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爷见钱半两进了屋门,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示意其坐下首的椅子上,他掏出一个黑色的旱烟袋,拿出铜烟嘴点燃吸了几口气后,似乎是吸的太猛,呛的他大声咳嗽。
缓过了精神后这才开口问道:“这离账期还有段时间,也没那么急,钱叔您这么早赶回来,是不是有别的事情?”
钱半两在椅子上挪了挪肥胖的屁股,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又把笼在袖筒中双手往深里笼了下然后说道:“三爷,您慧眼如炬什么事情能瞒过您,我最近见档号里冯家的仆人多来典当大件物品,看样子需要很大的一笔钱去运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三爷闻此沉默了半响,他使劲了吸了几口旱烟,吐出浓浓的烟雾这才说道:“冯家早些年走南闯北,带领村人贩运烟土,应该薄有积蓄,看冯大这做派,谋划的事情不少,只是这年头,动那么大钱财谋划的事情,那个有好结果,估计冯大自己心里也明白,只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三爷高见,以我的琢磨,估计还是和刘二虎祝寿的事情有关,这事情要是搁在以前,咋们到也不怕他,李家堡子这些年还是积攒了一些威名,如果没有这些威名,那个杆子匪会放过我们这块近在眼前的肥肉,不伸手抓桌子上的肥肉,谁去抓桌子腿下面的骨头。”
赵三爷闻此摇了摇头,他在桌子边缘磕了磕烟枪铜锅中的烟灰,然后从上首的椅子上站起来,手里拿着烟枪,背过身影看着墙壁上的中堂半响无语。
屋外的寒风也吹得急,发出呜呜的声音,异常安静的环境中听起来犹如鬼哭狼嚎,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赵三爷无语也无言。
钱半两见此也没多语,他只是把目光转向门外,看着外面光秃秃的大山,那些大山一座连着一座,可惜没有一座是能长庄稼的,荒芜的地方只能长出野草,怎么可能长出绿油油的庄稼。
一生叹气打断了钱半两的思绪,“钱叔,我琢磨这事情不会太小,这几年平稳的日子把大家伙的心思都过散了,刚才金山还说张三去张家吃闭门羹的事情,张老太爷还健在,这老狐狸不知道盘算什么,谁不知道牛根生是他的人,不过他这样养虎,要是那天被虎伤了,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老寿星吃砒霜,纯粹是自己找死。”
钱半两闻言把目光从门口收回,他并没有接这个话茬回答,他沉思了半响说道:“最近有一批货要走省城交易,我看让二少爷跟随前往,也是锻炼一番,到省城住在大少爷那,暂时不用回来了。”
“行,这事情你去安排,越早越好,咋们这样的人家终究是淡薄了许多,外面有传言,赵、张两家,家资万贯,有万两白银窖藏在地下,但是只有我们最清楚,这都是空穴来风,说这话的人也不见得是好意,恐怕也是包藏祸心。”
钱半两闻此面色有点古怪,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赵三爷他吞吞吐吐有点不悦的说道:“钱叔,你也是老人了,从我大开始,都把你当家人,到我这更是不敢怠慢,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当面说清楚。”
“是咱家小气了,三儿,我就买个老,我听外面传言,当年你大和张家的那老狐狸私吞了左公的一笔军饷,这事情可曾有。”
张三爷闻此被气乐,他有点无奈笑道:“钱叔,这是你问问自己,你信吗,我大是什么样的人你能不比别人清楚,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说不好听,比我在一起的时间长,他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你的眼睛。”
“是我失言了,三儿莫怪,只是这事情不吐不快,不弄清楚,怎么能有个对策,既然这是空穴来风,那就是说有人给咋们家下套了,这是个死扣,打蛇打三寸,我们的琢磨个活法出来。”
赵三闻此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钱叔,今天就歇息在庄上吧,
钱半两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恐怕没这个闲情!我这就马上回去安排,三儿最近你要多留意周边,不管什么事情发生,总是能看到一点苗头,连山这孩子,我今天就带走,麻烦你让人安排一下。”
“好的,钱叔,你先在这坐着,我安排人给你口吃食带上上路,这地方离县城也不太近,天色这么晚,总是不方便,我本想留下你过夜,明天在动身,现在看来只能奢望一下了,辛苦了钱叔。”
“唉!三儿客气了,我这条命是当初你大捡回来的,就算还给你大也没什么,这么大的一把年纪了,我也不奢求什么了,看见你们就和看见自己孩子一样。”
赵三爷闻此沉默了下来,他踏出正房,去安排后事情,事实上钱半两一生未娶是有原因的,他是前清某个王府流浪在此的一个小太监,这事情只有赵老太爷知道,赵老爷临走之前把这事情告诉了赵三爷,具体老太爷和前清有什么纠结,赵老太爷也愿意多说。
来到侧房,看见自己的小儿子,正在炕下举着一个小石狮子玩,一边玩还不停的给母亲显摆道:“娘亲,你看我厉害不,过几年等我长大了,一定当大将军,当皇上手下最大的将军。”
床头上一个面目慈善的中年妇女一遍绣花,一遍笑道:“我儿志向远大,为娘就等着这么一天了,但是你知道当将军要先学什么吗?”
