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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四年后误发消息,富豪前男友秒转一百万让我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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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输了,被迫给分手四年的前男友发了条暧昧消息。

下一秒,支付宝到账一百万。

他回:“现在开心了吗?”

我看着屏幕目瞪口呆,这才只是开始。

“温念初!你输了!快,给你那个分手四年的前男友桑景珩发消息!”

闺蜜姜瑜举着手机,兴奋得脸颊通红,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那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劲儿。

我抱着抱枕,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哀嚎一声:“姜瑜!你这是什么魔鬼游戏啊!我们都四年没联系了!”

“愿赌服输!快点的!”姜瑜不依不饶,眼睛亮得吓人,“就发‘最近不开心,做点让我开心的事情’!”

我磨磨蹭蹭地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那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桑景珩。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犹豫再三。

“快点嘛念念!看看他什么反应嘛!说不定他早就把你忘了呢!”姜瑜在那边催促。

心一横,眼一闭,我按下了发送。

消息显示送达的那一刻,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完了完了,他会不会根本不理我?或者回个“?”那得多尴尬?

然而,预想中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

几乎就在下一秒,我的手机清脆地响了一声——“叮咚!支付宝到账1,000,000元”。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点开支付宝,看着那一长串零,我数了三遍,才确认真的是一百万。

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紧接着,微信提示音响起。

桑景珩的头像上跳出一个红色的“1”。

我颤抖着点开。

他的回复言简意赅:“一百万,现在够让你开心了吗?”

“我……我靠!”我对着视频那边的姜瑜,声音都在发飘,“姜瑜!他……他给我转了一百万!”

“什么?!多少?!”姜瑜的尖叫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我直接把聊天记录和转账截图甩了过去。

下一秒,我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姜瑜的电话打了进来。

“温念初!你这是什么神仙前男友?!分手四年了!一百万!说转就转?!他是不是对你旧情未了啊!”

我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串惊人的数字,喉咙发干:“我……我也不知道他搞什么……这太离谱了……”

盯着支付宝余额里多出来的一百万,我半天回不过神。

桑景珩。

这个名字,连同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已经被我刻意封存在记忆深处四年了。

高中时,他是青城一中风云人物,家境优渥,长得帅,打球好,是无数女生暗恋的对象。

而我,温念初,大概是走了狗屎运,成了他的同桌,后来更是成了他的女朋友。

记得那时,他总把自己早餐里的煎蛋默默夹到我碗里,皱着眉说:“腻,你帮我吃了。”

后来我才从别人口中知道,他最喜欢吃的就是煎蛋。

分手是在高考后。

原因很现实,也很俗套。

我爸当时生意失败,家里气氛低到冰点。

他拉着苦口婆心地对我说:“念念,桑家那样的门第,我们高攀不起。你跟他在一起,以后会受委屈的。”

年少时的自尊心敏感又脆弱,我爸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我心里。

加上那段时间,我和桑景珩因为未来志愿的选择也有些小摩擦。

种种情绪堆积下,我在那个我们常去的操场边,向他提出了分手。

我记得那天夕阳很大,他眼眶红得厉害,紧紧抓着我的手腕,声音沙哑:“念念,别分手,好不好?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可我那时候钻了牛角尖,硬是挣开了他的手,转身走了,没敢回头。

再后来,听说他家里安排他出了国,我们就这样断了联系。

我留在了青城,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毕业,工作,生活平淡如水。

这四年,我们同在青城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甚至家只隔着几条街,却再也没有遇见过。

或许,真的是缘分尽了吧。

“念念!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姜瑜在电话那头提高了音量。

我猛地回神:“啊?你说什么?”

“我说!”姜瑜一字一顿,“下周一!高中同学聚会!你必须!给我到场!”

“啊?同学聚会?我就不去了吧……”我下意识地想拒绝。

“不行!”姜瑜态度坚决,“我刚得到消息,桑景珩回国了!这次聚会他很可能也会来!你们这都‘百万之交’了,难道不该当面说清楚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要回来了?

