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搜索“爸刚走,她会不会把家搬空?”邻居一句话,我连夜打车回家,钥匙插进锁孔那刻手都在抖。门一开,客厅亮堂得像刚擦过蜡,连我爸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都精神了。
原来她只带走了一个旧帆布包,里面装着十二年前来时那套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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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姨的命够苦了。前夫把小姑娘领回家那天,她抱着三岁的儿子在雨里走了两公里去娘家,鞋跟断在半路。后来厂子倒闭,她白天扫大街,晚上给人擦油烟机,攒下的钱全塞进儿子婚房首付。五十岁那年,她发现自己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才出来做住家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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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我爸时,她正给我奶奶擦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几道旧疤。我爸说“咱俩搭个伴吧”,其实就想找个不花钱的护工。可陈阿姨真把日子过成了家:冬天腌酸菜,夏天晒梅干,连我闺女过敏不能吃芒果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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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苦那几年我爸胃病疼到半夜哼哼,她就把热水袋塞进自己衣服里焐热再递过去。医院护工200一天,她摆摆手:“省下来给丫头买辅导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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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爸把遗嘱拍在桌上,说“钱和房都归我闺女”,她还在厨房擀面条,头都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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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城中村找到她时,她正蹲在门口洗塑料盆,袖子还是卷到手肘。那盆月季是她从我家剪的枝,用矿泉水瓶养了三个月才活。她说:“你爸活着时没亏我嘴,走了更不能给他丢人。”
我把银行卡塞她兜里,她急得直跺脚:“再这样我翻脸了啊!”最后折中:卡留着应急,人先回家住。现在她每天五点起来蒸包子,第一笼永远放在我爸照片前。
有时候想想挺魔幻的,老头子机关算尽,倒让一个外人教会我什么叫“家人”。楼下李律师说这种搭伙养老最好签协议,我笑笑没接话——真到动心眼那步,协议也拦不住算计。
现在回家,还能听见她在厨房哼《茉莉花》,跑调跑到姥姥家,但听着莫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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