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亭本是西北军中二号人物，为何后来被冯玉祥所抛弃？孤臣难做

冯玉祥提笔写了封信。

一封亲笔信，送到了石敬亭手里。信里没几句客套话，就一个意思：你那个军官学校校长的位子，别干了，交出来吧。

石敬亭拿着信，看了三遍。

几十万西北军，上上下下都喊他“石总教头”。冯玉祥不在的时候，他就是二号人物。冯玉祥的兵，都是他一拳一脚，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给操练出来的。现在，就这么一封信，让他滚蛋。

好家伙！这味儿不对。

西北军那帮兵，啥人都有。胡子窝里出来的，土里刨食的，枪都端不稳。冯玉祥把这摊子扔给石敬亭，石敬亭瞅着这帮人，眉头就没松过。

他不说空话，直接把人拉到操场上。“冷练三九，热练三伏。”

大冬天，滴水成冰。兵都光着膀子，哈着白气，练劈刺。一个动作不对，军棍就上身了。大夏天，日头能把地上的石头烤熟。人就趴在滚烫的沙地上，练瞄准。汗从额头上流下来，滴进眼睛里，又辣又疼，谁也不敢动。

练的啥？大刀片子。

西北军穷得叮当响，没钱买好枪，子弹得省着用。石敬亭就琢磨，枪不行，人得行。他把那把破刀，愣是给练成了西北军的魂。喜峰口那一仗，二十九军的大刀队，就是这么来的。

光练兵不行，军官更是个顶个的草包。石敬亭又搞了个学兵团。从老兵里头挑机灵的，关起来训。站姿、口令、战术图，一样样地过。训完了，扔回部队当排长、连长。这学兵团，后来就成了西北军中层军官的摇篮。

后来他又接手了干部学校，胆子更大了。他把门打开，招了一帮从城里来的学生兵。这帮学生，白白净净，戴着眼镜，跟那帮老兵油子格格不入。

老人们不乐意了，在背后戳脊梁骨。石敬亭不管，他要的就是这股子“新血”。

他这么一通折腾，西北军的底子是打出来了。可他也把人得罪了个遍。

以前，军官想往上爬，靠的是啥？送礼，拍马屁，拜码头。谁是谁的人，门儿清。石敬亭来了，全给搅黄了。他立了规矩，想升官？可以。考试。战场上立功。别的，屁用没有。

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张之江那帮老资格，脸都绿了。他们的人，一个个被刷下来。石敬亭提拔上来的，全是些没根没底的愣头青。

风言风语就起来了。“石敬亭这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他想架空总司令！”

话传到冯玉祥耳朵里，冯玉祥没吭声。

后来，老蒋要“编遣”，说白了就是裁军。这活儿，没人愿干。裁谁？裁了人，底下军官的油水就没了，兵也没了。这等于刨人祖坟。

冯玉祥把石敬亭叫过去，拍拍他肩膀。

石敬亭就成了那个挥刀砍人的人。今天这个师，裁一个团。明天那个旅，裁一个营。哭的，闹的，骂娘的，堵满了他的办公室。石敬亭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谁来都没用，单子往下一拍，滚蛋。

他替冯玉祥当了恶人，把几十万西北军从里到外得罪了个干净。

中原大战的风声，越来越紧。

冯玉祥的办公室里，地图铺了一地。他天天跟阎锡山的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准备联手干老蒋。

那天开会，所有人都很兴奋。只有石敬亭，泼了一盆冷水。

他说：“总司令，阎锡山这个人，靠不住。他就是个投机倒把的商人，今天能跟我们联手，明天就能把我们卖了。他这是想让我们跟中央军拼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得防着他！”

话音刚落，屋里死一般地寂静。

冯玉祥的脸，当时就沉下来了。

“联阎反蒋”，这是定好的大计。石敬亭这么说，不就是当众打他的脸吗？

一个参谋在旁边阴阳怪气地来了句：“石总教头这是……怕了？”

“怯战”这两个字，像根钉子，钉在了石敬亭身上。

从那天起，核心的军事会议，就再也没人叫他了。他想找冯玉祥，卫兵说总司令在开会。他打电话，电话被挂了。他成了个睁眼瞎。

西北军和晋绥军，在陇海线上跟中央军打得血肉模糊。石敬亭在后方，只能看着一份份战报干着急。

战局越来越糟。

韩复榘在山东叛变了，背后捅了冯玉祥一刀。

冯玉祥急了。为了拉回韩复榘，他什么条件都肯答应。韩复榘那边提了个要求，让石敬亭滚蛋。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封信。

石敬亭交出了所有的职务。他走的时候，没人送。以前那些被他裁掉的，被他罚过的军官，现在都跳了出来，在他背后吐唾沫。

他成了西北军的“孤臣”。

没过多久，中原大战，冯玉祥输得裤衩都没了。几十万西北军，一夜之间土崩瓦解，散了。

很多年后，有人问那些西北军的老人，说石敬亭当年那句“警惕阎锡山”，说得对不对。

老人们都沉默了。

再后来，石敬亭的名字，就慢慢没人提了。那个曾经给几十万大军铸魂的总教头，就这么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土里。

【参考文献】 1. 西北军史. 中国文史出版社. 1986. 何奇，丁永，薛晓明等编著. 2. 冯玉祥传. 团结出版社. 2008. 苏辽，李惠兰著. 3. 我所知道的冯玉祥. 群众出版社. 1985. 张克明口述，张俊芳整理.