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秘书张姐把下午的会议安排放在我桌上。
我随意扫了一眼，突然整个人僵住了。
"下午3点，星辰设备公司，对接人：钱小语。"
我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笔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钱小语——那个我资助了整整四年，毕业后却把我拉黑的女孩。
张姐注意到我的异常："徐总，您怎么了？"
"没事。"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这个会议，按计划进行。"
张姐欲言又止，她知道钱小语是谁，也知道一年前发生了什么。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浮现出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画面。
01
那是五年前的秋天，我27岁，在公司做到了部门主管的位置。
公司每年都有一个助学项目，资助贫困大学生。
那年我负责面试，在一堆申请材料里，我看到了钱小语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眼神坚定却又带着掩饰不住的无助。
她的材料写得很简单：父亲患癌症，母亲早逝，家里欠债二十万，她考上了本市的大学，但面临辍学。
最后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我不想放弃读书，这是我走出大山的唯一机会。"
面试那天,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背着一个补了好几处的书包。
"钱小语同学，你为什么想继续读书？"我按照流程问道。
她抬起头，眼神异常坚定："因为我要改变命运，我要给父亲治病，我要证明寒门也能出贵子。"
那一刻,我被她的眼神打动了。
我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同样贫困，同样倔强，是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心人资助我读完了大学。
"好，公司会资助你。"我说，"每月生活费两千，学费全免。"
她眼眶立刻红了："谢谢...谢谢徐哥哥..."
"别叫我哥哥,我们是公对公的资助关系。"我故作严肃地说。
其实心里很柔软，这个女孩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从那天起，我成了她的资助人。
每个月我都会准时把钱打到她的卡上，偶尔还会给她买些书和生活用品。
她很懂事，从来不主动要求什么，每次收到钱都会发一条长长的感谢信息。
时间一久，我发现自己开始期待她的消息。
她会告诉我学校的趣事，会分享考试得了多少分，会说食堂今天的菜很好吃。
那些琐碎的日常，成了我枯燥工作之余最温暖的调剂。
大二那年的冬天，她父亲病情恶化需要手术。
她给我打电话，哭着说："徐哥，对不起，我可能要辍学了...我爸的手术费要十五万，我真的拿不出来..."
"别哭，我帮你想办法。"我安慰她。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去了医院。
我找到主治医生，以匿名捐赠的方式支付了所有手术费。
医生告诉钱小语，这是医疗救助基金，她激动地在医院走廊里跪下磕头。
我站在角落里，心里五味杂陈。
张姐后来说我傻："徐总，你这样做，她永远不会知道是你帮的。"
"不需要她知道。"我说,"帮助本身就是意义。"
但我心里清楚，我已经不只是单纯的资助人了。
这四年里，我看着她从青涩的大一新生成长为优秀的大四学生，看着她从自卑胆怯变得自信开朗。
我喜欢上了这个女孩，但我不敢说。
因为我怕她会误会，会觉得我的资助别有用心。
我怕她有压力，会觉得必须"报答"我。
所以我把这份感情埋在心底，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成长。
大四下学期，她准备毕业了。
她说找到了工作，在一家设备公司做销售。
她说要努力赚钱，慢慢还我这些年的钱。
我说不用还，这是我自愿的。
毕业前一天,我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小语，恭喜你毕业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但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你比你想象的更坚强。"
消息发出去，显示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我愣了一下，重新发送，还是发不出去。
打开朋友圈，她的头像是灰色的。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她把我拉黑了。
02
被拉黑的那一刻，我完全懵了。
我试着打电话，提示已停机。
我去学校找她，宿管说她已经搬走了。
我给她发邮件，石沉大海。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我坐在车里，脑子一片空白。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拉黑我？
我做错了什么吗？是我的关心太过分了吗？还是她不想欠我人情？
张姐劝我："徐总，也许人家觉得欠你的太多，不好意思面对你。"
"那也不至于拉黑啊..."我苦笑，"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消失了。"
"可能是她自尊心太强了吧。"张姐叹气，"你也别太难过，至少你帮她完成了学业。"
我知道张姐是在安慰我，但心里的疼痛却无法缓解。
那些天，我经常失眠，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四年的点点滴滴，想找出她拉黑我的理由。
