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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阿姨要出差,把漂亮姐姐扔给我照顾1周,我:肯定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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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张阿姨堵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正端着一碗泡面。

热气腾腾,是老坛酸菜味的。

她敲门的声音像拆迁队,砰砰砰,震得我心口发慌。

“小林啊,在家呢!”

我拉开门,一股楼道里消毒水的味儿混着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直冲我天灵盖。

“阿姨,有事?”我把面碗往身后藏了藏。

“天大的好事!”张阿姨笑得像朵花,挤了半个身子进来,“阿姨要出差一周,去南方谈个大项目。”

我点点头,心里盘算着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想让我帮她浇花?

“我家小月,你知道吧?就那个,刚毕业的。”她冲我挤挤眼,“她那房子不是在装修嘛,敲敲打打的,住不了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夏天雷雨前的闷热,压得我喘不过气。

“所以呢,阿姨想把她放你这儿住一周,就一周!”

我嘴里的面差点当场喷出来。

“啊?”

“你这不空着一间房嘛,你爸妈旅游去了,你一个人住也冷清。”张阿姨自顾自地说着,眼睛已经开始打量我的客厅。

“阿姨,这……不太方便吧?”我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我这儿乱,而且,孤男寡女的……”

“哎呀,你这孩子,思想怎么这么封建!”她一巴掌拍在我胳膊上,“阿姨信得过你!再说了,小月多漂亮一姑娘,便宜你了!”

我被她这套逻辑噎得说不出话。

什么叫便宜我了?

这是菜市场买白菜送棵葱吗?

“就这么说定了啊!”她不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我这就让她把行李拿过来。你放心,肯定好好谢谢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我一个人,端着那碗已经开始坨了的泡面,愣在原地。

我,林舟,一个平平无奇的居家办公程序员,就这么被动地接下了一个烫手山芋。

半小时后,门铃再次响起。

这次斯文多了。

我打开门,看到了传说中的江月。

确实漂亮。

眼睛很大,皮肤很白,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像刚从校园剧里走出来的女主角。

她身后跟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轮子在走廊地面上划出轻微的声响。

“你好,我是江月。给你添麻烦了。”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疏离的客气。

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飘了过来。

“不麻烦,不麻烦。”我赶紧让开身子,“快进来吧。”

我手忙脚乱地把堆在沙发上的衣服和零食袋扒拉到一边,给她腾出一块地方。

“你……你住那间。”我指了指我爸妈的卧室,“里面我刚换了床单被套。”

“谢谢。”她点点头,拖着箱子进去了。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能听到她房间里传出拉开行李箱拉链的声音,然后是衣物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我坐回电脑前,代码界面上的bug提示,此刻看起来格外刺眼。

心乱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

晚饭时间,我陷入了沉思。

点外卖?显得我太敷衍。

自己做?我又只会西红柿炒鸡蛋。

正当我对着手机外卖软件发呆时,江月从房间里出来了。

她换了一身居家的睡衣,手里拿着手机,眉头微蹙。

“那个……我男朋友说要给我们点外卖,问你有没有什么忌口?”

我愣住了。

男朋友?

给我们?

这三个字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

“我……都行。”

“好。”她低头在手机上敲了敲,然后抬起头,“他说他马上就到,顺便把外卖带过来。”

我更愣了。

他还要过来?

来我家?

没等我消化完这个信息,门铃就响了。

江月跑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潮牌T恤,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的男人。

他就是何凯,江月的男朋友。

他一手拎着两大袋外卖,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搂住江月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当着我的面。

“宝贝儿,想我没?”

然后,他才像刚发现我一样,抬起头,脸上挂着自来熟的笑。

“你就是小林吧?谢了啊兄弟,帮忙照顾我们家月月。”

我们家月月。

我感觉自己的眉毛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把外卖往餐桌上一放,像回到自己家一样瘫在我的沙发上。

“哎哟,累死我了。你家这楼没电梯,真得爬死人。”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人……是不是有点太不见外了?

