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的今天,万寿宴必须照旧。”北京西郊,慈禧端着象牙烟嘴低声嘱咐。那一年,八国联军已经逼近紫禁城。对话短暂,却像钉子一样钉在清末的年轮里——国家兴亡正被个人私欲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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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历史从不缺争议人物,可若说到“让中国倒退数百年”的罪人,学界常把目光锁定在三个名字:慈禧、贾南风、石敬瑭。三人生活在完全不同的时代,却惊人地共享两条特征:一是手握最高实权却无视社稷,二是铤而走险将国本“当筹码”。这种破坏力,比外敌入侵更可怕,因为它来自体制最核心的位置。
先说慈禧。1852年以兰贵人身份入宫,1861年通过辛酉政变抓住权柄。自此到1908年驾崩,清廷实质被她操控将近半个世纪。期间发生了三件大事:自强运动、甲午战争、戊戌变法。资料显示,海军预算在光绪十五年达到顶峰,却在两年后被削去三分之二,钱去哪了?一份内务府账册写得明白——重修颐和园、万寿节贡品、赏赐洋参等杂项。当船坞生锈、官兵缺饷,北洋舰队在黄海被打成筛子。接着《马关条约》送出台湾、赔白银二亿两,中国财政直接被掏空。戊戌政变更是赤裸裸:当康有为、梁启超向光绪呈递新政方案时,老太后一句“拿下”,变法夭折,随后《辛丑条约》又赔去了白银四亿五千万两,列强取得了在华驻兵权。短短七年,两次巨额赔款,直接把清朝拖入半殖民地深渊。说慈禧“人人喊打”,并非耸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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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轴继续往前推一千五百多年,可以碰到西晋的贾南风。公元271年,14岁的她嫁给后来的晋惠帝司马衷。惠帝笨到何种程度?史书说他听闻灾民饥饿,随口问“何不食肉粥”。正因皇帝形同稻草人,贾南风得以大权独揽。为了坐稳皇后位置,她策划毒杀太子、迫害怀孕妃嫔,诛灭异己,这些宫闱血案直接点燃“八王之乱”。八位亲王各拥私兵,十年征战,把西晋国力榨干。公元304年,刘渊趁机起兵,随后匈奴、羯、鲜卑、氐、羌五个民族陆续建国,史称“五胡十六国”。北方汉地战火连绵一百余年,人口锐减、耕地荒废。史家罗泌估算,北中国耕口从西晋末的八百万户跌到东晋时不足两百万户,幅度超过四分之三。若贾南风不操控政局,西晋或许难免衰败,但不会猝死得如此迅速。这才是真正的骨牌效应。
再把镜头拉到五代十国。936年,沙陀族将领石敬瑭举兵反唐。同年十月,他向契丹皇帝耶律德光上奏“父皇帝”,并割让燕云十六州作为交换。十六州是什么概念?涵盖今天的北京、天津、山西北部和河北北部,是横亘长城内外的咽喉。失去这条防线,宋朝再想北进几乎不可能。当时后晋朝廷不过占据黄河以南,而辽国轻松跨进华北平原。翻阅《辽史》,耶律德光笑言:“乃弟敬瑭,真我大辽堤坝也。”一纸“儿皇帝”誓书,替契丹撑了三百年的“缓冲带”。后世明清都要在山海关修筑重防,追根溯源,矛头直指石敬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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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这三人并非没有政治手腕,甚至算得上高手。慈禧在洋务初期也做过扩军、创办新式厂矿;贾南风能在男权社会站到权力中心,靠的就是步步为营;石敬瑭先后斡旋后唐、后晋、契丹,手段堪比外交奇才。可惜,他们的终极目标始终落在私利,而非国家。决策一旦与百姓利益冲突,选择永远向权位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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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对这三人的评价也曾出现反向声音。上世纪80年代,一些清史学者指出,列强入侵在慈禧时代达到高潮,不等于所有责任全压在慈禧身上;亦有研究者认为西晋本身就积弊难返,贾南风只是导火索;石敬瑭割地则被视为五代乱局的“无奈产物”。然而,仅凭“不得已”便可为其开脱?史料不会说谎:白银账目、电报文稿、诏令原件,都清楚写着他们如何把大局让渡给私心。
再看影响深度。慈禧留下的,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烂摊子;贾南风打开了数百年南北对峙的大门;石敬瑭的燕云割地,使得中国北疆防线永久南移。三颗关键节点串联起近两千年的跌宕曲线,中国的版图、政体和民族结构因此重塑。换句话说,他们对后世的负面作用,远远超过当时的朝代更迭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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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一下,如果慈禧肯把万寿宴的一半银子挪去津沪铁路;如果贾南风在平定八王之乱后主动还政;如果石敬瑭咬牙跟契丹死磕而非割地求生,中国历史会不会少几段沉重的章节?可历史从不玩假设,一旦选择做出,后果就像滚雪一样越滚越大。
或许有人会问,为何总是个人意志左右国家命运?原因无非两点:集权体制下的权力过分集中,以及缺乏制衡的政治生态。当制度给了个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空间,个人私欲就有机会坐大。这些教训,在后世多次被拿来讨论君主专制的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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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结底,评价历史人物不能脱离时代背景,也不能忽视直接后果。慈禧、贾南风、石敬瑭三人因为私欲,让中国社会、经济、军事分别陷入长时间的停滞乃至倒退,他们的名字被贴上“罪人”的标签并不冤枉。某种意义上,他们提醒后人:权力越集中,越需要制度把闸门锁牢,否则损失的就是整个民族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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