但想来想去，我都想不明白。
慢慢地，我学会了接受。
也许这就是她的选择，也许她有她的苦衷。
我没有资格强求她给我一个解释，毕竟，资助从来就不应该期待回报。
这一年里，我把精力都投入工作中。
公司业绩翻了一番，我也从主管升到了总经理。
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她。
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到困难，有没有人欺负她。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没想到，一年后的今天，她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
下午两点五十五分，我坐在会议室里。
手心全是汗，心跳得很快。
张姐给我倒了杯茶："徐总，您要不要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我说，但声音却在颤抖。
三点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孩走了进来，头发挽成干练的发髻，画着淡妆。
是她，钱小语。
她一进门就愣住了，手里的文件差点掉在地上。
"徐...徐总？"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好久不见，钱小语。"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您...您就是星辰的合作方？"
"是的，我是盛世科技的总经理徐晨。"我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请坐吧，我们谈谈合作的事。"
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
我尽量保持专业，讨论产品参数、价格、交付周期。
她也强装镇定，回答每一个问题，但我能看出来她心不在焉。
她的手一直在颤抖，记录本上的字都写歪了。
"关于这次合作，我需要和团队讨论一下。"我翻着她提供的方案，"你们的产品很不错，但价格方面还需要调整。"
"好的，徐总。"她低着头，不敢看我。
"三天后，我会给你答复。"我合上文件夹。
其他参会的同事陆续离开了会议室。
只剩下我和她，还有站在门口的张姐。
"钱小语，你先别走。"我开口了。
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徐总，还有什么事吗？"她用"徐总"来称呼我，保持着距离。
"张姐，你先出去。"我对张姐说。
会议室的门关上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空气突然变得凝重。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看着她。
"徐总请说。"她还是那么冷淡。
"当年，你为什么拉黑我？"
这个问题在我心里憋了整整一年。
我必须要一个答案。
03
钱小语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徐总，那是私事，和今天的业务无关。"她依然公事公办的语气。
"我知道无关，但我想知道答案。"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小语，你欠我一个解释。"
她咬着嘴唇，倔强地看着我："我不欠你什么，当年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我不是要你还钱！"我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了，"我只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毫无征兆地拉黑我？连一句话都不说？"
"因为..."她的眼眶红了，"因为我不想再被你利用了！"
我愣住了："利用？什么意思？"
"别装了！"她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资助我，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我彻底困惑了。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出一张截图，用力地怼到我面前。
"你看清楚，这是什么！"
我接过手机，看到那张截图。
那是一个微信聊天记录的截图。
头像是我的，名字是我的微信昵称。
对话内容让我脸色大变：
"兄弟，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还不错，挺听话的。等她毕业了，让她来报答我。"
"你这招高啊，资助大学生，毕业就是你的人了。"
"呵呵，投资嘛，总要有回报的。"
我死死盯着那张截图，手指因为愤怒而颤抖。
"这是假的！"我咬牙切齿地说，"这是P图！我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还在狡辩！"钱小语冷笑，"赵坤给我看的时候，我还不相信，还觉得你不是那种人。但他说，你们是大学同学，这是你们的私聊记录。"
"赵坤？"我脑子里警铃大作。
赵坤，我的大学同学，一直暗恋钱小语。
当年我带她去公司参加活动，赵坤见过她，从那以后就经常打听她的消息。
我还以为他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这个的？"我强压着怒火问。
"毕业前一周，赵坤约我见面，给我看的。"钱小语的眼泪掉了下来，"他说他早就想告诉我，但怕我受刺激。他说你资助我是有企图的，让我小心点。"
"那你就相信了？"我的声音在颤抖，"四年了，你就这么不了解我吗？"
"我..."她哽咽了，"我当时太震惊了，太害怕了。我以为你对我好，原来只是把我当成...当成投资..."
