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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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美国新任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在重返白宫首日便着手剥夺部分移民父母在美国所生子女的出生公民权时，美国联邦地区法官约翰·考格诺尔直指这位新就任的总统是对法治的威胁。
在特朗普大规模赦免袭击国会大厦的1月6日被告数日后，联邦地区法官罗伊斯·兰伯特警告称，其职业生涯中首次出现“对犯罪行为毫无根据的辩解已成主流”。
去年9月，联邦地区法官威廉·杨警告称，特朗普打压在美国大学就读的亲巴勒斯坦移民的行为“对美国人的言论自由构成重大威胁”。
在司法界频频对总统提出谴责的一年里——尽管特朗普随后常在美国最高法院获得平反——这些法官对总统的犀利直言尤为引人注目。但将他们联结的不仅是崇高言辞，更在于同一位总统数十年前的任命：美国前总统罗纳德·里根。
如今，里根时代的法官团体迎来第四位新成员：联邦地区法官马克·沃尔夫。四十年前的同一天，他与杨法官同时在马萨诸塞州就任。上周沃尔夫辞去资深法官职务，其唯一目的就是公开谴责他所认定的特朗普对法治的侵犯以及美国最高法院对此的默许。
这绝非偶然。这些里根任命的法官不仅将资历作为武器，他们的法律和司法生涯更是在“水门事件”余烬中锻造而成——当时美国前总统理查德·尼克松主张的空前巨大权力曾威胁要颠覆司法体系。他们都在尼克松辞职后为重建联邦政府公信力而工作的律师和法官手下任职或担任书记官，并从中看到了对秉持公正司法原则的呼吁的证明。
在接受美国政治新闻媒体《POLITICO》的深度访谈时，沃尔夫坦言，正是那段重建时期的公共腐败检察官经历，造就了他今日的警觉。他认为特朗普第二任期正重演当年乱象，却忧心美国民众——他强调在“水门事件”时期绝不会容忍此类行径——如今已被党派偏见蒙蔽双眼，难以作出同等回应。
“我不知道美国民众如今的立场，”沃尔夫忧心忡忡地表示，“当他们不断被灌输‘裁决不利总统的法官都是腐败分子，应当被弹劾’的论调时，我深怕司法系统若得不到必要支持……我们的法治与民主将走向覆灭。”
沃尔夫援引特朗普边境事务主管汤姆·霍曼的案例：据报道，霍曼曾从一名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卧底探员处收受50000美元现金，作为未来在特朗普政府任职的潜在酬劳。特朗普政府表示联邦当局已展开调查，但未发现犯罪行为的“可信证据”。霍曼本人否认收受金钱。
沃尔夫表示，既然案件已结案，他惊讶于公众——包括共和党人——竟未就查阅证据一事发出更强烈的抗议。
“若霍曼先生存在未经调查的潜在犯罪行为，我认为这应引发重大公众关切。而若录音及其他证据表明他未涉非法活动，我认为他在舆论法庭上理应获得平反，”沃尔夫表示，“我不明白为何国会共和党人及民主党人都未就此提出质询。”
白宫发言人阿比盖尔·杰克逊称法官对霍曼的言论“极端党派化”，并表示这“进一步证实了沃尔夫辞职的决定”。
“针对汤姆的赤裸裸政治调查完全未发现非法活动证据。企图将个人政治议程注入司法的法官不配坐在审判席上。”发言人阿比盖尔·杰克逊表示。
沃尔夫选择发声的动机，亦源于对美国最高法院的失望——尽管特朗普在各级下级法院屡遭重创，该院仍表现出压倒性的亲特朗普倾向。
“当巴里·邦兹、马克·麦奎尔和萨米·索萨相继打出60支以上本垒打时——棒球史上除贝比·鲁斯和罗杰·马里斯外无人达成此成就——人们有理由怀疑存在不当操作，”沃尔夫表示。“当总统在暗箱裁决的20起案件中赢得17场胜诉，至少在我看来，这令人担忧是否存在公正性缺失的问题。”
杰克逊指出：“尽管面临史无前例的法律挑战和下级法院的非法裁决，特朗普政府的政策始终被最高法院认定为合法。”
沃尔夫指出，兰伯特、杨和考格纳尔对特朗普的批评均出自书面意见或法庭陈述——这些是法官表达关切的有限渠道。
“我担心这些声音会被淹没，”他解释道，这正是他选择离开法官席公开发声的部分原因。“[特朗普]掌控着总统讲坛和社交媒体。应对恶劣言论的最佳方式就是用更优质的言论。”
沃尔夫法官脱下了法袍，选择走进公共舆论的竞技场。他所代表的，是经历过“水门事件”一代人对公信力的执念。在那个时代，司法独立是重建国家信任的基石。如今，当这位当年的“公共腐败检察官”选择以“发声”作为最后的武器时，他所捍卫的，已经不仅是他个人的信念。这声警钟，正回响在华盛顿的廊柱之间：当法官必须走出法庭才能捍卫法治时，法治本身正面临怎样的时刻？
司法独立与政治现实之间的张力，是当下许多社会共同面临的难题。你如何看待法官在公共事务中发声的角色？欢迎在评论区分享你的看法。
作者：凯尔·切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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