“快吃吧,都饿了。”何凯招呼着,“我跟你们说,这家小龙虾绝了,我特意点的蒜蓉和十三香两种口味。”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戴上手套,抓起一只最大的小龙虾。

我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餐盒,心里五味杂陈。

确实很丰盛。

但这种被“安排”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舒服。

江月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小声说:“林舟,快吃吧,何凯他……就这个性格。”

我扯了扯嘴角,坐了下来。

一顿饭,基本上都是何凯在说。

从他的工作多牛逼,到他最近又认识了什么“圈内大佬”。

我和江月成了彻头彻尾的听众。

吃到一半,何凯突然一拍大腿。

“对了,月月,我刚点餐的时候,发现小林这地址是个新号,用了个新人首单立减三十的券,爽!”

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正得意洋洋地剥着虾,嘴上沾满了油。

“你用我的手机号点餐了?”我问。

“对啊,”他一脸理所当然,“你手机号不是贴在门上收快递用的嘛,我顺手就注册了。薅羊毛,不薅白不薅嘛。”

一股火,从我脚底板“噌”地一下就窜到了天灵盖。

我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我的手机号,我的新客优惠,被他一声不吭地就“薅”走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是尊重的问题。

我看到江月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拉了拉何凯的胳膊,“你跟人家说了吗就用?”

“哎呀,说不说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朋友嘛。”何凯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小林这么大方,不会介意这点小事吧?”

他笑着看向我,眼睛里带着一丝挑衅。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句“我介意”咽了回去。

当着江月的面,我不想把场面搞得太难看。

“没事。”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看吧,我就说小林大气。”何凯得意地对江月说。

那一刻,我真想把一盘子小龙虾扣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

这顿饭,我再也吃不下一口。

吃完饭,何凯毫无要走的意思。

他舒舒服服地窝在我的电竞椅里,打开了我的电脑。

“兄弟,Wi-Fi密码多少?我下个游戏。”

我报出密码,心里已经开始结冰。

“哟,你这电脑配置不错啊!打游戏肯定很爽。”他熟练地操作着我的鼠标,点开了一个下载平台。

“你这带宽多少的?300兆?不错不错。”

我看着他霸占了我的“生产工具”,开始下载一个几十G的游戏,网速瞬间被拖慢,我连打开一个网页都费劲。

我忍无可忍。

“那个……我晚上还要用电脑工作。”

“没事,你用啊,我挂着下载不影响。”他头也不回。

不影响?

我这边网页加载的圈都快转出火星子了,叫不影响?

我被他这种强盗逻辑气得直想笑。

江月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来,放在茶几上。

“何凯,你别影响林舟工作了,我们看会儿电视吧。”

“看什么电视,多没意思。”何凯终于从我的电脑前回过头,目光落在了电视柜下面的PS5上。

“哇!你有PS5?”他眼睛都亮了,“国行还是日版?有战神5吗?”

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扑了过去,拿起我的手柄。

“借我玩两天呗?我早就想玩了,一直没舍得买。”

我彻底破防了。

“不借。”

两个字,我说得又冷又硬。

空气瞬间凝固了。

何凯举着手柄,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角。

江月也惊讶地看着我。

“不是……兄弟,这么小气干嘛?”何凯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了,“玩两天就还你,又不会给你玩坏了。”

“我的东西,我不喜欢外借。”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还给我。”

我的态度很坚决。

何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看我,又看看江月,似乎在寻求支持。

江月低下头,小声说:“何凯,还给人家吧,这是林舟自己的东西。”

何凯不情不愿地把手柄塞回我手里,嘴里嘟囔着:“至于吗?不就一游戏机……”

“至于。”我打断他,“就像你的潮牌T恤,我能说‘不就一件破衣服,借我穿两天’吗?”

他被我怼得哑口无言。

“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我下了逐客令。

这是我的家。

我有权决定谁可以待在这里,谁必须离开。

何凯悻悻地站起身,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月月,我走了。这地方破破烂烂的,你也早点回去。”

说完,摔门而去。

巨大的关门声在小小的客厅里回荡。

江月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对不起,林舟。他……他不是故意的。”

“他是不是故意的,你比我清楚。”我把手柄放回原位,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那天晚上,我们俩谁也没再开口。

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写代码,她也早早地回了房间。

我能听到隔壁传来隐约的、压抑的哭声。

心里有点烦躁。

但我知道,我没做错。

守护自己的边界,原来是会上瘾的。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香味吵醒。

走出书房,看到江月正在厨房里忙碌。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煎蛋和热牛奶。

“早。”她看到我,眼神有些躲闪,“我做了早饭,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谢谢。”