赵连山毫不犹豫的说道:“那用学什么东西,孩儿现在就是万人敌了,等过几年,孩儿长大了,就去参军,当大将军。”
“我儿志向远大,为娘十分高兴,可你知道现在的大将军那个不是读书人,我送你去冯秀才那学习可好。”
赵连山闻此不高兴了,他也不想再显摆自己的力气有多大,把石狮子放在门口,正好发现了站在门口偷听好久的父亲。
“大大真是吓人,来也不吱一声,我娘让我去冯秀才那酸货那去学习,你去劝劝她,孩儿天生就是做将军的人,还用学习什么,那冯秀才也没我厉害,我能搬动石狮子,他能吗?这样的人怎么能教我。”
赵三爷闻此恨得牙痒痒的,这个皮货他不知道揍了多少次,可是一点都不管用,你棍打折了,他就重新找一根塞到你手心说:“大大,你解气了没,要是没解气在打一会,反正我也不疼。”
赵三爷每次都气个半死,后来也懒得动手了,教育不了孩子,还气的自己难受,何苦找这罪受,还好这孽障虽然混,但是对其母亲倒是格外的孝顺,一天总爱在其母面前卖弄,逗自己娘亲乐。
赵三爷见此没好气的说道:“今天钱掌柜到了,你收拾下东西,这次就跟上钱掌柜,走一趟省城,顺带带一些货,到省城后,就留在你大哥那,等我消息,没有我消息,就不要回家。”
赵连山闻前面言语还十分欢喜喜悦,不停的磨拳擦手。一副大展宏图的样子,但听的自己父亲后半句的言语脸色立马跨下来说道:“大大,我才不要留在大哥那,我们不是一路人,他老是管我,你说我到底揍不揍他,他的道理哪有我的拳头大,和冯秀才一样,这样的人太没劲。”
把个赵三爷气的半死,他觉得自己这老二就是来讨债的,一点让人不省心,什么理到他那说不进去,他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妻子,如果说自己这孩子是孙猴子的话,他这妻子就是观音菩萨。
看到自己丈夫求助的目光,妻子把手里的活儿停下,看了看,对在门口垂头丧气的儿子说道:“我儿过来,你这次去是保护哥哥的,怎么老想打自己的兄长,难道不是你打欺负你兄长的人吗?大将军不都是保护比自己弱小的人吗?”
听到自己娘亲如此言语,赵连山立马高兴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声说道:“娘亲,你放心,谁欺负我哥,我就揍谁。”
赵三爷闻此怒道:“那还不快去,钱掌柜正在上房等你,看看你有什么东西要带,赶紧收拾一下。”
赵连山闻此笑道:“大大真是糊涂,我这一身力气带走就行,这才是大将军的本事,别的都是身外之物,没意思。”话语完便蹦蹦跳跳地离开。
赵三爷闻此只能叹气连声喊道:“孽障,孽障,孽障呀!”
送走了自己那不听话的小祖宗,赵三爷有气无力到了妻子所在的房间,关了房门躺在床上道:“翠翠我琢磨找个时间,你也去省城,我已经安排钱叔暗地里变卖资产,供你们娘几个用度应该问题不大,我总感觉要有大事情发生。”
妻子闻言好言语宽慰道:“你就是想得多,少想一点,我那也不去,就待在这,这里是我们的家,离开了家,就是无根的浮萍,哪有什么安稳日子可过,我这一辈子,别人没吃的苦我也吃了,别人没享的福也享用了,就这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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