"可你连问都不问我一句，就直接拉黑了？"
她低下头："我不敢问，我怕你承认。我觉得太恶心了，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了四年。"
"所以你就逃跑了，拉黑了我所有联系方式，让我这一年每天都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
钱小语不说话了，只是默默流泪。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语，你看着我的眼睛。"我轻声说。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我问你，这四年里，我有对你做过任何不恰当的事吗？有说过任何暧昧的话吗？"
她摇头。
"那你为什么就因为一张截图，就否定了我四年的付出？"
"因为...因为我太自卑了。"她哭得更厉害了，"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的好，我总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当我看到那张截图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是不相信，而是'果然如此'。"
"所以你宁愿相信别人的挑拨，也不相信我？"
她崩溃地蹲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我当时真的太害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她，心里五味杂陈。
愤怒、心疼、无奈、释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起来吧。"我扶起她，"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你...你恨我吗？"她抽泣着问。
"我不恨你，我只是很失望。"我叹了口气，"失望你这么不信任我。"
04
钱小语站在我面前，眼泪还在流。
"你真的没说过那些话？"她小声问。
"当然没有！"我拿出手机，"我给你看真正的聊天记录。"
我翻出当年和朋友的对话，就是那张截图里的时间点。
真实的聊天内容是这样的：
"兄弟，你资助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挺好的，她很努力，成绩一直是年级前三。"
"你对她挺上心的啊，是不是有想法？"
"别乱说，她还是学生，而且她自尊心很强，我怕我的帮助会给她压力。"
"你这人就是想太多，帮助人还这么小心翼翼。"
"没办法，我不想让她有负担。她太不容易了。"
钱小语看着我的聊天记录，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对比着两张截图，发现除了时间和头像一样，内容完全不同。
"这...这怎么可能..."她的声音在颤抖，"赵坤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他喜欢你。"我直接说出了真相，"他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但你对他没感觉。他嫉妒我和你的关系，所以伪造了聊天记录，想让你误会我，这样他就有机会了。"
"可是...可是我都没有给过他机会..."钱小语喃喃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完全相信他。"我说，"你虽然拉黑了我，但你也没有接受他，对吗？"
她点点头："他毕业后一直追我，但我...我实在没法面对他。每次看到他，我就想起那张截图，就觉得恶心。"
"因为你潜意识里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我说。
钱小语突然跪了下来。
"徐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太愚蠢了，我不该怀疑你..."
"起来，别跪了。"我赶紧扶她起来，"你也是受害者，被人利用了而已。"
"不，我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她哭得撕心裂肺，"你对我那么好，我却这样对你..."
我递给她纸巾："别哭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过不去，永远过不去..."她擦着眼泪，"你知道吗？这一年我过得生不如死。我每天都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想联系你，但我不敢，我怕你骂我，我怕你恨我..."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轻声说，"我只是困惑，为什么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因为我是个懦夫。"她自嘲地笑了，"我不敢面对，只会逃避。"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小语，我还有些事要告诉你。"我开口了。
"什么事？"她抬起头看我。
"你父亲四年前的手术费，十五万，不是医疗救助。"我说，"是我出的。"
钱小语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什么...什么意思..."
"我当时以匿名捐赠的方式，给医院打了十五万。"我拿出手机，翻出当年的转账记录给她看，"医生告诉你们是医疗救助基金，是我特意嘱咐的。我不想让你有压力。"
钱小语看着那条转账记录，整个人都在发抖。
时间：四年前12月15日
金额：150000元
备注：匿名捐赠，用于钱XX的治疗费用
"这...这不可能..."她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那是救命钱，我不能看着你父亲等死。"我平静地说，"而且我承诺过要帮你完成学业，如果你父亲出了意外，你肯定读不下去了。"
"你...你给了我那么多...我却..."钱小语彻底崩溃了。
她捂着脸，身体不住地颤抖。
我知道，这个真相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这四年，我总共给你打了多少钱，你算过吗？"我继续说。
她摇头，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
"生活费每月两千，四年十个月是九万六。学费每年八千，四年三万二。加上手术费十五万，还有零零碎碎给你买的书、生活用品，总共差不多二十八万。"
这个数字让钱小语彻底说不出话来。
二十八万，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是天文数字。
"我...我拿什么还你..."她哽咽着说。
"我不要你还。"我认真地说，"我从来没想过要你还。我帮你，是因为我想帮你，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回报。"
"可我..."
"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把这份恩情传递下去吧。"我说，"以后如果你遇到需要帮助的人，就像我帮你一样帮助他们。"
钱小语哭得不能自已。
这一年的愧疚、自责、悔恨，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05
我让钱小语在会议室里平复情绪。
她哭了很久，眼睛都肿了。
"对不起..."她一遍遍地说着这三个字，"我真的对不起你..."
"够了，别再说对不起了。"我递给她一杯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往前看。"
"可是我做的事，怎么可能就这样过去..."她接过水杯，手还在抖。
"那你想怎么样？"我问，"一直活在愧疚里？一辈子自责？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她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徐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是我等了五年的问题。
我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因为十年前，也有人这样对我。"
"什么意思？"
"我大学的时候，家里也很穷。"我靠在椅背上，陷入回忆，"父亲出了车祸，欠了一屁股债。我差点辍学。后来有个好心人资助了我，让我读完了大学。"
"那个人是谁？"钱小语问。
"我不知道，他是匿名资助的。"我苦笑，"就像你父亲的手术费一样。我找了他很多年，但一直没有找到。后来我明白了，他不想让我知道，是不想让我有负担。"
"所以你也用同样的方式帮助我？"
"对，我想把这份善意传递下去。"我看着她，"当我看到你的申请材料时，我就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
钱小语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你是被人利用了，不是你的错。"我叹气，"要怪就怪赵坤，他太卑鄙了。"
"我要去找他！"钱小语突然站起来，"我要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别去了，没有意义。"我拦住她，"像他那种人，是不会承认的。而且你去找他，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可是..."