气氛依然有些尴尬。

我们默默地吃着早饭。

“昨天……”她先开了口,“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说,“该道歉的人不是你。”

她沉默了。

“他一直都是这样吗?”我忍不住问。

她搅动着杯子里的牛奶,点了点头。

“他觉得我们关系好,就不分你我。他说这是亲密的表现。”

我差点笑出声。

“这是打着亲密的旗号,行占便宜之实。”

“他总说我太见外,不懂人情世故。”

“人情世-故,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的,不是单方面的索取。”我看着她,“江月,这不是你的问题。”

她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看着我,像是快要哭了。

我叹了口气,把纸巾盒推到她面前。

“先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那天,何凯没有再出现。

江月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看手机。

我猜,他们可能在吵架。

下午,社区团购的菜到了。

我去楼下取,两大包,死沉。

刚进楼道,就看到何凯靠在墙上抽烟。

楼道里光线很暗,烟头的红光一明一灭。

看到我,他掐了烟,走了过来。

“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我提着菜,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他拦住了我。

“兄弟,昨天是我不对,太冲动了。”他递过来一根烟。

“我不会。”我拒绝了。

“行。”他收回烟,自己点上,深吸一口,“我就是想跟你说,我跟月月的事,你别掺和。”

我笑了。

“我掺和什么了?我在我家,接待一个我妈朋友的女儿,然后她男朋友跑过来,用我的东西,占我的便宜,我还不能有意见了?”

“我那不是占便宜,我那是没跟你见外!”他提高了音量。

“那你现在可以开始见外了。”

“你!”他被我噎得够呛,“你是不是对月月有意思?”

这脑回路,真是清奇。

“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对别人的东西都那么有意思?”我反唇相讥。

他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我告诉你,月月单纯,你别想骗她。她离不开我。”

“她单纯,不是你理直气壮伤害她的理由。”我看着他,“还有,她离不离得开你,不是你说了算。”

说完,我不再理他,提着菜上了楼。

回到家,江月正站在门口等我。

“你碰到他了?”她问。

“嗯。”

“他……没为难你吧?”

“他还没那个本事。”我把菜放进厨房,“倒是你,打算怎么办?”

她没说话。

晚上,我正在赶一个项目,书房门被敲响了。

是江月。

她端着一杯热茶。

“看你一直在忙,喝点水吧。”

“谢谢。”

她没有走,靠在门框上。

“林舟,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我停下敲击键盘的手,转过椅子看着她。

“为什么这么说?”

“我总是……不敢拒绝他。”她声音很低,“我怕他生气,怕我们吵架。每次他做了我不喜欢的事,我都想,算了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你忍了,事情并没有过去,反而愈演愈烈,不是吗?”

她点了点头,眼泪掉了下来。

“我妈说,女孩子要找个会疼人的。他追我的时候,对我特别好。下雨天会送伞,我生病了会买药。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好男人。”

“那只是入场券,不是保证书。”我说,“真正的‘好’,是在日常的琐碎里,在尊重和边界里,而不是在偶尔的表演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蹲下身,抱住膝盖,哭得像个孩子,“我觉得自己像被困住了一样。”

我看着她,心里莫名地有些堵。

这个外表光鲜亮丽的女孩,内心却如此脆弱和无助。

“江月,”我放缓了声音,“你没有被困住。门一直都在那儿,只是你不敢推开而已。”

“我怕。”

“怕什么?”

“我怕……分手了,就再也遇不到对我这么‘好’的人了。”

我被她的话气笑了。

“他这叫好?这是PUA!他不断地打压你,让你觉得离开他你就一无是处,这叫精神控制!”

我可能话说得有点重。

她愣愣地看着我,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你值得更好的。一个真正尊重你、爱护你的人,而不是一个把你当成附属品,把你的善良当成理所当然的人。”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

我跟她讲了很多程序员的逻辑。

关于设定边界(Firewall),关于清除垃圾代码(Refactoring),关于识别死循环(Infinite Loop)。

她听得似懂非懂,但眼神渐渐地亮了起来。

“所以,我现在就处在一个死循环里?”她问。

“对。他犯错,你忍让,他变本加厉,你继续忍让。这个循环的唯一出口,就是打破它。”

“怎么打破?”

