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战年代,枪支弹药对于新四军来说,是救命的稻草,但有时真正“送枪”的,并不是战场上的缴获。
抗战时,有一位伪乡长,表面上迎合日伪,背地里却在援助抗日。
那个晚上,他暗地里通知新四军:“今晚我不在,你们到时候来抢枪。”
这个伪乡长是谁?他是如何为新四军送去珍贵的枪支弹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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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击岁月
1943年初,大别山东麓的天空阴云密布,一场连绵数日的春雨让山林变得更加湿滑泥泞。
新四军第七师五十八团七连的队伍,悄然深入到了安徽舒城、桐城、潜山一带。
这支队伍由杨震带队,率领七十余人,肩负着开辟敌后游击根据地、牵制日军与顽军联动压力的重任。
他们的身影时而隐没于浓密的山林,时而又如闪电般突击日军据点,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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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抵达时,队伍所携带的枪支不过五十余支,大部分是老旧的步枪,子弹则更为拮据,每人分到手的不过二三十发。
为了补充弹药,杨震带人多次突袭敌伪据点,有时甚至不得不冒着全歼的风险强攻小股日军补给线。
几次战斗下来,虽缴获了一些武器,却也付出了惨重代价,战士们不敢轻易开枪,只能在每一次射击前反复权衡。
为了省子弹,一些士兵干脆在战斗中重新拾起了冷兵器,匕首、石块、甚至自制的竹叉。他
们伏在草丛里、树下、山洞口,静静等待着日军巡逻小队的靠近,然后用身体和勇气补上火力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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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中,战士们抱枪而眠,不为安全,只为干燥,许多枪膛因反复潮湿开始锈蚀,时有卡壳之状。
修枪的人在山洞口借着昏黄的油灯,反复拆卸擦拭,眼睛熬得通红。
山民的支持成了队伍最大的底气,老乡们拿出藏粮的坛子、珍藏的咸肉和鸡蛋,偷偷送到山上,有时甚至将自家唯一一头猪宰了献给战士们。
可尽管如此,他们也拿不出更多的枪支,子弹是铁,枪口是钢,不是家家户户都能支援的。
正当部队将要再次南移转点时,一条意想不到的线索,悄然送到了杨震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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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潜山县大水乡的伪乡长,姓汪,送了两支长枪过来。”这是山下一位老支前员带来的消息。
杨震听罢一愣,乡长?还伪职在身?在他的认知里,这种人向来是与敌人沆瀣一气、苟且偷生的代表。
可一想到这两支枪可能救两条命,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派人前去了解情况。
汪中联原是当地商会的会长,为人精明,颇有威望,自日军占领该地后,被强行任命为“伪乡长”,负责统筹乡内民政与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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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这种人应当是敌伪政权的“眼线”与“帮凶”,可谁知他却在暗中向新四军示好。
那两支长枪,是他亲自派人藏在粮袋底下送来的,并附带一句话:“我知道你们缺枪,就算不能正面帮忙,也想尽点心意。”
消息传回,杨震陷入了沉思,而那位名叫汪中联的伪乡长,也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成为这场生死对弈中的关键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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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棋局
1943年的潜山县,日伪势力依旧盘踞其中,县城中的日本宪兵队戒备森严,乡村之中更设有伪军岗哨与巡逻队。
作为“维持治安”的地方头目,汪中联的办公室设在大水乡乡公所,一座破旧的两层小楼,木墙斑驳,院中杂草疯长。
而就在这间小楼里,日伪政府给他配发了数十条长枪、数百发子弹与几箱手榴弹,命其组织乡丁巡防,以防“山上土匪”袭扰。
这些武器,于敌人不过是日常配给,但对山中新四军而言,却是渴望已久的生命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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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中联从未忘记第一次见到杨震时,那些战士身上破旧不堪的棉袄、背包里翻来覆去数着的弹匣,还有修枪兵手里满是油污与铁锈的手指。
他明白,要想真正帮上新四军,就不能只靠那两条藏在床底的老枪。
乡公所的军械库里那批“官方配枪”,才是大头,可若明目张胆送出去,不仅自己小命不保,还会连累一村百姓。
他得装疯卖傻,得让这批枪“丢掉”,被“抢”走,而且是“猖狂土匪”所为。
计划要谨慎,要自然,要让日本人、伪县长、伪军小队、甚至手下的乡丁都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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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汪中联独自走入了通往深山的小路,在山脚隐蔽处的竹林中,他见到了杨震。
“杨连长,”他低声道,“今晚我不在,你们可以‘下山抢枪’。”
杨震一听,眼神一凝:“今晚?”
“嗯,今晚,我会叫值班的叶老三留守,你们敲门后报暗号,他会配合,枪都在西厢房木柜里,钥匙我会提前放好。”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草草写着几个字:“山上的,缺枪,今晚来拿,这是暗号,你的人只说这句,他就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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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震看着他,沉默了良久:“你不怕被查?”
