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优势】北约高级官员称认知优势势在必行

文章来源于认知认知
作者国际网络观察员

北约盟军转型司令部（NATO ACT）官网2月16日刊发盟军司令部高级官员凯斯图蒂斯·保罗斯卡斯（Kestutis Paulauskas）的署名文章《为什么认知优势势在必行》（Why Cognitive Superiority is an Imperative）。

文章从北约未来十年指导性文件《北约2022年战略构想》出发，提出“认知优势”概念，以及提升认知优势的三个关键部分：态势感知、理解和有利因素（advantage）。其中，情境理解是一种意义建构，涉及了解不同行为体所做的计划，他们如何思考与决策，包括了解其长期愿景和战略、战略文化、长期战争发展轨迹等。文章最后提出了实现认知优势的路线图，即分享我们已有的知识；了解对手胜过对手了解我们；比对手掌握更多信息，更果断地作决定，并采取行动。

北约高级官员称认知优势势在必行

编译：佑溪

全文摘要与关键词

1.《北约2022年战略构想》：

①全球战略威胁分析：俄罗斯（最重大、最直接的威胁）；恐怖主义（最直接的非对称威胁）；Z国（长期系统性挑战）

②新兴行为体和技术以全新方式塑造全球事件：大数据、人工智能、自动化和自主系统

③认知优势：提高自我意识，领先威胁曲线，塑造安全环境

2.“认知优势”的三个关键部分：

①态势感知：通过多种手段获取、存储和利用信息、数据与情报

②情境理解：是一种意义建构（sense making），即将知识转化为实际理解

③认知有利因素：有利因素在于行动，即将对态势的认识和理解转化为对对手的实际决策优势

3.取得领先的路线图：

①分享已有知识（注意权衡信息安全与共享）

②了解对手，胜过对手了解我们

③比对手掌握更多信息，更果断地作决定，并采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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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约2022年战略构想》

1.1 全球战略威胁分析

《北约2022年战略构想》（NATO 2022 Strategic Concept）于2022年6月提出，作为该联盟未来十年的指导性政策文件，对欧洲-大西洋地区的“不和平”状态做出定论，并分析周边的威胁类型。该文件将北约面临的主要威胁分为：

• 俄罗斯：最重大、最直接的威胁
• 恐怖主义：最直接的非对称威胁
• Z国：长期系统性挑战。该文件首次承认了中国带来的长期“系统性挑战”。

图：2022年6月29日至30日，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Jens Stoltenberg）在马德里举行的北约峰会上提出2022年战略构想。

1.2 新兴行为体和技术以全新的方式塑造全球事件

太空曾是少数航天国家的专属战略领地。现在，数以千计的卫星和像杰夫·贝索斯和埃隆·马斯克的航天人士占据了太空。大数据、人工智能、自动化和自主系统以及其他新技术正在渗透到社会结构的各个方面，包括战争。

正如盟军转型司令部最高指挥官菲利普·拉维涅（Philippe Lavigne）将军所说，“乌克兰已经表明，未来的战争可能是快节奏和高度竞争的”。在乌克兰，高超音速导弹（由俄罗斯发射）等新武器首次投入使用，乌克兰软件GIS Arta以Uber应用程序为蓝本，以创新的方式使用这些武器。商业和民间社会行为体也直接参与其中：微软加强了乌克兰的网络防御，匿名者大肆破坏俄罗斯的网络空间。

图：在乌克兰，高超音速导弹（由俄罗斯发射）等新武器首次投入使用，并以创新的方式加以利用，如乌克兰软件GIS Arta（如图），它仿照了Uber应用程序。

1.3 认知优势：提高自我意识，领先威胁曲线，塑造安全环境

孙子兵法中“永恒的认知优势”。因此，北约需要通过识别联盟内部的优劣势来提高其自我意识。这与了解我们对手的优劣势同样重要，以便领先于威胁曲线（特定威胁在较长时期内的强度起伏），以塑造有利于北约的安全环境。关于这点，孙子在千年前就提出了这种永恒的认知优势：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北约作战拱顶石概念。2021年，北约国家承诺实施北约作战拱顶石概念（NWCC），作为未来20年北约军事力量的发展愿景。其中，“认知优势”作为拱顶石概念中战争开发的必要条件之一，指的是“在技术、理论、联合情报监视与侦察以及大数据方面，对威胁、对手和北约的作战环境形成一致的政治-军事认识，以真正了解作战环境、对手和联盟目标。”而陆海空天网所有作战域的行动都会在物理、虚拟和认知维度上产生影响。优势，顾名思义，就是比别人更好、更快或更强大。

认知优势的定义。因此，在北约背景下，认知优势可定义为一种在理解和决策方面的卓越能力，能够超越对手的思维和行动。换句话说，它是指对作战环境、对手和自身拥有更快、更深入、更广泛的了解，以及比对手做出更好、更有效的决策。它以对手为中心——北约军事力量工具必须能够超越敌人，以便在武装冲突门槛以下的塑造和竞争中，以及在冲突战斗中获得并保持优势。

2.认知优势的三个关键部分

与追求认知优势相关的努力大致可分为三个部分：感知（awareness） 、理解（understanding）和有利因素（advantage）。

2.1 态势感知（Situational Awareness）

“态势感知”是“感知”的一种：通过多种手段获取、存储和利用信息、数据与情报。具体包括：

• 对敌方、我方部队、合作伙伴、其他国际和非政府行为体、中立和犯罪行为体的了解——他们是谁、有多少人、在哪里、何时以及他们如何相互联系；
• 对军事态势、部队规模和部署、部队设计以及各种战略因素（政治、社会/人口和经济）的认识。