“变量变了,结果才会变。”我看着她,“你就是那个变量。”

她走了之后,我坐在黑暗里,久久没有动。

我好像……管得有点宽了。

但看着她那双重新燃起光亮的眼睛,我又觉得,这闲事,管得值。

第三天,风平浪静。

何凯没再出现,也没发信息。

江月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

她开始主动跟我聊天,聊她的专业,聊她喜欢的电影和音乐。

我发现,她其实是个很有趣的女孩。

会画画,会弹吉他,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傍晚,我们一起在厨房做饭。

我负责洗菜切菜,她负责掌勺。

夕阳的光从窗户照进来,给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那一刻,我有点晃神。

“想什么呢?”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我。

“没什么。”我回过神,“在想,你做的菜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她笑了,“那以后我做给你吃啊。”

一句无心的话,却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晚饭后,我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一部老掉牙的爱情片。

我昏昏欲睡,她却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动情处,她还小声地抽泣。

我递给她纸巾,她接过去,擦了擦眼睛,有点不好意思。

“是不是很傻?”

“不傻。”我说,“能为别人的故事流泪,说明你很善良。”

她看着我,眼睛在电视屏幕的光影下,亮晶晶的。

“林舟,你真是个好人。”

我笑了。

继“大气”之后,我又收获了一张“好人卡”。

生活似乎正在朝着一种温馨而美好的方向发展。

如果不是第四天那个意外的电话。

那天下午,我正在午睡,被手机铃声吵醒。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对面是一个焦急的女声。

“喂,请问是林舟吗?我是何凯的朋友,何凯他喝多了,在酒吧跟人打起来了,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我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打给我干什么?你们不会打给他家人吗?”

“他手机里就你的号码是最近通话,我们不知道打给谁啊!他现在耍酒疯,谁都拉不住,嘴里还一直喊着江月的名字!”

我头都大了。

这叫什么事儿。

我看向客厅,江月正戴着耳机,在阳台上画画,岁月静好。

我不想让她知道。

“地址发我。”

我挂了电话,换了身衣服,悄悄出了门。

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我不是去帮何凯,我是去解决麻烦。

到了那家酒吧,里面乌烟瘴气。

何凯正被几个人按在卡座上,满身酒气,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

脸上挂了彩,嘴角破了。

“怎么回事?”我问旁边那个给他打电话的女孩。

“他喝多了,非说别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就跟人吵起来了。”女孩一脸晦气,“我们拉都拉不住。”

我走过去,拍了拍何凯的脸。

“醒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我,突然笑了。

“你来了?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是来让你别再丢人现眼的。”我试图把他拉起来。

他一把甩开我,“你少管我!你是不是把月月藏起来了?让她来见我!”

“她不会来的。”

“为什么不来?她是我女朋友!”他大吼,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你配吗?”我冷冷地看着他。

这句话,像一个开关,瞬间点燃了他。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拳朝我挥了过来。

我没躲。

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嘴角火辣辣地疼。

酒吧的保安冲了过来,把我们拉开。

我被推出了酒吧。

脸上带着伤,心里憋着一团火。

我活该。

我为什么要来?

我为什么要管这摊烂事?

我摸了摸口袋,想打车回家。

却摸到了一张硬硬的卡片。

是何凯的身份证。

刚才拉扯的时候,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

我看着身份证上的地址,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一个疯狂的,但也许能一劳永逸的念头。

我没有回家,而是打车去了身份证上的地址。

那是一个老旧的小区。

我找到了那栋楼,那个单元。

门口防盗门上,贴着一张催缴水电费的单子。

户主姓名,是何凯。

我按下了门铃。

过了很久,门才开了一道缝。

一个睡眼惺忪的女孩探出头来。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

“你找谁?”

她很年轻,看起来像个大学生,穿着可爱的卡通睡衣。

屋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那个所谓的“正在装修,住不了人”的房子,根本就不存在。

或者说,它存在,但住的不是江月。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何凯的身份证,从门缝里递了进去。

女孩看到身份证,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她一把夺过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婴儿哭声,和女孩压抑的、崩溃的质问声。

我转身,离开了那个小区。

夜风很凉,吹在我脸上,吹在我破了的嘴角上,很疼。

但我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有些脓包,总要有人来戳破。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江月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等我。

看到我嘴角的伤,她惊得站了起来。

“你的脸怎么了?你……你去找他了?”

