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五十四年冬,和珅府里的红灯笼从大门挂到后院,绸布裹着的嫁妆箱在廊下堆了半人高,家丁们正弯腰搬最后几个木匣,木匣角的铜锁擦得发亮。
和孝公主坐在镜前,丫鬟正给她插凤钗,凤钗上的珍珠垂在额前,晃得她眼睛发花:“爹说给我的嫁妆都备齐了?”
丫鬟点头,手里的金簪顿了顿:“备齐了,就是最后抬来九坛东西,用黑布裹着,闻着像是醋味。”
和孝公主皱眉,刚想追问,院外传来鞭炮声,丰绅殷德的迎亲队伍到了,马蹄声踏在青石板上,震得窗棂都发颤。
前厅里,和珅穿着蟒袍,手里捏着玉扳指,看着丰绅殷德躬身行礼:“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和珅抬手扶他,目光扫过院里抬嫁妆的队伍,九坛醋被家丁小心地放在红漆托盘上,黑布被风吹得掀开一角,露出粗陶坛口:“这些都是给公主的嫁妆,你且好生收着。”
丰绅殷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清是醋坛,脸色微变,手指攥紧了腰间的玉带:“岳父大人,这……”
周围的官员也窃窃私语,有人用扇子挡着嘴,声音压得极低:“和珅大人怎么用醋当嫁妆?也太寒酸了。”
另一个官员点头,指尖敲着茶碗边:“怕是故意的吧?可也不能让公主在大婚时丢面子啊。”
和珅像是没听见,拉过和孝公主和丰绅殷德,往内厅走,家丁赶紧关上厅门,挡住外面的议论声。
他指着桌上的九坛醋,坛身还沾着些泥土,标签上写着 “陈年” 二字,字迹是他亲手写的:“这九坛醋,你们得妥善保管,坛口的封泥别碰,尤其最后一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打开。”
和孝公主摸了摸坛身,冰凉的陶土硌得指尖发疼:“爹,这就是普通的醋,有什么特别的?”
和珅没答,只是盯着丰绅殷德,玉扳指在坛口轻轻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你是我的门生,也是我的女婿,听我的话,保管好它们,日后你们会明白的。”
丰绅殷德心里憋屈,大婚用醋当嫁妆,传出去肯定会被同僚笑话,可看着和珅严肃的脸,还是躬身应下:“小婿记住了,定当妥善保管。”
和珅满意地点头,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又回头,目光落在最后一坛醋上:“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最后一坛都要留着,别让人动。”
迎亲的队伍离开时,九坛醋被放在最显眼的马车上,黑布被风吹得飘起来,路边的百姓都伸长脖子看,有人忍不住笑出声:“这和珅大人也太抠了,嫁女儿就给几坛醋。”
丰绅殷德坐在马上,听见百姓的议论,脸涨得通红,手里的马鞭攥得发白,却只能忍着,他知道和珅做事从不无的放矢,这醋肯定有蹊跷。
到了丰绅府,家丁把醋坛抬进库房,丰绅殷德亲自锁了库门,钥匙系在腰间,贴身放着,他看着库房的门,心里暗忖:不管这醋有什么用,先按岳父的话做,总不会错。
和孝公主走进新房,看着满屋子的红绸,又想起那九坛醋,忍不住叹气:“早知道爹给的嫁妆是这个,我还不如自己备些首饰。”
陪嫁的嬷嬷赶紧劝:“公主别气,大人这么做肯定有深意,您忘了上次大人给您的那支笔,后来不还是帮您解了围?”
和孝公主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头上的凤钗,凤钗上的珍珠晃了晃,映着烛火,显得有些黯淡。
当晚,丰绅殷德送走最后一批宾客,回到新房,看到和孝公主坐在床边,脸色不好,他走过去,从怀里掏出库房钥匙,放在她手里:“别气了,钥匙给你,咱们一起保管,等日后知道这醋的用处,说不定还能大吃一惊。”
和孝公主看着手里的钥匙,钥匙上的铜锈蹭在指尖,她轻轻叹了口气,把钥匙还给丰绅殷德:“还是你保管吧,你比我细心。”
丰绅殷德接过钥匙,重新系在腰间,他看着和孝公主,又想起库房里的九坛醋,心里虽有疑惑,却也多了几分期待,他倒要看看,这普通的陈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嘉庆四年春,和珅府外的红灯笼早被扯下,取而代之的是贴满院墙的封条,官兵们扛着木箱从大门进进出出,箱角的铜锁碰撞声在巷子里回荡。
丰绅殷德穿着素色长衫,站在院外的老槐树下,看着官兵搬空最后一箱财物,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库房钥匙,钥匙上的铜锈又厚了些。
“大人,府里除了这九坛醋,其他财物都已登记在册,是否一并带走?”
