改造成豪华酒店和商业综合体,这样的决定不仅引发街头抗议,还被批评者痛斥为“牺牲国家历史换短期利益”。
这项为特朗普女婿库什纳关联公司房地产项目"开绿灯"的特别法案,将贝尔格莱德市中心那片承载着民族伤痛的土地,推向了历史记忆与商业利益的悬崖边缘。
对塞尔维亚人来说,这片占地约4.2公顷的军事建筑群绝非普通地皮。1999年3月24日至6月10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在没有联合国安理会授权的情况下,对南联盟发动了长达78天的持续轰炸,造成至少2000名平民死亡,6000多人受伤,无数基础设施被毁。
位于贝尔格莱德市中心的这座军事建筑群,作为当时南联盟军队的重要指挥枢纽,成为北约重点打击目标,其中两栋主体建筑被精确制导炸弹击中,钢筋混凝土结构扭曲坍塌的模样,被无数摄影记者定格为那场"不公正侵略"的象征。
26年来,每逢3月24日轰炸纪念日,都会有数千民众自发来到这里,在弹痕累累的墙体前摆放鲜花和蜡烛,老人会给孩子讲述当年防空警报响起时的恐惧,年轻人则用涂鸦写下"永远铭记"的誓言。
61岁的抗议者普雷德拉格·亚尼奇的话道出了多数人的心声:"这些建筑应该作为受保护的文化遗迹保留下来,它们是我们民族集体记忆的锚点。"
但塞尔维亚政府却在几年前悄悄取消了该建筑群的保护地位,随后与库什纳关联的美国公司Affinity Global Development签下了长达99年的租赁协议。
这个操作本身就充满疑点,以至于协议签订后没多久,塞尔维亚有组织犯罪检察官办公室就盯上了这个项目,调查发现用于取消保护地位的文件疑似伪造,项目也因此搁置了好一阵子。
如今为了让项目重新推进,政府干脆绕过正常立法程序,专门出台了这项"量身定制"的特别法案——法案里对库什纳的公司和项目具体内容讳莫如深,却明确允许拆除建筑群里两栋仅剩的、代表前南斯拉夫20世纪中期建筑风格的代表作品。
这种"立法绕道"的操作,让反腐监督机构直言"这是对法律程序的公然践踏"。
而操盘这桩生意的库什纳,其商业版图的扩张向来与政治权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位特朗普的女婿在2017年至2021年担任白宫高级顾问期间,就曾利用职务之便为家族企业谋取利益。
2022年4月,离开白宫仅半年的库什纳,便从沙特王储领导的主权财富基金获得了20亿美元投资。
尽管该基金的审查小组明确提出反对意见,认为其新成立的私募股权公司Affinity Partners"管理经验不足"、"尽职调查各方面都不尽如人意",且存在"过高的资产管理费"和"公共关系风险"。
到了2025年,这家争议不断的公司又将触角伸向了塞尔维亚,而此时距离小唐纳德·特朗普第二次访问贝尔格莱德仅过去8个月。
2025年3月,小特朗普与武契奇会面时强调"塞美经济和政治关系的重要性",双方讨论"未来几年联合项目"的表态,如今看来更像是这场商业交易的政治铺垫。
面对国内外舆论的质疑声浪,武契奇政府给出的理由显得苍白无力。他们声称该项目能"推动本国经济发展,加强与美国现政府的关系"。
按照规划,这个豪华综合体将包含一栋高层酒店、一栋豪华公寓楼、办公空间和商铺,预计能创造数千个就业岗位。
为了安抚民众情绪,当局还提到库什纳的公司承诺会在场地内建一座"纪念大楼",用来纪念北约轰炸中的所有遇难者。
但这种"创伤商品化"的伎俩,不仅没有平息争议,反而激起了更大的愤怒。
"自2024年12月以来,贝尔格莱德大学的学生一直在罢课抗议,而库什纳项目的推进让抗议规模不断扩大,从最初的几百人发展到数千人,抗议者举着"我们的伤疤不是你的商机"、"停止出卖历史"的标语,在议会大厦前彻夜静坐,与防暴警察形成对峙。
更值得警惕的是,这个项目背后折射出的塞尔维亚外交政策困境。近年来,武契奇政府一直在欧盟和俄罗斯之间寻求平衡,同时试图改善与美国的关系。但这种"押注式"的外交策略,往往要付出沉重代价。
库什纳项目曝光后,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公开表示"对塞尔维亚民族记忆的遭遇表示遗憾",认为这是"美国资本对小国历史尊严的践踏";欧盟则以"破坏文化遗产保护原则"为由,推迟了原定的塞尔维亚入盟谈判进程。
而美国政府对此事的暧昧态度更具讽刺——既不公开支持也不反对,却在幕后通过外交渠道向塞尔维亚施压,要求其"为美资企业提供便利"。
这种大国博弈下的牺牲品,最终还是塞尔维亚的普通民众,他们不仅要承受历史创伤被商业化的痛苦,还要面对经济发展承诺可能落空的风险。
毕竟库什纳的Affinity Partners在过往项目中多次出现"承诺缩水"的情况,2025年9月参与的360亿美元游戏公司收购案,就因资金不到位而险些流产。
或许正如塞尔维亚历史学家杜尚·日夫科维奇所说:"一个国家可以失去领土,但不能失去记忆。
用混凝土覆盖的伤痕或许会消失在视线里,但只要还有人记得,那些伤痛就会在民族血脉中代代相传。"
库什纳的豪华酒店或许能在几年后拔地而起,成为贝尔格莱德天际线的新地标,但那些被强行抹去的历史记忆,终将成为压在这座建筑下的幽灵,提醒着每一个走进酒店的人: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以及有些人试图忘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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