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上海交通大学发布2026年博士研究生招生简章。预计2026年博士研究生计划招生规模5000名左右。这一数字较十年前翻了一番有余——2015年,该校博士招生仅约15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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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交大的扩招非孤例。近年来,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复旦大学、浙江大学等“双一流”高校纷纷释放博士扩招信号。教育部也在《教育强国建设规划纲要(2024-2035年)》中明确提出:“适度扩大博士研究生培养规模,重点向基础学科、关键核心技术领域倾斜。”博士扩招,已然成为国家战略与高校发展的交汇点。
为何扩招?国家战略驱动下的必然选择
当前,我国科技发展已从早期的“跟跑”阶段,逐步迈入与世界先进水平“并跑”的新阶段。展望未来,我们不仅有能力,更有信心在若干关键科技领域实现“领跑”。而要真正追赶并超越发达国家,实现从“并跑”到“领跑”的历史性跨越,离不开一支规模宏大、结构合理、素质优良的高层次创新人才队伍——其中,博士生正是这支队伍的中坚力量。因此,扩大博士生培养规模,不仅是现实所需,更是战略必然。
过去十年,外国对华技术封锁不断加码,从高端光刻机到EDA软件,从航空发动机到生物试剂,处处设限。核心技术靠化缘是要不来的,必须靠自己。而“自己”的底气,来自自主培养的战略科技人才。
《教育强国建设规划纲要(2024-2035年)》明确提出要构建教育、科技、人才一体统筹推进机制。在这一体系中,博士教育恰如枢纽节点。可以说,没有高质量、大规模的博士供给,就无法构建“教育、人才、科技”的良性循环。博士扩招也正是在这些背景下,我国教育必走的关键一步。
规模扩张背后的隐忧
博士扩招后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如何确保培养质量。博士教育高度依赖导师的个性化指导,而当前高校导师资源是否足以支撑大规模扩招,令人担忧。
一方面,许多博士生导师本身已承担繁重的教学、行政管理以及横向科研项目任务,时间和精力极为有限。若博士生数量大幅增加,导师难免力不从心,难以保证对每位学生给予充分、深入的学术指导,极易导致“放养式”培养现象蔓延。
另一方面,对于理工科博士而言,实验是科研的核心环节。然而,优质实验室空间、高端仪器设备等科研资源具有刚性约束。一旦博士生数量激增,可能出现“排队等待设备使用”“多人共用一台设备”甚至“无实验场地可用”的窘境,严重制约研究进度与成果产出,进而影响整体培养质量。
更值得警惕的是,若博士扩招与就业市场需求脱节,将加剧“内卷”。当前,高校教师岗位增长趋于饱和,编制收紧;而企业对博士的需求虽在上升,却高度集中于人工智能、集成电路、生物医药等少数前沿领域。大量人文社科或传统工科博士毕业后,既难以进入学术界,又缺乏产业适配技能,极易陷入“高不成、低不就”的就业困境。
因此,博士扩招不能只算“招生账”,更要算好“培养账”和“出口账”——唯有实现招生规模、培养能力与就业吸纳的动态平衡,扩招才能真正转化为国家创新发展的有效动能。
扩招是手段,强国才是目的
博士扩招,本质上是一场服务于国家科技自立自强的人才改革。它既不是“全民读博”的狂欢,也不是“学历贬值”的前兆,而是一次结构性优化的尝试。
上海交通大学2026年5000名博士的招生目标,只是一个缩影。未来十年,中国博士教育将从“规模扩张”转向“质量跃升”,从“数量追赶”迈向“创新引领”。只有在增量中提升质量,博士教育才能真正成为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的坚实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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