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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侍卫扬声问，手在门后抵着。
“官府查房！少废话，开门！”外面的声音带着不耐烦，门板被拍得砰砰响。
我心跳得厉害，下意识往床底缩了缩。侍卫回头看我一眼，眼神示意我别动，然后慢慢拉开门闩。
门刚开一条缝，两个兵卒就挤了进来，腰间的刀晃得人眼晕。“都出来！靠墙站着！”
侍卫往前走了一步，挡在我身前。“官爷，我们是赶路的商人，没犯事。”
“有没有犯事，查了才知道。”一个兵卒瞪着眼，目光在屋里扫来扫去，最后落在我身上，“你，把头抬起来。”
我僵在原地，斗笠的带子勒得下巴生疼。侍卫往前凑了凑，掏出几个铜板塞过去。“官爷辛苦，一点小意思。”
兵卒掂了掂铜板，脸上的怒气消了些，却还是盯着我。“让他抬头！”
没办法，我只好慢慢抬起头，斗笠依旧压着，只露出下半张脸。兵卒眯着眼看了半天，又看了看侍卫，没看出什么名堂。
“身份证帖呢？”另一个兵卒问。
侍卫赶紧把昨天在镇上补办的路引递过去。兵卒接过，借着窗外的光看了看，又扔回来。“夜里别乱跑，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侍卫点头哈腰。
兵卒骂骂咧咧地走了，门被甩得震天响。我瘫坐在床上，后背全是汗。
“不能再待了，”侍卫脸色难看，“这地方盘查太紧，天亮就走。”
我点头，手还在抖。两人摸黑收拾东西，连灯都不敢点。刚把布包背好，就听见外面传来马蹄声，还有兵卒的吆喝声，像是在集合。
“走后门。”侍卫拉着我，往房间后面的窗户走。窗户对着客栈的后院，院墙上有个狗洞。
“从这钻出去。”侍卫先爬出去，然后伸手拉我。
我钻进狗洞，裤子被蹭破了，膝盖火辣辣地疼。
后院没人，两人猫着腰，贴着墙根往外跑，一直跑到镇子外的树林里才敢停下。
“往武昌方向走，走小路。”侍卫喘着气说。
天渐渐亮了，树林里弥漫着雾气。我们不敢走大道，沿着田埂和水渠往前走，遇到村落就绕开，饿了就啃几口红薯，渴了就喝路边的溪水。
走了三天，终于看到了长江。江水浩浩荡荡，岸边停着不少船，有货船，也有渔船。
“找艘去武昌的船。”侍卫说。
两人走到码头，一个穿着短褂的汉子凑上来。“两位要坐船？去哪儿？”
“武昌。”侍卫说。
“巧了，我这船今天就开，”汉子搓着手，“一人十个铜板，管饭。”
侍卫看了看船，是艘不大的货船，甲板上堆着些麻袋。“行，什么时候走？”
“等涨潮就走，还有半个时辰。”汉子说。
侍卫付了钱，汉子领着我们上了船。船上已经有几个人了，都是逃难的样子，缩在角落里，谁也不说话。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江水。江风很大，吹得人发冷。一个老婆婆抱着孩子，孩子一直在哭，老婆婆拍着他，嘴里念叨着什么。
没过多久，船老大吆喝着开船。船慢慢离开岸边，往江心驶去。码头上的人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个黑点。
“到了武昌，先找地方落脚，”侍卫坐在我旁边，“武昌是大地方，鱼龙混杂，不容易被盯上。”
我点头，看着远处的水鸟。船摇摇晃晃的，像是摇篮，晃得人有点晕。
中午的时候，船老大给每个人端来一碗糙米饭，还有点咸菜。我没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下午，天突然变了，乌云压得很低，风也越来越大。船开始剧烈摇晃，甲板上的麻袋被吹得东倒西歪。
“要下雨了！”船老大喊着，指挥着水手们收帆。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下来，越来越密，江面上掀起大浪，船像片叶子一样在浪里漂。有人开始呕吐，那个老婆婆抱着孩子，吓得直哭。
“抓紧了！”侍卫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船舱里拉。
刚进船舱，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我扒着舱门往外看，只见一个水手被浪卷进了江里，连个影子都没了。
船老大嘶吼着，拼命稳住船舵。船身猛地一歪，我没抓住，被甩到了舱壁上，头磕得生疼。
“小心！”侍卫扶住我。
就在这时，船身剧烈震动了一下，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舱顶的木板被震得掉下来一块，砸在地上。
“撞船了！”有人尖叫。
我往外看，只见一艘更大的船撞了过来，船头上站着几个拿着刀的汉子，脸上带着狞笑。
“是水匪！”船老大嘶吼着，“快拿家伙！”
水手们慌乱地找着木棍和铁叉，可哪里是水匪的对手。水匪跳上我们的船，挥着刀砍人，惨叫声此起彼伏。
“快跳船！”侍卫拉着我，往船边跑。
我看着翻滚的江水，腿都软了。“我不会水……”
“抓紧这个！”侍卫抓起一个空麻袋，塞到我手里，“把它吹满气，能浮着。”
他刚说完，一个水匪就挥着刀冲了过来。侍卫拔刀迎上去，两人打在一处。我赶紧往麻袋里吹气，吹得腮帮子都酸了。
“快走！”侍卫被水匪砍了一刀，胳膊上流着血，却还是把我往船边推。
我咬咬牙，抱着麻袋跳进江里。冰冷的江水瞬间把我淹没，我呛了好几口，赶紧把麻袋举起来，借着浮力往上漂。
回头看，那艘船已经被水匪控制了，侍卫和船老大他们被绑了起来，不知道是死是活。江风卷着雨点，打在脸上生疼。我只能看着船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雨幕里。
水流把我往下游冲，我不知道自己漂了多久，也不知道要漂到哪里。只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累，意识渐渐模糊。就在我快要沉下去的时候，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往一艘船的方向拖。
【未完待续】
以上是《建文迷踪》的第5集内容。我会尽量保持每日更新，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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