一个官兵指着库房里的醋坛,粗陶坛身沾着的泥土早已干结,黑布罩子边角磨损得厉害。
领头的官差皱着眉走过去,弯腰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不过是几坛破醋,值不了几个钱,留着吧。”
丰绅殷德听到这话,悄悄松了口气,手指攥紧钥匙,指腹蹭过上面的划痕。
和孝公主从里屋走出来,身上的绫罗绸缎换成了粗布衣裙,头发上只插着支银簪,她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声音发哑:“以后,咱们就靠那几亩薄田过活了。”
丰绅殷德点头,扶着她往门外走:“放心,有我在,饿不着你和孩子。”
搬到城郊的小院后,日子过得紧巴,每餐只有一碟咸菜配糙米饭,和孝公主学着用粗布缝补衣服,指尖被针扎得满是小孔。
“家里的醋快没了,明天去镇上买些吧?”
丰绅殷德看着咸菜碟里的醋渍,突然想起库房里的九坛醋,他起身从怀里掏出钥匙:“不用,咱们还有和珅大人留下的醋。”
第一次打开醋坛时,封泥碎成小块落在地上,一股陈醋酸味飘出来,和孝公主用小碗舀了些,浇在咸菜上:“这醋倒比镇上买的香些。”
往后的日子,这醋成了家里唯一的调味品,拌咸菜、腌萝卜,甚至煮面时也会滴几滴,丰绅殷德每次舀醋都会格外小心,坛口的封泥每次都重新捏紧。
嘉庆八年夏,家里的薄田遭了蝗灾,颗粒无收,丰绅殷德只能去镇上的杂货铺帮工,每天挑着货郎担走街串巷,肩膀被扁担压得红肿,回家后就着醋拌的野菜吃糙米饭,倒也能多吃两碗。
“这醋还真顶用,就着野菜也不觉得难咽了。”
丰绅殷德放下碗筷,看着坛里剩下的半坛醋,嘴角扯出个浅淡的笑,和孝公主坐在对面,手里缝着孩子的衣服,银簪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嘉庆十二年秋,第八坛醋见了底,丰绅殷德倒完最后一滴,把空坛放在墙角,那里已经堆了七个空坛,坛口的封泥痕迹还清晰可见。
和孝公主走过来,拿起最后一坛醋,粗陶坛身比其他几个重些,她轻轻晃了晃,没听见液体晃动的声响,眉头皱起来:“这坛怎么没声音?”
丰绅殷德也走过去,接过醋坛仔细看,坛身的标签 “陈年” 二字依旧清晰,只是在坛底发现个细小的裂痕,用指甲抠了抠,裂痕里没藏东西。
“会不会是爹当初装醋时没装满?”
丰绅殷德把醋坛放回架子上,用黑布重新罩好,和孝公主摇头,手指轻轻抚过坛身:“我总觉得爹不会平白无故留这些醋,尤其是这最后一坛,肯定有秘密。”
她弯腰从柜子里翻出个布包,里面是和珅当初给她的那支笔,笔杆上的漆已经脱落,她握着笔,眼神复杂:“当初这支笔帮我解了围,这醋说不定也能在关键时刻帮咱们。”
丰绅殷德点头,从腰间解下钥匙,重新锁好库房:“不管有没有秘密,按爹的嘱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开这最后一坛。”
当天晚上,孩子发烧,家里没钱请大夫,和孝公主急得直掉眼泪,丰绅殷德攥着拳头在屋里踱步,目光几次落在库房的方向,最终还是没动那最后一坛醋。
他揣着家里仅有的碎银子,连夜去镇上找大夫,直到天快亮才带着大夫回来,看着孩子退了烧,他坐在床边,看着库房的门,心里暗忖:和珅大人,您留下的这最后一坛醋,到底藏着什么?