她的声音在发抖。

“嗯。”

“他打你了?”

“小事。”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块冰,敷在脸上。

“对不起,林舟,都是因为我……”她跟了进来,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别哭了。”我打断她,“我今天去了一个地方。”

我把在那个小区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她听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最后变得惨白如纸。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安静地站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原来……是这样。”

“那个女孩,还有个孩子。”我补充了一句。

她身体晃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所以,他跟我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什么?”

“他说,他租的房子,房东临时要卖,所以他才暂时住在他朋友家。他说,他努力工作,是为了给我一个未来。”

“他说……他只有我。”

她的眼泪,终于决堤。

不是那种委屈的、无助的哭。

而是一种绝望的、被彻底摧毁的哭。

我没有安慰她。

我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需要自己走出来。

她哭了很久,哭到最后,只剩下抽噎。

我递给她一杯温水。

她接过去,喝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看着我。

“林舟,谢谢你。”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东西。

是决绝。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把真相还给你。”

“不,我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自己有多傻。”她自嘲地笑了笑,“眼瞎心盲,说的就是我吧。”

“现在看清,为时不晚。”

那天晚上,她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我跟他分手了。】

后面还跟了一句。

【谢谢你,我的防火墙先生。】

我看着那条信息,笑了。

嘴角的伤口被牵动,有点疼,但心里却很舒坦。

第五天,江月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没有再哭,也没有再提何凯一个字。

她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画画上。

阳台上,画架边,散落着一张张速写。

有窗外的风景,有客厅的摆设,还有……正在敲代码的我。

我发现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她头也不抬,手里的画笔飞快地移动着,“你坐着别动,这个角度光线正好。”

我只好僵硬地保持着原来的姿生。

“你画我干什么?”

“交作业。”她言简意赅。

“什么作业?”

“毕业后,我报了一个线上的插画班,这是这周的作业,主题是‘身边的人’。”

我“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阳光很好,微风不燥。

我能听到她画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

很安心。

中午,她做了一大桌子菜。

“庆祝一下。”她说。

“庆祝什么?”

“庆祝我,重获新生。”她举起手里的可乐,“也谢谢你,我的救命恩人。”

“别这么说,我可担不起。”我跟她碰了一下杯。

“你担得起。”她认真地看着我,“是你把我从那个泥潭里拉出来的。”

“是你自己走出来的。”

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午,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张阿姨。

“小林啊!我回来了!项目谈得特别顺利!”她的大嗓门在电话那头炸开。

“恭喜阿姨。”

“小月在你那儿还好吧?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挺好的。”我看了眼正在阳台浇花的江月。

“那就好!我跟你说,我这次给你们带了好多好吃的!晚上我过去拿啊!”

“阿姨,不用了……”

“就这么说定了!顺便接小月回家!”

电话挂了。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江-月。

她浇花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那我……得收拾东西了。”她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我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好像习惯了家里有另一个人的气息,习惯了每天的饭菜香,习惯了阳台上那个安静画画的身影。

她要走了。

这个认知让我有点烦躁。

她回房间收拾行李,我坐在客厅,看着空荡荡的沙发,突然觉得这房子又变回了那个冷冰冰的壳子。

傍晚,张阿姨如约而至。

依然是风风火火的样子。

她拎着大包小包的特产,一进门就嚷嚷开了。

“小林,快看阿姨给你带了什么!这可是最新鲜的空运海鲜!”

“谢谢阿姨。”

“月月呢?收拾好了没?该回家了!”

江月从房间里拖着行李箱出来。

“妈。”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想死妈妈了!”张阿姨冲过去抱住她,“快让妈看看,瘦了没有?”

她上下打量着江月,突然“咦”了一声。

“你跟何凯那小子,怎么回事?”

江月脸色一白。

“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张阿姨的音量瞬间拔高了八度,“为什么分手?他不是对你挺好的吗?前几天还跟我发微信,说给你买了新包。”

江月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张阿姨的目光,像雷达一样,在我俩之间扫来扫去。

最后,落在了我的脸上。

“小林,是不是你跟月月说了什么?”