还要参加同学聚会?

挂了姜瑜的电话,我心神不宁地点开那个沉寂已久的高中班级群。

果然,班长陆司辰正在群里活跃地组织聚会。

“@全体成员 下周一晚上六点,悦景酒店兰花厅,大家不见不散啊!”

下面跟着一串回复。

我正犹豫着,就看到陆司辰单独@了我:“@温念初 大美女,这次可一定要来啊,大家都想你了。”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片刻,我回了个:“好。”

刚发送成功,下面紧跟着一条新的回复。

那个熟悉的,几年未曾动过的头像下,简简单单两个字:“收到。”

是桑景珩。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点开我和他的聊天界面,最上面还是我那句石沉大海四年的“我们分手吧”。

下面就是今天这场荒谬的“百万交易”。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敲打。

“刚才在玩大冒险,姜瑜怂恿的。”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那一百万,我明天去银行转回给你,麻烦你把卡号发我一下。”

发完,我把手机丢到一边,不敢再看。

过了一会儿,我拿起手机,发现他没有回复。

尝试着直接通过支付宝原路退回,结果系统提示银行卡限额。

无奈,我只能硬着头皮,拨通了那个我以为再也不会拨打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四声,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人接听时,通了。

那边传来一个低沉而熟悉的男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喂?”

这个声音,比四年前更加成熟稳重,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我的心尖。

我一时语塞,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他压低声音对别人说话:“……先这样,剩下的明天开会再议。”

他是在开会?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开会……”我连忙道歉,声音有些发紧,“就是……那个钱,我转不过去,限额了。你把银行卡号给我吧,我明天去银行处理。”

桑景珩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不用麻烦,给你就拿着。”

我急了:“这怎么行!我们……我们都已经分手了,我以什么身份拿你的钱?”

他顿了顿,忽然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透过听筒传来,让我耳根有点发热:“那就当你帮我个忙。我最近刚回国,公司事情多,没时间照顾年糕,你帮我照顾它一段时间,就当是报酬。”

“年糕?”

“我养的萨摩耶,脾气不太好,除了我,不太亲近别人。”他解释道,“你试试,如果它实在不跟你,我再让人接它走。”

让我照顾狗?

我有点懵:“你……你这是派你的狗来找我报仇吗?报当年分手之仇?”

电话那头,桑景珩低沉地笑了起来,这次笑声明显了许多:“温念初,你的想象力还是这么丰富。”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就这么定了。地址发我,晚点让人送过去。”

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握着传来忙音的手机,愣了好一会儿,才把我家的地址发给了他。

心里乱糟糟的。

一百万变成照顾狗?

这转折让我措手不及。

没过几分钟,桑景珩发来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一只通体雪白、毛发蓬松的萨摩耶正蹲在地上,吐着舌头,黑溜溜的眼睛望着镜头,看起来乖巧得不得了。

一个男人的手入镜,揉了揉它的脑袋,那手指修长干净,是桑景珩的手。

他低声说:“年糕,乖。”

我的心,因为这一个简短的视频,莫名软了一下。

当天下午,门铃响了。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才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不是预想中的桑景珩,而是他的发小,江铭。

江铭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相当高级的宠物航空箱,看到我,他嘴巴张成了“O”型,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温……温念初?!怎么是你?”江铭惊得说话都结巴了,“你……你和景珩哥……你们俩复合了?”

他连着几个问题砸过来,手里的箱子也跟着晃了晃,里面的年糕发出几声不安的“呜呜”。

“好久不见,江铭。”我侧身让他进来,“先进来吧。”

江铭是桑景珩的铁哥们,高中时没少当我们的“电灯泡”。

江铭小心翼翼地把航空箱放在客厅地上,如临大敌地指着箱子对我说:“你离远点啊,这小祖宗凶得很,上次我去景珩哥家,差点没让它给我来一口。”

我将信将疑地蹲下身,透过栅栏往里看。

年糕也正歪着头看我,湿漉漉的黑鼻子嗅了嗅,眼神里完全没有凶狠,反而带着点好奇和……亲切?

