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飞轮史话·故事篇】手腕上的华尔兹，向独特工艺与起源致敬

在【陀飞轮史话】第一期中，我们讲解了历史上钟表出现至今最顶尖的技术——游丝，有了游丝，摆轮得以均衡稳定运转；在第二期中，我们讲解了擒纵系统，它彻底解决了钟表走时的精准度。在第三期特别篇中，【陀飞轮史话·甄选篇】对陀飞轮凭什么如此昂贵进行了解析，本篇，我们将娓娓道来，为你揭秘史记故事第一期，向陀飞轮的独特工艺与起源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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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URBILLON”

/ 陀飞轮的发展，从无标识怀表机芯

到复杂的Richard Mille RM021

陀飞轮在钟表复杂功能的万神殿中，占据极为特别的位置。陀飞轮自从在两个世纪前发明以来，由过于拘束的经典形式，到华丽技术创新，可谓摇身大变。陀飞轮受到腕表收藏家和制表师们如此青睐，前所未有，闻所未闻。至少在视觉审美上，它最易抓取人心。因为陀飞轮的擒纵机构一直以稳定的速度旋转，它好像意味着所有，同时又什么都不是。它看起来的确结构复杂，却又简单无比。

当然，陀飞轮不仅仅是在视觉上获得了当今人们的喜爱，它在制表业历史中也是独一无二的，它的起源无可争辩，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迷人。正如人们所知的，亚伯拉罕·路易斯·宝玑（Abraham-Louis Breguet）于1795年发明了陀飞轮，并于1801年获得了专利。在他之前，没有人发明过这样的装置，而且尚待一段时间之后，才有人对其进行了改造。实际上，宝玑本人要再花四年时间，才能生产出第一个装有陀飞轮的商品。

/ 亚伯拉罕·路易斯·宝玑(Abraham-Louis Breguet)

陀飞轮如此受欢迎并不是长远的事情。当它在世纪之交的腕表中崭露头角时，便成为制表品牌都渴望拥有的高级标杆。它也被认为是那些寻求向世界证明自己的价值的年轻制表师的训练场，其中，大师Franois-Paul Journe是最近几十年的一个榜样。对于许多人来说，陀飞轮是复杂性的代名词。

原理：它如何运作的？

/ 乔治·丹尼尔斯(George Daniels)设计的陀飞轮腕表细节

毫无疑问，许多人很清楚陀飞轮运转时外观的样子：一个装有摆轮的旋转框架。实际上，它在功能上的唯一目的就是提高时间的准确性。

擒纵轮和摆轮是腕表的两个核心组成部分，对外部干扰（例如震动，磁力或潮湿）特别敏感。对腕表影响很大的一个突出问题是重力问题，腕表的组件可能会因重力问题而中断计时。当计时装置保持在静止位置时，重力的影响变得更大。钟表在此问题上也尤其相似，因为设计的钟表本身是不会动的。而放兜里的怀表，经常保持在同一方向。戴在手腕上的手表，会保持在运动状态，其问题也仍然存在。

/ 弗朗索瓦·保罗·乔恩(Francois-Paul Journe)

设计的现代陀飞轮腕表极为精致

在陀飞轮中，擒纵轮和摆轮被安装在旋转的框架中，其目的是为了抵消重力所引起的干扰。本质上，陀飞轮的规律旋转，旨在消除误差，并使时间保持高准度。

这听起来可能比较简单，但实现起来却极为困难。尽管我们可以去解释它们如何结合在一起，但我们认为这最好将由专业人士来解答。制表大师斯蒂芬·福西（Stephen Forsey）将带领我们一探究竟，正如他所说，“你将擒纵装置和摆轮都安装在一个旋转平台上，该旋转平台由机芯驱动，以规律的周期旋转。其实就是你的手表在空间里实时移动。”

/ 斯蒂芬·福西（Stephen Forsey）

“它是如何做到的？擒纵轮上有行星齿轮，固定轮也有。在陀飞轮中，擒纵轮固定在夹板上，并且由于你驱动擒纵平台，因此擒纵轮转动的唯一方法，是使擒纵轮绕该固定轮移动。”从本质上讲，陀飞轮框架的旋转完全由附加齿轮驱动，该附加齿轮连接至擒纵轮。擒纵轮绕着该固定齿轮的边缘运转，产生旋转。这意味着释放的动力，不仅驱动着手表的机芯，而且还同时旋转了陀飞轮框架。