汪中联苦笑一声:“怕,可再怕,也比看着咱中国人没枪抗战要强。”
当晚,乡公所内,按照汪中联的吩咐,大多数乡丁已提前“下班”回家,只留下几名值守人员。
其中领头的正是叶老三,一个年近四十的本地人,曾是汪中联的伙计,他看似粗人一个,实则机灵过头。
得知今晚的“安排”后,他早早准备好几瓶劣酒,硬拉着其余几名值守乡丁坐下喝酒、打牌,还特意将院门关紧,灯光调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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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深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谁?”叶老三猛地一激灵,门外一人低声答道:“山上的,缺枪,今晚来拿。”
他快步来到窗边,轻轻拨开窗帘一角,黑暗中隐隐约约有几十道身影潜伏,枪口寒光隐现。
“弟兄们,完啦。”他低声朝屋里说,“山上的土匪来了,怕是有上百人,我们几个扛不住的。”
众人一听,脸色大变,几欲拔枪,叶老三举手制止:“别冲动!咱们守这破地方,不值一条命。他们要枪,不要命,咱只管不反抗,明天说是被抢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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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三言两语的劝说下,众人纷纷放下手中武器,靠墙而立,几分钟后,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杨震率部鱼贯而入,.
他们动作迅速,分头进屋,打开军械柜,一箱箱长枪、一捆捆子弹,还有两箱灰布手榴弹,全被装入背包。
半小时后,他们悄然退去,只留下一屋“惊魂未定”的乡丁,和叶老三颤声对着门外喊:“土匪走啦!咱命保住啦!”
而此刻,在县城另一边的叶惠泉家,麻将声正热烈进行,汪中联一边“吃和”,一边掩饰着自己心中的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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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负骂名
那一夜之后,汪中联默默地在乡公所的报告册上写下八个字:“疑似山匪,突袭枪库。”
第二天清晨,他顶着鸡窝乱发,故作惊魂未定地进了县署办公室,把报告亲自交给伪县长。
“枪丢了?”伪县长拍案而起,“几十支配枪,就这么让土匪拿走了?”
汪中联低头拱手,一脸懊恼:“那夜我正赴宴乡绅叶家,回程路被暴雨冲断,未能亲自坐镇,土匪动作极快,留守人手不足,实在是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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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一瞪眼:“你是吃白饭的?”
他张口结舌,愣是装出一副“有口难辩”的窝囊样,自此之后,县里对汪中联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从最初的“信得过”,变成了“不中用”。
可汪中联不辩、不怒、不慌,白日穿着长衫巡视村寨,夜里在灯下处理公文,该罚则罚,该请则请,连演带撑,把一个“庸人乡长”的形象维持得天衣无缝。
但在这“废柴外衣”之下,藏着的是一条条生死线上托起的新四军生命线。
第一次“失枪”之后,县里紧张一时,随后派人补拨十支步枪,作为“弥补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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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中联照单全收,一面在乡里装模作样召集乡丁“夜训”,一面暗中将枪械一一拆封,埋入自家柴房。
他以“枪械未修”为由,反复拖延交接,又借着夜色将枪支由叶老三带路,一趟一趟往山里送。
不久,他又上报:“昨夜山贼再犯,弹药所剩无几。”
再一次“报失”,换来的是对方的怀疑,一名宪兵队军曹当面讥讽:“你那公所,是土匪自助库房不成?”
汪中联只低头赔笑,装傻充愣,这一次,县里不再补枪,而是调拨了十名伪军前来协防,还派一名日籍宪兵常驻乡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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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骤变,但他并未退缩,他将宪兵安排在西厢,故意制造“水井太远”、“村民不安”的借口,把其“安置”在看似要紧实则偏远的房间。
叶老三则继续维持“副小队长”的身份,成了监视宪兵的“耳目”。
再后来,汪中联学聪明了,他将枪支、子弹、火帽、雷管,悄悄夹在粮食、柴火、酒坛中,混在运输队里送往山林,再由联络员接应转交新四军。
为了掩盖这些行踪,他把几个愿意配合的村丁打扮成“山匪”,在村口鸣几枪,扔几块手雷皮,然后大张旗鼓上报县署,说是“遭遇伏击,弹药再损”。
就这样,在这一年中,他接连“被抢”了五次、六次,而在山上,新四军七连终于迎来了装备上的大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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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枪逐步更换成新式三八大盖,弹药供给也稳定许多,夜袭能力增强,伏击效率倍增。
他们发动了三次局部战斗,击退敌军三次,斩获伪军数十人。
直到抗战胜利那年,山下的大水乡挂起了红旗,新四军接管地方政权,人们才惊讶发现,这位被骂“无能”的汪乡长,并不是汉奸,也不是懦夫。
他递交的一份联络档案和记录册,密密麻麻记录着:1943年4月至1944年1月,他共为新四军输送枪支62支,子弹1900余发,手榴弹94枚,地图、干粮、药品等物资无法统计。
从那一刻起,这个曾被视作“窝囊汉奸”的人,被贴上了另一个名字:草根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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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沉默寡言的“伪乡长”,用谎言掩护真相,用身份掩护信仰,在敌人的眼皮底下,为抗战输送了一条条火种,他不是将军,不是烈士,却用胆识与智慧,在历史的夹缝里,活成了真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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