我刚想打开箱门,江铭就紧张地喊道:“哎!别!它真咬人!景珩哥特意交代了,这狗认生,除了他谁都不跟!”

我没听他的,手指扣上锁扣,轻轻一拨,打开了箱门。

“年糕?”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下一秒,一团白色的影子如同小炮弹一样从箱子里冲了出来,直接扑到我身上。

我猝不及防,被它扑得向后坐在了地毯上。

年糕热情地用脑袋蹭我的脖子,湿热的舌头不停地舔我的脸,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嘴里还发出“嘤嘤嘤”的撒娇声。

“年糕,好了好了,停!停一下!”我哭笑不得,一边躲闪着它的“口水攻击”,一边试图把它从我身上推开。

这小家伙,力气还真不小。

江铭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我……我去!这什么情况?这真是年糕?它见了景珩哥都没这么热情过!”

我好不容易把年糕安抚下来,让它乖乖蹲坐在我身边,我摸着它柔软蓬松的毛发,心里也觉得奇怪。

“可能……它比较喜欢我吧?”我抬头对江铭说。

江铭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促狭,他摸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啧啧,我看啊,是这狗随主人!某些人表面上冷冰冰的,心里指不定多想……”

“江铭!”我打断他,脸上有点发热,“你别瞎说!都是过去的事了。”

年糕似乎听懂了我们在谈论它,又或许是嫌江铭话多,突然站起身,朝着江铭低低地“汪”了一声。

江铭吓得“嗷”一嗓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进了旁边的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还从里面传来了锁门的声音。

我看着那扇颤巍巍的门,心疼地喊道:“江铭!我那门是新换的!你轻点!”

卫生间里传来江铭惊魂未定的声音:“姐!温姐!你快把这小祖宗抱走!它真咬我!”

年糕蹲在卫生间门口,爪子扒拉着门缝,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我赶紧过去,轻轻拉住它项圈上的牵引绳:“年糕,不可以,听话。”

年糕抬头看了我一眼,居然真的停止了低吼,乖乖地趴回了我的脚边,只是眼睛还盯着卫生间的方向。

我敲了敲门:“好了,出来吧,它不凶你了。”

江铭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确认安全后,才磨磨蹭蹭地走出来,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这狗东西,也太双标了!”

安顿好年糕,送江铭到门口。

江铭上车前,突然摇下车窗,挤眉弄眼地看着我:“念初姐,我问你个事儿呗?”

“什么?”

他压低声音,一脸八卦:“那个……景珩哥以前跟你谈恋爱的时候,是不是也……挺黏人的?”

我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没好气地瞪他:“江铭!你找打是不是!”

“哈哈哈!”江铭大笑着缩回车里,发动了车子,“走了走了!回头让景珩哥请我吃饭!”

看着他的车开远,我脸上的热度还没退下去。

回到屋里,看着趴在我拖鞋上打盹的年糕,心里五味杂陈。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拿起手机,给桑景珩发了条微信。

“我跟江铭说你以前挺黏人的。”

发完又觉得有点幼稚,想撤回,又忍住了。

桑景珩很快回复了,言简意赅:“黏谁?”

我看着这两个字,心跳莫名加速,手指在屏幕上敲打:“黏我啊。”

发送成功后,又觉得不妥,补充道:“江铭那个大嘴巴,会不会到处乱说?对你影响不好。”

这次,桑景珩的回複更快,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强势。

“黏你这件事,他们都知道。”

“乖,等我下班过去。”

那个“乖”字,像带着电流,瞬间从我的指尖窜遍全身。

手一抖,手机直接滑落,掉在了沙发上。

年糕被惊动,抬起脑袋,好奇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我的手机屏幕。

我赶紧去捡,却发现屏幕还亮着,聊天界面里,一个我常用的,带着“爱你哦,么么哒”字样的可爱表情包,赫然显示已发送给桑景珩!