情报专业人员喜欢打趣说，有些事情要么是政策上的成功，要么是情报上的失败。

北约具备高度的态势感知能力。北约情报机构由大约70个国家安全和情报部门、北约情报融合实体以及先进的全域情报、监视和侦察能力组成。目前，北约已经对“红方”（敌对）局势具有高度的态势感知能力。在俄罗斯发起对乌克兰特别军事行动前，美国已经进行了充分的情报共享，但仍可在新技术应用与数字化转型方面继续改进提升。

图：北约联盟地面监视系统飞机，为北约提供全面的地面情况，提供最先进的情报、监视和侦察（ISR）能力。

2.2 情境理解（Situational Understanding）

情境理解是一种意义建构（sense making），即将知识转化为实际理解。它涉及了解不同行为体所做的计划，他们如何思考、决策和行动，他们的优势和劣势。具体包括不同行为体的：

• 长期愿景和战略；
• 战略文化、行为和作战艺术；
• 长期战争发展轨迹和技术重点；
• 指挥和控制安排等。

跨越价值观体系的意图渗透，紧迫且艰巨。尽管过去十年在战备和准备方面投入了大量资金，但北约有时还是会感到意外和“震惊”。尤其是在面对与自身价值观和信仰体系完全不同的对手时，很难完全渗透对手的战略思维方式、意图和看法。如今北约已经开启了解中俄等国家和组织的思维、行动和作战方式，并意识到是一项艰巨且紧迫的挑战。

2.3 认知有利因素（Cognitive Advantage）

认知有利因素在于行动，即将对态势的认识和理解转化为对对手的实际决策优势。这就要确保北约的理解比对手更快、更深、更广，决策比对手更有效，使其能够始终保持主动权，在战略、行动和战术层面领先对手一步。

具体包括：在利用优势和机会的同时，减轻所感知的威胁、风险和弱点，加快特定技术和能力领域的进步，同时纳入其他非军事手段。

北约的优势由来已久，并决定性地塑造了冷战后的欧洲-大西洋安全体系，特别是通过扩大伙伴关系和危机管理行动。然而，由于上述种种原因，这一优势正在逐渐丧失。北约和盟国一直在努力将感知和理解转化为持续的多行为体竞争中的真正优势。

3.实现“认知优势”的路线图

3.1 分享已有的知识

找到信息安全与信息共享的平衡点。北约单独或集体拥有并收集大量数据和信息，但这些数据和信息往往在国家、领域和服务项目之间极为分散。信息和数据的收集、过滤、存储和利用都面临挑战。北约面临的问题是在保护和共享信息之间找到适当的平衡。具体包括：

严加保护关键领域：某些领域，如作战安全或核威慑，必须严加保护；

遵循“共享，除非”原则：即“主动共享信息，除非有充分的理由不共享”，减少原始数据和信息共享的政策障碍；

充分利用开源情报：并通过利用数字化转型等方式，更好地利用开源情报；

发展全域态势感知能力：盟国必须继续努力将传感器连接到国家各军种（“海床到太空”）和北约层面的各作战领域，以发展全领域态势感知能力；

制定基线方法：北约还需要制定一个共享的基线方法——可能采取认知战概念的形式，以防范阴谋论和虚假信息。

3.2 了解对手，胜过对手了解我们

对内进行批判性反思。从历史上看，北约并不善于对自己的表现进行批判性的自我反思。北约需要坦诚面对并识别自身“盲点”，如国家战略、武装部队状况和能力发展计划，并通过北约国防规划进程（NDPP）深入了解这些要素。

对外强化专业知识和实战经验。如：继续加强政治和军事战略净评估；在所有军种和领域投资以对手为中心的专业知识，更好地了解对手；通过培训、教育和军演，以及不断研究对手的作战方式来提高各级指挥能力。

图：惠德比岛（Whidbey Island）级船坞登陆舰“冈斯顿·霍尔号”（LSD 44）驶离诺福克海军基地，开始参加北约数十年来最大规模的演习“坚定卫士2024”（Steadfast Defender 2024），该演习将展示北约为加强欧洲防务而从整个联盟快速部署部队的准备状态和能力。

3.3 比对手掌握更多信息，更果断地作决定，并采取行动

创造利己的战略环境，制造对手困境并升级风险。北约拥有一个强大的、基于共识的决策过程和一体化军事指挥结构，这是所有国际组织中独一无二的。如今，恐怖袭击、网络攻击和信息攻击都是无声无息的，而高超音速导弹只需几分钟就能到达。这些威胁中有许多是无法阻止的，要抵御它们即使不是不可能，也是极其困难的。因此，北约必须积极主动、创造性地塑造有利于自己的战略环境，给对手制造困境并升级风险。

充分利用现有的战略“工具箱”。北约目前的战略工具箱非常丰富，不仅有短期部队部署措施，包括预先计划、演习和部队展示以及战略沟通，还涵盖了长期战争发展措施，包括国家发展计划、概念发展、共同资助能力发展、建模和仿真以及战争推演。此外，北约还可以利用其庞大而多样的伙伴关系网络（国家、工业界、学术界）、北约科学技术组织（NATO STO）旗下的5000多名科学家网络以及许多北约认可的卓越中心。

构建更好的“政治军事一体化”图景。北约应构建一个更好的政治-军事一体化的图景，使得军事判断和政治决策都建立在对作战环境的相同指标和分析的基础上。因此，一方面需要更全面地了解对手的长期发展轨迹，并制定影响对手的战略；另一方面需要提高整个联盟内部的研究和分析能力。

参考文献：

https://www.nato.int/docu/review/articles/2024/02/06/why-cognitive-superiority-is-an-imperative/index.html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