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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地杏树开的正盛,我一把年纪了,最喜欢的就是和7岁的小宝贝孙子顽在一起。我给他取名“宝贝”,因为他就像我的掌上明珠,是我的生命之光。
我和他最喜欢在杏树下铺个席子,一起品尝杏子、聊天、玩耍。杏子开得正艳,小宝贝高兴极了,抱着一筐子杏子跑过来给我,嘴上还沾着果肉,甜蜜地叫着“奶奶,快尝尝我新摘的杏子,超甜的!”
我笑着把他拉到身边,亲了一口他粉嫩的小脸蛋,心想着上天待我不薄,赐我这么个可爱的宝贝作伴。
就在这时,大儿子金龙突然出现在杏树下,脸色很难看。我心里一紧,金龙不常来看我,今天这是怎么了?
“妈,我们得谈一谈,关于这老房子的事。我已经找到个买家,出价很好,我想把它卖了。你把房子转到我名下,我给你每月供些生活费,你去城里的养老院住,条件会好很多。”
金龙的话如当头一棒,劈头盖脸砸下来。我瞠目结舌,半天无法言语。心里五味杂陈,既气恼又伤心。
“金龙,你这个不孝子,我的房子,我做主!”我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房子是你爸我二人一辈子的心血,如今你爸去世了,这房子是我唯一的归属。我住了几十年了,你叫我去养老院?”
“妈,我也是为你着想,我上个月刚刚失业,家里经济很紧张,我必须卖掉这房子来还债。”金龙一脸无奈。
我怒目而视,心说你债台高筑关我什么事?当年我赡养你长大成人,现在你反倒要赶我去养老院!
“儿子,我知道你家经济不好,但是让我去养老院,我万万不能同意!”我红着眼睛说,“你看你可怜的孙子宝贝,他最喜欢跟奶奶在一起,我也把他当成掌上明珠,你要我们分开吗?”
“妈,我也不想的,但是没办法,孩他跟着我和媳妇生活,环境会更好的。”金龙面无表情地说。
“不!”一直没有作声的宝贝突然哭喊起来,“我不要奶奶走!我要和奶奶在一起!”他跑过来抱住我的腰,大声哭泣起来。
我的心仿佛被刀割一样,抚摸着宝贝柔软的头发,泪水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宝贝,奶奶也不想离开你,但是你爸要把奶奶赶出家门啊。”
“儿子,你真的忍心吗?就为了点儿钱,把我和宝贝分开?”我哽咽着说。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妈你也知道,我家情况紧张啊。”金龙烦躁地在杏树下踱步,也不去看痛哭的孙子。
这时,隔壁李阿姨听见声音过来看情况,我跟她解释了原委。李阿姨一脸同情地看着我:“老王,你儿子做的太不地道了,他现在有苦难言吧,我看这段日子他夫妻老是吵架的样子。”
李阿姨的话提醒了我,我这些天确实没怎么看到儿媳妇的身影,金龙也老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心中隐隐约约意识到有问题,但现下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危机要紧。
“好了儿子,咱们慢慢说,今天我先带宝贝回屋了。”我抱起止不住哭泣的宝贝往屋里走,心乱如麻。
我抚摸着宝贝的头发,让他慢慢停止哭泣,我的心却久久无法平复。一想到几十年的老房子就要被拍卖,我和宝贝也要面临分离的痛苦,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奶奶,你别哭。我会保护你的。”宝贝抹去我的眼泪,硬要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我心头一软,伤感和心疼混杂在一起。
“宝贝最好了。我们不会分开的,奶奶决不会离开你的。”我安慰着他,心下却没有底。
“他确实说家里欠了债要还,我也不清楚详情。这事看来没完没了了。”我皱着眉头。
“你别操心了。有什么情况我和老伴会帮忙劝劝他的。你先回去陪宝贝吧。”李阿姨拍拍我的肩膀。
我轻轻拍着宝贝的背,心如刀割。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和金龙分开,哪怕我要去养老院。
就在这时,金龙黑着脸走了过来。我警惕地站起身,护住宝贝。“你想干什么?别把宝贝赶出去!”