我眼前一黑。

完了!

肯定是刚才手机掉下去的时候,被年糕的爪子误触了!

我手忙脚乱地点着屏幕,想要撤回,却提示消息已超过两分钟,无法撤回。

我欲哭无泪,看着一脸无辜摇着尾巴的年糕,轻轻点了点它的脑门:“都怪你!你看你干的好事!”

年糕“汪”了一声,舔了舔我的手指,完全不知道自己闯了祸。

我只好硬着头皮,给桑景珩发信息解释:“那个……我说是年糕不小心按到的,你信吗?”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过了足足五分钟,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复,或者会嘲讽我时,手机屏幕亮了。

桑景珩的回复只有一个简单的标点符号。

我看着那六个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傍晚时分,门铃再次响起。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年糕比我反应更快,“噌”地站起来,兴奋地摇着尾巴冲向门口,用爪子挠着门板。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摆,才走过去开门。

门外,桑景珩站在那里。

四年不见,他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身形更加挺拔颀长,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

眉眼依旧深邃俊朗,只是轮廓更加硬朗分明,周身散发着一种沉稳内敛的气场,比记忆中更具压迫感。

他垂眸看着我,眼神深沉,看不出什么情绪。

“汪!”年糕从我腿边挤出去,立起身子,前爪扒拉着桑景珩的裤子,尾巴摇得欢快。

桑景珩弯腰,揉了揉年糕的脑袋,声音低沉温和:“年糕,听话。”

年糕果然乖乖放下爪子,但还是围着他兴奋地转圈。

“它……跟你很亲。”我有些干巴巴地开口,侧身让他进来。

桑景珩走进来,目光在客厅里随意扫过,然后落在我身上:“嗯,它比较挑人。”

这话听着,怎么好像有点一语双关?

我关上门,感觉客厅的空气都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稀薄了几分。

“那个……坐吧。”我指了指沙发,“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他在沙发上坐下,姿态从容,仿佛这里是他家一样。

年糕立刻凑过去,把大脑袋搁在他的膝盖上,享受着他的抚摸。

我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双手紧张地交握着,斟酌着开口:“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那个游戏……”

“嗯。”他打断我,抬眼看向我,“钱收到了?”

“收到了,但是……”

“年糕你也见到了。”

“是,但是它好像并不凶,跟江铭说的不一样……”我顿了顿,鼓起勇气直视他,“桑景珩,这一百万我真的不能要。照顾年糕我可以帮忙,但钱你必须拿回去。”

他沉默地看着我,眼神锐利,仿佛要看到我心里去。

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无波:“温念初,四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划清界限。”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微微刺痛。

“我们本来就已经没关系了,不是吗?”我低声说。

“没关系?”他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一百万转账,现在还有我的狗在你这里。你觉得这叫没关系?”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这一连串的事情,早就把我们重新扯到了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那你想怎么样?”我有些无力地问。

“下周一的同学聚会,你会去吗?”他突然换了个话题。

我一愣,点了点头:“姜瑜跟我说了,我会去。”

“好。”他站起身,“年糕先放你这儿,狗粮和它的东西,晚点江铭会送过来。”

他说着,朝门口走去。

“哎!桑景珩!”我急忙叫住他,“这钱……”

他停在门口,手握着门把手,没有回头:“那就当是预付的年糕的抚养费。它什么时候想走了,钱就不用退了。”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

门被关上,隔绝了他高大的背影。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里空落落的。

年糕跑到门边,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又跑回我身边,蹭了蹭我的腿,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安慰我。

我蹲下身,抱住年糕温暖的身体,把脸埋进它柔软蓬松的毛发里。

“年糕,你爸爸……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年糕当然不会回答,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耳朵。

