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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给宇飞三万块,不然你们就给我搬出去!"
公公陈大山猛地一拍茶几,茶水溅得到处都是。客厅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墙上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格外刺耳。
我陈思雨握紧双拳,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结婚五年了,我从来没见过公公如此强硬的态度。他平时虽然偏心小叔子,但至少表面上还会维持长辈的体面,今天却撕破了所有伪装。
"爸,三万块不是小数目。"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小数目?"陈大山冷笑一声,"你一个月挣四万,拿三万出来怎么了?宇飞是我儿子,也是你小叔子,帮衬自己家人天经地义!"
婆婆王秀花坐在一旁低着头不吭声,小叔子陈宇飞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而我的老公陈宇轩,此刻正沉默地坐在角落里,低头玩着手机。
"这是我们的家,我有权决定谁能住谁不能住!"公公的声音越来越大,"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收拾东西滚蛋!"
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却死死忍住了。五年来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现在却要被赶出门?
01
五年前,我刚从大学毕业,在一家小金融公司做实习生,月薪只有三千块。那时的陈宇轩还是个刚入行的程序员,收入也不高,但他温柔体贴,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
我们的婚礼很简单,在陈家老宅的院子里摆了几桌。公公陈大山那时候刚退休,虽然不富裕但还算和气。他拉着我的手说:"思雨啊,以后你就是我们陈家的人了,这个家就是你的家。"
婆婆王秀花也很热情,连夜给我织了一件毛衣,说是当见面礼。小叔子陈宇飞那时还在读大学,看起来挺乖巧的,叫我一声嫂子还会脸红。
新婚的日子过得很甜蜜。我和宇轩住在老宅的东厢房,虽然房间不大,但我们把它布置得很温馨。每天下班后一起做饭,周末一起看电影,偶尔还会和公婆一起包饺子聊天。
那时候我最喜欢周日的早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上,宇轩会搂着我说:"老婆,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的。"我总是笑着点头,心里满满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公公偶尔也会夸我勤快懂事,说宇轩娶到我是他的福气。婆婆更是把我当亲女儿一样,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先想着我。那时的小叔子也很乖,还会帮我和宇轩分担一些家务。
我记得第一个春节,我们全家一起贴春联包饺子,其乐融融的场面让我觉得自己真正融入了这个家庭。我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好好孝敬公婆,和宇轩白头到老。
可惜好时光总是那么短暂。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02
转折点出现在三年前。我凭借出色的业务能力和不懈的努力,终于升职为金融分析师,月薪也从三千涨到了四万。这个消息让全家人都很兴奋,公公特意买了酒庆祝,说陈家出了个能人。
但我很快发现,高收入给我带来的不只是物质上的改善,还有家庭地位的微妙变化。
首先是公公的态度。以前他虽然疼爱我,但更多的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现在他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依赖和期待,说话时也更加客气。每次我买点好东西回来,他总是特别高兴,嘴里念叨着"还是思雨有出息"。
婆婆也开始有意无意地夸奖我的工作能力,逢人就说儿媳妇月薪四万,比儿子挣得还多。有邻居开玩笑说她享福了,她总是笑得合不拢嘴。
但最明显的变化还是小叔子陈宇飞的态度。以前他还会叫我一声嫂子,现在却开始对我指指点点。有一次我下班晚了,他竟然抱怨我没及时买菜做饭,好像我欠了他什么似的。
更让我不舒服的是,公公开始有意无意地提到宇飞的生活费问题。他说宇飞还在读书,需要花钱的地方多,希望我和宇轩能多帮衬一下。虽然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确。
我当时没有多想,觉得帮助家人是应该的。于是主动提出每个月给宇飞一千块生活费,公公高兴得不得了,连连夸我懂事。
可是这种"懂事"却成了一个开端。公公开始习惯性地向我提各种要求:家里电器坏了要换新的,婆婆看病要用好药,甚至连邻居家办酒席的份子钱也要我来出。
我开始感到压力,但看在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份上,都默默承担下来了。宇轩偶尔也会劝我不要太过迁就,但他性格温和,从来不会和父母产生正面冲突。
那时我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足够好,这个家庭就会永远和谐下去。
03
真正的问题从一年前开始爆发。小叔子陈宇飞大学毕业后,找了几份工作都干不长久,最后索性在家啃老。他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不是打游戏就是刷手机,偶尔出去也是和朋友吃喝玩乐。
公公和婆婆为了宇飞的事情没少操心。公公托关系给他找工作,他嫌累嫌远;婆婆劝他学点技能,他说没兴趣。慢慢地,宇飞变得越来越理直气壮,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
更过分的是,他开始把我当成提款机。今天说要买新手机,明天说要和朋友聚餐,后天又说要报个培训班。每次都是公公出面找我要钱,理由都很充分:手机是找工作必需品,社交是为了拓展人脉,培训是为了提升自己。
我一开始还会给,毕竟是一家人。但渐渐发现,宇飞根本没有丝毫改变的意思。买了新手机还是天天打游戏,所谓的聚餐就是和朋友去KTV,培训班报了名却从来不去上课。
我终于忍不住了,找公公谈了一次话。我告诉他宇飞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要有工作有责任心。公公表面上答应了,但实际上还是处处护着宇飞。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发现宇飞又在客厅里抽烟喝酒,茶几上乱七八糟全是外卖盒和酒瓶。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说了他几句。没想到他竟然冲我翻白眼,说:"你以为你挣点钱就了不起了?这是我家,轮不到你来管!"