/ 芝柏(Girard-Perregaux)陀飞轮机芯

早期创意作品，至今仍在使用

这就是事情变得复杂的地方。对于那些试图制造陀飞轮的人来说，挣扎点在于，他们要确保发条产生的动力足以使框架运行，同时保持其规律性以保证时间精确。几个世纪以来，随着技术发展和设计软件的出现，此过程已得到简化，但事实上并非总是如此。按照传统的方法去设计、创新，制造陀飞轮仍然是一项不小壮举。

起源记：宝玑与阿诺德

/ 亚伯拉罕·路易斯·宝玑(Abraham-Louis Breguet)

正如钟表业中的许多其他问题一样，发明其复杂功能的起源并不存在争议。陀飞轮起源要提到一位大师——亚伯拉罕·路易斯·宝玑（Abraham-Louis Breguet）。宝玑先生出生于当时的普鲁士公国纳沙泰尔，他在职业生涯中进行技术、美学创新，其影响延续至今日。几个世纪以来，从制表大师乔治·丹尼尔斯（George Daniels）到弗朗索瓦·保罗·乔恩（Franois-Paul Journe），宝玑先生仍然是最常被引用的卓著制表师，这并非侥幸。

/ 弗朗索瓦·保罗·乔恩(Franois-Paul Journe)

陀飞轮于1795年首次发明，并于1801年获得了专利。此后，其变得更加复杂。由于复杂性，宝玑之后四年也没有再出售陀飞轮，尽管人们相信他在1801年至1805年之间赠送了别人两枚。

尽管未经证实，但据信前两个陀飞轮机芯是宝玑的密友约翰·阿诺德（John Arnold）改造的机芯，这是他不将其作为完整商业项目出售的原因。宝玑先生一生共创作35枚陀飞轮时计，其中已知存留于世的不到10枚，这也证明了制作这种机芯的复杂性。

/ 宝玑制作陀飞轮的第一批图纸之一

由巴黎国家私人信息研究所提供

当然，宝玑制作的陀飞轮不仅仅具有视觉冲击力。钟表师在擒纵机构的初期就进行生产和开发。擒纵装置是计时装置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向机芯传递能量。它为计时件提供动力，使齿轮、指针前进。数百年来，完善手表的擒纵系统一直是制表师的重要追求之一，比如现代大师乔治·丹尼尔斯（George Daniels），他是著名的同轴擒纵研究者。

正如苏富比（Sotheby）钟表部门的前负责人，《钟表：二十世纪风格史》的作者亚历克斯·巴特（Alex Barter）告诉我们的那样：“宝玑制作的陀飞轮中使用了一系列擒纵机构，例如一种早期的杠杆擒纵机构Peto Cross装置”，宝玑一直在尝试不同类型的擒纵装置，这一事实证实了第一枚陀飞轮深具探索性。

如前所述，他生产的前两枚陀飞轮22号和169号，是由约翰·阿诺德改造的机芯完成。作为著名的英国制表师，阿诺德也对制表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并开创了先河，比如他发明的超螺旋平衡弹簧，至今在大多数机械腕表中仍能找到。

总之，许多人认为宝玑和阿诺德一起发明了现代机械表。两人有着密切的个人关系。陀飞轮169号后来被送给了阿诺德的儿子，其儿子在瑞士制表师的陪伴下度过了两年学徒生涯。根据巴特的说法，宝玑从第五或第六件开始，经常使用他自己的固定装置，即自然擒纵装置。

/ 宝玑的1188号表，此图以示早期陀飞轮的保存完好度

从1800年代初到下个世纪，陀飞轮的使用仅限于天文台试验和高收入客户，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制造陀飞轮需要足够技巧和很多时间。福西说：“制造陀飞轮并不容易，当我们考虑到宝玑当时所使用的基本工具时，会凸显他的第一只手表更加卓越。”