她的语气,带上了质问。

我还没开口,江月就抢先说道:“妈,不关林舟的事,是我自己的决定。”

“你自己的决定?你懂什么!”张阿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何凯家条件多好啊,他爸是开公司的!你跟他分手,你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的?”

“妈,他……”

“你别说了!”张阿姨打断她,“肯定是这几天你们俩待在一起,出了什么事!小林,阿姨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

“阿姨。”我站了出来,挡在江月面前。

“何凯他,不仅有江月一个女朋友,他还有另一个。那个女孩,还给他生了个孩子。”

我平静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张阿姨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再到不可置信。

她愣了好几秒,才转向江月。

“他说的……是真的?”

江月点了点头。

张阿姨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冲到阳台,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一接通,她就对着那头破口大骂。

我从没见过那么彪悍的张阿姨。

那些我听过和没听过的脏话,像连珠炮一样从她嘴里喷出来。

骂了足足有十分钟,她才气喘吁吁地挂了电话。

她走回来,一把拉住江月的手。

“走,跟妈回家!这种渣男,我们不要了!分得好!”

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江月被她拉着往外走,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

有感激,有不舍,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她们走了。

家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桌上还放着张阿姨带来的海鲜,散发着腥味。

我突然觉得很累。

这一周,像打了一场仗。

而我,只是一个莫名其妙被卷入战场的士兵。

现在,战争结束了,我却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第二天,我收到了江月的一幅画。

是快递送来的。

画上,是我坐在电脑前敲代码的背影。

窗外的阳光洒在我身上,形成一个温暖的光圈。

画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

“谢谢你,照亮了我。”

随画而来的,还有一张卡片。

【林舟,我可能要搬家了,搬去一个离我新工作室近的地方。有空的话,出来吃个饭吧,就当是……告别。】

告别。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回了她信息。

【好。】

我们约在了一家安静的西餐厅。

她穿着一条漂亮的连衣裙,化了淡妆。

看起来,比在我家时,更耀眼了。

“新地方找好了?”我问。

“嗯,一个单身公寓,不大,但很温馨。”她笑着说,“离我的工作室很近,走路就能到。”

“工作室?”

“对啊,我跟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一个插画工作室。以后,我就是老板了。”

她的眼睛里,闪着光。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自信而坚定的光。

“恭喜你。”

“都是你的功劳。”她说,“是你让我知道,女孩子也可以有自己的‘防火墙’,也可以‘重构’自己的人生。”

“我只是动了动嘴皮子。”

“不,你做的,比说的多得多。”

那顿饭,我们聊了很多。

聊未来,聊理想,聊那些曾经不敢想,现在却敢去做的事。

吃完饭,我们沿着江边散步。

晚风吹拂,很舒服。

“林舟,”她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我,“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愣住了。

“很好啊。”

“那……”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我彻底傻了。

大脑一片空白。

江边的风,城市的灯火,行人的说笑声,在这一刻,都离我远去。

我只听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我……我……”我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看着我窘迫的样子,突然笑了。

笑得像个小狐狸。

“逗你的。”

我:“……”

“看把你吓的。”她挽起我的胳it胳膊,拉着我继续往前走,“不过,你可以先排个号。等我事业稳定了,再考虑个人问题。”

我的心,像坐过山车一样,从顶端坠落,又被轻轻托起。

“那……我是几号?”我鬼使神差地问。

她侧过头,看着我,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

“一号。”

后来,江月真的搬走了。

但我们没有断了联系。

她会给我发她新作品的草稿,问我哪个配色更好看。

我会在她加班到深夜时,给她点一份热乎乎的夜宵,备注上“老板,加油”。

张阿姨也偶尔会给我发微信,问我“什么时候把我们家月月娶回家”。

每次我都只能发一个“奋斗中”的表情包。

我的生活,好像回到了正轨,又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我的代码里,不再只有bug和deadline。

我的阳台上,多了一盆她送我的栀子花。

我的心里,也住进了一个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女孩。

她是我生命里最美的意外,也是我努力奋斗的全部意义。

有些相遇,看似是麻烦,其实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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