"小语，最好的报复不是质问他，而是让自己过得更好。"我认真地说，"当你成功了，过得幸福了，那些伤害过你的人自然会后悔。"
她慢慢坐了下来，若有所思。
"徐哥，你恨赵坤吗？"
"恨。"我没有否认，"但我更多的是感谢他。"
"为什么？"钱小语震惊地看着我。
"因为如果不是他，也许我永远不会知道真相。"我说，"也许你会一直误会我,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反而成全了我们。"
钱小语沉默了。
"现在，我们把话说开了，也该谈谈业务的事了。"我转换了话题。
"业务？"她愣了一下，"你...你还愿意和我们公司合作？"
"公私分明。"我拿起她的方案，"你们的产品确实不错，价格也合理。如果没有其他问题，这个合作我可以批准。"
"可是..."钱小语犹豫了，"我不想让你觉得...觉得我是利用你..."
"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你就是又在侮辱我了。"我严肃地说，"我是商人，不会因为私人关系影响公司决策。你们的产品好，我就采购。如果不好，就算是你来谈，我也不会要。"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再说对不起了。"我站起来，"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三天后，我会给你正式答复。"
钱小语也站了起来："徐哥，我..."
"嗯？"
"我能加回你的微信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这是这一年来，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笑。
"当然可以。"
06
三天后，我批准了和星辰公司的合作。
张姐拿着合同来找我签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徐总，您真的决定了？"
"有什么问题吗？"我抬起头。
"没有，只是...我担心您会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判断。"张姐小心地说。
"放心，我很清醒。"我在合同上签下名字，"我让采购部做过市场调研，他们的产品在同类中性价比最高。而且他们公司信誉很好，合作风险小。这是正常的商业决策。"
张姐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我就怕钱小语利用您的善心..."
"她不是那种人。"我打断她，"而且，就算她真想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
张姐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通知钱小语，今天下午来签合同。"我吩咐道。
"好的，徐总。"
下午三点，钱小语准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她的脸色比三天前好多了，但眼睛还是有些红肿。
"徐总，您找我？"她恢复了职业化的态度。
"合同已经批准了。"我把合同推给她，"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签字吧。"
钱小语接过合同，认真地看了一遍。
突然，她抬起头："徐总，这个价格...是不是太高了？"
"哪里高了？"我装糊涂。
"市场价是每台八千五，您给的是九千。"她指着合同上的数字。
"那是因为你们的产品质量更好，值这个价。"我解释道。
"可是..."钱小语咬着嘴唇，"我不想让您觉得...我是在占您便宜..."
"钱小语，你听好了。"我严肃地看着她，"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合作关系。你是供应商，我是客户。我给的价格是经过市场调研和成本核算的，不是因为我们的私人关系。你如果一直这样想，那我们就没法合作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签字吧。"
她拿起笔，在合同上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签完了，我们的关系就是正常的商业合作伙伴。"我说，"以后见面，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嗯。"她点头，但眼神有些复杂。
"还有事吗？"我问。
钱小语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了："徐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你...你对我..."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你当年资助我，真的只是因为想传递善意吗？"
我的手顿了一下。
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她会问。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期待和紧张。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知道，我的回答将决定我们之间未来的关系。
"小语..."我开口了，声音比平时低沉，"你想听真话吗？"
她的身体明显紧绷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想。"她的声音很小。
我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
"当初资助你，确实是想传递善意。但是..."我停顿了一下，"这四年里，我对你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资助人对受助者那么简单了。"
身后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她站了起来。
"我看着你从一个青涩的大一新生，成长为优秀的大学生。"我继续说，"看着你从自卑胆怯，变得自信开朗。每次收到你的消息，我都很开心。每次看到你的照片，我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徐哥..."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
"但是我不敢说，我怕你误会我的资助别有用心。我怕给你压力，怕你觉得必须'报答'我。"我苦笑，"讽刺的是，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只不过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别人的挑拨。"
钱小语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一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我说，"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到困难，有没有人欺负你。但我不敢去找你，因为你既然选择了拉黑我，那一定有你的理由。我尊重你的选择。"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
"现在真相大白了，我们也该把话说清楚了。"我走到她面前，"钱小语，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什么问题？"她抬起头。
"这一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钱小语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全身都在轻微颤抖，眼神闪躲着不敢看我。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我，嘴唇颤抖着说："徐哥，我想告诉你，其实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