嘉庆十三年冬,城郊小院的窗纸破了个洞,寒风灌进来,吹得烛火直晃。
和孝公主躺在土炕上,盖着打了三层补丁的棉被,脸色白得像纸,呼吸时胸口起伏得极轻。
丰绅殷德坐在炕边,手里攥着个粗瓷碗,碗里是刚熬好的米汤,他用勺子舀起一点,吹凉了递到公主嘴边:“再喝一口,喝了能有力气。”
和孝公主勉强张开嘴,米汤刚进喉咙就咳了出来,沾湿了领口的粗布,她喘着气,伸手抓住丰绅殷德的手腕,手指凉得像冰:“那最后一坛醋…… 你一定要亲自用…… 别让别人碰……”
丰绅殷德点头,眼泪砸在公主的手背上,他赶紧用袖子擦掉:“我记住了,你放心,等你好起来,咱们一起用。”
和孝公主笑了笑,眼神慢慢散了,手从他手腕上滑下去,落在炕沿上,银簪从头发上掉下来,滚到地上发出轻响。
丰绅殷德抱着她的身体,肩膀抖得厉害,却没发出哭声,窗外的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纸上 “沙沙” 响。
下葬那天,丰绅殷德穿着粗麻布孝服,手里牵着孩子,孩子手里攥着个布偶,是和孝公主生前缝的,布偶的胳膊又开线了。
回到小院,他径直走到库房,看着架子上的最后一坛醋,黑布罩子上落了层薄灰,他伸手摸了摸坛身,又缩了回来,转身锁上了库门。
往后的日子,丰绅殷德每天都会去库房门口站一会儿,却从没打开过锁,孩子问起醋坛,他只说等冬天再用。
嘉庆十四年秋末,天越来越冷,丰绅殷德要腌些萝卜过冬,坛子里的咸菜早就见了底,他站在灶台边,看着空荡荡的醋瓶,终于转身去了库房。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咔嗒” 一声,锁开了,他掀开黑布,粗陶坛身的泥土还沾在上面,标签 “陈年” 二字被灰盖了大半。
他抱起醋坛,比记忆里更沉些,走到灶台边,找了把小刀,小心地刮掉坛口的封泥,封泥碎成小块,落在灶台上。
一股比之前更浓的陈醋酸味飘出来,他找了个小碗,倾斜醋坛往里倒,深褐色的醋液顺着坛口流下来,没什么异常。
倒了小半碗,他停住,把醋坛放在灶台角落,用布擦了擦坛口,又看了看坛底的小裂痕,用手指抠了抠,还是没发现东西。
“娘说的秘密,到底在哪儿?”
孩子站在门口,看着他手里的醋碗,丰绅殷德回头,把碗递过去:“闻闻,跟以前的醋一样香。”
孩子凑过去闻了闻,皱着鼻子后退:“好酸。”
丰绅殷德笑了笑,把醋倒进腌萝卜的坛子里,萝卜块在醋里泡着,发出 “咕嘟” 的轻响。
他把空了小半的醋坛抱回库房,重新用黑布罩好,锁上库门,钥匙依旧系在腰间,只是这次,他的手指在坛身上多摸了一会儿。
晚上煮萝卜汤时,他滴了几滴新倒的醋,汤里飘着油花,孩子喝了两碗,说比以前的汤香,丰绅殷德看着孩子的脸,又想起和孝公主临终的叮嘱,心里琢磨:或许秘密不在醋里,只是爹想让咱们好好过日子。
窗外的雪下了起来,落在院角的空醋坛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丰绅殷德收拾好碗筷,坐在烛火旁,手里拿着和孝公主留下的那支笔,笔杆上的漆又脱落了些,他轻轻摩挲着,没说话。
嘉庆十四年冬,小院的灶台边堆着半筐冻萝卜,丰绅殷德手里抱着最后一坛醋,坛身比刚开启时轻了大半。
他要腌最后一批萝卜过冬,把空了的咸菜坛子擦干净,放在灶台旁,伸手扶住醋坛往下倒。
深褐色的醋液顺着坛口流进咸菜坛,只剩最后小半坛时,他晃了晃醋坛,想把残液倒干净,坛底突然传来 “哗啦” 一声轻响,不像液体晃动的声音。
丰绅殷德手一顿,把醋坛放在灶台上,低头看坛底,之前发现的小裂痕还在,只是裂痕边缘似乎比之前松动些,他用手掂了掂,坛底比坛身其他地方沉不少。
“怎么会这么重?”
