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三国演义》的影响,在关羽丢失荆州三郡的话题上,很多人都存在着这样的印象。
得知后方遇袭,关羽迅速从樊城前线渡过汉水南下,并沿陆路向江陵撤退。由于得知后方遇袭,且家人尽被东吴所获,蜀汉军队一路南下时,官兵因士气大跌而不断散失,待至麦城附近时,关羽麾下官兵仅剩数百人,其本人被迫进入麦城躲避,败走麦城以及关羽败亡很快便进入倒计时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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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真实的历史上,受困于《三国志》惜字如金,其他资料也未过多提及,关羽是否沿着这条线路撤退也同样是不解之谜。倘若真的是沿着这条线路,一些细节反而经不起推敲。
在荆州的军事力量构成中,水师是关羽兵团的重要组成部分。倘若关羽只沿陆路南下,关羽的水师又该如何撤退?
从讨关羽于华容,诱羽余党,得五千人,牛马器械甚众。
更为不理解的是,在有关东吴的记录中,史书还留下了这样一段记载。吴军偷袭荆州三军时,吴国宗室孙桓在华容遭遇关羽部队,经其劝降瓦解,最终有5000余人携带牛马车辆向吴军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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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是说,在东吴偷袭荆州三郡后,孙桓曾在华容与关羽的主力部队发生遭遇。可华容在哪里?答案是在江陵城的东南方向,该区域位于汉水以西,长江以北。
由于樊城在江陵以北,倘若关羽率军沿陆路南下,在吴军节节阻击的背景下,其必然会在江陵以北与吴军发生遭遇。可根据历史记载,关羽军团的一部分却在江陵城东南方向的华容出现。若关羽率军沿陆路直扑江陵而去,其为何没有正面进攻江陵城?反而绕开城池,直奔该城的东南方向而去?
如果非要寻找一个答案,答案只能有一个,关羽没有沿着陆路南下撤退,而是水陆大军顺汉水南下,汇入长江后,最终在江陵城的东南方向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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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早在关羽北伐时,由于荆州水军一同抵达樊城前线,其路线也必然要从长江进入汉水。路途虽然遥远,但却也是荆州水军抵达前线的唯一路线。这也就意味着,若关羽随后南下救援,为避免分兵撤退以被吴军各个击破,关羽最有效的撤退方式也只能是水陆大军沿汉水南下。
权讨关羽,钦督水军入沔,还,道病卒。
而在《三国志》所留下的历史记录中,当孙权派出吕蒙、陆逊兵分两路偷袭荆州三郡的同时,东吴其实还派出了第三路人马——由蒋钦统领的水军进入汉水阻击即将南下的关羽水军。但奇怪的是,有关这场阻击的结局却耐人寻味,史书仅用一个字强调吴军最后返回,蒋钦也在撤退途中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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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撤退?是主动撤退还是被击退?作为统帅的蒋钦又为何在中途死亡?是恰好遇到了病痛,还是在这场阻击战中负伤而亡故?
至少在关羽的本部人马在江陵东南的华容出现来推断,蒋钦率领东吴水军在汉水布置的阻击防线已经失效。只有关羽率军突破阻击防线并在汉水与长江的交界处登陆,他们才有可能出现在华容附近。
在得知江陵遇袭陷落后,关羽必须以全主力的状态南下反扑,才有可能收复该城。从水路南下撤退的路线虽远长于陆地撤退,但此路线可避免分兵隐患,倘若水陆大军共同出现在江陵的东南方向,关羽才会对占领江陵的吕蒙形成理论威慑,双方接下来的谈判才能有足够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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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为流传的关羽撤退路线其实饱受争议
可为何称之为理论威慑?原因就在于,关羽沿水路撤退虽有优势,但在无形之中,这条撤退路线也极有可能会形成一个致命的陷阱。
受小说影响,很多人会误以为荆州仅有江陵、公安、麦城等几座少数城池。但事实上,以上区域仅属于荆州的南郡,南郡以西还有宜都郡的存在,甚至长江以南还有武陵郡和零陵郡的存在。这也就意味着,倘若上述三个区域仍在蜀汉手中,当关羽兵团抵达江陵东南方向时,占领江陵的吕蒙将会陷入到关羽兵团与宜都郡守军的东西夹击状态,以南还有武陵郡的威胁,背刺关羽的吕蒙反而会陷入到三面包围的状态。
可如果事态并没有向关羽预料的方向发展,随着宜都郡和武陵郡迅速陷落,这些区域的沦陷反而会让抵达华容的关羽兵团陷入到三面包围的状态,而事实恰恰就走到了这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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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吕蒙偷袭公安、江陵的同时,陆逊率领水军逆江而上,并在长江以北的宜都郡登陆。因先前孟达已率4000部曲北上占领东三郡,在宜都郡兵力空虚的背景下,该地迅速陷落。至于长江以南的武陵郡,它在东吴偷袭荆州三郡的过程中全无记载,或许此地未加抵抗就直接投降。
又攻房陵太守邓辅、南乡太守郭睦,大破之。
更为恐怖的是,在陆逊控制宜都郡之后,其率军继续北上进攻东三郡,并击退了房陵、南乡一带试图南下救援的蜀军。这直接导致长江以北,荆州通往益州和东三郡的通道全部被吴军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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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兵团真的是因为江陵、公安被攻克而士气大跌吗?实则不然,因为两城仅是荆州三郡诸多城池中的两座。关羽兵团官兵的大部分家属并不在两城之内,只要其他区域和城池继续保持坚守,关羽兵团完全有一战之力。可倘若关羽拼死突破蒋钦的阻击而来到华容,接下来看到的画面并不是他与友军可以合力夹击江陵,而是吴军兵分多路对自己形成合围,眼见大势已去外加亲人被吴军抓获,关羽兵团自然失去了决战的底气。
或许历史的真相是,当关羽在得知后方遇袭,其频繁派特使与吕蒙联络的同时,自己也率水陆大军顺汉水南下,并击溃了蒋钦统领的东吴水军,甚至蒋钦在此战中也有可能因伤病而死亡。突破汉水阻击后,关羽兵团自汉水以东或长江以北登陆并进入华容。
此城吾所筑,不可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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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史书中,古人对关羽曾留下这样的记载。由此可以推断,关羽在南下救援的过程中大概率曾抵达到江陵城下。由于该城在关羽镇守期间得到了大范围扩建,关羽自然知晓该城难以攻取。但比起江陵城难以攻克,成功抵达该城东南方向的关羽兵团很快就发现了更致命的问题,由于长江以南迅速沦陷,宜都郡至益州、东三郡方向也被东吴控制,本想救援江陵的关羽兵团反而陷入到被反包围状态。
家人被对手所获、粮草也已断绝、华容的三个方向更被东吴控制,唯一没有被控制的方向也被曹魏占据。眼看形成这样的局面,关羽兵团迅速崩溃,仅孙桓就抓获5000余俘虏,关羽带领一部兵马北上逃入麦城进入困守状态自然也成了不可避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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