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故事来自粉丝投稿,文中姓名均为化名,图片来源网络,情节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哦!
文字整理:风铃 口述:宋文博 01
我叫宋文博,今年68岁。在退休前,我是个教了一辈子历史的高中老师,嘴里念叨的不是秦皇汉武,就是唐宗宋祖,总觉得能从古人的成败得失里,给自己这平淡如水的人生找出点参照。
老伴儿走了五年了,她是教语文的,家里以前总是飘着书卷气和她煮的莲子粥的甜香。现在,只剩下书卷气,和呛人的孤单。
儿子在深圳打拼,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一趟,除了视频里看看孙子那模糊的小脸,这套一百多平的房子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和墙上挂着的一排排冰冷的历史年表。
每天早上醒来,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我常常对着老伴儿的遗像自言自语:“你说,这人老了,是不是就活成了一座孤岛?”
我不想当孤岛。我这身体骨还算硬朗,退休金一个月也有个六千多,吃喝不愁。
我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伴儿,不求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就是想找个人能一起吃个饭,说说话,夜里咳嗽的时候,能有个人在旁边递杯热水。
02
这种想法,现在流行叫“搭伙过日子” 。听着务实,也透着点老年人的心酸和无奈。
我的第一任“搭伙”老伴,叫王秀芳,是公园里一起打太极的张师傅介绍的。
她52岁,比我小了一轮还多,人看着干净利落,说是从纺织厂退休的。
第一次见面,她穿着一件蓝布褂子,笑起来眼角有细密的皱纹,不像现在那些抹着厚粉的女人,反而让我觉得踏实。
“宋老师,我没啥文化,您可别嫌我笨。”她搓着手,手掌上有一层薄薄的茧,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印记。
我心里一下子就热乎了。我这辈子跟书本打交道,最怕的就是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连连摆手:“说哪里话,劳动人民最光荣嘛。以后就叫我老宋。”
秀芳很快就搬了进来。那段日子,现在想起来,还像做梦一样。
我这乱得像遭了贼的书房,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我吃了半辈子的外卖和速冻饺子,换成了她亲手做的、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
她会记得我血压高,菜里少放盐;会算着日子,提醒我该去医院开降压药了。
03
有天晚上我写东西写晚了,她端着一碗热牛奶进来,轻轻放在我桌上,嗔怪道:“你呀,就是不爱惜自己身体。这都几点了,还当自己是小伙子?”
那一刻,我看着她被灯光映照得温柔的侧脸,感觉整个屋子都被一种叫做“家”的暖意给填满了。我心里想,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比什么都强 。
这梦,只做了两个月。
一天吃饭的时候,她突然叹了口气,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老宋,我那个外甥,想开个小卖铺,启动资金还差一点……你看,能不能先借我两万?他保证,年底肯定还!”
我当时没多想,觉得既然是一家人了,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我二话没说,第二天就去银行取了钱给她。她拿到钱的时候,抱着我,一个劲儿地说:“老宋,你真是我的大好人。”
可这“好人”,不是那么好当的。从那之后,“借钱”就成了我们生活里的常态。今天是她表弟孩子生病,明天是她侄女要交学费,每次数额不大,三五千的,但架不住次数多。
我心里开始有点犯嘀咕,但一看到她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发生在我们“搭伙”快两年的时候。
04
那天,她给我按摩着肩膀,语气比蜜还甜:“老宋啊,你看,我们在一起也这么久了,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
你那存折天天放在抽屉里,也不安全,利息也低。不如……就交给我来保管吧?我帮你做点理理财,咱们是一家人,就别分彼此了。”
“一家人不分彼此”,这话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我心里那个五彩斑斓的幸福泡泡 。我教了一辈子历史,知道多少王朝的覆灭,就是从“自家人”的蚕食开始的。
我看着她,她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可我却从那笑容背后,读出了一丝贪婪和算计。
我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我找了个借口,说存折是定期,动不了。从那天起,屋子里的温度就降到了冰点。
热菜热饭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剩菜;嘘寒问暖没了,只剩下漠然的沉默。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
又过了一个月,她终于摊牌了。她把行李箱拖到客厅中央,冷冷地看着我:“宋文博,我看我们真的不合适,散伙吧。”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最后只问了一句:“你之前借的那些钱……”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钱?什么钱?那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我一个女人,陪了你两年,洗衣做饭伺候你,我的青春和劳动力就不是钱了?你一个大学老师,怎么算不清这笔账?”