由于在杠杆擒纵机构方面取得了进步，并且制表师们当时的工具相对不精确，因此，制造具有像样的杠杆擒纵机构的怀表，通常比陀飞轮更划算。这就是为什么1801年至1945年间，陀飞轮只制造了600到900枚的原因，每年平均还不到七枚。如今，一年之内全世界制造的陀飞轮，比之前145年来生产的陀飞轮多很多。

/ 英国国王乔治三世

最重要的早期宝玑陀飞轮之一，最近在伦敦苏富比拍卖行重出江湖。它被称为No.1297，自从上次公开露面以来，已经有20多年的历史了。它的意义重大，原因有很多，其中不乏它的原始拥有者为英国国王乔治三世。多谢艾伦·贝内特（Alan Bennett）的表演，他被大家熟知，国王形象更像是疯狂的乔治（Mad King George），但实际上，他是第一位接受正规学科教育的国王，学习内容涉及到科学、艺术等各个方面，并且他作为君主十分支持发展这两个学科。

/ 乔治三世国王的怀表，雕刻锋利

对于宝玑和陀飞轮的历史而言，这只表极为重要，另一个原因是，它被认为是宝玑生产的第一款商品陀飞轮。第一枚和第二枚被当做礼物赠予后，这是第一枚为付费客户制作的。

巴特指出，它的付费客户是英格兰国王，在历史上也具有重要意义，因为当时拿破仑战争仍在进行中，禁令“禁止与法国的敌人进行商品交易”。这可能方便解释手表上出现的奇怪而有趣的措词。的确，所有文字都是英语，因为乔治三世国王的母语为英语，不像他的祖父乔治二世国王。

/ 陀飞轮上精雕细刻地提及了制造此表的人

这只陀飞轮的表盘上刻有“Régulateur à Tourbillon”的奇怪的译文，可理解为“陀飞轮调节器”。考虑到从来没有人将“tourbillon”翻译成英文，并且陀飞轮词是宝玑本人选择的，这可能是最合适的。

这款表的另一个值得提到的功能，是宝玑为其选择的擒纵装置。罗宾擒纵装置是杠杆擒纵装置和计时码表擒纵机构的混合体，由罗伯特·罗宾（Robert Robin）于1792年发明。这是宝玑以前使用的擒纵机构，然而，这是唯一一次出现在他的陀飞轮中。

巴特提到了有趣的一点：乔治·丹尼尔斯（George Daniels）在著作《宝玑的艺术》（Art of Breguet）中，并没有提及此表，也没有提及宝玑用罗宾擒纵装置制造的陀飞轮。尽管如此，该表以及乔治三世国王在表上所作的标记，在1955年，戈德史密斯大厅举行的名为“英国时计五百年”展览中进行了展出。考虑到丹尼尔斯的书大约是在20年后出版的，目前尚不清楚为什么这本书中没有提及此事。

/ 表上的所有用语皆为英语，对于

英格兰国王来说，其中有一些翻译十分奇怪

巴特强调该模型的设计相当重要，因为它标志着“可能是第一批批量生产的陀飞轮”的开始。在1808年和1815年之间，宝玑制造了一系列四分钟陀飞轮，其表盘配置相同，并且机芯比以往的都纤薄。此后制造的所有陀飞轮都应归功于这些早期模型。

尽管这些陀飞轮商品显示，型号上的数字绝不是连续的，研究宝玑的编号系统也绝非易事，但它们都是基于非常相似的设计，接连制造的。乔治三世国王的那块是唯一装有温度计的，可以说它仍然属于该系列，乔治·丹尼尔斯在他前述的书中也强调了这一点。

这款手表于今年伦敦苏富比拍卖上出现，这实际上是第二次在拍卖行的木槌下进行拍卖。1999年11月，它以551,500英镑落槌，价值相当可观。当时，巴特还在苏富比工作，清楚地记得手表上的细节和表面是多么地干净利落。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它几乎像新车一样，当你启动马达，发现它依然灵敏。”

/ 手工制作陀飞轮框架的传统，仅有少数工匠坚持

陀飞轮的故事并没有在1823年宝玑先生去世后停止不前。在他去世后，他的儿子出售了他制作的第一批陀飞轮中的一枚，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品牌也一直在延续他的发明，直到现在。本篇向独特工艺与起源致敬的故事叙说至此，更多陀飞轮的精彩故事内容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