接下来的周末,我的生活因为年糕的加入而变得忙碌又……充满意外。

桑景珩说到做到,当天晚上江铭就送来了一大堆宠物用品,从顶级狗粮、零食、玩具到漂亮的狗窝、牵引绳,一应俱全,堆了我小半个客厅。

年糕很乖,也很黏我。

但它似乎继承了某种它爸爸的“恶劣”基因,总会搞出点小状况。

比如,趁我做饭的时候,叼走我的拖鞋藏进沙发底下。

或者,在我接工作电话时,突然在一旁响亮地“汪”一声,吓得电话那头的同事问我是不是养了狼。

再比如,它似乎对桑景珩有着超乎寻常的感应能力。

周日晚上,我正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年糕原本趴在我脚边睡觉。

突然,它耳朵一动,猛地抬起头,警觉地看向门口,然后“嗖”地冲过去,兴奋地挠门。

我心里一紧,难道是桑景珩来了?

走到猫眼前往外看,楼道里空无一人。

过了一会儿,年糕才悻悻地回来,重新趴下。

这样的情况发生了两三次。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它:“年糕,你是小狗,不是雷达。”

年糕无辜地看着我,尾巴轻轻摇晃。

我心里却因为它的反应,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

狗都这样,那人呢?

周一早上,我收到了桑景珩发来的微信,言简意赅:“晚上聚会,地址发我,顺路接你。”

我看着那条信息,犹豫了很久。

不想和他单独相处,太尴尬了。

于是回复:“不用了,我和姜瑜约好了一起过去。”

他没再回复。

晚上,我特意选了一条得体但不出挑的连衣裙,化了个淡妆。

姜瑜见到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道:“可以啊念念,看来某人的一百万,让你容光焕发啊!”

我白了她一眼:“别瞎说!赶紧走吧你!”

【5】

悦景酒店兰花厅。

我和姜瑜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

四年不见,同学们变化都挺大,寒暄声中带着几分社会人的熟稔和试探。

“哟!这不是我们温大美女吗?好久不见啊!”班长陆司辰率先迎上来,他比以前胖了些,更显圆滑。

“班长。”我笑着打招呼。

“念念!姜瑜!这边!”一个穿着时尚,妆容精致的女生朝我们招手,是罗雨桐,以前班里的文艺委员,现在据说在做自媒体,混得风生水起。

我们刚走过去,罗雨桐就亲热地拉住我的手,目光却若有似无地往我身后瞟:“念念,你可算来了!诶,听说……你今天不是该跟某位‘重要人物’一起来吗?”

她话音不高,但周围几个同学都竖起了耳朵。

姜瑜立刻帮我挡了回去:“雨桐,你消息还是这么灵通啊。不过念念是跟我一起来的。”

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有人低呼:“来了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我的,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门口。

桑景珩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一颗扣子,少了几分商场的严肃,多了几分慵懒随性,但那股卓尔不群的气场依旧强大。

他身边跟着江铭,正挤眉弄眼地朝我这边看。

陆司辰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景珩!你可算到了!就等你了!”

桑景珩微微颔首,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

那眼神深邃,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让我心跳瞬间失衡。

我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低头假装喝果汁。

“走走走,景珩,坐主桌!”陆司辰引着桑景珩往里面走。

桑景珩却脚步一顿,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罗雨桐立刻挺直了背脊,脸上露出完美的笑容。

然而,桑景珩却停在了我面前。

“年糕还好吗?”他开口,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清楚。

一瞬间,我感觉无数道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带着惊讶、好奇和探究。

罗雨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头皮发麻,硬着头皮回答:“挺……挺好的。”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才转身跟着陆司辰走向主桌。

他刚一走,罗雨桐就立刻凑近我,压低声音,难掩兴奋和八卦:“念念!什么情况啊?年糕是谁?你和他……?”