我当时就愣住了,这还是那个曾经乖巧的小叔子吗?公公听到争吵声赶过来,不但没有批评宇飞,反而劝我说:"年轻人嘛,有点脾气正常,你多担待担待。"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在这个家里,我永远只是个外人。无论我付出多少,贡献多少,在关键时刻,血缘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04
最后的导火索发生在上个月。宇飞居然向一个放高利贷的借了十万块钱去赌博,结果全部输光了。债主找上门来,威胁说不还钱就要砸家具。
公公急得团团转,到处借钱想帮儿子还债。但十万块不是小数目,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还是差一大截。最后公公找到我,希望我能先垫付这笔钱。
我当时真的很生气,但看到公公苍老的面容和急切的眼神,心还是软了。我用自己的积蓄帮宇飞还了债,条件是他必须立刻找工作,再也不能碰赌博。
宇飞当时答应得很爽快,还给我跪下磕头,说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公公也保证会严格管教儿子,绝不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可是不到一个星期,宇飞就故态复萌了。他不仅没有去找工作,反而变本加厉地花钱。新买的名牌衣服,昂贵的电子产品,每天的花销都让人咋舌。
我问他钱从哪来的,他居然理直气壮地说:"我哥和我嫂子有钱,花点怎么了?"
公公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甚至主动给宇飞钱花。我实在忍无可忍,和宇轩商量能不能搬出去住。但宇轩说房价太贵,我们暂时还买不起房子,只能继续忍耐。
终于在昨天晚上,公公把我和宇轩叫到客厅,郑重其事地宣布了一个决定:从下个月开始,我们每月要给宇飞三万块钱作为生活费,这是作为家庭成员应尽的义务。
我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万块几乎是我月薪的四分之三,凭什么要给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公公解释说,宇飞是家里的儿子,我们有责任养他。而且他现在还年轻,给点时间总会成熟的。
我当场就拒绝了,说这样做只会害了宇飞。没想到公公脸色一变,说如果我不愿意履行义务,那就请我们搬出这个家。他强调这房子是他的,他有权决定谁能住谁不能住。
争吵就这样开始了。
05
"爸,您这样不合理。"我努力控制着情绪,"宇飞已经26岁了,是个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生活负责。我们一直在帮助他,但不能无限制地纵容下去。"
"什么叫纵容?"公公陈大山猛地站起身,"他是我儿子,我愿意怎么对待他是我的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外人?这两个字像刀子一样刺痛了我的心。五年来,我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把公婆当作自己的父母,现在却被说成是外人。
"我不是外人,我是宇轩的妻子,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的声音开始颤抖,"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则。三万块钱不是小数目,而且给宇飞这么多钱只会让他更加不思进取。"
小叔子陈宇飞这时候开口了:"嫂子,你就别装了。你一个月挣四万,给我三万怎么了?我可是你小叔子,血浓于水的亲人。再说了,我现在确实需要钱,等我以后发达了,肯定会还给你们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发达?"我忍不住反问,"你已经在家待了一年了,除了花钱什么都不做。我给你的十万块钱还债,你说过要痛改前非,结果呢?"
宇飞的脸色有些难看:"那不一样,我现在是在找机会。做生意需要本钱,需要时间,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我懂得靠自己的努力挣钱!"我终于爆发了,"我从实习生做到金融分析师,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你呢?26岁了还在啃老,还理直气壮地要别人养你!"
"够了!"公公一拍桌子,"思雨,你太过分了!宇飞是我儿子,我疼他怎么了?你嫁到我们家,就应该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家人。家人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帮助是相互的。"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这五年来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买家具,买电器,给您和妈妈买补品,给宇飞付学费生活费,哪一样我推辞过?但这不代表我应该无限制地承担所有开销。"
婆婆王秀花这时候终于抬起头,小声说:"思雨啊,你也别太激动。一家人嘛,有什么事好商量。三万块确实多了点,要不少点?"
"妈,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我看着婆婆,"这是原则问题。我们这样纵容宇飞,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需要的是独立和责任心,不是无条件的经济支持。"
公公冷笑一声:"什么原则?说到底你就是舍不得钱!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是我的房子,我说了算。要么每个月给宇飞三万块,要么你们就搬出去!"
