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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见:平民话治天下的皇帝『原创』
明太祖朱元璋是苦出身,在南京称帝后,听说“前衍圣公”国子监祭酒孔克坚是个文化人,便宣其来见。孔克坚很酸,看不起出身贫寒的农民皇帝,假托有病,派儿子去朝拜。
朱元璋不高兴,下诏给孔克坚说:“吾虽起庶民,然古人由民而称帝者,汉之高祖也。尔言有疾,未知实否,若称疾以慢吾不可也。”大意是,我农民出身, 汉刘邦也是农民出身啊。你说有病,不知真假。如果假托有病轻慢我,那是不行的。
朱元璋的朝廷里没有文人吗?肯定有的,但老朱不学那些酸皇帝,圣旨自己来。后山先生读来,觉得老朱的圣旨不拿腔,不捏调,可算不错呢。
孔克坚终究还是遵命了,朱元璋会见了他。事情在《朱元璋孔克坚孔希学对话碑》上有记载。
圣旨:“老秀才,近前来。你多少年纪也?”对曰:“臣五十三岁也。”
上曰:“我看你是有福快活的人,不委付你勾当。你常常写书与你的孩儿,我看资质也温厚,是成家的人,你祖宗留下三纲五常垂宪万世的好法度,你家里不读书,是不守你祖宗法度,如何中?你老也常写书教训者,休怠惰了。于我朝代里,你家里再出一个好人呵不好?”
碑文中还有皇上其后对孔克坚之子孔希学的嘱咐:“道与他,少吃酒,多读书者。”告诉他,少喝酒,多读书吧。
读着老朱的文辞,我们几乎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帝王的所谓庄严神圣,从乡音俚语中,感受到的是洪武帝的音容笑貌和他与老臣交谈时的自然、坦诚。
《孔维伸碑》,全称《大明文林郎曲阜世袭知县孔君墓表》,一千余字,详载了朱元璋下旨在孔子后裔中举“贤而有文者”任曲阜知县的面试过程,其中的君臣对话,也是地道的人话:“上曰:‘你晓的作诗么?’对曰:‘臣颇晓。’上曰:‘颇晓即是晓的。礼部官,赐他纸笔,就以蒋山为题罢。’”
再来欣赏一道洪武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的圣旨:“说与户部官知道,如今天下太平了也,止是户口不明白俚,教中书省置天下户口的勘合文簿、户帖。你每户部家出榜,去教那有司官,将他所管的应有百姓,都教入官附名字,写着他家人口多少。写的真着,与那百姓一个户帖,上用半印勘合,都取勘来了。
“我这大军如今不出征了,都教去各州县里下着绕地里去点户比勘合,比着的便是好百姓,比不着的便拿来做军。比到其间有官吏隐瞒了的,将那有司官吏处斩。百姓每自躲避了的,依律要了罪过,拿来做军。钦此。”
朱元璋的很多圣旨,也都是他自己的通俗文辞。据说,倭寇有犯,地方官请奏,朱元璋喻诏:“告诉百姓每,准备好刀子,这帮家伙来了,杀了再说。钦此。”
朱元璋视察太学的时候,敕谕太学生的圣旨曰:“恁学生每听着:先前那宗讷做祭酒呵,学规好生严肃,秀才每循规蹈矩,都肯向学,所以教出来的个个中用,朝廷好生得人。后来他善终了,以礼送他回乡安葬,沿路上著有司官祭他。近年著那老秀才每做祭酒呵,他每都怀着异心,不肯教诲,把宗讷的学规都改坏了,所以生徒全不务学,用著他呵,好生坏事。如今著那年纪小的秀才官人每来署学事,他定的学规,恁每当依著行。敢有抗拒不服,撒泼皮,违犯学规的,若祭酒来奏著恁呵,都不饶!全家发向烟瘴地面去,或充军,或充吏,或做首领官。”
针对学生诽谤师长的行为,圣旨说:“今后学规严紧,若有无籍之徒,敢有似前贴没头帖子,诽谤师长的,许诸人出首,或绑缚将来,赏大银两个。若先前贴了票子,有知道的,或出首,或绑缚将来呵,也一般赏他大银两个。将那犯人凌迟了,枭令在监前,全家抄没,人口发往烟瘴地面。钦此!”
贫下中农出身的朱元璋,从小给地主放牛,无缘读书,人生第一堂课基本就是苦难和凄惨。但他当了皇帝之后依旧用白话发布圣旨,不来那些酸文假醋,不是朝中没文人,也不是他一点文言也不懂,曾问孔克坚的儿子孔希学“尔年几何”,不是张口就来吗,所以白话、直爽,是他的可贵的风格。
朱元璋说民间语言,丝毫不感到丢面子, 这种心态,保持了平民的淳朴,但难免与酸腐的知识阶层有隔阂,矛盾迭出,问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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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另名任见,有《西欧史传》(6卷)《大唐上阳》(10卷)《牡丹传奇》(10卷)《洛阳城》(15卷)等著作。
“武周中心论”之三:任见:从“神都”再出发,重构轴心文旅的升维战略
“武周中心论”之二:
“武周中心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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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多位北大博士推荐:任见先生的《大唐上阳》(15卷),与众不同的认识价值。
2.后山学派杨元相、鸿翎[台]、刘晋元、时勇军、李闽山、杨瑾、李意敏等诚挚推荐。
3.后山学派杨鄱阳:任见先生当年有许多思想深邃、辞采优美的散文在海外杂志和报纸发表,有待寻找和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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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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