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5日中午12点整,国航、南航、东航、海航、川航五家公司的退票按钮在同一秒全部变绿,17座日本机场的中国航班座位像退潮一样空了出来,48小时内超过12万张票被退回,系统后台的数字跳得比秒表还快,这是民航局有记录以来单日退票量最大的一次,没有地震,没有台风,没有战争,只因为外交部14日晚上8点零6分发了一句提醒:近期避免前往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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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空公司最怕的就是这种“无实物”风险,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把座位表一夜之间打成筛子,于是它们集体把退票费砍到零,先把人拉回来再说,钱可以慢慢算,命只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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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以为免费退改是航空公司发善心,其实算盘打得噼啪响。
一张中日往返票平均2200元,按惯例起飞前24小时退票扣50%,公司能落1100元,现在全退等于直接少收这1100元,12万张票就是13.2亿元瞬间蒸发,看起来血亏,但比起飞机飞出去再返航的油钱、落地费、机组隔离成本,这点钱只是小伤口。2020年疫情初期,某航有一班东京回南京的飞机只拉了37个人,落地后全员隔离14天,机组也跟着关酒店,那一趟直接亏掉760万,公司财报里把这笔账写进“非经常性损益”,翻译成人话就是“倒霉费”。
有了那次教训,如今只要外交部一句话,航司宁可不赚,也不再冒险把飞机放出去,免费退改不是福利,是止损。
再看时间线,外交部提醒是14日晚,航司政策是15日中午,中间只隔14小时,看似反应神速,其实预案早就躺在电脑里。
民航局每年6月和12月都会更新《境外突发事态应急处置清单》,把全球热点地区按风险颜色标好,日本这次被标成“橙色”,意思是“可能出现大规模旅行限制”,各航司提前把退票代码写好,只等一句话就上传系统,所以旅客看到的“秒退”背后是半年前就开始的沙盘推演。
换句话说,航空公司比乘客更早知道劝返消息,它们只是等官方盖章才按下执行键,谁先动手谁违规,谁后动手谁吃亏,14小时是政策允许的最快响应,不是良心发现。
退改条件也藏着小心机。
所有公司都把免费门槛卡在“11月15日12点前出票”,之后买的票一律按原价规矩办,表面公平,实则把损失锁死。12点以后还在下单的,要么是刚需,要么是赌政策会延长,航司用时间差把最坚定的旅客筛出来,保证飞机不至于空着飞。
东航更狠,只允许改前后三天,把客流钉死在原有时段,防止大家全挤去圣诞和元旦,那样票价会直接跳水,舱位管理就崩了。
川航把截止时间拖到14点,看似多给两小时,其实它家日本航线最少,损失可控,还能捡别人退掉的客人,算盘声在成都能传到重庆。
旅客这边也分三拨。
第一拨是旅行社和代购,他们手里压着团购票,一听免费退,连夜把整团30张票全退,转手去订韩国线,济州岛免税店的货照样背,利润一分不少。
第二拨是留学生家长,孩子寒假本来回国,现在改成视频过年,省下的机票钱直接打给子女当生活费,银行跨境流水瞬间多了一条“父母赠予”。
第三拨是纯粹观望的,票退了,酒店还没退,Airbnb的房东收到取消通知,一晚损失4000日元,半个月后日本观光厅发布数据,中国游客减少9.1万,直接蒸发42亿日元消费,航司的13亿人民币损失就这样被日本民宿、药妆店、出租车公司默默接过去,风险像击鼓传花,最后停在别人的GDP里。
更隐蔽的是里程票也放行。
以往免费退改只针对现金票,里程票被当作“赠品”不享受同等待遇,这次五家公司一起松口,因为里程也是负债。
国航年报里把未兑换里程记成“递延收益”,翻译过来就是“欠旅客的座位”,截至2024年底这笔债已经堆到89亿元,现在趁劝返让大家把里程退回去,等于一次性核销部分债务,账面立刻好看,审计师也能少提减值准备。
旅客以为捡了便宜,其实帮航司拆了雷,双方各取所需,只是没人把话说白。
政策写到12月31日,但真正的分水岭是12月15日。
日本驻华使馆从16日开始恢复旅游签证受理,航司内部预估24日—28日会迎来一波返程小高峰,如果那时外交部没再发提醒,免费退改就会悄悄下线,票价将回到淡季水平,甚至更低,因为航班量已经减了15%,座位比客人多,价格自然跳水。
现在退掉2200元的人,月底可能花1600元就能重买,航司损失的钱又从降价里赚回来一半,旅客折腾一圈省了600元,却丢了原来锁定的直飞时刻,到底谁赢谁输,得看月底那张登机单才能算清。
有人担心以后去日本会不会更贵,答案是不会。
中国往返日本的周航班量在疫情前是1400班,现在只回到1100班,市场还是饿着的,哪家公司敢涨价,隔壁公司立刻降价抢人,民航局每周还在批新航线,供给只会越来越多。
真正可能涨价的是韩国线和泰国线,退掉的日本需求会往那里溢,清迈和首尔的酒店已经收到12月的中国团房订单,价格比上周涨了8%,风险转了一圈,落在别人身上,这就是全球旅游业的连锁账。
看完这些,你还觉得免费退改是简单的人道主义吗?
航司、旅客、日本商家、韩国地接,每一方都在算自己的那本账,有人少亏,有人多赚,有人把风险推给下家。
外交部一句话,12万张票瞬间蒸发,13亿元在国内转了个圈,最后变成济州岛的酒店房费、清迈的打车钱、孩子的压岁钱。
下一次如果提醒突然换成另一个国家,同样的按钮还会被按下,同样的戏码还会再演,你手里的那张机票,真的只是机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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