客厅里再次陷入沉默。我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宇轩,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毕竟我们是夫妻,应该是同一战线的。
宇轩慢慢放下手机,抬起头看了看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表情很复杂,像是在进行什么艰难的内心斗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我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不知道这个男人,我的丈夫,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缓缓张开了嘴..
06
"我们走。"
宇轩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客厅里却清晰得像雷鸣。他站起身,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
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公公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婆婆惊得捂住了嘴巴,小叔子更是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公公的声音有些颤抖。
"爸,我说我们走。"宇轩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我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思雨说得对,我们不能无限制地纵容宇飞。这五年来,思雨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而我却一直在逃避,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
"宇轩,你疯了吗?这是你家!"公公激动地说道。
"不,爸,这是您的家。"宇轩摇摇头,"我已经结婚了,我应该和妻子组建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庭。这些年我一直依赖着您,依赖着思雨,从来没有真正承担过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
他转向我,眼中有我从未见过的坚定:"思雨,对不起,这五年来让你受委屈了。我应该早就站出来的,应该早就为我们的家庭做决定的。"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这一刻我等了太久太久。
"宇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小叔子宇飞急了,"我是你亲弟弟啊!"
"正因为你是我弟弟,我才不能再这样害你了。"宇轩看着宇飞,"26岁了,你该学会独立了。我和思雨可以帮你找工作,可以在你困难的时候伸手援助,但不会再无条件地养你。"
公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好得很!你们要走是吧?那就走!从今以后,你们就不是我陈家的人了!"
"爸。"宇轩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您这30年来的养育之恩。但我现在是一个独立的男人,一个丈夫,我必须为我的家庭负责。等您想通了,我们随时欢迎您和妈妈到我们家里做客。"
婆婆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宇轩,你们真的要走吗?妈舍不得你们啊。"
宇轩走过去抱了抱母亲:"妈,我们不会走得很远。我们只是需要有自己的空间,需要学会独立生活。您和爸爸永远是我们的长辈,这一点不会改变。"
07
第二天,我们开始收拾东西。五年的婚姻生活,积累下来的物品其实并不多,两个行李箱就装得差不多了。
宇轩联系了他的同事,暂时在朋友家借住几天。我们开始看房子,准备租一个小一点的地方先住着,等积蓄够了再考虑买房。
公公从我们开始收拾东西起就没再说过话,只是坐在客厅里抽烟,一支接一支。婆婆偷偷给我塞了一些我爱吃的点心,红着眼睛说:"思雨啊,你们在外面要好好的。"
小叔子宇飞倒是表现得很淡定,好像我们的离开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但我注意到,他看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眼神里有些慌乱。
"哥,你们真的要搬出去?"在我们即将离开的时候,宇飞终于开口了。
"是的。"宇轩点点头,"宇飞,这对我们所有人都好。你也该学会独立了。"
"我...我会找工作的。"宇飞的声音有些小,"我真的会找工作的。"
"我相信你。"宇轩拍拍弟弟的肩膀,"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但我不会再无条件地给你钱了。"
搬家的过程很简单,但心情却很复杂。离开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地方,我有不舍,有解脱,也有对未来的不确定。但更多的是对宇轩的感动和对我们未来生活的期待。
我们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虽然不大,但很温馨。宇轩说:"老婆,我们重新开始吧。这一次,我会做一个真正的男人,真正的丈夫。"
那天晚上,我们在新家里吃了第一顿晚餐。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但我觉得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
08
三个月后,我们的生活逐渐稳定下来。宇轩在这段时间里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责任心,他开始主动承担家务,开始为我们的未来做规划,甚至开始学习理财知识。
最让我意外的是,宇飞真的找到了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他确实在努力。偶尔他会给宇轩打电话,汇报自己的近况,语气里没有了以前的理所当然,多了一些感谢和愧疚。
公公和婆婆也有了变化。婆婆经常给我打电话,询问我们的生活情况,有时候还会偷偷给我们送一些家里做的菜。公公虽然嘴上还是很硬,但我从婆婆那里得知,他经常在家里念叨我们。
上个周末,公公主动给宇轩打电话,邀请我们回家吃饭。饭桌上,他没有提过去的事情,只是问我们在外面过得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助。
我知道,这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和解的意愿。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宇轩的选择改变了我们所有人。他让我明白,真正的爱不是无条件的迁就和纵容,而是在关键时刻的坚持和担当。
我们现在正在看房子,准备买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虽然还需要还房贷,虽然生活压力不小,但我们都觉得很值得。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自己的生活。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宇轩选择了妥协,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也许表面上还是一家人和和气气,但内心的隔阂会越来越深,最终还是会走到分崩离析的那一天。
而现在,虽然我们在物质上失去了一些东西,但得到的是更珍贵的东西——尊严、独立,以及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家。
宇轩经常对我说:"老婆,谢谢你让我学会了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而我想说的是:"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和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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