他小声嘀咕,指尖敲了敲坛底,发出的声音比敲坛身时闷,不像是实心陶土。
孩子从里屋跑出来,手里拿着个烤红薯,红薯皮剥了一半,热气往上冒:“爹,醋倒完了吗?我想吃腌萝卜。”
丰绅殷德没应声,目光落在坛底,突然想起和珅当年的话 ——“尤其最后一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打开”,还有妻子临终时抓着他手腕说的 “一定要亲自用,别让别人碰”。
他的心跳猛地快了,手指攥住坛沿,指节泛白,灶台上的烛火晃了晃,映得他脸上神色复杂。
他把孩子手里的红薯接过来,放在灶边的陶盘里:“先放会儿,凉了再吃,爹看看这坛子。”
孩子噘着嘴,蹲在旁边,看着他翻来覆去地摆弄醋坛,坛口的残醋滴在灶台上,积了个小水洼。
丰绅殷德用指甲抠坛底的裂痕,指尖蹭到些细土,裂痕里似乎有缝隙,他又用手掌拍了拍坛底,“哗啦” 的响声又传出来,这次更清晰,像是有硬物在里面晃动。
他走到库房,从墙角翻出把旧凿子,凿子的木柄裂了道缝,是和孝公主生前用剩的,他攥着凿子,又回头看了眼库房门口,孩子还蹲在灶台边盯着红薯。
回到灶台旁,他把醋坛翻过来,坛底朝上,用凿子尖对着裂痕边缘轻轻敲,陶土渣子掉在灶台上,碎成小块。
敲了没几下,坛底突然松动,他赶紧停手,用手掰住松动的陶片,心里发紧,又想起妻子临终的眼神,手指顿了顿。
“爹,你在干嘛?别把坛子敲坏了。”
孩子跑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角,红薯放在嘴边忘了咬。
丰绅殷德深吸口气,把孩子往旁边推了推:“爹看看里面有什么,你站远些,别被陶片划伤。”
他重新握住陶片,稍微用力一掰,“咔” 的一声,陶片被掰下来,露出里面的夹层,夹层里裹着个油布包,油布包被醋浸得有些湿,却没渗进里面。
丰绅殷德盯着油布包,手指有些抖,他伸手把油布包拿出来,放在灶台上,油布包沉甸甸的,他能感觉到里面是硬物,不是金银,倒像是纸张一类的东西。
孩子凑过来看,指着油布包:“爹,这里面是什么?是好吃的吗?”
丰绅殷德没回答,指尖摸着油布包的边缘,又想起和珅当年神秘的样子,还有这些年一家人靠这几坛醋过活的日子,他咽了口唾沫,慢慢伸手去解油布包的绳结。
绳结打得很紧,他解了好一会儿才解开,油布一层层打开,里面露出几卷泛黄的纸,纸上的字迹是和珅的,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心跳更快了,连呼吸都放轻了。
灶台上的烛火还在晃,映着纸上的字迹,丰绅殷德盯着那些字,手指捏着纸的边缘,指腹蹭到纸上的墨迹,突然明白和珅当年为什么要送这九坛醋了。
孩子还在旁边问东问西,他却没心思回答,只是看着那些纸,又看了看灶台上的空醋坛,心里五味杂陈,眼眶慢慢红了。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窗纸上,没一会儿就积了层白,小院里很静,只有烛火燃烧的 “噼啪” 声,还有孩子啃红薯的细微声响。
次日天刚亮,丰绅殷德就起了床,灶膛里的火星还没灭,他添了把柴,火苗窜起来,映亮了灶台边的醋坛。
他从库房翻出个小铜锤,锤柄缠着旧布条,是当年在和珅府当差时用的,又找了块磨得光滑的青石片,放在灶台上。
孩子还在里屋睡,小呼噜声透过门缝传出来,布偶掉在炕边,胳膊上的线又松了些。
丰绅殷德把醋坛抱到灶台中央,坛底朝上,昨天掰下的陶片放在旁边,边缘还沾着细土。
他拿起铜锤,对着坛底夹层的缝隙轻轻敲,青石片垫在坛身下面,防止敲坏其他地方。
“笃笃” 的敲击声很轻,怕吵醒孩子,也怕弄坏里面的东西,铜锤落下的力度每次都要顿一顿,再慢慢加力。
敲了约摸半炷香的时间,夹层的陶壁终于松动,他放下铜锤,用手指小心地抠,陶土渣子落在青石片上,堆了薄薄一层。
等整个夹层的陶板被卸下来,里面露出个蜡绸包裹的物件,蜡绸是深褐色的,表面涂的蜡还没完全化开,摸起来硬邦邦的。
丰绅殷德把蜡绸物件捧在手里,分量比想象中沉,他放在灶台上,用指甲轻轻刮掉表面的蜡,蜡屑落在灶台上,遇热慢慢化了,粘在陶土渣上。
他想起昨天看到的纸卷,又看了看眼前的蜡绸包裹,手指在包裹边缘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唾沫。
里屋传来孩子翻身的动静,他赶紧停下动作,竖起耳朵听,等确定孩子没醒,才又拿起蜡绸包裹,指尖捏着边缘的蜡绸,慢慢往上揭。
蜡绸粘得很紧,揭到一半时,他的手不小心抖了下,包裹晃了晃,里面传来轻微的碰撞声,像是金属物件。
他深吸口气,稳住手,继续揭蜡绸,蜡绸一层层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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