姜瑜在一旁替我解围:“哎呀,就是念念帮桑景珩照顾一下宠物而已,你们别多想。”

“哦~宠物啊……”罗雨桐拉长了声音,眼神里写满了不信,“什么样的宠物,能让桑大帅哥亲自过问啊?”

这顿饭,我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能感觉到,来自主桌方向,那道若有似无的视线,时不时落在我身上。

周围的同学,虽然明面上不说,但看我的眼神都多了些意味深长。

偶尔有和桑景珩相熟的同学过去敬酒,开玩笑地问起他国外的经历,或者现在的感情状况,他都回答得滴水不漏,偶尔还会把话题引到我这边,比如“听说温念初现在在做设计?做得不错。”

每次他提到我的名字,我都感觉像被架在火上烤。

中途我去洗手间,出来时,在走廊里碰到了罗雨桐和另一个女生陈曼,她们正对着洗手台的镜子补妆。

“真没想到,温念初和桑景珩还有联系啊?”陈曼的声音带着点酸意,“当年不是她非要分手的吗?”

罗雨桐嗤笑一声,压低声音:“谁知道呢。不过你看桑景珩今天那态度,明显不一样。要我说啊,温念初手段可以,分手这么多年,还能勾着人家,今天这出‘照顾宠物’,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呢……”

“就是,还装得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欲擒故纵吧……”

我站在拐角处,听着那些刺耳的话语,手脚冰凉。

正要转身离开,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看来二位对我私事很感兴趣?”

我猛地回头,看到桑景珩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脸色阴沉,眼神冰冷地看着洗手台前的罗雨桐和陈曼。

那两个女人吓得脸色一白,手里的口红差点掉在地上。

“景……景珩哥,我们就是随便聊聊……”罗雨桐结结巴巴地解释。

“随便聊聊?”桑景珩迈步上前,站到我身边,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目光锐利如刀,“我和温念初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嚼舌根。道歉。”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罗雨桐和陈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无地自容,最终还是喏喏地对着我说:“对……对不起啊念念,我们就是胡说八道的……”

我没说话,只是觉得疲惫。

桑景珩没再看她们,低头看我,声音放缓了些:“没事吧?”

我摇摇头。

他抬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肩膀,但最终还是放下了。

“回去吧。”他说。

我们一前一后走回包厢,留下那两个面如土色的女人。

经过这一遭,后半场的聚会,再没人敢明着打听我和桑景珩的事。

但那种无形的压力和窥探,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聚会散场时,大家都喝得有点多。

陆司辰嚷嚷着要安排没开车的人打车。

桑景珩看起来还很清醒,他对陆司辰说:“我送温念初。”

不是询问,是陈述句。

姜瑜朝我投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被江铭拉走了。

我没办法,只好跟着桑景珩走向他的车。

是一辆黑色的宾利,低调而奢华。

他拉开副驾驶的门,看着我。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进去。

车内弥漫着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清冽好闻的气息,混合着一丝淡淡的酒气。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

我们都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心慌。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感觉像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今天那些话,别往心里去。”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扯了扯嘴角:“没什么。习惯了。”

高中时,我和他在一起,就没少承受类似的非议和猜测。

他沉默了片刻,又问:“年糕,真的没给你添麻烦?”

“没有,它很乖。”我顿了顿,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惑,“就是……它好像有点奇怪。”

“怎么?”

“它好像……能感觉到你。好几次,它突然跑到门口挠门,但我看外面根本没人。”

桑景珩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紧了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地说:“狗的感觉,比较敏锐。”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心里有些烦躁,转过头看他:“桑景珩,我们能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这次回来,到底想干什么?这一百万,把年糕塞给我,今天又在同学会上……你是在报复我当年提分手吗?”

正好遇到红灯,车子缓缓停下。

他转过头,深邃的目光在昏暗的车厢里格外明亮,直直地看着我。

“温念初,你觉得我缺那一百万?还是缺一只需要托人照顾的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的情绪。

“那我就不明白了!”我有些激动,“如果不是报复,你为什么要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事?我们四年没见了,各自安好不好吗?”

