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道猎聘戴科彬：数字员工解放企业HR，对投资并购保持开放心态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赵娜 报道

如何将AI更好融入公司业务，成为关乎企业发展的大事。

同道猎聘近期的一场产品沟通会上，到场客户不仅有各大企业的HR们，还有很多公司派来的AI业务负责人。

“不考虑不研究的话，越做就越没有业务做了。”同道猎聘集团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戴科彬告诉记者，公司已将AI作为公司底层技术，“包括新推出的‘多面·Doris’，将成为下一代业务的重要组成部分。”

今年3月，戴科彬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专访，谈及智能时代的人力资源行业变化。

不同于诸多AI优化业务流程提高工作效率的分析，戴科彬认为，AI同时在求职者能力结构、用人单位人力管理效能、人力资源企业业务结构等方面带来变革。

戴科彬还强调，将大模型与行业专识（know-how）结合是实现真正的AI应用场景落地的关键。市场讨论更多围绕金融、医疗、能源等展开的当下，AI大模型在人力资源领域的落地已切实发生。

人力资源管理的智能化变革

不久前某银行的一场校招中，HR团队用八个小时完成近4000人的面试工作——过去通过传统线下面试通常需要5个人耗时两周完成。

不同于线下面试的评估结果，银行HR团队的显示屏上不仅有已量化的候选人各维度测评数据，还有系统基于候选人微表情和声音变化作出的技术分析。屏幕的另一侧，候选人通过与数字面试官的交流拿到进入第二轮面试的门票。

今年3月中旬， 硅谷初创企业Cognition AI发布的AI软件工程师Devin，消息引发科技界和程序员社区的广泛关注。这位非常聪明的软件工程任务助手，能够独立编写代码、构建网站和制作软件。

“Doris的身份是HR数字助理。”戴科彬告诉记者，2023年以来，多面的定位从视频面试官升级为HR数字助理，一专多能地兼备数字面试官、组织诊断官角色。未来，Doris还将具备人才陪练、员工自助服务伙伴等功能。

记者了解到，猎聘对人工智能的探索可以追溯到2014年，公司在这一年设立AI团队，探索通过大数据和人工智能不断提升求职招聘效率、丰富服务生态。新冠疫情发生后，公司迅速将内部孵化的视频面试产品“多面”推向市场，通过多对多实时群面、空中宣讲会等功能满足企业不同场景下的面试需求。

“人工智能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领域。当AI机器人可以做大部分工作了，我们的招聘方向都会改变。这将决定我们的业务方向。”在戴科彬看来，AI为人力资源行业带来更大变革发生在2023年。“打个比方，我们之前造了一台很漂亮的车，却没有找到很好的引擎。大模型出现后，这台车的性能终于可以真正迸发出来。”

数字面试官上岗，AI革了谁的命？

猎聘核心客群之一是企业HR。如果HR数字助理得到广泛应用，企业HR的出路在哪里？

“单就初级HR职能来说，答案是‘是的’。在此之外应当看到的是，HR从琐碎事务解放出来，可以将精力投入到COE（记者注：HR Center of Expertise, 人力资源专业知识中心）等的建设中。”戴科彬认为，数字面试官能减少HR团队在员工入职、薪酬福利管理、员工关系处理等方面的事务性工作，将时间精力投入到人力资源的政策、流程和最佳实践的开发和维护中。

根据戴维·尤里奇（Dave Ulrich）提出的现代人力资源管理三支柱模型，人力资源管理的组织结构应包括业务合作伙伴、共享服务中心和专业知识中心。中小企业受限于投入限制，HR部门承载的主要功能多是业务合作伙伴和共享服务中心，却忽略了专业知识中心的建设。

AI对人力资源管理的赋能还在持续。2023年之前，AI在招聘中的应用场景已很广泛，包括但不限于人才库智能搜索、智能推荐、机器人在招聘中的使用等。这些技术帮助HR专业人员更有效地筛选简历，提高招聘流程的效率。

大语言模型出现后，AI的价值不再是传统流程的效率提升，而是真正拥有了赋能能力。比如，能够处理和分析大量的人力资源数据，为管理层提供洞察力，帮助他们做出更明智的战略决策。

戴科彬在今年3月的演讲分析中说，新时代下组织对人才的选拔标准已在发生改变。组织审美中传统精准识别候选人的“冰山模型”中，冰山下的兴趣、动机、学习能力等因素仍然重要，但冰山之上的知识技能等变得更为多元，“未来会提问、会使用AI工具、有审美、有想象力将变得更为重要。”

对投资并购持开放心态

随着智能化的推进，人力资源平台迎来变革。

人工智能三驾马车的算力、算法、数据之中，算力可以通过资金投入解决，开源是大模型发展的主流趋势，高质量数据与行业专识成为最大的壁垒。

“多面·Doris”的本质即是将多模态大模型与人力资源行业和招聘应用场景结合。根据测评数据追踪，和传统线下面试成本相比，多面·Doris可以节省5-8倍的成本，极大降低了企业的招聘成本。

戴科彬认为，未来他们能够为客户提供的不只是优秀的候选“人”，还应包括满足人力资源管理核心需求的AI解决方案。甚至说，成为多元生产力的提供商。

或许值得注意的是，从全球人力资源巨头成长路径看，很多企业将投资并购作为扩大业务范围和市场影响力的路径之一。

比如，日本企业Recruit此前收购了美国大型求职网站Indeed和职场社区平台Glassdoor；数年前，Recruit还曾发起设立专门投资中国项目的美元基金。

记者了解到，猎聘在过去数年推动过多笔投资和并购，代表案例包括在线问卷调查平台问卷星、职业教育公司赛优教育等。

“在职业教育和问卷调研领域的并购，是典型的拓展。再比如校园招聘和海外招聘，如果做投资并购的话可以算做补充。”戴科彬介绍说，猎聘发起投资和并购交易的核心动力并不相同，投资交易主要基于战略协同效应，并购交易的诉求则是核心业务的拓展与补充。

跳出AI谈市场格局变化，中国在线招聘领域是否将有更多投资并购交易出现？

“我不确定。但互联网公司的整合并购很少能实现‘1+1>2’。”他表示，出于反垄断和成本效率的考量，大家对大型并购交易仍呈谨慎态度，“这需要天时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