05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屋子里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只是空气里多了一股子让我喘不过气的屈辱和寒心。
我瘫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就像历史书里那些被宠妃掏空了国库的昏君,可笑又可悲。
第一次的失败,让我消沉了很久。可人这种动物,最怕的还是孤单 。 时间长了,那蚀骨的寂寞又开始在我心里作祟。这次我学聪明了,我去了市里一家正规的婚介所,想着花了钱,总能靠谱点 。
婚介所给我介绍的第二个“搭伙”对象,叫周雅珍,56岁,退休的图书馆管理员。
见到她的第一眼,我的心就漏跳了一拍。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说话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最要命的是,她有个小习惯,说话说到一半,会下意识地用食指往上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这个动作,和我那过世的老伴一模一样!
那一刻,我几乎要落下泪来。我觉得,这一定是老天爷看我太可怜,派她来继续陪我的。
雅珍搬进来后,我彻底沉溺在这种错觉里。她不像秀芳那样咋咋呼呼,她很安静。她会帮我把书房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按照朝代顺序重新排列好,就像我老伴以前做的那样。
她会泡我最喜欢喝的龙井,用我老伴最爱的那个青瓷杯子。她看我一看书就忘了时间,会像我老伴一样,轻轻走过来,柔声说:“文博,别看了,起来活动活动,对颈椎不好。”
在将近一年半的时间里,我恍惚觉得,我的老伴又回来了。我贪婪地享受着这份失而复得的幸福,每天都过得像踩在云端上。我甚至觉得,我这后半辈子,就这么过下去,死也甘心了。
06
然而,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悲剧也总是喜欢换个面目重演。
那是我们搭伙一年半之后的一个晚上,她很正式地把我叫到客厅,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
“文博,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我心里还以为是家里缺了什么东西。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一字一句地说:“我儿子准备结婚了,女方那边条件不错,就是要求在市里买套婚房。我们家里的积蓄……还差个十万块的首付。
文博,你看,我们相处得也这么好了,你能不能……就当是给孩子的一份结婚贺礼,帮我们一把?”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把我浇了个透心凉。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清醒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是那个和我心意相通的周雅珍,还是一个演了一年半戏,就为了这最后一场重头戏的陌生人?那些熟悉的习惯,那些温柔的话语,难道全都是精心设计的模仿和铺垫?
我看着她,那张我一度以为是上天恩赐的脸,此刻看起来却无比陌生。我心如刀割,但这次,我没有犹豫。
“雅珍,对不起,”我声音干涩,但很坚定,“这笔钱,我不能出。这是我的养老钱,也是我答应过老伴,要留给我自己儿子的。”
07
她的脸瞬间就变了,那份温婉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穿了的恼羞成怒。“宋文博!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个自私鬼!我白白伺候了你一年半,让你鞍前马后,你就连十万块钱都舍不得?你对得起我吗?”
她连夜收拾东西搬了出去,门摔得震天响,也彻底摔碎了我最后一丝幻想。
两次“搭伙”,两场空。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看着墙上老伴的相片,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我哭的不是那几万块钱,也不是那破碎的黄粱美梦,我哭的是我这把年纪,竟然还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天真地以为这世上还有不求回报的温情。
我这才明白,我以为的“搭伙过日子”,是两个人互相取暖;而在她们看来,我只是一个可以取款的ATM机,一个可以利用的跳板 。一个直接,一个迂回,但目的都是一样的:为了钱 。
“搭伙”这个词,听起来是那么温暖,像两个人在寒夜里凑在一起,点燃一堆篝火 。可现在我才懂,她们只是想借我的柴,点她们自己的火,烧完了,就把我这堆灰烬一脚踢开。
08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动过找老伴的心思。婚介所再打电话来,我都客气地回绝了。与其找个伴儿来掏空我的积蓄,寒了我的心,不如一个人清清静静地过 。
我现在每天看看书,写写字,偶尔去老年大学讲讲公开课。屋子是安静,但心也跟着静了。我终于明白,晚年真正的幸福,不是指望别人来施舍温暖,而是要学会给自己点一盏灯 。
这盏灯,就是你的爱好,你的尊严,和你那份不容侵犯的安宁。
人越老,越要明白一个道理:求人如吞三尺剑,靠人如上九重天。真正的陪伴,从来不是以放弃自我和财产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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