“各自安好?”他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怎么知道我安好?”

绿灯亮了,后面的车按了声喇叭。

他收回视线,重新启动车子,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

“温念初,这四年,我从来没有安好过。”

【6】

那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心湖,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怔怔地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他……是什么意思?

车厢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和我们彼此清晰的呼吸声。

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没有安好过?

是因为……我吗?

这个认知让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四年来的刻意遗忘,筑起的心防,在这一刻似乎出现了裂痕。

我回想起分手那天,他通红的眼眶,沙哑的哀求。

想起这四年,我偷偷关注他鲜少更新的社交账号,看他分享的关于年糕的点滴,揣测他过得好不好。

想起重逢后,他看似冷静克制下的种种反常。

车子在我家楼下停稳。

我却没有立刻下车。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坐在车里,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

“为什么?”我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为什么……没有安好过?”

桑景珩没有立刻回答。

他解开安全带,转过身,面对着我。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复杂得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海,里面有压抑的痛苦,有不甘,还有……一丝我不敢深究的眷恋。

“温念初,你当年分手,真的只是因为觉得门第不合适,怕受委屈吗?”他盯着我的眼睛,不答反问。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视线。

“是……是啊。”

“看着我回答。”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我被迫迎上他的目光,在那双深邃的眼眸注视下,所有的伪装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我张了张嘴,那些藏在心底多年,连对姜瑜都没有完全坦白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不仅仅是门第。

还有那时年少的不自信,对未来的不确定,父亲话语带来的压力,以及我们之间因为志愿选择产生的,看似微小却无法忽视的分歧……

种种因素交织在一起,让我在那个人生岔路口,懦弱地选择了逃避和放弃。

“是因为……”我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我觉得……我们可能走不下去了。长痛不如短痛……”

“所以你就单方面判了我死刑?”桑景珩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怒火和苦涩,“连一个争取的机会都不给我?温念初,在你心里,我们的感情就那么不堪一击?那么不值得你坚持一下?”

他的质问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我的心。

“不是的……”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当时……我只是害怕……”

“你害怕,所以你就选择伤害我?”他逼近一步,气息拂过我的脸颊,“你知道我当初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看着他那双染上痛楚的眼睛,积攒了四年的愧疚和委屈瞬间决堤。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哽咽着,除了道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看到我的眼泪,桑景珩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些许,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有些粗粝的指腹轻轻擦过我的脸颊,抹去泪水。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久违的,让我心颤的温柔。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温念初,我只要你告诉我,现在,四年过去了,你还怕吗?”

我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他。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质问和怒火,只剩下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认真和期待。

“我……”我张了张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害怕吗?

当然害怕。

害怕重蹈覆辙,害怕再次受伤,也害怕自己配不上如今更加优秀的他。

可是,比起害怕,这四年的空白,重逢后他带来的冲击,以及此刻他眼神里的东西,都让我无法再说出违心的话。

年糕能感应到他,或许,是因为我的心里,从未真正放下过他。

那一百万,与其说是他的任性,不如说是他撕开我们之间隔阂的一种方式。

“我……我还是会怕……”我吸了吸鼻子,老实回答,“但是……”

我顿了顿,鼓起勇气,迎上他深邃的目光:“但是,好像……也没有那么怕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我感觉到他身体微微一僵。

随即,他眼中像是骤然点亮了星辰,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和释然在他眼底化开。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望着我,然后,缓缓地,极其郑重地,俯身过来。

一个轻柔得如同羽毛般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

带着一丝酒气的清冽,和他身上独有的气息,瞬间将我包围。

这个吻很轻,很短暂,却像带着电流,击穿了我所有的犹豫和不安。

我闭上眼睛,眼泪再次滑落,但这一次,是释然。

他退开少许,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

“温念初,”他低声叫我的名字,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心上,“这次,别再推开我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倒映出我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无比清晰。

