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摊生涯中的性事——情事——人事——旧事13

这天晚上在摆摊吆喝生意的时候，吴建起眼睛往不远处瞟着说：“你看，阿玉跟人吵起来了。”

景如阳顺势看去，夜市本来就吵闹，又是人流如织，景如阳一时还没看清楚阿玉在和谁吵架。不过这种摩擦在竞争激烈的夜市上真的不算什么，不值一提。很多时候不来点狠劲，这巴掌大的小摊还真就摆不稳当。

生活在底层社会里，景如阳对人情冷暖看得更清楚一些。很多事情和书本上的道理都是背道而弛的。你敬别人一尺，别人不会敬你一丈，反而会觉得你好欺负。善良老实，在别人眼里也不一定就是美德品质，相反会成为懦弱的代名词。

或许这是人性中隐藏的阴暗面，也可能是底层生活太过不易，又或是受教育程度有限，眼界心胸狭隘偏激。

景如阳满不在乎地说：“哪有啥看头，吵几句嘴不是很正常吗？”接着，微叹一气说：“妈的！我都想跟人吵一架，打一架。”

是的！气氛是活跃高涨的，可内心是压抑憋闷的。不停地和人讲价钱，笑脸也不曾间断，可没人会理会，理解你的这份付出和不易，只想以自己心中最低的价格把货品拿走。

有的时候，价格已经讲妥了，别人来一句：“先别急着装，我再转一转，等会过来。”这个等会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再见的等待。

“哎呀！阿玉跟人打起来了。”吴建起大声说着，头往那边伸的老长。

这下景如阳看的真切，阿玉被一个粗壮的身体推倒在地上，瞬间成为围观的焦点，就那么眨眼的工夫，里三层外三层被围的水泄不通。

这个年头，这个社会，永远是看热闹的最多。眼神闪烁，心灵麻木，看过热闹之后再兴高采烈评论一番，是很多人的一件快事。

仿佛别人的不幸遭遇可以给他空洞的精神世界带来滋润，又使他那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找到了生存的沃土。

多年以前，景如阳母亲刚摆小摊的时候，无数次的被赶来逐去，就像过街老鼠一样狼狈至极。最为惨烈的一次是在众多的围观之中，母亲的称杆被无情的摔倒，母亲风吹日散的脸在众目睽睽之下涨的通红。

人都需要活的有脸面，尤其是一个女人脸面可能更薄一些。母亲经历了很多生活的苦，从未有过抱怨之言。可是在被摔断称杆的那天晚上，母亲回到家里没有吃饭，躺在床上流下了眼泪。

父亲很苦闷，是个老实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母亲。只是说：“要不这摊就算了吧。我下班以后再去干点别的。”

第二天，母亲收拾起眼泪，整理好情绪，再次辛苦的奔波在生活的道路上。这条路坎坷波折，阴晴不定，又岂是电视剧中的几滴泪，书本上的几句话所能形容的。

在夜市景如阳所在的位置来说，虽然摊贩众多，可还是以地下步行街的商户为主。没有相识的商户挤到跟前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在远远的观望着，场面在短暂的时间内变得凌乱不堪。

阿玉很要强的从地上站起来，可她那柔软的身子哪是粗壮女人的对手，粗壮女人的身体比景如阳都要强壮。而且粗壮女人还有个年轻的女帮手，两人毫不费力的将阿玉再次打倒在地。

平日里妆容精致，衣着得体的阿玉现在很狼狈，长发凌乱，裙子也破了一道长口子，粗壮女人的年轻女帮手骑在阿玉身上，极为可恶。好似要让阿玉今天出丑出到家，丢人丢到尽。

因为有过类似的往事，所以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就会激起内心的不平和怒火。

景如阳没好气的说：”我看你看的起劲呀！“说完，快步挤进人群。吴建起也丢掉香烟紧跟在后面。

景如阳一把将骑在阿玉身上的年轻女人拉开，愤怒的说：”你他妈的是个人还是头没人管的驴！“

吴建起将阿玉从地上扶起来，指着年轻女人骂道：“妈的！你们两个人欺负一个人，老子跟你好好算帐。”

吴建起是一个极讲义气的人。要不然，景如阳也不会选择和吴建起一起合伙。

很多时候，男人的财富就是豪情义气有担当。这些是一个男人的本色，只要有这些，一个男人就可以走四方，就会有落脚地。

粗壮女人不屑而蛮横的说：“你们两个少咋呼！赶紧滚一边。”顺势推一下景如阳。很有力量，景如阳不由后退一步。

粗壮女人的面相很凶，眼神也恶，一看就不是寻常买卖的主。即便是，也属于那种欺行霸市的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