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年我当民办老师去家访，学生的姐姐问我：你有女朋友吗

文/明豪兄 讲述/林夏

1991年，我23岁，在家乡云石镇玉冲小学当民办老师，对工作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心里怀有一份期待，希望有朝一日能转正，解决工作问题。

我是三年级班主任，同时带两个班的数学课，我有自己的一套教学方法，喜欢讲些小故事，做做小游戏，寓教于乐，活跃气氛，因此学生们都喜欢我的课，整体成绩大差不差，处在学校前列。

班上有个叫刘云贵的学生，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平时很少举手回答问题，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我对他印象很深，一来他长得很清秀，二来他的成绩不稳定，有时考得不错，有时考得很差，因此我比较留意他。

那时候老师很辛苦，也负责，经常利用节假日去家访，了解学生家庭情况，了解学生在家里的表现。班上四十几个学生，基本上我都去家访了，只有包括刘云贵的几个学生家里还没去。

有个星期六放学时，我告诉刘云贵，星期天上午去他家里家访，他腼腆地点点头。

星期天的上午九点，我骑着自行车，前往刘云贵家所在的刘子畈村。一路上艳阳高照，清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翻过一道山岗，前面就是刘子畈村，很快就要到了。

天气说变就变，飘来几朵乌云，天色一下暗了，一阵大风裹挟着沙石扑面而来，我一时睁不开眼。

我不想淋雨，猛蹬了几下自行车，几分钟后到了刘子畈村口。

雨开始下了，豆大的雨点劈里啪啦打在我身上，衣服很快就湿了。

我推着车冲到一户人家的屋檐下避雨，户主正准备关门，见状喊我进屋歇一下，并递给我一条干毛巾，擦擦脸上的雨水。

见雨稍小了，心想等到雨停不现实，我谢过那个户主，问了刘云贵的家，推着自行车，三步并着两步冲过去。

那是两间低矮的土砖瓦房，有些年头，可以看出家庭条件不怎样。屋门紧闭，应该是怕雨水飘进去。

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向屋里喊道：“这是刘云贵的家吗？屋里有人吗？”

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探出大半个身子，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姑娘，胸前垂着一根乌黑的长辫子，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我一眼看见刘云贵畏畏缩缩地站在她身后，轻声对我喊了一声“林老师”。我看他们脸型神态很相像，猜那姑娘应该是他的姐姐。

姑娘不好意思地对我说：“林老师，快进屋，看到刚才下雨，以为你上午不会来。”

我点点头，随她进屋，四下打量，屋子里很陈旧，虽然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具，但打扫得干干净净，收拾得整整齐齐，还是充满着家庭的温馨。

果然没有猜错，姑娘自我介绍她是刘云贵的姐姐，名叫刘云芳，他们的父亲外出务工，几个月没回来，家里就他们姐弟。

刘云芳去她父亲房间找了一件灰衬衣，一定让我换上，又拿着我脱下的湿衣服，晾在火炉旁，边烤衣服，边和我聊起来。

她说她母亲早些年去世了，她父亲为养家糊口，不得已外出务工，把她姐弟丢在家里，每月寄点生活费回来。她读完初中就没读了，在家里带弟弟，做做农活，做做家务。自从她母亲去世后，她弟弟变得内向，不爱说话，读书成绩也不怎样，也是没有办法。

了解到刘云贵的家庭情况，我对刘云贵说：“虽然你妈妈不在了，但你还有这么爱着你的爸爸和姐姐，你一定要努力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改变家庭的命运，才对得起你爸爸和你姐姐的付出。”

听了我的一番话，刘云芳和刘云贵姐弟热泪盈眶。

见我的衣服也干了，外面的雨也停了，我起身去房间穿回我的衣服，向他们姐弟告辞。

刘云芳要我吃饭再走，我说不用了。她说送送我，其实也是避开她弟弟，问下我的一些建议。

我对她说，刘云贵脑瓜子不笨，对他多支持多鼓励，多给他家庭的温暖，帮助他端正学习态度，还是有前途的，我以后也会多关注他。

刘云芳很感动，对我说：“还是象林老师这样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看问题看得清，不像我，家里穷，没读什么书，没文化，干着急，想不出什么办法。”

我忙说：“你太谦虚了，把我夸得不好意思，我只是个普通高中生，我父母也是种地的，我在学校当民办老师，混混生活，以后还不知怎么样，说不定还是回家种地，不比你强到哪里去。”

她扑哧一声笑了，笑容很纯朴，很迷人，我一下看呆了。说真的，她也就二十出头，虽然家庭条件不怎样，遮挡不住她浑身散发出来的青春魅力。

我对她说：“你应该有相亲对象吧？农村姑娘出嫁早，等你结婚成家了，你父亲如果还是很久不回家，你们要考虑怎么安顿你弟弟，毕竟他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刘云芳红着脸说：“还早呢，我还没考虑出嫁的事，等我弟弟成年了懂事了，我再考虑这些。”

我告诉她，两者并不冲突，也不能为照顾弟弟和家庭而耽误自己的终身大事。

她想了想，突然对我说：“林老师，你有女朋友吗？你这么年轻能干，又长得帅气，应该有了吧？〞

我尴尬地告诉她，也还早着呢，我没想太多，现在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挺好的呢。

我似乎看见她脸上有一丝喜悦，一闪而过，也许是我的错觉。

在后来的日子，在我的关照下，刘云贵的成绩进步很大，也渐趋稳定。我和刘云芳经常交流她弟弟的学习情况，有时我去他们家，有时她来学校，一回生二回熟，我们渐渐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发展到后来，我们两颗心越走越近，成为恋人，直至喜结连理。那时候的爱情随缘，没有太多物质要求，只要两个人看对了眼，很快便走到一起。

刘云贵不负众望，上了初中、高中，考上一所大学，毕业后有了不错的工作，后来娶妻生子，有了幸福的家庭。

刘云芳的父亲，也就是我的老丈人，早就没有在外务工，在家做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安享晚年。

谈谈我的情况，有了刘云芳这个贤内助，她照顾孩子和老人，把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我没有后顾之忧，一心投入工作，我也幸运地赶上末班车，转为公办老师。

我和刘云芳因为家访结缘，也算天作之合，我一辈子珍惜这段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