“好。”

【7】

那天晚上之后,我和桑景珩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微妙而自然的修复期。

他没有急着要求什么,而是以一种沉稳而坚定的方式,重新融入我的生活。

他开始每天准时“下班”,来接年糕“散步”。

实际上,是带着我和年糕一起,在附近的公园或者河边散步。

我们聊着各自这四年来的生活,聊工作,聊年糕的趣事,避开那些沉重的话题,像老朋友,又比老朋友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亲昵。

年糕成了我们之间最好的粘合剂。

它总是兴奋地跑在我们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确保我们跟上了,然后又欢快地往前冲。

有一次,它跑得太快,牵引绳脱了手,我着急地去追,桑景珩却拉住了我。

“别急,它不会跑远的。”

果然,年糕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停下,等着我们,还得意地摇了摇尾巴。

桑景珩看着我,笑了笑:“你看,它知道我们在。”

我的心微微一动。

是啊,它知道我们在,所以不会跑远。

就像……有些人,即使分开再久,心里也始终留着对方的位置。

周末的时候,他会以“感谢照顾年糕”为由,请我吃饭。

地点不再是什么高级餐厅,而是我们高中时常去的那家面馆,或者新发现的,味道不错的小店。

他会很自然地把他碗里的煎蛋夹给我,说:“还是觉得腻。”

我看着他,没有戳穿,心里却暖洋洋的。

姜瑜打电话来,语气兴奋又八卦:“怎么样怎么样?和好了?什么时候请我吃谢媒酒?”

我握着电话,看着在阳台和年糕玩球的桑景珩,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

“顺其自然吧。”我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啧,看你那幸福的语气!行了,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了!”姜瑜笑着挂了电话。

一家三口。

这个词让我的脸颊有些发烫,但心里却涌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温暖。

当然,并非全无问题。

罗雨桐那次在同学会吃了瘪,似乎并不甘心,偶尔会在共同的朋友圈里发一些含沙射影的话,或者点赞一些关于“前任回头没好事”的公众号文章。

我看到了,只是一笑置之。

桑景珩似乎也有所察觉,有一次直接在我们都在的一个小群里,发了一张他和年糕在我家客厅的合影,配文:“周末。”

照片里,年糕憨态可掬,背景是我熟悉的家具。

什么也没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

从那以后,罗雨桐彻底安静了。

还有一个现实的问题,依然横亘在我们之间。

我父亲。

他知道我和桑景珩重新来往的消息后,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念念,你想清楚就好。爸爸只是不希望你再受伤。”

我能理解他的担忧。

桑景珩知道后,在一个周末,提着礼物,正式上门拜访了我父母。

他没有夸夸其谈,只是诚恳地表达了他的心意,并承诺会尊重我,照顾好我。

我爸妈看着他,又看看我,最终,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念念就交给你了。”

从我家出来,他牵着我的手,握得很紧。

“念初,”他看着前方,声音沉稳,“以前是我做得不够好,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以后不会了。”

我回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嗯。”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完成了某种衔接。

曾经的遗憾和伤痛,并没有完全消失,但它们被此刻的珍惜和未来的期许所覆盖,变成了我们感情中深刻的纹理。

一个月后,我把那一百万,连同这些日子的“抚养费”计算清楚,郑重地转回给了桑景珩。

他收到转账信息,挑眉看我。

我理直气壮:“现在,我照顾年糕,是因为我喜欢它,也想……顺便照顾一下它的男主人。不是为钱。”

他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把我揽进怀里。

“好。”他在我耳边说,“那我和年糕,以后就麻烦温老师多多关照了。”

年糕在我们脚边,兴奋地转着圈,汪汪叫着,像是在表达它的赞同。

窗外,阳光正好,岁月绵长。

我知道,这一次,我们真的走出了那段漫长的雨季,迎来了属于我们的,万里晴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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