金龙瞪了我一眼,沉声道:“三天后把房子交割给我,你和宝贝必须搬出去。”
“不!你不能这样!”宝贝大哭起来,死死抱住我不放。我心如刀绞,正要说话,这时李阿姨和老伴刘大爷也匆匆赶了过来。
“金龙,我劝你再考虑考虑。”刘大爷拦在金龙面前,“你母亲这把年纪,你舍得赶她去养老院吗?”
我心中一惊,金龙这是拿我的房子还债不成?我只觉两眼发黑,险些晕倒在地。李阿姨扶住我,责备地瞪了金龙一眼:“你还债关老王什么事?你把她赶出去,你孙子怎么办?”
我用尽全身力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宝贝还缩在我怀里抽泣,我轻声哄他:“宝贝,我们不会分开的,奶奶一定会保护你的。”
李阿姨和刘大爷也在一旁安慰我:“老王,你儿子太不像话了,我们会去劝劝他的。你和宝贝 先搬到我们家住几天。”
我感激地望着他们,点了点头。宝贝终于停止了哭泣,我抚着他的头发在杏树下坐了一个下午。
当天晚上,我犹豫再三,还是偷偷摸摸地溜回了自己家里。这毕竟是我住了几十年的地方,我实在舍不得离开。
半夜时分,我突然听到一阵凄惨的哭声从金龙的房间里传出。我心头一紧,这声音明显是我儿媳妇琳琳的。难道两口子关系果然出了问题?
我躲在墙角偷听,只听琳琳在哭诉:“你非要赶走妈,还要卖掉老房子,我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债主还会继续逼我们!”
我的心彻底凉透了,原来我的猜测果然没错,金龙是为了还债,才想卖我的房子。
“我已经没办法了!不卖房子我们全家都活不下去!”金龙的声音听起来很暴躁。
我静静离开,夜不能寐。天亮后,我下定决心要救助金龙脱困。虽然他做法过分,但毕竟是我的骨肉。
这天中午,我来到金龙公司找他,决意跟他摊牌。我已退休领了退休金,加上积蓄也有些存款,我不放心让他被高利贷逼债。
我找到金龙,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欠了多少债。金龙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坐下来柔声劝他:“儿子,我全都听见了。高利贷的事,你尽管告诉我实情,妈会想法子帮你的。”
我心疼极了。虽然五十万对我来说也是天文数字,但让亲人陷入绝境,我怎能狠心不管。我郑重地对金龙说:“我这退休金和积蓄大概可以凑四十万给你垫付,剩下的,你自己想法子再还清吧。但我和宝贝必须留在老房子,这是我的底线。”
金龙欣喜若狂,跪在我面前说:“妈,谢谢您!我一定会想办法还清剩余的钱,您和宝贝留在老房子就是最好的安排!”
我满意地点点头。为了孙子,我决不会让步。过后我带着金龙去找债主商量,将四十万还清了大半笔账。债主欣然同意给一年时间让金龙还清剩余款项。
宝贝开心极了我回去的消息。他扑进我怀里,开心地说:“我就知道奶奶会回来的!奶奶最好了!”我心满意足地抱着宝贝,终于解决了这个让人牵肠挂肚的问题。
从那以后,金龙对我和宝贝更加孝顺体贴。我们三口子又恢复了昔日的幸福温馨。我也放心地住在这个熟悉的老房子,和宝贝欢乐地度过每一天。
时光荏苒,转眼间又过了两年。这两年里,我和宝贝的感情日益深厚。每天我们都腻在一起,我教他识字,讲故事,种花,做美食,带他在小区里玩耍。他是我晚年最大的安慰和乐趣。
金龙也渐渐还清了欠款,事业有了起色。他和妻子的关系也缓和不少。有时候他们一家三口会来我家吃饭,一起出去游玩。我看到他们和睦相处,宝贝开心快乐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正值盛夏,院子里的梧桐树荫下,我和宝贝在玩葫芦娃拼图游戏。“奶奶,我们下个月一起去游乐场好不好?上次去我玩了旋转木马,超级好玩的!”宝贝一边拼图一边撒娇求我。
“好呀!”我爱怜地揉揉他的小脑袋,“只要宝贝开心就好。”
就在此时,院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我的儿媳妇琳琳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阿姨,不好了!龙龙他出事了!”琳琳痛哭着向我跑来。
我浑身一震,心立时提到嗓子眼。“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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